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相府小姐   “洪弈,喏,这是我今天出府玩儿的时候特意给你买的。”姜歆举着一串冰糖葫芦,一笑起来脸上就出现两枚小酒窝,甚为可爱。   那名姜歆口中名为洪弈的男子接过她手上的冰糖葫芦,宠溺又无奈地笑道:“都多大了,还喜欢吃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这次在外面又吃了多少?都和你说了这种东西吃多了会伤胃,你就是不听。”   姜歆心虚的低下头,小手不安分地绞着衣角,嘟囔道:“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去一趟多不容易,平时爹爹才不会买这个给我吃。所以啊,我要是不在外面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顿,那我不就白出去了么?”   洪弈挑眉,调侃道:“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吃冰糖葫芦吃到牙齿都软掉,后来好几天都吃不上饭,只能喝粥。”   姜歆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些什么,但是无奈,洪弈的话句句在理,她也没得反驳。   “好啦,这次就算了,下一次你要是再去外面没节制的吃这些东西,我可就要罚你了。”洪弈抬起右手,温柔地揉了揉姜歆的头发,“我就罚你半个月见不到我,听到没有?”   “啊?”一听这个,姜歆的大眼睛完全睁大,眨巴眨巴:“这不是真的吧?你一定只是说着玩的,是不是?”半个月都见不到他?那这日子岂不是很无聊?   “你觉得呢?”   姜歆扁了扁嘴,不甘愿地点头,眼睛还不忘瞟向洪弈手里那串冰糖葫芦:“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唔……她的冰糖葫芦啊!她最爱吃的冰糖葫芦啊!“那个……你还要不要吃那个冰糖葫芦啊?你要是不吃的话……”她一点都不介意帮他解决掉。   洪弈的眉头皱了皱,望着手里拿着的冰糖葫芦,有些发愁地说道:“可是我刚才明明听你说这是特意给我的。”他特别加重了“特意”这两个字的语气。“既然都是送出去的东西,那怎么还能还回去呢?”   “呃……这个……”姜歆讨好地拽了拽洪弈的袖子,“这个……我以后又不是再也不出府了,等我有机会再出去的时候一定帮你再带一个一模一样的。我下一次要是再多吃这个就要被你罚了,所以现在我要赶快吃个够嘛。”   “你今天吃的已经够多了。”洪弈眉梢一扬,举起冰糖葫芦就往自己的嘴里送。姜歆举起手来就要去抢他手中的糖葫芦,只可惜她的个子和洪弈相差太多,即便她踮起脚尖跳来跳去的,只要洪弈把手臂这么稍微一抬,他就能轻而易举地闪开她的小魔掌。   “啊啊啊,不多不多,我才吃了十串而已嘛。”姜歆跳啊跳的,目标:洪弈手上的糖葫芦。   洪弈把拿着冰糖葫芦的手放下来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是按住了跳来跳去的姜歆,叹气道:“你怎么就那么爱吃糖葫芦?吃的牙齿软掉都不死心啊?”   “谁让平时不管我怎么求爹爹,他都不会给我吃这些东西。”姜歆垂下头去,小脚丫子无聊的踹着地面,“我从小到大在府里吃的都是那些大鱼大肉,偶尔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时间长了真是腻死了。说实话啊,我还想过要自己去厨房钻研一些新鲜的菜、点心,但是你也知道我爹的脾气,他连厨房都不让我进嘛。冰糖葫芦是我第一次偷偷溜出府去之后最大的战利品,从那之后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冰糖葫芦。难道你不觉得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美味吗?”   洪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好吃也不能多吃啊。适可而止,明白吗?”好吧,其实他也并不期待她能明白这些道理,虽然她读过很多书。   “唔……适可而止也要分情况,我觉得在冰糖葫芦的问题上,还是不要适可而止比较好,应该是畅快淋漓,吃饱喝足才对。”   “……”吃饱喝足?要是吃糖葫芦能吃饱喝足,那才算是见鬼了。   虽然洪弈不想再让她这只馋嘴猫继续吃下去,不过奈何他始终就对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没办法,所以只能把冰糖葫芦双手奉上。   姜歆一见到冰糖葫芦直接就扑了上去,也等不及从洪弈的手中拿过来,直接拉着洪弈的手就开始啃上了。洪弈在心里不知道叹了多少气,这小丫头,她的嘴还能再馋点儿么?矜持啊,为了吃个糖葫芦,她竟然把女子的矜持都丢的一干二净。唉,洪弈最终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一副恶狼扑食的模样,只能默默摇头,仰望天空天空,因为姜歆这边……差不多就是惨不忍睹了。   姜歆三下五除二就把糖葫芦全都吃干抹尽,吃完之后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的回味无穷、意犹未尽。如果此时此刻有路人看到她现在这幅模样,那绝对不会有人认为姜歆是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更不会有人相信她还是当朝丞相的宝贝女儿、掌上明珠。就她这样子……哪里是优雅得体,根本就是不拘小节,说句不好听的,那就和野丫头差不多。   不过洪弈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即便姜歆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但他还是喜欢她。姜歆活泼一点又有什么问题?至少这证明她很开心。   “真的好好吃啊。”享受过美食之后的姜歆一脸满足,黄昏的夕阳柔和地洒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倒像是刚刚下凡,超脱人世间的仙子。   “这么容易就满足了?真是个小傻瓜。”看到她这么满足的模样,洪弈也觉得很满足。他就喜欢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这会让他的心里觉得暖暖的,很幸福。   “小傻瓜也没什么不好啊。”姜歆伸了个懒腰,一副酒足饭饱之态,“人家不是说傻人有傻福么?我觉得我就很幸福啊,其实做个傻瓜也是很有福气的。”   洪弈浅笑着拉起她的手,和她一同坐在大榕树下面,看着黄昏的天空:“今天的天空很美。”   姜歆赞同地点头:“是啊,确实很美。”心情也很美。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仰望天空,过了好一会儿,姜歆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慌忙站了起来。   洪弈一脸茫然地也跟着站起身来:“怎么了?”   “哎呀,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完蛋了,完蛋了,爹爹要是见到我会打死我的。”姜歆苦着个小脸急的直在原地转圈。“洪弈,洪弈你能把我藏起来么?哪里都好,只要别让我爹见到我就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藏起来?丞相为什么要打死你?这好歹也得有个缘由吧。”其实洪弈倒也习惯了姜歆的大惊小怪,所以在她急的挠墙之时,他才能仍旧保持镇定。   姜歆的脸皱成包子状:“爹爹之前说过今天会派人来教我宫廷礼仪,我忘记了。”而且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她竟然还在这个时候偷溜出府了,这不是找倒霉么?   “宫廷礼仪?丞相为什么要派人教你这些?”洪弈的心里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天知道啊!”姜歆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我反正不清楚我爹到底在想些什么。宫廷礼仪啊,我又不是什么公主,学那些麻烦的宫廷礼仪又不能当饭吃。”   洪弈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啊,除了吃还能想点别的么?小心有一天你吃成小胖子,看那个时候谁还会愿意娶你。”   “你啊,你肯定愿意娶我,你肯定不会嫌弃我的,对吧?”姜歆一边笑着一边抱着洪弈的胳膊,就差直接挂在他身上了,“只要你愿意娶我,我才不管别人的看法呢,反正我也不想嫁给别人啊。”   姜歆天真的自言自语着,也没发觉洪弈此时此刻情绪上的微妙变化——既因为她说的话而开心,又为了她说的话而郁闷。   “洪弈,姨娘上次找我聊天,说我现在年纪不小了,该准备嫁人了。”姜歆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着急,我现在才刚十七岁,干嘛要急着嫁人?而且……我还没准备好呢。”   洪弈淡淡地笑了笑:“你若不是相府小姐,换做寻常女子十七岁怕是都当娘亲了。”   “啊?”那么早就当娘亲了?这日子还真是……难以想象。   “正因为你的身份,所以将来的夫婿定是要精挑细选,所以算一算,你应该还可以再拖上一年半载。”只是现在丞相都要找人教她宫廷礼仪,那怕是也拖不久了。   也难怪她的婚事竟然能拖到十七岁才开始筹备,原来丞相的目的不只是让她嫁给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而是要让她入宫。听闻当今太子也二十岁了,至今未纳一妃,姜歆若是嫁给太子,想来丞相的目的也不止是侧妃而已。   “无所谓啊,只要能让我嫁给我喜欢的人,什么时候成亲都无所谓。”姜歆一边说着,一边羞怯的看了洪弈一眼,“虽然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娘亲,姨娘对我也不是很热络,不过女儿家该学的、该会的我都会呢。当然啦,除了什么宫廷礼仪我还没有学,反正学了也没用处。总而言之,要是娶了我的话,那一定会很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新文啦,旧文继续求支持!!! ☆、主动求亲   姜歆说出这一番话来无疑是在向洪弈推销自己,目的很明显,目标很明确。说实话,她虽然生性活泼了些,但好歹也是个女孩子,现在她竟然自己向洪弈暗示起了这种事,这也算是一大突破了。想来这事要是传出去:相府千金向家丁求婚?这大概就只会引来笑话和非议吧。   没错,姜歆是相府千金,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洪弈……他也确实只是相府的一个家丁而已。   听到姜歆暗示的意味这么明显,洪弈的脸上有一瞬间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而后便是浓浓的失落。他低下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懂:“是啊,只是不知是谁有那福气,可以把小姐你娶回家。”   他特意用了“小姐”一词来称呼她,这无疑是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姜歆是调皮些,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幼稚,但她并不笨,她当然那不会听不出来洪弈这话中的意思。   所以她不满意了,她非常生气!于是……她重重的朝着洪弈的脚就踩了过去,只可惜,洪弈的反应并没有如她预料中抱着脚丫子大喊大叫,他反而很冷静,冷静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姜歆撇了撇嘴,他又成没反应、没表情的木头人了。真是想不透他,又不是没有痛觉,干嘛非要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他这没反应的模样倒好像她又多狠心似的。他是又多喜欢被人欺负啊?难道他天生就有受虐倾向,专门喜欢被别人虐待?   “喂,洪弈,你可不要跟我说你没听懂我刚才说什么。还有,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叫我小姐了吗?要是有外人在也就算了,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你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不喜欢。”姜歆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虽然她现在还面临着一些危机,譬如她爹。但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谁让洪弈这个呆子又惹她生气了呢。   洪弈无奈叹气:“你方才不是说你爹要让你今天学习宫廷礼仪么?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若是再不回去,你爹怕是真的要打死你了。”他此时此刻很不想再继续讨论方才姜歆说的那些话,所以只能硬生生地转移话题。   “反正也已经晚了,我就算是现在回去也一样要挨数落,那我还不如再外面多待会儿。”她这是抱着破罐破摔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父亲?好吧,这确实有些怪异。“你不要故意转移话题,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今天要是不把他的心思打听清楚,她就不回去了,哼!   “嗯?你说什么?”洪弈没办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能装作什么都听不懂。   “洪弈,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刚才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傻瓜都能听懂我在说什么,你会听不懂?”姜歆鼓了鼓嘴,一副下定多大决心的样子站起身来,认真地看向洪弈,“洪弈,你娶我吧,我要做你的妻子。”虽然话说的痛快,不过说完之后,她还是会有女子的羞怯,低下头绞着衣角等待结果。   “……”   洪弈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压抑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见洪弈没有反应,姜歆不甘心地再次说道:“洪弈,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只要你愿意娶我,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会答应嫁给你。”   “你……”   洪弈不开口吧,姜歆又着急,现在他开口了,她倒是又把他给打断了。   “喂,我这可是很正式的在向你求亲,你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之后再回答我,听到没有?”其实说白了,她就是担心被拒绝。拜托,她可是女子啊,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就已经很惊世骇俗了,要是再被他拒绝……那她是不是去撞豆腐比较实际?   “胡闹!哪里听说过有女子求亲的?”洪弈真是对她的做法有些哭笑不得,但现在他还是郁闷感和失落感更多一些。   “女子求亲怎么了?女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没听说求亲是男子的特权。”姜歆理所当然地反驳道。   好吧,这种事确实是没什么明文规定。只是从古至今大家都认为女子该是娇羞、矜持的,这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感情虽然没有什么错,但仍旧是于理不合。更何况她还是相府千金,很难想象丞相大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作出了这种事,他会暴跳如雷到什么程度,大概还会指着她的脑门说她有伤风化、伤风败俗、丢人现眼之类的吧。说不定丞相大人一怒之下还会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哎。   “好了,不要再闹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一会儿你爹真的生气了。”洪弈哄劝着姜歆,希望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虽然听到她这么坦白自己的心意,他的心里当然很开心,但是……至少婚姻这种事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他们两情相悦,丞相也不会答应把姜歆许配给他,丞相大概是要让姜歆做皇后的。皇后呵,他们的身份差距果然有如云泥。   “不,我不回去,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呢。”想要跑?那也要回答之后再跑。   其实姜歆也挺郁闷的,她鼓起了那么大的勇气主动向洪弈求亲,可是他竟然能躲则躲,就是不愿意答应她,这也太过分了吧?如果她是自作多情那也就算了,明明他们就应该是两情相悦的,那他又是在别扭什么?   “我的答案?”洪弈苦笑摇头,“我没有答案。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再不回去的话,我爹也要把我打死了。至于你……你只要好好和你爹说说,丞相一定会原谅你的。”   洪弈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开,姜歆见他竟然走的那么干脆利落,连都都不回,赶忙站起身来对着洪弈的背影喊道:“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就是喜欢你。如果你现在不答应,到时候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求亲。如果你还是拒绝我的话,那我的面子就算彻彻底底丢没了。不过如果你连这也不介意的话,那你就拒绝吧。”她倒不是威胁,她只是在争取她的幸福,当然也包括洪弈的幸福。   听到她这一番话,洪弈的身形顿了顿,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姜歆一眼,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最后又默默叹气,终究还是没给她一个答案。   姜歆没想到洪弈竟然真的走了,于是自己在那边踩了踩地、转了转圈,就差和黑猩猩一样捶胸顿足了。   她就不明白,自己和洪弈明明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他怎么就不答应娶她呢?难道她喜欢别人了?这更不可能,他天天在府中忙活,哪里有时间去认识别人?而且也没见他和府中的丫鬟有什么亲近,他喜欢谁去?当然啦,她并不是着急要嫁出去,只是她担心如果她再不和洪弈成亲,那她爹应该就要帮她张罗亲事了。   自从姨娘上次和她谈过之后她就知道这是她爹爹的意思,只是她爹爹许是觉得尴尬说不出口,所以才让姨娘先和她提一提。其实这并不可怕,年纪到了自然是要成亲的,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呆着吧?但她是丞相之女,如果自己真的一点主见都没有,那婚姻大事就要凭着她爹,甚至是当今圣上做主了。万一她也成了政治权利下的牺牲品,万一她要被迫去和亲或是去联姻,那她的幸福岂不是全都毁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悲剧发生,她一定要趁着悲剧还没有发芽之前先找到自己的幸福。其实也不用找了,她的幸福一直在眼前啊,那不就是洪弈么。只是……洪弈似乎并不配合。   “小姐,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啊。”大喊大叫急了一头汗的正是姜歆的随身丫鬟月儿,“小姐,老爷现在可都发脾气了,你要是再不出现的话,那大家就都要跟着小姐你一同倒霉了。”   姜歆一边叹气一边点头:“好啦,好啦,我这就过去。对了,爹爹不会真的找了人来教我宫廷礼仪吧?”   月儿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很耐心地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答道:“小姐,昨天老爷就已经说过这件事了,难道小姐以为老爷是在开玩笑?”   “唉,我倒不是以为我爹是在开玩笑,我是在想他会不会昨天说完今天就忘了。”姜歆越来越有气无力,“真没想到我爹那个整天忙不停的人竟然还记得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我真是太佩服他老人家了。”   “所以啊,小姐您还是赶紧过去吧,要不是二夫人在那劝着老爷,老爷都要直接来抓小姐你呢。”   月儿急的要命,再看看自家小姐,竟然还在这里不紧不慢的走。这倒真是应了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不过这话到了他们这儿应该是‘小姐不急丫鬟急’。   “二夫人?那个处处看我不顺眼的姨娘?”姜歆停下来狐疑地看着月儿,“月儿,你发烧了吧?姨娘应该巴不得我爹把我暴揍一顿才对,她怎么可能会帮着我说话?这也太诡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安好心   姜歆口中的“姨娘”是丞相姜启娶的妾室。姜启至今为止就只娶过两名女子,一位便是姜歆的娘亲,姜启的正室妻子,只可惜姜歆的娘亲在生姜歆的时候因为难产,刚生下姜歆便撒手人寰。后来由于府中没有女主人,姜启又要忙着公事,没人照料家里,只得再娶一位,那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姜歆说的这位姨娘了。   姜歆口中的“姨娘”是丞相姜启娶的妾室。姜启至今为止就只娶过两名女子,一位便是姜歆的娘亲,姜启的正室妻子,只可惜姜歆的娘亲在生姜歆的时候因为难产,刚生下姜歆便撒手人寰。后来由于府中没有女主人,姜启又要忙着公事,没人照料家里,只得再娶一位妾室,那也就是现在这位姨娘了。   于是,年纪小小的姜歆莫名其妙的就糟了记恨。虽然她平日里对姜歆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太出格,即便是欺负也不敢做的太明显。但是小小年纪的姜歆心里却很清楚这位姨娘并不喜欢自己,毕竟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也许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明白对方对自己到底是是喜欢还是厌恶。   等到姜歆长大,那位姨娘倒是也不顾及姜启的看法,即便当着姜启的面,她还是可以理所当然的数落姜歆、辱骂姜歆,而姜启也不管了。所以如今听到月儿说姨娘在父亲面前帮她求情,她才会觉得很奇怪。   “小姐,月儿没发烧,月儿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月儿同样很不理解地摊了摊手,“原本老爷很生气,甚至都下了狠话要打折小姐的腿,然后再把小姐关禁闭。可是二夫人却跪下来向老爷求情,说小姐只是到了贪玩儿的年纪,情有可原。老爷听了二夫人的话,再加上二夫人一直跪地不起,这才算是消了一半的气,饶了小姐那可怜的腿。”   姜歆扁了扁嘴:“爹爹真狠心,我不过就是出去吃了几串冰糖葫芦,他有必要气到要打折我的腿么?”   “老爷狠心不狠心月儿是不知道,不过月儿倒是觉得二夫人有些殷勤过了头。这要是按照俗话来说,二夫人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谁知到她那心里又在算计着什么,也许这莫名其妙的宫廷礼仪就是二夫人提出来的也说不定呢。”   “月儿,别胡说。”姜歆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你这话要是被姨娘的人听到,那以后你可就要倒霉了。不仅是你,你家小姐我也要惨了欸。就说你性子太直,以后非得被人算计了去。”   月儿不服气地鼓了股嘴:“小姐你还不是一样直性子,这就叫做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我哪儿有?”姜歆想了想,然后泄了气,“好吧,我有。”   “不过月儿还是不明白,小姐这么直性子的人,怎么在洪弈面前就变了一个样子呢?”月儿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姜歆不以为意地耸肩:“有吗?那我变成什么样了?”   “嗯……小姐你明明就很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在洪弈面前小姐就变得特别黏着他,就好像是一个……”月儿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考虑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对了,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每一次小姐见到洪弈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缠着大哥哥似的,月儿说句实话,那样子的小姐真的很幼稚欸。”   姜歆敲了敲月儿的小脑门无奈说道:“那才不叫幼稚呢。你的脑子太笨啦,等你到时候也有了喜欢的人,你就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了。在心爱的人面前,我们大可以卸下一切伪装,回归最初的自己,那是一种信赖和依赖的体现。”   月儿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半知半解地应声:“哦。不过那些月儿是不知道,月儿知道的是,如果我们再这么不紧不慢的话,饶是二夫人耐心的劝着老爷,那老爷应该也会直接杀过来的。”   “……”好吧,这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姜启皱着眉头,手指很不耐烦地敲打着桌子。如果胡子真的连接着大脑神经的话,那他的胡子一定会翘起来,因为气的。   “老爷,您也太着急了。再者说,歆歆一直活泼开朗的,调皮一些也没什么不对。”二夫人在一旁帮姜启倒了杯茶,一副好妻子、好母亲的模样帮姜歆说着好话。   “哼,现在是没事,但你怎么就不想想以后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如今皇上要为太子选妃,而歆歆就是最好的人选。可是就看她现在这样……在家里也就算了,要是在宫里还是这么胡闹的话,那咱们一家人岂不是都要跟着她倒霉?你知不知道为了能让歆歆进宫,宁妃在皇上面前替歆歆说了多少好话?倘若歆歆表现不佳,到时给我们姜家丢人也就算了,万一再连累宁妃娘娘,那咱们就彻底惨了!”   “可是我们就只有歆歆这一个女儿,倘若不选她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就要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二夫人抿了抿唇,“只要这一次她能顺利讨得太子的喜欢,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太子妃,进而便是皇后了。只要她能做了皇后,以后咱们家就风雨不愁、万事无忧。一个皇后可比宁妃娘娘那个贵妃的位置还要实用的很。”   “话虽是如此,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歆歆不争气,不但没有讨好太子,反倒让太子厌恶,那我们就算是有宁妃娘娘做后盾都没用了。”姜启可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他想事情想来严谨周密。即便这件事的好处远远要多于害处,那也要提前把坏处想出来。   “老爷,其实歆歆那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单纯善良这不就是她的优点么?太子到现在都没娶妻,我想他应该喜欢那种特别一点的女孩子,这一点歆歆就有了优势。”   “哼,她岂止是特别,她简直就是新鲜。小时候我觉得她很可爱,所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疼爱她,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但现在看来,真是我这么多年来太惯着她了,这才让她能这么任性。从今天开始我应该就要给她禁足了,要是再让她想做什么做什么,就算真的被太子看中了,那以后也只会给家里惹麻烦。”   二夫人见姜启这么生气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原本对姜歆就十分厌恶,现在她能帮着姜歆说话就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她可没好心到会为了姜歆故意去惹姜启生气。唉,怪只怪她的肚皮不争气,这么多年来都未能给姜启生下一儿半女,倘若她也有个孩子,即便不是个男孩,是个女儿也能代替姜歆去做太子妃,去做未来的皇后。可惜这些现在都只是妄想,她为了让自己以后的生活好过一些,如今也不得不巴结着姜歆,免得到时候姜歆真的成了皇后再来找她的麻烦。   “看看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现在都还没出现在我面前,真是反了!”姜启一拍桌子,气冲冲地就站了起来,“既然她不来,那我就亲自去找她,那我这个做爹的就亲自去“请”她过来。”   “爹爹,我这不是来了么,爹爹您发那么大的火做什么啊?”   姜歆来的还真是时候,二夫人刚迈出去一条腿,伸出手去要拉着姜启,没想到姜歆就进来了。于是乎,二夫人就维持着那个很搞笑的姿势诧异地看着姜歆,最后又尴尬地站好。   “歆歆,你怎么现在才来?要不是姨娘拉着你爹,你爹可就要去教训你了。”二夫人勉强把嘴角拉出了一个很僵硬的弧度,“快来快来,你爹等你好久了,现在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月儿,你先出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是,月儿告退。”月儿朝自家小姐看了一眼,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   “姨娘,多谢您帮着歆歆说情,要不然爹一定会把我腿打断的。”   姜歆虽然在心里对这个姨娘甚为不满,不过她可没笨到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好歹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真的明着闹出什么不愉快来,那以后的日子大家可就都不好过。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她担心身边的丫鬟跟着遭罪,她不想连累别人。   “你以为你姨娘帮你求了情,那我就不会打断你的腿吗?说,这一天你都不在府中,到底去了哪里跟谁鬼混了?”   “老爷,您这话说的未免太严重。歆歆不过是出府逛逛街,怎么能说是“鬼混”呢?”二夫人发挥她充分的讨好功力,在姜启面前扮演一个善良的女人,在姜歆面前扮演一个和蔼的姨娘。   “哼,你就知道替她说话,你要是再这么惯着她,以后她要是惹了大事,那你就替她担着!”姜启冷哼一声看向姜歆,“说,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一天都不在府里?堂堂相府大小姐不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读《女训》、学女红,反倒偷跑到外面去胡闹,你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家门不幸   “爹,我不过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而已,听您这语气好像我是犯了什么要砍头的罪名似的。”姜歆讨好地向姜启笑了笑,“爹,以后歆歆不再私自出去就是了。当然啦,如果爹爹愿意隔段时间就给歆歆一个出府的时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想都别想!”姜启仍旧冷眼瞪着姜歆,让姜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显然,姜歆的讨好并未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从明天开始,你哪儿都别想去。我会安排人来教导你宫廷礼仪,你就给我好好地学。以后你要是再敢私自出府,或者做一些和你身份不符的事,那我就直接把你禁足在房间内,连房门都不准你踏出来。”   “为什么?我又不会进宫,为什么要让我学习那些宫廷礼仪?”姜歆心不甘情不愿地撇了撇嘴,“就算爹爹您希望女儿变成一个安静娴熟的大家闺秀,那也不必让我去学习繁琐宫廷礼仪嘛。虽然我还没有学过,不过光是听就知道那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既然以后又用不到,那就没有必要学啊。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瞒着爹出府了,就算要出府,那我也会提前向爹爹您报备的。”   “歆歆,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做以后用不到?你身为相府小姐,以后进宫也是必然的。所以无论如何,宫廷礼仪你都要学。原本你从小就该学的,只是你爹心疼你,不想让你在小时候就受苦,所以这才一直推迟到现在。倘若再推迟下去,以后真要进宫,那岂不是来不及?”   “就算要进宫,那也只是去串门罢了。宫廷礼仪都是宫里的人要学的,我只是偶尔去串几次门,学那些礼仪还不是同样没必要。姨娘,您也经常和爹去宫中赴宴啊,那姨娘您还不是从未学过那些麻烦的礼仪?”   “这……”二夫人的嘴角僵了僵,压抑住自己发火的欲丨望,笑着继续道:“这当然不一样,姨娘只是去赴宴的,但是你不同啊,你是要去做太子妃的,那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将来必定是要住在宫里,怎么可以不学习宫廷礼仪?”   二夫人说完这话之后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姜歆平日里看上去乖巧的很,但这小丫头自己也很有主意。这一次连和她商量都没有便要直接将她送进宫去,她定然不会开心,甚至会发脾气。所以二夫人为了避免连累到自己,她当然要躲得远远的,好在一旁看戏。呵,姜歆这丫头这下子算是吃鐅了,也算是稍微解了她心里的气。以后这丫头若是进了宫,宫里自然有人教训她,眼不见为净,她也就自在了。   虽说把这丫头送进宫里也要冒些风险,毕竟这丫头古灵精怪,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家里惹出麻烦来。到那时候,别说是她,整个姜家都会受到牵连,都要给姜歆陪葬。不过她相信这丫头虽然任性,但至少还懂得好坏,分得出轻重缓急,就算她心里再如何不情愿,那她也不会连家里都不顾吧?更何况让她嫁了太子,虽说是磨了她的性子,让她吃些苦头,但说到底她都是受益的。想来,这普天之下有哪个女子不会想着嫁给太子,不会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皇后呢?   哼,终究还是便宜了这丫头。也不知道这丫头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竟然还能混个太子妃当当,等她做了太子妃,再成了皇后,想必连做梦都在得意吧?   “什么?”姜歆眨了眨眼睛,而后慢慢地把目光移向了姜启,“爹,姨娘说的是真的吗?您要把我送进宫,您要让我嫁给那个我连见都没见过一面的太子?”   姜启拿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是啊,你姑姑在宫里已经打点好了,这一次为太子选妃虽然会有很多官家女子同去,不过她们都是做绿叶的,只有你才会是那一朵红花。当然,这也要太子选中你才行。不过爹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太子不喜欢寻常官家的女子,从小爹就没有特意去教你礼仪,也就导致你的性格并没有被束缚着。那些其他的官家女子个个都是温柔娴淑,温文尔雅,既然太子不喜欢,想来他喜欢的便是你这种性格吧。”对此,姜启倒是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就好像他早就预知到未来似的。   “不,我不要,就算爹你要打断我的腿,我也不会进宫去做什么太子妃。”虽然她之前就料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爹竟然真能不顾她的幸福,随随便便就把她送给太子了。   “你说什么?”姜启浑身怒气地站了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婚姻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胡闹!再者说,你可知道这门亲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如今竟然要拒绝?你到底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对太子妃的位置求之不得,但我知道我不喜欢那个位置。爹您就当女儿不识好歹算了,总之女儿不喜欢那个位置,自知自己没那个福气做什么太子妃。更何况,女儿也不想给爹添麻烦。女儿一向好动,爱玩爱闹,怕是和宫里的环境相互排斥,到时候要是一不小心就惹出来什么乱子、捅出来什么娄子,那岂不是害惨家里了?”姜歆特意把“不小心”这三个字说的尤其夸张,这也让姜启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担心这些问题,但她就算再胡闹,那也不会胡闹到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地步吧?   “歆歆,那太子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的,又是将来的皇帝,你为何就不愿嫁给他呢?”   姜启现在的态度稍微放软了一些,他并不希望这件事越闹越僵。好歹姜歆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如果在这件事上真的闹出什么不愉快,那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再说了,父女之间自然也没必要闹得太尴尬,能和平解决是最好的。但她若是仍旧坚持,那也休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呵,他让自己的女儿做太子妃,给了她一辈子都享受不完的富贵荣华,这怎么能算是心狠手辣呢?虽然她现在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但相信以后她知道这个身份能给她带来的好处之时,定会感激他这个做父亲的替她讨了一门好亲事。   “他就算再英俊潇洒,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连见都没见过他一眼,为什么就要嫁给他?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不认识他,你们所知道的都是他好的一面,但是他私下是什么样的人,谁又知道?万一他是一个变态、是一个暴力狂,那又该怎么办?那女儿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吗?”   “这……这怎么可能?”姜启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有些没底气。毕竟他见到的也就只是太子表露在外的一面,他私下会是什么样的人,这谁会清楚?“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件事担心,那大可不必。爹会去让宁妃娘娘多去打听打听那太子私下是什么人,不过他好歹身为太子,好歹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怎会有什么怪癖?”   姜歆撇了撇嘴:“那可说不定。谁让当今圣上就只有那一个儿子,即便他这个儿子真有什么怪癖,那又能如何?他总不能去找别人来继承这个皇位吧?所以不管这个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除非当今圣上再生一个儿子,要不然太子的人选也就只有那一个。”   “你这是说什么话?你知不知道这话要是传进别人的耳朵里会有什么后果吗?在背后议论圣上,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啊。”姜启现在真是头疼,他发现姜歆这丫头的所作所为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既然爹您有这样的觉悟,那为什么又要把我送进宫呢?我现在无意这么一说就犯了杀头的死罪,那以后在皇宫里呆的时间长些,咱们家岂不早就不知道被满门抄斩多少回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我姜启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识好歹、不分好坏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姜启在听了姜歆那一番话之后,就只剩下捶胸顿足、气愤不已。如果头顶可以冒烟的话,那现在这里怕是早就大雾一片。   “爹,女儿并非不孝,女儿只是受不得那些规矩的束缚罢了。”姜歆皱着眉、扁着嘴,看那表情真像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爹爹您不是一向疼爱女儿么?怎么现在非要把女儿送进宫里去?难道爹您不了解女儿么?女儿根本就不适合皇宫,如果您执意送我进宫,那就做好和我脱离父女关系的打算吧。”   “你……你这是在逼迫我?”姜启愤怒的指着姜歆,手都被气得有些颤抖,“你这个不孝女,我从小到大这么宠着你,你现在竟然来逼迫我这个做父亲的?早知道你是这等忘恩负义,当初就该不顾你的感受直接让你学习那些规矩,好好的磨磨你的性子。没想到原本的不忍心,现在倒是活生生的造就了你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不孝女!”   作者有话要说:   ☆、禁足府中   “爹,女儿并没有逼迫您。”姜歆皱了皱眉,“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发脾气?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女儿并不是在逼迫您,女儿的意思是说,倘若到时候我进了宫,真的惹出什么麻烦,为了避免株连九族,那爹您就只能和我断绝父女关系,这样才能免得受牵连。”   姜启狐疑地看向姜歆。他现在心里大概是在想,方才姜歆还任性成那个样子,现在怎么又变得那么乖巧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虽然不比做母亲的那般了解自己的女儿,但也不至于全然不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她这么说还不是为了让他放弃把她送进宫的念头?哼,她以为他就因为她这几句话,原本他做好的打算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被打乱吗?她未免太天真。   “为父心意已决,从明天起你就给我好好学习规矩,等到下个月十五,我就带着你进宫。好在宫里有你姑姑在,你可要好好听你姑姑宁妃娘娘的话,知道吗?她会教你如何侍奉太子,如何讨得太子欢心。如果你不想牵连我们一家人都跟着你倒霉的话,那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为父生你养你,如今你也该以此来作为报答。更何况这对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以后你就明白了。”   “爹,我不要进宫!您口口声声说进宫是件好事,那您怎么不想想姑姑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整天勾心斗角,时时刻刻都要用算计别人的方式来避免自己被别人算计,这样就算好了吗?荣华富贵又如何?拥有了荣华富贵就能同时拥有快乐和自由吗?现在爹您帮着姑姑算计别人,倘若我再进了宫,那是不是爹就要和姑姑拉着我和你们一同算计别人?”   姜启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崩裂:“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还知道什么?”   姜歆摇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偶尔路过书房的时候也能听到爹在吩咐些什么,我听到了爹让那些人准备堕胎药甚至是毒药。咱们家里自然用不到这些东西,那您除了是帮宫里的姑姑准备还能帮谁准备?想来,当今圣上如今就只有一个孩子,那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就算有了孩子,那也被她爹还有她那位伟大的姑姑给害死了。   说实话,她并不认同她爹和她姑姑做的这些事,这些可都是害人的事啊,他们怎么就能做的如此轻而易举?好像在他们眼里杀人简直就和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而她明知道自己的亲人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但却什么都做不了,更阻止不了,唉。   “你……”姜启把姜歆拉到一旁去,小声问道:“这话你还有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些事你还有没有向别人提起过?”   姜歆撇了撇嘴:“没有,倘若我真的提起了,那爹您还能这么高枕无忧么?甚至还有这个闲心帮我操办莫名其妙的亲事。”   姜启松了一口气,原本被吓的有些黑掉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下来:“这话你可不要到处和别人说,听到没有?”   “难道爹您不知道一句话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现在您会担心被别人知道,那当初您为什么要做呢?您和姑姑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难道你们就不会觉得心中不安么?”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姜启冷哼一声,“如果皇宫里的人不勾心斗角,那也就不是皇宫了。皇宫的生存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倘若你狠不下心来,那就只有被别人当做点心的份儿。你姑姑进宫那么多年都未能给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好在皇上对你姑姑的疼爱并未缺失半分,不然她就只能一个人在冷宫里孤独终老、无人问津。当今皇上到现在为止虽然后宫人数众多,但真正疼宠的除了就只有皇后和你姑姑。皇后如今也是唯一一个给皇上诞下龙嗣的人,后来又多次怀孕,险些就要给皇上生下更多的孩子,还好饿哦们当初把那些不该来的孩子都设法打掉了,要不然你姑姑现在怕是早就进了冷宫。你说爹和你姑姑狠心,那你难道就忍心看到你姑姑一个人在冷宫里孤独老去吗?”   姜启说得理所当然,但姜歆却只觉得自己的爹真是越来越可怕了。她真没想到她爹在说起这种话的时候竟然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更没有半点做了亏心事的忏悔。想来,她爹真是无药可救了。   “既然爹您知道皇宫是个这么可怕的地方,那您为何还要女儿进宫?您这难道不是在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这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你是你,你姑姑是你姑姑,你们的命运又不会相同。更何况,你嫁给太子是要做正妻的,将来无疑是皇后。既然是皇后,就算最后失了宠,只要你恪守本分,那也不会成为冷宫弃妇的。”   “呵,是吗?难道即便得不到爱情,只要能占着皇后的位置就算的上幸福了吗?”姜歆无奈叹气,“爹,对于您来说,幸福就是那些荣华富贵、权力地位,但对我而言,幸福就是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管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哪怕每天只是粗茶淡饭,那也很快乐。”   “作为一名女子,你怎么能在此妄谈感情的事?真是不知羞耻。不论如何,你进宫的事早就定下来了,不管你愿意与否,你都要进宫,你就当是进宫报答我对你的养育之恩吧。等你进了宫,将来做了皇后,定要好生庇佑着咱们家。”   “爹,我不要……”   “够了!你什么都不用再说,我的心意已决,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把你送进宫去。我劝你最好消停些,倘若让我知道你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那你就做好被禁足的准备吧。”姜启一甩袖子,“来人啊,把小姐带回房间好生看管,不能让小姐出府半步。倘若小姐失踪了,你们全都提头来见!”提头来见?他姜启以为自己是皇帝吗?想要提谁的头就提谁的头?   ★☆★   “小姐,你不要再转圈了,你转的月儿头都晕了。”   “我这不是着急么?再不赶快想办法,我就真要被我爹送进皇宫里去了。”姜歆还是在卖力转圈中。   “就算是这样,那转圈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啊。”月儿把姜歆硬生生的拉到椅子上,按着她坐了下来。“依月儿所见,小姐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存体力。不管做什么,要是没有体力,那什么都做不了。反正现在老爷只是把小姐你在府中禁足,又不是在房间里禁足。那也就说明不管你想去哪儿,只要在府中,那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   姜歆愣了愣:“对啊,我只是被禁足在府里,又不是不能去别的地方了。所以说,我还是可以去找洪弈商量商量,也许他就有办法让我不进宫,或者是……带我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小姐,你不会想和洪弈私奔吧?”月儿睁大眼睛诧异地喊道。   姜歆赶忙捂住月儿的嘴:“你这笨蛋,喊得那么大声做什么?你是生怕我爹不知道啊?这种事应该要在暗中进行,怎么能喊出来呢?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月儿后知后觉地点头:“嗯,我明白了,心照不宣,大家心照不宣。”   “可是就算我去找洪弈,他都不一定愿意带我走。”姜歆泄了一口气,是啊,这也是个天大的问题。   “为什么?”月儿对此十分不解,“小姐你那么好,洪弈为什么不愿意带你走?难道他就那么胆小怕事啊?还是他担心老爷和管家会为难他?”   姜歆耸肩:“他并不是胆小怕事,他大概是顾虑的太多吧。其实根本问都不用问他,我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他八成是在想,我是小姐,而他只是一个家丁,是管家的儿子,所以配不上我。可是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上他、认定他了。更何况我是要和他的人在一起,又不是要和他的身份在一起。如果我真的介意他的身份,那我又怎么会自讨苦吃地喜欢上他呢?”   “这么说来,那个洪弈还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这么浪费咱们小姐的感情。”   姜歆敲了一下月儿的脑门,还得月儿噘着嘴也在原地转悠了起来。   “什么叫做不知好歹?洪弈才没有不知好歹呢,他这是自卑。他会这么自卑其实也和他的生活环境有关,还有他的爹娘。你也不是不知道,管家对洪弈向来苛刻,洪弈稍微有一点不让管家满意的,管家就会重罚他。洪弈和洪达都是他的儿子,管家和兰姨都偏爱洪达,对洪弈根本就是各种不待见。你想想啊,换做是你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你能不自卑么?他的家人都待他如此,那他还能对别人有什么期待?”姜歆越说越心疼,恨不得下一刻就赶快扑到洪弈的怀中安慰他。   作者有话要说:   ☆、自知之明   月儿点头:“没错,没错,我都觉得洪弈是不是并非管家和兰姨的儿子。小姐你想啊,不说管家和兰姨对洪弈的态度,就说洪弈那张脸……管家和兰姨其实都不是那种特别耐看的长相,这一点光是看洪达就知道了。所以说啊,洪达的相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和管家还有兰姨看上去也有几分相似,但洪弈就不是了。洪弈那张脸真是俊美的很,不管是谁看到他们四个人站在一起,恐怕都不会认为洪弈和他们是一家人吧?”   姜歆皱了皱眉:“这话你也不要随便乱说,要是被洪弈听到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其实姜歆很早之前也想过这件事,如果管家和兰姨之中有一人相貌姣好,那洪弈长成这样也就理所当然。可问题是……管家和兰姨都是相貌平平的人,洪弈怎么就特殊了?   虽然洪弈现在只是一个家丁,身穿粗布衣裳,但他和其他家丁站在一起明显就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且不说他那完美的五官和刀刻似的轮廓,就说他整个人的气势就是不同的。那种气势是即便他会自卑,即便他自己都瞧不上自己,但仍旧掩饰不去的一种……得天独厚,对,就是得天独厚。   “为什么会难过?如果是我的话,知道自己可能和那些对自己不好的亲人没有半点关系,一定会开心的疯掉。”月儿单纯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因为你不是他,所以你才会这么想。你换成他的立场再想想看,虽然他从小就被别人欺负,甚至是被家人欺负,那也总比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要好的多吧?”   “会吗?”月儿仔细地想了想,发现自己想了这么久都想不明白,只能把头耷拉下来,有意无意地调侃道:“好吧,也许小姐说的对,毕竟小姐和洪弈的关系匪浅嘛。”   姜歆红着脸瞪了月儿一眼:“你这丫头,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嘲笑我,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小姐,我看现在小姐你要想的不应该是怎么收拾我的问题,而是怎么才能不进宫、不嫁给太子的问题。”   姜歆叹气,她也在想啊,可这不是想到现在还没想出来什么呢。   “小姐,你一个人想这些问题能力当然有限,月儿以为,小姐你还是去找洪弈商量商量比较好。不管怎么说,洪弈好歹都是个男人,他应该会有办法帮小姐逃走。只不过……洪弈万一不想惹事呢?就他对管家还有老爷唯命是从、马首是瞻的模样,他万一不但不帮着小姐你想办法,反而还向老爷告密,那怎么办?”月儿抬头望了望房梁,思考中。   “不会的,洪弈才不是那种人呢。虽然他对我至今都没什么表示,不过我很确定他是喜欢我的。就算他再怎么听管家和我爹的话,他都不会为此葬送我的幸福,更不会看着他喜欢的人嫁给别人。”姜歆说的极其有自信,就好像她真的是洪弈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会么?”月儿似乎对此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姜歆点头,目光坚定:“一定会的。”   ★☆★   “爹,听说老爷给大小姐找了门亲事?”洪达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是谁家的少爷啊?”   洪管家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斜睨了洪达一眼:“你问这些做什么?大小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凑热闹?”   “爹,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大小姐那么貌美如花,你儿子我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难免会有些遐想。”洪达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那种奸诈恶心的表情。   洪管家的眉头微微皱起:“你少在这里打大小姐的主意。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人家大小姐江铠可是要进宫做太子妃,未来便是皇后,你可别去给我招惹出什么麻烦来,到时候让我们一家人都跟着受连累。”   “哟呵,咱们大小姐要进宫做太子妃?”洪达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瞥向刚进门的洪弈,“啧啧啧,大小姐的姑姑不就是宫里那个除了皇后之外最受宠的宁妃娘娘么?这也难怪大小姐会做太子妃了。像是大小姐那种人中之凤我是高攀不起,顶多也就是在一旁看着流流口水,这叫有自知之明。不像是有些人,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凤凰,还非要跟在凤凰的屁股后面闻香。你说是吧,大哥?”   洪弈的脚步顿了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默默地走到洪管家面前:“爹。”   洪管家看都没看洪弈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爹,晚上我想出府一趟。”洪弈淡淡地说道,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晚上?你要去做什么?有什么事白天不能做,非要等到晚上鬼鬼祟祟的去做?”洪管家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哼,成日见你老老实实,现在看来,你心里还是有鬼啊。”   “爹,不是您想的那样。这两天娘的身体不舒服,胃口也不是很好,娘一直喜欢吃城南的刘记的糕点,我想买来给她。”   “那你为什么非要在晚上去?难道人家晚上也开张吗?”   “从这里到城南需要走上两个时辰,来回便是四个时辰,倘若是在早晨去,那这一天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所以最好就是在晚上去,如此一来,在路程上浪费的时间就能补回来了,而且也不会耽误白天的工作。”   洪管家狐疑地看着洪弈,似乎是想看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哎哟,大哥又在装孝子了。”洪达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洪弈,“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原来大哥还有这闲工夫。不过,大哥你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咱们俩可都是娘的儿子,你这么孝顺,那岂不就显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孝子么?”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如果你觉得有问题,那你也可以去孝敬爹娘,这是做儿子的本分。”   洪达挑眉:“呵,所以大哥你这是在教训我喽?”   “我只是说我该说的话,并没有想要教训谁。”   “是吗?那你倒是……”   “喂,洪达,你够了吧!”   “大小姐?”   姜歆的出现让这房间里的父子三人都有些诧异,管家本来在一旁看着这两兄弟吵架的好戏,没想到姜歆突然出现,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大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看,洪叔这里也没收拾,乱糟糟的,你快回去吧,别弄脏了衣服。”   “洪叔,没事,我就是随便在府里走走。您也知道,我现在算是被我爹禁足了,外面呢我是去不了了,不过府里还是可以走走的,是吧?”   洪管家笑了笑:“小姐能赏光到这里逛逛,洪叔也觉得很光荣啊。”   “嘿嘿,那既然如此,那洪叔是不是可以把洪弈先借给我一会儿啊?我有话要和他说。”   洪管家的笑容僵了僵:“小姐您千金贵体的,找洪弈这小子做什么呢?我们就是下人,都是粗人,这……”   “洪叔,我和洪弈是朋友,我就是和朋友说说话,您应该不会不同意吧?”姜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洪管家。原本姜歆就是小姐,洪管家虽然是长辈,不过仍旧是下人,姜歆都这么说了,那他还能说什么?   “小姐,你和洪弈是朋友,那和我也是朋友啊。”洪达一副色迷迷的眼神冲着姜歆眨了眨眼睛,“我也可以和小姐聊天,帮助小姐排忧解难,小姐何必只对我那石头大哥感兴趣呢?”   姜歆挑眉:“洪达,谁跟你说我把你当朋友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呢?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洪达并没有因为听了姜歆的话而自觉闭嘴,“小姐,说实话,不是我自夸,不管是哪一点我可都比洪达好得多。如果小姐觉得寂寞难耐,那我洪达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之,洪弈那家伙要情调没情调,根本就是一个榆木疙瘩,你找他那不是自寻烦恼么?”   “洪达,你说够了没有?”洪管家皱眉冷喝,“你怎么能对小姐说这种不敬的话?快向小姐道歉!”   “爹,我又没说错什么。”洪达显然对洪管家的要求并不服气。   “快给小姐道歉!”   洪达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小姐,对不起。”   姜歆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洪弈,你跟我走。”说罢,姜歆就转身离开了,她可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刻。   姜歆真是受不了这个洪达,看着就是一副猥琐的模样,真是看一眼恶心一辈子。还好洪弈和洪达虽然是兄弟,但是瞧不出半点的相似,要不然她也不会倾心于他了。   洪弈犹豫了片刻,向管家告辞就随着姜歆一同离开了。不过……他原本的计划怕是要被打乱了。也罢,先看看这丫头想说些什么吧。至于那边的问题……找个时间再说也未尝不可。但是他要是违了这小丫头的意愿,那怕是才要天下大乱。   作者有话要说:   ☆、歪瓜裂枣   “这么晚了,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么?”   姜歆扁了扁嘴:“怎么了?我打扰你了,还是你不想见到我?”   洪弈无奈摇头:“不是,只是大晚上的,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指不定别人要怎么说你呢。”   “他们要是喜欢说那就随便他们说好了。他们能说什么?大不了就说我们夜晚私会,说就说呗,我就和你私会了,随便他们怎么说。”   洪弈宠溺地刮了一下姜歆的鼻梁:“你啊,还能再任性点儿么?你爹要是听到你现在说的这一番话,非得把鼻子都气歪掉。”   洪弈真是对姜歆无话可说,她就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顾虑后面会引发的后果的性子。这下倒好,他不过就是深谋远虑,估计在姜歆眼里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婆婆妈妈的绣花枕头。   “歪掉就歪掉,他的鼻子如果被我给气歪了,那他就不会天天想着把我送进宫了。”一提到这件事,姜歆的表情就垮的非常迅速。“洪弈,你救救我吧。”   “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么?我爹要把我送进宫里,他要让我嫁给那个太子。整个府上的人都知道了,就只有你不知道。难道你就那么不关心我啊?”姜歆委屈地看着洪弈,“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可是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小笨蛋,这话你也能说的那么轻易?要是被别人听到,我们恐怕除了夜晚私自幽会,还得多一项不知廉耻的罪名。”   姜歆鼓了鼓嘴:“不知廉耻就不知廉耻吧。反正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如果不知廉耻就能不进宫,那我就要彻彻底的不知廉耻。”   “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洪弈敲了敲姜歆的脑门,“好吧,那你就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嫁给太子?”   “你这是在明知故问么?”姜歆抬头看着洪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怎么可能嫁给别人?不管他是太子还是太监,只要他不是你,我都不嫁。”   洪弈失笑:“又来了,谁让你嫁给太监了?好吧,那除了这个原因呢?太子是人中之龙,条件总不会差,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   “就算他是太子,那又能如何?不就是比被人会投胎么?再说了,我见都没见过他,可是我爹竟然就要让我在这种情况下嫁给他。万一他是歪瓜裂枣,万一他长的不堪入目,那怎么办?万一他和洪达一样都是那种恶心的人,万一他是那种有怪癖的人,那又该怎么办?”   洪弈的嘴角抽了抽,那种想笑却不好意思的笑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啊。   “咳,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听闻当今太子仪表堂堂,怎么可能是什么……歪瓜裂枣?”   “那些不就只是传闻么?传闻未必可以当真。他是太子,他想要制造出什么样的传闻,那还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倘若他真的相貌不堪入目,品行卑劣到一定的程度,那除了他自己还有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会有人知道啊。他是太子,关于他的一切肯定是要往最好的方向流传,这民间总不能说太子是青面獠牙的怪物吧?就算他的长相真的是这样,恐怕也不会有人这么说吧?”姜歆很理智地分析着关于那位没见过面的太子的各种悲剧可能性。   “我的天呐,真不知道那位素未蒙面的太子要是听到你的这一番言论会不会直接悲壮的撞了豆腐。”洪弈哭笑不得地看着姜歆,“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些。”   姜歆的眼珠转了转:“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你在帮着那个太子说话呢?你见过那个太子?”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就是一个相府的家丁,要是能见到太子才怪了。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对那个太子的形容很有趣,不过你现在还没有见到他,也许你见到他之后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洪弈,我这一次找你出来不是和你探讨那个太子的问题,我想要问你,你能不能帮我逃出去?”对嘛,这才是她找洪弈出来最重要的事情。   “逃出去?”洪弈只是微微挑眉,倒是对她的说法并没有太多意外。“怎么逃?”   “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逃出去,所以才来找你帮忙。我和月儿之前商量着,你说……”姜歆看了看洪弈的反应,而后小心翼翼地继续道:“是不是我们私奔比较好呢?”   “私奔?亏你想的出来。你以为私奔之后我们就安全了吗?不要傻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洪弈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逃了之后,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你会习惯么?以你的性格,一开始你确实会很兴奋,但那只是一开始。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可是如果我们不离开,那我就真的要嫁给太子了。”姜歆是真的着急,她急得都要跳脚了。可是再看看洪弈,他还能再淡定些么?他这么淡定的状态倒是让她觉得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洪弈,我喜欢你,我不要嫁给太子。”   洪弈叹气:“歆歆,你知道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你爹就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差的太多太多,你是相府小姐,你不可能下嫁给一个府里的家丁,这于理也不合。”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够了啊。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话,这不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该说的话,更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但是我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我自己的想法。”姜歆拉住洪弈的袖子,眼神中带了几分乞求和期待,“洪弈,你带我走好不好?就算是浪迹天涯我也不在乎。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太子,很不想。我知道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葬送了自己的幸福,是不是?”   “歆歆,你冷静下来,事情也许并非我们想象中那么糟糕。”洪弈拉着姜歆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但我更不能带你走。如果可以,我要光明正大的娶你做我的妻子,而不是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姜歆静静地看着洪弈,她的手掌清楚地感觉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强劲有力,让她也跟着有了踏实的感觉。虽然这样有些冒险,毕竟如果不逃跑的话……那总是有些坐以待毙的感觉。不过她相信洪弈,她比相信自己都要相信洪弈。   “好。”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中了什么邪,姜歆竟然很顺从的就点了头。难道她的目的不是要让他带着她一起私奔么?可是为什么她就认同了洪弈的想法呢?唉,真是奇怪了。   ★☆★   “记住,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时候,一定要行跪礼。低着头,不得直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眼睛,言行举止一定要端庄。倘若皇上和皇后娘娘问你话,那你便小心回答。语速不急不慢,要适中,语言表达要清楚简洁,没问的不要多说,语调柔缓,不得带有任何不耐烦或者其他情绪。”   “哦。”   “不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保持端庄优雅的微笑,不能给皇上和娘娘摆脸子。”   “哦。”   “不管皇上和娘娘要你做什么,你不能质疑更不能反驳,照做就是。”   “哦。”   负责教导姜歆宫廷礼仪的是一个宫里的老嬷嬷,老嬷嬷倒是很尽心尽力的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姜歆,但姜歆听没听进去就另当别论了。只能说,她算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往自己心里去就对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够确切,毕竟她在那嬷嬷叨叨的同时还在心里腹诽那些规矩。她越来越怀疑这宫里的人到底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每天这么多规矩,一点自由都没有,谁受得了?反正别人受不受得了她不知道,她是绝对受不了的。很难想象,如果她真的进了宫,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不过算上去的话,大概也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她被活生生的憋死在皇宫里,要不然也得疯了或者是崩溃。第二种:皇宫被她搅合得鸡飞狗跳。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家里肯定是要跟着受牵连的。   姜歆越来越搞不懂她爹为什么要这么冒险把她送进宫,她知道她爹要的是宫里的眼线,以及将来无穷的利益,但是他就不怕她真的给他惹祸么?唉,没办法,谁让姜家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歆歆,怎么样,嬷嬷教给你的那些规矩都记在心里了么?”   “哦。”   姜启是突然进去的,也没有任何通报。前面嬷嬷还在跟她交代这个交代那个,她也很认真的在心中腹诽着,根本就没注意她爹已经到了。姜启这么无预兆的插了一句话,姜歆下意识就应付似的应了一声,再看姜启,他的脸又被气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欺君之罪   “哦什么哦?我让你在这里跟着嬷嬷好好学礼仪,你学出什么来了?嗯?你就学出怎么应付我,是不是?”姜启冷哼着走进去坐定,“你跟我说说,方才嬷嬷都教了你什么?”   姜歆的嘴角僵了僵:“这个……那个……刚才嬷嬷不是就一直叫我那些麻烦的宫廷礼仪么。”   “哼,这个那个?你倒是详细的说出来嬷嬷教你的内容啊。”姜启瞥了姜歆一眼,冷哼一声,“说不出来了,是吧?”   “爹,我……”   “胡闹!你真是胡闹!我教嬷嬷来教导你宫廷礼仪是为了让你在宫里少犯些错,不会因为你的无知就闯下大祸。你倒是好,竟然在这里应付,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到时候真的触怒了皇家的人,你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全家人又会有什么后果?”   “爹,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这些死板的东西。我就是这样的我,那个太子喜欢就喜欢,他要是不喜欢,就算是把我改变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姜歆撇了撇嘴,“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太子,我不喜欢这种被设计的婚姻。”   “胡闹!身为一名女子,这是你该说的话么?”姜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本来就挺黑的,现在再来一层乌云盖顶,真是够压抑。“明天你就随我进宫。”   姜歆愣了愣,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明天就进宫?怎么会这么快?”这未免也太突然了吧?她毫无准备啊。   “这也是临时的决定。原本是想让你下个月直接以待选秀女的身份进宫,但明天是皇后娘娘的生辰,顺便宴请诸位官员的家眷,于是宁妃娘娘便暗中给你留个一个位置,让你提前和太子见上一面,相互培养一下感情。”姜启淡淡地说道。   “不要,我不要去。”姜歆本来以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想想办法,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进宫了。虽说那太子也不一定就能瞧上她,但凡事还有个万一呢,万一太子真的瞧上她,那她岂不是倒大霉了?   “这都已经是定下来的事了。我是来通知你的,并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姜启冷哼一声,“还是那句话,能进宫接触到太子,那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太不识好歹。”   “爹!”姜歆深吸一口气,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说道,“爹,我不要嫁给太子,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姜启一震,怒瞪姜歆:“你说什么?你有了喜欢的人?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要是一不小心,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爹,这种事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我才不想嫁给太子。”   姜启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姜歆的细微表情。见她目光直视着他,没有半点躲闪,姜启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冒着凉气。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压抑住自己想要爆发的情绪,冷冷说道:“那个人是谁?”   “是洪弈,我喜欢他,我和他青梅竹马,互相爱慕。”姜歆连脑子都没走,直接就把洪弈的名字脱口而出。至于那个互相爱慕……她在想,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吧?   其实姜歆真是够笨的,她竟然能直接把这些话对姜启说出来,她也不怕姜启找洪弈的麻烦。要知道,现在姜启被她折腾得很烦躁,一知道挡在他们前面的绊脚石是谁,那他能不做些小动作出来么?   果然,姜启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上明显的吃惊,那嘴张大的,一百个苍蝇大概不用排队都能进去了。   “你……你竟然喜欢洪弈?那个……洪管家的儿子?”   “是,我就是喜欢他。我这辈子除了他之外不会喜欢任何人,更不愿意嫁给任何人。”姜歆说的慷慨激昂,完全不知道这和搬着石头往自己脑袋上砸几乎是一样的概念。   姜启的脸色变了又变,不一会儿的时间,光是那一出《变脸》就不知道演了多少个回合。   姜启现在气的够呛,除了想一巴掌抽死眼前这个不孝女之外,还想要把那个洪弈也一同解决了:“不行,你们的身份相差太大,你是相府小姐,怎么能嫁给区区一个管家的儿子,府内的家丁呢?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你堂堂一个小姐,竟然和一个下人私相授受,你还能再下贱些吗?说,你们两个到底都做了什么?”   “爹,我和洪弈是清白的。”姜歆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向姜启,“爹,您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那么肮脏?私相授受?我们只是两情相悦而已,难道您非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么?”   “难听?你也知道这话难听?既然你知道这话难听,那你怎么还要做出来那种事?”做了就做了,为什么她非要说出来?这不是成心让他说这些难听的话吗?“你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那你又怎么能理所当然的说出喜欢他之类的话?你知不知道这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定会说你不知廉耻!你到底知不知道女人的贞洁有多重要?你是要进宫的人,以后倘若有人传了闲话,那你还想不想活了?”   “我和洪弈行的正坐得端,没有必要去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如果别人以为我们之前做了什么,那只能说对方的思想太过于肮脏龌龊,所以才会有那些想法。”   姜启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所以说……姜歆现在是在暗中讽刺他的思想肮脏龌龊?他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不听他的话也就算了,竟然还在暗中讽刺他,真是反了!   “我看你还是把洪弈忘了吧,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他好,那就不该喜欢他。当然,你还是可以执意喜欢他,只不过你所谓的“喜欢”反倒会害了他。”姜启用一副不成器的眼神看着姜歆,“本来我还担心你有可能不喜欢那个太子,现在看来,你应该会很喜欢太子才是。”   “为什么?”姜歆不解。她可不觉得她说了什么话能证明自己不讨厌那个太子,她一直都在讨厌那个太子,不是么?   姜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不必知道为什么,你知道明天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去,到那之后你就会发现惊喜的。记住,不要试图耍什么手段。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你明天没办法进宫,那洪弈必死无疑。”   “爹,您竟然威胁我。”姜歆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启,“爹,您怎么能这样?这件事和洪弈又没什么关系,您怎么能用他来威胁我?”   姜歆的脑子真是进粥了。没错,这件事本来和洪弈没有半点关系,还不是她非要在这个时候来一个惊天动地的表白外加表决心。这下倒是好,本来姜启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猫腻,现在也全都在姜歆的爽快招供下明白了。现在她竟然还说这件事和洪弈没关系,这关系明明就是她自己交代的,还真是蠢啊。   “我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可从来都没有威胁过你。所以,到底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没意见。”姜启也不想再和姜歆多说什么,他知道越是给她时间和机会让她说话,她就越是要反驳,如今他可是不想再给她丁点的反驳的机会,否则只会越来越麻烦罢了。   “我……”   姜启根本就不给姜歆说话的机会,直接就甩门而去。姜歆在那站着,默默无语一阵风啊。   ★☆★   “翔儿,再等一会儿宰相可就要带着他的女儿来了,你还不快点收拾收拾去。”皇帝斜睨了一眼在那不知道想什么的太子,挑眉道:“人家还没来呢,难道你就把心思飘过去了?”   当朝太子,也就是楚逸翔,悠悠地站了起来,叹气:“是飘出去了,不过地方不一样。父皇,我可是随时等待见客呢,就我这么英俊潇洒的模样,谁见不爱啊?不过那个相府小姐到底爱不爱……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皇帝皱了皱眉:“不管那个姜歆到底爱不爱你,总之,你不能爱她。”   “这是当然,我又没疯,喜欢谁都不能喜欢她不是。”   “你知道就好,快点准备准备吧,我和你母后先过去了。”   楚逸翔点了点头:“好,我马上过去。不过父皇,说实话,您这语气倒像是青楼的老鸨在安排接客似的。”   皇帝对着楚逸翔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楚逸翔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然后……又继续坐着晒太阳了。显然,他并没有想准时到场。   宰相的女儿啊……虽然她没什么问题,不过她爹可就问题大了。宁妃那边时不时的就对他还有他的父皇说那个姜歆有多好多好,目的那么明显,不就是为了要让姜歆进宫嫁给他么?只可惜,他们的想法虽然好,但是他们配合与否,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他倒是很期待见一见那个姜歆,听说她倒是一个很有趣的女人。   楚逸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扬起了一抹邪魅且调皮的笑容:“姜歆啊,多多指教喽。”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太子   “你可记住了,等一下见到了皇上和皇后,一定要谨守礼仪,万万不可造次,听到没有?”姜启这一路上都在嘱咐着姜歆同一句话,生怕姜歆真的闹出什么麻烦来。   “如果爹您不放心的话,那大可以不要带我进宫去啊。如果我不进宫的话,那您也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惶恐不安了。”   姜歆这天一开始就起了个大早,姨娘拉着她试衣服、梳妆打扮,她整个被闹的很烦躁。一个没睡醒,然后又被拉去一个不想去的地方的人,不要指望她会有什么好心情。   “现在都要到皇宫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等会儿进了宫,这种话万万是说不得的。”姨娘嘱咐道。   其实这位二夫人是没资格进宫的。如今皇后大寿,虽然邀请了很多官员的家眷,但那也只有正室的身份才能进宫。这二夫人不过就是一个妾室,她要是想要正正当当进去,那就只能等着姜启把她扶正的一天。不过今天她倒是沾了姜歆的光,因为姜启担心姜歆到时候会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特意带着二夫人的目的其实就是让她看着姜歆,免得生出什么乱子。   第一次进宫的二夫人现在也顾不上看姜歆不顺眼了,能进宫就是件好事,也许再过不久她就能直接转正呢。这么多年来,姜启正妻的位置一直就空着,虽然即便是妾室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但却仍旧没见姜启有扶要把她正的趋势,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个好的开头。虽然现在姜启对她就和正妻没什么区别,不过在别人看来,她也就只是一个妾室。所以为了让自己对外的名声好听,这个位置她自然要竭力争取。   “姨娘,您和爹就放心吧,我进宫之后绝对闭好嘴,把自己当成哑巴,一句话都不说,不给你们惹麻烦。”这总行了吧?   “这当然也不行。”姨娘苦口婆心地说道:“不说话怎么行?那皇上定会认为你不敬。所以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至于不该说的,或者是你拿不准的,那你就不要说,我们帮你说,听到没有?”这已经是二夫人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这方法应该还算实际。   “你姨娘说的对,好好听你姨娘的话,知道吗?”姜启瞥了姜歆一眼,“之前嬷嬷教导你的那些皇室礼仪,现在可就派上用场了,到时候看你的表现。”   姜歆撇了撇嘴没说话。她该怎么表现?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她肯定还是要谨遵礼仪,但在那太子的面前,她可就不会老老实实的。要不然,太子对她有了好印象,那她岂不是必须要进宫做什么太子妃了?   ★☆★   “臣姜启,携妻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免礼。”皇上笑了笑,“朕还是第一次见宰相带着家眷进宫呢。”   姜启向姜歆使了个眼色:“歆歆,还不快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说这话的时候,姜启在心里也擦了一把汗。这丫头,千万可别闹出什么事来啊。   姜歆上前一步,跪下行礼:“姜歆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把头抬起来。”   姜歆低着头挤出一抹还算是自然的微笑,抬头看向皇上和皇后。   “你叫姜歆?”   姜歆微微低下头:“是。”   “今年多大了?”   “刚满十七。”   皇上点了点头,赞赏道:“姜爱卿,看来你的女儿果然如传言那般温柔娴淑,貌美如花啊。”   “多谢皇上夸奖。”   姜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丫头没直接作出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方才她的表现淡定自然、不卑不亢,一切掌握的刚刚好。姜启顺便又扫视了一下场上,似乎并未见到太子。真可惜,这一幕原本也该被太子看到的,要是太子看到这一幕,定会在心里对姜歆有个好印象。唉,真是太可惜了。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小女还特意给娘娘准备了礼物。”   皇后一身凤冠红袍,坐在皇帝的旁边,优雅高贵。皇后现在也是四十岁出头的人了,但她保养的相当得宜,眉眼中风韵犹存,脸上也没有什么皱纹。听到姜启这么说,皇后娘娘嘴角扬起,微微一笑:“哦?那倒是有心了,是什么东西?呈上来吧。”   姜歆从一旁的宫女手上把东西接过:“小女为皇后娘娘绣了一条丝帕,绣得不好,还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一旁的太监把东西呈给皇后,皇后拿起丝帕,只见上面绣着一只美丽的凤凰,高贵优雅,那一针一线都经过了严密的布局,每一个针脚可堪完美。   皇后对这丝帕甚是喜爱,对姜歆笑了笑:“这丝帕绣得极好,本宫很喜欢。以后若是有时间,你就进宫来坐坐吧,本宫很喜欢你。”   “姜歆遵命。”不过皇后应该也就只是随口说说,至于真的要不要常常进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宁妃娘娘到,太子到。”殿外的公公这么一喊,姜歆那颗心啊,差点儿碎了。   一进来就没见到某个像是太子的人物,姜歆还以为太子一听到要给他找个老婆,所以一气之下就跑了呢。这心里才刚刚窃喜了没多久,没想到他就来了。唉,也是,这是皇后的寿辰,太子那做儿子的能不来么?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楚逸翔和宁妃先后行礼,皇上点了点头便让他们入座了。在此期间,姜歆一直就低着头,免得被太子看到。正所谓,相见不如不见。   不过在这个时候,姜启给二夫人使了个眼色,二夫人则是用手肘撞了撞姜歆,在旁边小声说道:“快去给太子请安。”   姜歆撇了撇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姜启见此,直接开口:“歆歆,快给宁妃娘娘和太子请安。”   姜歆现在算是有点被推上断头台的感觉,而且这还是她爹亲自把她给推上去的。于是她继续低着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福了福身子:“姜歆给宁妃娘娘、太子殿下请安。”   “免礼吧,好久没见到歆歆,我这个做姑姑的都想你了。”宁妃笑道。   姜歆没说话,选择以沉默应万变。她这个时候要是开口说了话,那下一步应该就得把头抬起来了。为了避免和太子有什么正面的接触,她继续装哑巴,一哑到底。   没想到,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她以为自己这么小心谨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避免和太子直接见面就躲得远远的。但是不要忘记,这只是她的想法,别人是怎么想的,她可没算计到。   “原来这就是姜宰相的女儿,是叫姜歆吗?怎么一直低着头?”楚逸翔笑道。   虽然楚逸翔并没有直接说让她把头抬起来,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姜歆的心情郁闷到极限,继续低着头装死。   “歆歆,太子让你抬起头来,你还不快抬头。”姜启催促道。   姜歆现在有一种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觉,前面那个太子堵在那,后面又有她爹在那逼着她,她算是进退维谷。没办法,这可是在皇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抬头。   于是,姜歆咬着牙,攥着拳头,在心里狠狠的撂了好多无关痛痒的狠话之后,郁闷的把头抬了起来。不过这头不抬倒好,这么一抬头……当时她就震惊了。   “洪弈?”姜歆觉得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那就是她的脑子出了问题,产生幻觉了。   “嗯?你说什么?”楚逸翔扬着很无害的笑容看着姜歆,“为何你见了我之后是这么一副惊讶的表情?”   姜歆继续愣着神,就像是魂丢了一般说道:“你……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岂止是很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难道真是见鬼了?这个太子的相貌和洪弈真是如出一辙,一模一样啊。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长的相似,那也不至于相似到这个程度吧。要不是眼前这个人是太子,姜歆绝对会以为洪弈和这个人是兄弟,而且还是孪生的那种。   “是吗?”楚逸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倒是很有意思,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见见。”   姜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嗯。”   唉,她这么惊讶做什么?这个可是太子,又不是洪弈。就算他们两个人长了一模一样的脸,那终究也不是同一个人。她是要和洪弈那个人在一起,又不是要和他那张脸在一起。   “你们刚才说什么?有人长的和翔儿很像?”皇后娘娘的眼睛里似乎有流光闪动,显然,皇后对这件事也很有兴趣。   “嗯,其实……”   “姐姐,今天是你的生辰,妹妹我也有礼物要送给姐姐呢。”宁妃突然打断了姜歆的话,姜歆虽然觉得话没说完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没其他的想法。她就是来做客的,人家主人想要怎么聊自然就该怎么聊。   这时,楚逸翔倒是走到了姜歆的面前。他细细打量了姜歆一遍,好像是在审核什么。看完了之后,他又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像是在做评判。最后对姜歆笑道:“姜歆,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误人子弟   “啊?我……”   姜歆真心不想和楚逸翔单独出去,但是看着楚逸翔这一张和洪弈不差半分的脸,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等她想起来要赶紧拒绝的时候,楚逸翔那厮直接就把她拉了出去,她也就不必再拒绝了,因为没意义啊。   “歆歆,和太子在一起要守得规矩,不要胡闹,听到没有?”虽然姜启对这种情况很看好,不过再想想姜歆那性子,不论如何他都觉得不太靠谱。所以还是远远的冲着姜歆和太子的身影嘱咐了一声。   其实这就是姜启之前对姜歆说的“惊喜”。他经常进宫,经常见到楚逸翔,自然知道楚逸翔和洪弈相貌相像。之前他不知道姜歆喜欢的人是洪弈,后来她自己说出来了,虽然他很气恼,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窃喜。毕竟姜歆喜欢洪弈,那面对和洪弈长的一模一样的楚逸翔,想来也没什么抵抗力吧。   现在看来,他之前想的果然是对的。显然,姜歆对楚逸翔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和敌意。如果她真的对楚逸翔觉得反感的话,那她也就不会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拉走了,不是么?   ★☆★   “喂,你把我拉出来做什么?”姜歆皱了皱眉,顺便把楚逸翔拉着她的手甩开。   楚逸翔挑眉,双手环于胸前,悠悠地看着姜歆:“没想到你这么有脾气啊。说实话,如果单单看你的相貌,那大家一定会认为你是那种小家碧玉之类的。”   “哼,我的脾气也要看是对谁。”她又不是泼妇,才不会有事没事就乱发脾气。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方才说你有一个认识的人相貌和我很像,难道是那个人得罪你了,所以你才连带着看我不顺眼?”   “才不是呢!”姜歆的脸微微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我喜欢他,他是我喜欢的人。”   楚逸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既然你喜欢他,那你看到我之后应该是惊喜,再因为我长的和你喜欢的人相似,你对我也会好感倍增才对。可是我看你对我的态度……那根本就是看不顺眼,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姜歆丝毫不把楚逸翔当成太子,非常不打折的给了他一记白眼:“你是真不知道吗?下个月皇上和皇后要为你选秀,我爹又想让我嫁给你,就算我有喜欢的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唔……你说你喜欢那个人,那你有多喜欢他?”楚逸翔现在不像是个太子,倒像是三姑六婆——闲来没事就爱打听打听人家的私事。   “很喜欢很喜欢。”   姜歆并不避讳和眼前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谈这种隐私性话题。她觉得这个楚逸翔既然长的和洪弈一模一样,那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所以她想赌一把,她赌的就是在他知道她和洪弈两个人的感情的情况下,会不会主动选择退出。如此一来,倒是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到那个时候,她爹也就不会逼着她非要和太子在一起了,是吧?   “那他对你呢?是不是同样很喜欢很喜欢?”   姜歆沉默了片刻,叹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他一直担心的是我们之间身份的差距,他是我家的家丁,他的父亲是我家的管家,而我又是相府小姐,所以他一直很避讳和我谈这种感情的问题。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爹不同意,可是我也说过,即便是私奔,我也要和他在一起。不过他也有他的想法,而且很坚持,我也没办法说服他。”   一想到这件事,她的心里就好郁闷啊。说实话,看到楚逸翔和洪弈长的一模一样,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在想,如果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洪弈该多好啊,至少他们就不会有身份的差距,那他也就不会犹豫这犹豫那,最终都不愿意接受她。虽然她很讨厌宫廷,虽然她很不喜欢规矩,但是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其他的都好说。   只可惜,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洪弈。就算他们真的有着相同的容貌,但是姜歆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眼前这个人只不过就是个陌生人。唉,她对洪弈太熟悉了,熟悉到就算他换了一张脸都能毫不犹豫的认出来,所以这种事根本就糊弄不到她啊。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不喜欢你,但是你却很喜欢他?”楚逸翔摸了摸下巴,“如此一来,其实和我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毕竟我们两个长得一样,你完全可以把你对他的感情转移到我的身上来。虽然只是一个替代品,不过我不介意,因为我很喜欢你的个性。”   “哼,你是堂堂的太子,何等尊贵的身份,竟然连做别人的替身都不介意?”姜歆不屑地冷哼一声,“很抱歉,就算你不介意做别人的替身,但是我介意。我喜欢的自始至终就只有洪弈一个人,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你和他长得一样又如何?除非有一天你真的变成他,不然你就不要妄想我会喜欢你。”   “哈哈哈……”楚逸翔大笑,“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除非我变成他?这可太困难了,我还没蠢到自找麻烦的地步。”   轰的一下子,姜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冒了三团火。她磨了磨牙,直直地瞪向楚逸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作多情?那还不是你先说你……你很喜欢我的个性,要不然我为什么这么紧张?”   楚逸翔斜睨了姜歆一眼:“你紧张做什么?我说我喜欢的是你的个性,确切的说是欣赏,但是我可没说我喜欢你这个人。”楚逸翔背过身去,闲闲地摆了摆手:“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喜欢你呢,正所谓……”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正所谓什么?”姜歆没好气地问道。   她发现这个楚逸翔的个性真是太不讨喜了,不管是说话还是一举一动,都让她有一种想揍人的欲丨望。说句实在的,这要不是看在楚逸翔是太子,她现在又身在皇宫,在他的地盘上,她一定先给他一巴掌,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愤怒。   “没什么。”楚逸翔很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咳,其实你也没必要担心那么多,反正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的,就算是喜欢,那也绝不可能是男女之情。不过,既然你爹要让你嫁给我,我父皇那边又要帮我选秀纳妃,那倒不如我们就合力唱一出戏,各取所需,如何?”   “唱戏?各取所需?你说的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姜歆皱眉看向楚逸翔,她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有喜欢的人,恰巧我也有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人对你没什么表示,恰巧我喜欢的人最近躲我躲的很愉快。所以既然如此,那我们倒是可以配合以下。首先,我们要对付的是那几个长辈们,也就是你爹,还有我爹。其次,我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引得我喜欢的人醋意大发,到时候我就能顺理成章的把她……”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   “把她怎么样?”姜歆很不喜欢这种话说一半就停下来的感觉。   “就是……”楚逸翔顿了顿,眼珠子旋转中,似乎是在思考应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咳,这种话我也不好说,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才刚认识不久的人。反正,如果你实在好奇的话,那就去找几本《避火图》、《秘戏图》之类的瞧瞧。”   “那是什么东西?”她根本就没听说过。   “反正你看了就知道。”楚逸翔的脸上闪现出那么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反正你如果照着里面的和你喜欢的人做了,那……那他就会和你在一起了。”   姜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啊?还有这样的事?”她怎么早不知道?   “当然,你试了就知道。”楚逸翔非常诚恳地点头,丝毫没有误人子弟的愧疚。   “好,那我回去就照你说的去找这些东西来看。”而且速度要快,她可不想再等了。   “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这种东西你最好自己去找,不要让别人知道。而且你出去找的时候……最好易容成男子,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要是她把这事闹大的话,那大家岂不是都知道相府千金专找春宫图来看?那她以后可就不用见人了。   姜歆不解:“为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还不是见不得人?简直没什么比这更见不得人了。楚逸翔在心里腹诽着。   “你想啊,你爹那么想让你嫁给我,如果你想方设法的想要和那个洪弈在一起,你爹还不得气疯了啊?那以后你的麻烦绝对少不了。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听我的忠告。”楚逸翔觉得这种理由其实还算说的过去,是吧?   “嗯,你说的对,我一定会很注意,绝对不会被别人发现的。”姜歆感激地看向楚逸翔,“谢谢你啊,我还以为我们两个人没什么共同语言呢,没想到我们的境遇竟然如此相似。现在你帮了我,那作为回报,我理所当然的也要帮你的忙。你之前说让我帮你唱一出戏,促使你和你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我答应了。不过你可要记得,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我们是战友,绝对不能发展成其他,明白吗?”   “那是自然。”这还用问吗?发展成其他?那也得问问大家的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爬墙   “你是太子,怎么也算是金口玉言了吧?”姜歆想了想,“我相信你说的话,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如果你真的让我失望了,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逸翔的额头上滴落一滴冷汗,无奈点头:“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在你家人面前的态度还是不能太过于反常,要不然你爹一定会起疑心的。”姜启那老狐狸可狡诈的很,想骗过他也需要花些心思。   “你放心,我又不笨,当然知道该怎么做。我还会和以前一样,对要嫁给你的事显得很反抗。再说了,你只是要让你喜欢的人知道你要纳妃,至于我的意见如何、同意与否,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不是么?”   楚逸翔打了一个响指:“这话你算是说对了。看来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应该会相当愉快并且顺利,是吧?”   姜歆挑眉:“那是自然。”她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顺利?就算不顺利,那也绝不会是她的问题。   ★☆★   “歆歆,今天太子把你拉出去,你们两个都聊了些什么啊?”姜启坐在椅子上,很随意地问道。   姜歆伸了个懒腰:“没聊什么啊,我们能聊什么?”就算真的聊了些什么,那她也不能说出来。   “那你和太子相处的还算是愉快吧?”至少在后面的时间里,偶尔还能看到他们间或的眼神交流。凭着姜启这么敏锐的嗅觉和观察力,他分析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而且还是大好的问题。   “算是吧。”至少没打起来,而且还达成了合作意向。   姜启大喜:“哈哈哈……果真是我的好女儿。今天折腾了一天,定是累着你了吧?快去休息吧,明儿个早起不用来给我问早安了,你就好好的睡一觉,听到没有?”   姜歆微微诧异,她爹好几年没见的慈父形象怎么突然又回来了?仔细想想才知道,她爹大概是误会了,误会她和太子一见钟情、一往情深,进而要一条路走到黑了。不过姜歆也没打算把她爹的想法纠正过来,反正就顺其自然呗,免得再吵起来。   从姜启那边告退之后,她并没有直接回房间抱着她的被窝和枕头呼呼大睡,她反倒是去找了洪弈。这深更半夜的,她这一个大家闺秀、清白小姐怎么才能顺利见到情郎呢?这确实是一个严峻且严肃的问题。   如果洪弈就只是和其他家丁同在下人房里可能也没那么多麻烦,麻烦的就是他住在后面专门为管家准备的别院里。她这要是随意进去的话,那可就要惹麻烦了。   姜歆在门口转悠了半天,心想这别院怎么就没有个狗洞之类的地方呢?要是有个狗洞,虽然狼狈了点儿,不过至少能进去啊。眼睁睁的看着那别院的小门,她又不能直接去拍门。那她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她爬墙?   咦?爬墙?这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至少这也是个出路嘛。不过……大小姐爬墙?这似乎有失体统。也罢,这大半夜的,只要她的动静小一些,谁还能发现啊?于是,在姜歆默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之后,她挽起了袖子,毅然决然的朝着墙头走去。   其实这墙头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也是,这毕竟是墙头,太高就成了城墙,太矮就成了篱笆。   亏了姜歆平时就不是那种特别老实的人,成天蹦蹦跳跳的,也不闲着。她要真有大家闺秀的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精神,这墙头她定然翻不过去。哪会像她现在这样,虽然差一点就摔了个狗□,至少也过去了。   还好还好,这院子里面没养狗,要不她就算没差点儿摔个狗□,那也会被狗吃的。   姜歆惦着脚尖偷偷摸摸的蹿到了洪弈的房门口,松了一口气,开始计划着到底应该怎么把洪弈喊出来才好。   在她的心里暂时有这么两个计划——计划一:很老套的法子,在门外装个猫叫狗叫甚至是鸟叫,然后洪弈一听到外面这热闹的动物交流,定会开门出来查看,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计划二:她直接闯进去,也不管他是睡着了,还是没穿衣服,直接坐在他的炕头上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跟他说一遍。   到底选哪一个呢?这又是一个令她纠结万分的问题。于是,就在姜歆犹豫不决的时间中,她就只能先在洪弈的门口踱来踱去,踱来……又踱去。   就在她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之后,只听“吱呀”一声,门竟然开了。姜歆这做坏事儿的自觉性终于显露出来,所以很自然的被吓了一哆嗦。   “歆歆?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洪弈疑惑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姜歆一眼。在看到她裙子上的污泥和挽起的袖子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把衣服弄得这么脏?”   姜歆撇了撇嘴,把袖子拉下来:“这还用问么?还不都是为了进来找你。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么?我是爬墙进来的,爬墙啊……”她的一世英名真是毁的一干二净,“你瞧瞧我这戏剧性的人生,上午才刚华华丽丽地进了宫,晚上这就凄凄惨惨地爬了墙。”   洪弈失笑:“谁让你爬墙的?”   “还不都是为了见你啊。我都一天没见你了,而且今天又发生了很多事,我都迫不及待想要跟你讲故事了。”姜歆看了看周围,“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吧,免得把你爹娘吵醒。如果让你爹娘看到我这个时候和你在一起,你一定又要被他们骂了。”姜歆自己倒是无所谓,名节坏了也就坏了,只要是坏在洪弈的手上,怎么都好说。   洪弈想了想,带着姜歆出了别院,到了相府的后花园。这里虽然算不上偏僻,不过至少大半夜没人会过来。   洪弈拨了拨姜歆额头前有些凌乱的刘海:“到底有什么事让你大半夜的也要找我出来说啊?”   “今天我进宫了,见到了皇上皇后,还有太子。”姜歆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洪弈的反应。   “嗯?然后呢?”洪弈当真没有反应,连惊讶之类的简单反应都没有。   姜歆失望地低下头:“然后就没什么了,因为这不是重点。其实我要和你说的是,我见到了那个太子,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洪弈愣了愣,表情有些许的惊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不可能吧。”显然,他对此并不相信。   姜歆点头如捣蒜,真诚地看着他:“真的,这是真的,这绝绝对对是真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出现幻觉了,可是我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看了他好几遍,结论就是他真的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我太熟悉你,不然我一定会把他当做是你的。”   洪弈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真的……这么像?”   “当然。其实有几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毕竟人不就是一个鼻子张嘴么,怎么凑都会凑出那么几个相似的。可问题就在于,怎么会那么凑巧?唉,当时我看到他的时候真是吓了一大跳。”   真不是一般的凑巧,谁能想到她喜欢的人竟然和她爹千方百计要让她嫁的人长的一模一样呢?不过还好,至少那个楚逸翔不是个坏人。   “是啊,确实应该吓一大跳。”洪弈无奈叹气,“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也很想见一见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姜歆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我想你们两个长得一样的人站在一起,一定很诡异。”   “不只是诡异,还会显得我很悲惨。”洪弈无奈苦笑:“相貌虽然一样,但是身份却差之千里。你和他是门当户对,和我则是天差地别。你可以和他在一起,而且还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但是你和我在一起就只能受到众人的唾骂。”这便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吧。   “洪弈,我说过了,我只喜欢你。就算那个楚逸翔和你长的一样,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当然,合作的时间除外。   洪弈叹气:“算了,不提这些了,你这么晚找我来不会就只是为了说这个吧?”   “嗯……”姜歆低下头来做娇羞状,“是吧。不过,其实最重要的是……我想你了。”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去,那她绝对就是不知廉耻。不过谁让她现在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洪弈呢。她在他面前一直就是那么口无遮拦,比小孩子还要小孩子,他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真是个小傻瓜,现在都那么晚了,就算你真的想我了,那你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洪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现在还是先送你回去吧,赶快休息,免得明天又起不来。”   姜歆扁了扁嘴:“我爹今天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所以我明天不用早起问安了。今天晚上咱们俩就在这里赏月吧,好不好?”   “赏月?”洪弈挑眉,抬头看了看天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个阴天,没有月亮吧?”   “啊?”姜歆张着嘴傻眼的望向天空。果然……没月亮啊。   作者有话要说:   ☆、自讨没趣   “怜儿,你还是不愿和我进宫,不愿做我的妻子吗?”   “你是尊贵的太子,我不过就是一介小小医女,断然是配不上你的。”冯怜说的随意,摆弄着药草的手也没停下来,“民女没有什么攀龙附凤的心思,只想嫁给一介平民,恩恩爱爱的过上一生。宫里那种地方,民女可没那福气进去。”   楚逸翔撇了撇嘴:“没那福气?我看你是就算有那福气也不肯去吧。”   冯怜嫣然一笑:“既然太子您对此清楚不过,那又何必问那么多?”自讨没趣么?   “怜儿,我虽然是太子,但这也不是我的错啊。”这种事他就算想选,那也没办法选吧。   “当然不是你的错,难道那就是我的错了?当然不是。”冯怜耸了耸肩,“我们两个谁都没有错,只能说是命运弄人,我们两个有缘无分罢了。”   “我不管。反正自从五年前我在师父那见到你之后,我这辈子就离不开你了。”楚逸翔从冯怜背后把她环住,下巴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你已经把我的心偷走了,你不能这么狠心的把它碾碎了再还给我。”   冯怜挑眉:“要不我再帮你粘回去?”   楚逸翔的眼睛里闪了闪光芒:“好啊,好啊,那怜儿你打算怎么帮我粘回去?”   冯怜转过身来,拿起旁边的一个罐子,扔到了楚逸翔的怀里:“这里面装的全都是浆糊,我帮你提供浆糊,你自己拿着你碎了心慢慢粘吧。”   “……”   楚逸翔捧着那一罐浆糊,看着冯怜毫不留恋的背影,风中凌乱了。   “怜儿,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我?”楚逸翔不死心地跟在冯怜身后继续问道,“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喜欢是一回事,不过要我跟你去宫里的那个大鸟笼生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冯怜把药放进罐子里碾啊碾,“我才不要把自己的自由全都毁在你的手里。瞧瞧我舅舅,他不住在宫里成天都忙成那个样子,再看我舅妈,天天一个人发愣,和守寡似的。我舅舅是个将军,舅妈尚且悲惨至此,你是个太子,我要是嫁给你了你,那我一定比舅妈还要悲惨。”   “不是啊,这事你不能这么看。”楚逸翔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儿疼,“师父是师父,我是我,我们又不是一个人,你怎么能把我们相提并论呢?”   冯怜斜睨了楚逸翔一眼:“是,你们不是一个人,确实不能相提并论。”   楚逸翔点头如捣蒜,两眼冒金星:“是啊,是啊。”   “你还不如我舅舅呢。”   “……”楚逸翔一个踉跄,差点儿掉井里。   “好歹我舅妈也只是因为我舅舅太忙,所以就只能一个人在家里发呆,等着舅舅办完公事回家。但是你不同,你是太子,未来肯定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我要是和你在一起,那要是想见你一面还得等着殿下你好心想起我的时候。很抱歉,我可没有兴趣和一群女人抢你一个,我的脑子又没有问题。”冯怜打了个哈欠,“与其那样,就算是一辈子和草药打交道,我也不愿意嫁给你。”   楚逸翔的嘴角抽了抽:“你说的那是普遍行为,就算我是太子,那我也不是非要娶那么多女人啊。”   “少来了,自古皇帝多风流,你去翻翻史册,哪个皇帝没有一群嫔妃的?你以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啊?你蒙谁呢。”冯怜翻了个白眼,“我不能接受和一群女人共享一个丈夫,我又不是没人要。”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娶别人。这样总可以了吧?我并不是一个花心的人,我的心就只有一颗,一旦交出去了,那就只能属于那一个人。”   面对楚逸翔如此动情的表白,冯怜并没有直接被迷惑,反而是冷静得不能再冷静:“就算我相信你,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他都不娶别人了,她怎么还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有没有那么失败啊?   “你是太子,将来就是皇上,作为皇上最重要的就是传宗接代,你娶那么多女人不也就是为了这一个目的么?如果你到时候真的只娶我一个人,那我的压力未免太大了。我要不停的帮你生孩子,而且还要帮你生儿子。如果第一个孩子就是男孩那还好,但是万一第一个孩子是女孩,那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而且身为皇帝,孩子肯定是越多越好,我又不能保证我次次都能生下双胞胎之类的,要是一次一个,我岂不是成了生儿育女的工具?我才不要呢,那样的日子太无聊。而且这还是幸运的,万一我一时半会儿都没能给你生下一儿半女,我是不是就该直接被你休弃了?”   楚逸翔大汗:“怜儿,你这小脑袋未免想得太多了吧?”这才刚哪儿到哪儿啊,她竟然都想到那么严峻的问题上去了。“我看你真是学医学的脑子都糊涂了,你怎么就有那么多问题要想啊?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似的,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就先想这想那,这日子大概也就不用过了。”   “我不管,反正一想到以后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浑身不对劲。你那么厉害,条件又那么好,我就不信除了我之外你就找不到其他女人了。所以啊,你就高抬贵手,好心放了我吧,成吗?”   楚逸翔喘气喘气再喘气,压抑住自己悲愤的情绪:“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再逼着你了。我父皇已经决定在下个月为我选妃,原本我是想你若答应,那我就直接娶你,谁都不要。但是你不同意,那我就只能服从我父皇的安排了。”   还好他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既然他第一计划失灵,那他就只能按照第二计划行事了。   冯怜忙着分拣草药的手微微一顿,不过仅仅是那么一瞬间而已,转而她又扬起一抹十分大度的笑容:“好啊,那我就祝你们幸福了。既然太子您马上要忙着选妃,那我想现在宁应该没什么时间在我这里浪费吧?慢走,不送。”   “……”   可怜的太子爷啊,追个女孩子竟然追到被人下了逐客令的地步,这还真是凄凄惨惨戚戚。也就是他的小怜儿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要是别的女人,知道他是太子早就巴上来了。所以啊,这也就是他喜欢怜儿的原因之一,因为她真实、不做作,她也不会因为他的身份故意伪装自己,故意把自己贴上来。   但是……就算不贴上来,那也不要跑远了啊。   ★☆★   “洪弈,你给我滚出来!”管家门外一声,吓得鸟都飞了。   洪弈莫名其妙地把门打开,看到他爹气呼呼地站在那里,好像他欠了他爹一笔钱似的,顿觉莫名其妙。   “爹,一大早的,您怎么生这么大的气?”难道这就是俗称的起床气?   洪管家冷哼一声:“我怎么生这么大的气?问你自己啊!你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洪弈皱了皱眉。难不成昨天晚上他和姜歆的事被发现了?不过他们也没做什么,除了晚上见面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好吧,其实这就已经很不合规矩了。   “爹,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既然话还没说清楚,那他还是不要轻易下判断,免得不打自招。   “不懂?那好,我问你,你和大小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感情?”   “见不得人的感情?”洪弈皱眉,“爹,您在说什么啊?”   “哼,你还不承认。大小姐那边都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着的?你以为瞒得过去吗?大小姐竟然亲口向老爷说她喜欢你,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大小姐有了这种暧昧关系的?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   洪弈傻眼了。姜歆那丫头啊,她真是……她竟然连这个都说出来了,真是个笨丫头。   “爹,我和大小姐什么都没有做过,您想太多了。”   “没做过?你和我这么说没用,现在老爷要见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告诉你,如果老爷为了你的事情就再不信任我了,看我不揍死你!老爷还在等着你呢,还不快去向老爷请罪!”   洪弈淡淡地看了洪管家一眼,认命的去找姜启谈话去了。他前脚刚走,后边洪达就对他爹懒懒地说道:“爹,瞧见没有,癞蛤蟆果然成天妄想着吃天鹅肉啊。不过这天鹅其实也够犯贱,竟然巴着癞蛤蟆不放。也不知道这天鹅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中风了。就算她的口味独特,那还有我啊,我比那个癞蛤蟆可好多了。”   “你这混小子,少在这边说风凉话。大小姐现在可是被太子看上了,人家以后是太子妃,你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的话,将来要是传了出去,小心脑袋不保。”   “这话您可不该和我说。”洪达双手一摊,“您应该多去提醒提醒那个癞蛤蟆,省得他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再被皇上下旨灭了九族,我可不想被拖累。”   作者有话要说:   ☆、受你迷惑   “你给我跪下!”洪弈才刚到前厅,还没站定就听到姜启那一声中气十足的咆哮。   洪弈认命地跪下,顺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好没看到那丫头,要不然这事情怕是要闹大了。   “我问你,我姜家待你如何?我姜家待你的家人又是如何?”   “老爷您对我们一家人有恩,莫大的恩情难以回报。”洪弈诚恳地回答。   “呵,是吗?没想到你还知道我们姜家对你有恩。”姜启冷哼一声,“既然你也知道我姜家对你有恩,那你又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事来?说什么莫大的恩情难以回报,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你究竟是怎么回报的?”   “老爷说的话,洪弈听不懂。”   “不懂?所以你是要在这里和我装傻充愣到底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一个家丁,就算我多看重洪管家,我都不会纵容你,更不能让你和歆歆有什么主仆之外的关系!和我装傻?我告诉你,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以为你死不承认,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真是异想天开!”姜启气的够呛,气喘的都不匀了,“而且歆歆如今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她对我说她喜欢你,还是什么该死的非你不嫁。歆歆虽然平日里调皮捣蛋,但她不会连这些规矩都不懂。很显然,这都是你搞得鬼,她都是受你迷惑,对不对?”   姜启可不像是洪管家,光是说一句两句话绝对不能让他信以为真。所以在这个时候,老实交代便是唯一的出路。   “老爷,我确实喜欢歆歆,我想和她在一起。”   姜启一听这话,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你……你这个混账!歆歆?这也是你能叫的吗?你是什么人?我女儿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亲昵的称呼她?你真是色胆包天啊,竟然把主意都达到了我女儿的身上!我告诉你,歆歆是要嫁给太子的,你不要对她痴心妄想了!”   “可她并不喜欢太子,不是吗?”   “这不是理由,歆歆和太子在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你又算是哪颗葱?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我和小姐是真心相爱,但是小姐和太子却没有任何感情。老爷您想看到的应该是小姐幸福,不是吗?既是如此,那为何要让小姐嫁给一个她根本就不喜欢的人?只因为他是太子?是太子就能凭空让小姐爱上他吗?”洪弈这一次并没有因为他卑微的身份而屈服于姜启的要求,他反倒是极力争取了起来,这让姜启也吓了一跳。在他的眼里,洪弈就和一个没有思想的玩偶一样,但现在这玩偶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能不震惊么?   “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歆歆一定会喜欢上太子殿下的。”姜启站起来,目光冷冷地扫过洪弈的身上,“也巧了,那太子长的和你几乎是一模一样。歆歆喜欢你,同样的,他也会喜欢太子殿下。昨天她进宫和太子相处的极好,想来她一定对太子动了情。至于你,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我姜启待你们一家人向来不薄,但你若是仍旧要对歆歆死缠烂打,那就不要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了。”   手下不留情?那姜启他是打算怎么不留情呢?杀了他么?他姜启除了杀人放火之外,还能做一些有技术、有水准的事么?   “老爷,这件事并不是我说放手就能放手的。归根结底,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感情,您何不问问小姐的意思。倘若小姐真的喜欢上了太子,洪弈愿意放手,绝不再和小姐有任何牵扯。但小姐若是仍旧对洪弈有情,那洪弈便要对不起老爷了。老爷,我想您也年轻过,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更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一旦两个人彼此都有情意,外力也是很难改变什么的,除非有一方先行放弃。对于我来说,我永远不会是最先放弃的一方。”   “你……”姜启气的手都有些发抖,“好,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你就给我小心点,我绝不会让你好过!”姜启说完便甩袖而去。他大概真是气的没话说了,所以见好就收是最好的选择。   洪弈看着姜启消失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看来接下来他要遇到大麻烦了。说实话,这既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同样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想来有些计划应该需要稍作改动,不过影响大概也不算太大,至少歆歆那边的态度也是一个问题,姜启不能丝毫不顾忌歆歆的感受。好吧,姜启什么事做不出来?他杀个人连眼睛都不需要眨,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能说,把这一切都推到了歆歆身上……他确实有些不够意思。   “呵,丧门星啊,挨骂了是不是?”洪弈才刚站起来,只见洪达在门口双手环于胸前,悠悠地嘲讽着。   洪弈淡淡地瞥了洪达一眼:“这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洪达挑眉:“没错,这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自己招惹出来的麻烦,到时候可不要让我们给你背黑锅。啧啧啧,我洪达怎么会有你这种兄长?这还真是家门不幸啊。”   “如果你当真这么认为,那我只能说你太不幸了。”洪弈冷笑一声,“亲缘关系这种事,我想可不是你愿意或是不愿意就能改变的,如果你真的很不情愿,就算想改变大概也只能等到下辈子了。”   洪达的脸色黑了一层:“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们一家人中没有人待见你。当然,娘除外,毕竟你也是娘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她对你有感情这并不为过。但是你再想想,除去这个原因,你还有哪一点和我们像是一家人呢?”   “怎么?难道你要让我来一场滴血认亲?好啊,只要爹没意见,我自然也没意见。如果这样就可以完完全全消除你对我到底和你们是不是一家人的顾虑,那我倒也并不介意。如果到那时候你还觉得我和你们不是一家人,我想你就该考虑一下滴血认亲,看看是不是你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你……”洪达被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算你厉害。反正现在老爷已经盯上你了,想来,再过不久你就要被老爷驱逐出府也说不定,到那时我看你打算怎么办!你就折腾吧,看你这一副生怕折腾不出什么名堂的样子,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也能把你自己这条小命都折腾进去!”   “多谢你的提醒。不过在这里我也要提醒你一句,不要过分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如果你不听我的劝告,到时候自己惹了麻烦,那可不要找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你……”   “我很忙,你好自为之吧。”   洪弈走了,人家离开的可真是潇洒万分,再看看洪达,只能在那边气得够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亏了这不是他们家的房子,这要是他自己家,这东西如果全都是他们自己的,那现在肯定全都被洪达砸个稀巴烂了。还好啊还好,这里的主人不姓洪,这还真是大幸。   ★☆★   “姜启那个老狐狸最近倒是没什么动静,想来他现在是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女儿身上了吧。”皇上百无聊赖地看了看奏折,抬起头看向楚逸翔,“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姜家安排个眼线,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姜启应该早就在宫里安排了他的眼线,既是如此,那他也应该回敬过去,不是吗?   “父皇,这件事您不用操心,姜家那边早就有我们的人了,他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   皇上诧异地看了楚逸翔一眼:“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楚逸翔耸肩:“很久了。”   “很久了?”皇上满意地点头,并未追问太多“不错,这步棋下的好。对了,那是什么人?可靠吗?”   “父皇,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没有谁会比他还要可靠了。至于他是谁……这一点暂时不能说,这是秘密,如果说了的话,那就不好玩了。”   “那倒也是。别的我不担心,只要可靠就行。可不要到时候他再反过来把我们的事全都告诉姜启,那就麻烦了。”   “父皇您大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什么问题都不能保证不会发生,这个问题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发生。”楚逸翔对此倒是很有自信。   见楚逸翔说的那么肯定,皇上也没再多说什么,低头继续看奏折,随意问道:“对了,你和姜歆是怎么回事?听宁妃说你和她上次相处的很愉快?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演戏演的愉快,还是真的和她相处愉快?”   楚逸翔不答反问:“父皇希望呢?”   “姜歆那孩子不错,但她的身世却有着大问题。你对她若只是演戏也就算了,但你若是对他动了真心……”   “父皇,我对姜歆可没什么,我也不可能对她有什么。我又不是没有喜欢的人,既然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就会一心一意的对她,才不会像父皇你一样多情。”   皇帝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你这混小子,说谁呢?”   “咳,随便说说,就只是随便说说。”他都指明某人了,那还能说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不谋而合   “洪弈,你能帮我一个忙么?”姜歆偷偷摸摸地蹲在墙角,小声地说道。   “怎么了?”洪弈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皱了皱眉,“你好好的为什么要蹲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洪弈,我想出去玩儿,可是他们都不让我出去。我现在让月儿在房间里帮我作掩护,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你能陪我出去么?”姜歆可怜巴巴地望着洪弈。   其实姜歆也就是一个在家是老虎,出外成狗熊的人。不对,这样说一点都不确切,因为她就算是在家里也不是老虎,顶多就是一只小猫而已。   “你也不怕被你爹抓到。别忘了,你现在还处于禁足的状态,虽然你之前听他的话进了宫,但这并不代表你的禁足令被取消了。”洪弈看着姜歆一副失落得不能再失落的表情,无奈叹气,“好吧,就算你真的要出府,那也该有个理由吧?”   一听这话,姜歆赶忙抱着洪弈的胳膊开始叽里呱啦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有理由,当然有理由。首先呢,外面热闹、环境好,人来人往的多开心啊。其次,我馋了,这几天没吃冰糖葫芦还有那些小吃,心里很郁闷啊。还有还有,我上次在外面认识了一个朋友,这次也想去见见朋友。”瞧瞧她的理由多充分,不管是谁,听到这个充分的理由之后都不会忍心拒绝,是吧?   洪弈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可是如果我带你出去的话,那老爷一定不会放过我,当然还有你,你就不怕你爹把你的腿打断吗?”   姜歆昂首挺胸:“不怕。”就算怕也不能说。再说了,她爹好歹就她这一个女儿,还指望着她嫁给太子进宫做太子妃呢,怎么可能就这么狠心为了这件小事把她的腿打断啊?“而且今天我爹说是要进宫商量国事,所以不到晚上是回不来的。”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之内,她就算没在府里,那也不会有人发现。   洪弈挑眉:“好吧,不过这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你说你在宫外认识了一个朋友?那这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那个朋友啊,她……”姜歆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大眼睛盯着洪弈看了好久,笑嘻嘻地问道:“洪弈,你似乎很关心这个问题嘛。唔……你吃醋了是不是?”   “没有。”洪弈把脸撇过去,“又不吃饺子,吃什么醋。”   “嘿嘿,没事没事,吃醋是好现象啊,这就说明你喜欢我。”分析出这个结论之后,姜歆真是激动不已、得意万分。要是给她安个尾巴,那现在这尾巴一定翘起来摇的非常之雀跃。   洪弈的嘴角抽了抽:“那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见洪弈的脸色似乎不是那么美妙,姜歆赶忙解释:“女的,绝对是女的。我保证,除了你之外,我几乎没有和任何年龄相仿的男人多说过一句话,当然了,家里的家丁们除外。”   洪弈满意地扬起嘴角:“好吧,虽然很冒险,不过我可以试着带你出去。”大不了回来被骂两句,又不会少一块肉,只要这小丫头能开心就好。他就知道,这小丫头一段时间不出去就闲不住,带她出去逛逛也好。   “就知道洪弈你对我最好了。”姜歆想都不想,直接踮起脚尖就吻了洪弈的脸颊。洪弈没料到她会这么做,直直的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   “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最新鲜。”姜歆一出来就先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有那么夸张么?还不都是一样的空气,只是你的心理作用罢了。”洪弈拉着姜歆的小手,免得她到处跑跑跳跳走出他的视线范围。不过这原本应该很唯美的画面,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怪怪的。为什么会怪呢?那是因为姜歆此时此刻是一身男装的扮相。一个男人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这得掉了多少人的下巴和眼珠?   “当然有,当然有啊。”姜歆在原地转了个圈儿,“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好姐妹。”   瞧着姜歆这兴奋的样子,大概她都忘记自己是藏在水车里才侥幸逃出来的。好在洪弈提前帮她准备了一套衣服,要不然姜歆现在就该是一副落汤的模样了。至于男装……只能说他们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不谋而和的原因却让人哭笑不得。   洪弈是觉得姜歆是他的女人,那她一切的美好就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到,绝对不能被别人觊觎了去,所以最安全的就是让她扮成男人,这样能挡掉不少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姜歆想的却是之前楚逸翔和他说的那些话,她是想要借着这一身男人的装扮,去找那些《秘戏图》之类的……   真不知道洪弈要是知道姜歆现在的想法,那他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反应,应该会傻掉吧。   姜歆好不容易费劲千辛万苦才从笼子里逃出来,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就直奔目标而去,这外面如此热闹,她怎能不好好玩一玩呢?   “洪弈你快过来看,这个是不是很好玩儿?还有这个,这个也很可爱欸。”   姜歆并不是第一次出来,但却是第一次和洪弈一起出来。虽然那些小面人、小面具之类的她并不陌生,但是和洪弈出来的心情和往常不同的,所以她又恢复了第一次出门的热情,对各种小玩意儿都不停的好奇,一路上走走停停,止不住的新鲜感。洪弈虽然被她拉着遍地跑,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第一次和他的歆歆出来逛街,这种感觉确实很美好。   不过虽然姜歆逛的开心,但是她严重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没带钱。平时都是月儿在身边拿着荷包,这一次她自己和洪弈出来,她自然就忘了最重要的事。至于洪弈……他平日就那么点儿工钱,最后还要全部交给洪管家,自己根本就没有半分钱。唉,看来她这一次要空手而归了。不过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洪弈就在她身边。   “你喜欢这只发簪?那我买给你。”   他见姜歆一直对小摊上的一支翠玉发簪爱不释手,但却露出一副纠结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丫头,喜欢就说一声,怎么纠结成那样?   姜歆摇头:“不是不是,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嗯,我只是随便看看。”   那一支玉簪的成色很不错,略微这么一估计,大概也得要十两银子。洪弈每个月的月钱也就只有一两银子不到,就算他全都自己存下来,那也要存上一年的时间。她并不缺这一支簪子,但如果洪弈帮她买了,他就得破产,恐怕还得打欠条。别说人家这小摊小贩概不赊账,就算可以,她也不能让他花这个冤枉钱钱。如果她和这簪子真的有缘,也许下一次出府的时候还能再遇到,要是遇不到,那就只能说明这东西原本就不属于她。   “好了,我知道你喜欢这个。”洪弈拿起被姜歆放下的翠玉簪子,“确实很漂亮。”只可惜现在她穿的是男装,要不然他就直接帮她戴上了。   “老板,这支玉簪多少钱?”   “哎哟,两位公子,您这是要买来送给心上人的吧?”老板谄媚地笑了笑,“您可真是好眼光,这簪子可是我们这儿今天新到的。您看看这材质,再看看这款式,我保证,全城里找不到第二家一模一样的。您要是诚心想要,算您便宜点,就十五两吧。”   “什么?十五两?就这还算便宜?你也太坑人了吧?”姜歆现在的反应真不像是相府小姐,见过买个簪子还讨价还价的大小姐么?这就是一位。   “公子,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您自己瞧瞧这簪子的质地,再瞧瞧这做工、这打磨,说句实在话,这簪子卖给您十五两就已经赚不到什么钱了。您看我这小摊小贩也挺不容易的,赚的少就算了,总不能让我们赔钱吧?”   姜歆撇了撇嘴,压了压声音,装作一副男人的模样:“不就是一支破玉簪么,哪儿没有,我为什么非要在你这买?哼,洪弈,咱们走,不跟他打太极。”   “呵,公子啊,您这不识货还偏要说我们的东西不好,依我看,照着公子这么抠门,哪家的姑娘都看不上您啊。”那老板也算是历练出来了,就算他们要走,他也坚决不松口,“原本看您二位人模人样的,现在看来,其实也不过如此啊。”   “你……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我就不买了,你打算怎么着?”   “不就是买不起吗。”那老板冲着姜歆翻了个白眼,开始用起了激将法,“既然买不起就不要看,看了之后才知道买不起,也不怕被笑话。”   “你说谁买不起呢?我告诉你,我要是真想买,就算把你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包圆眼睛都不带眨的!”姜歆心里这叫一个气啊,她现在真想拿起一块银子直接就往那老板身上砸,让他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买不起。   老板冷哼一声:“你就吹吧,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吹牛又不需要花钱。”   作者有话要说:   ☆、黑衣杀手   眼看着姜歆就要和那老板打起来,洪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二十两银子丢到桌子上:“给你二十两,不用找了。”   “哎哟,公子您真大方。”老板原本一脸的不乐意,现在统统换成了讨好,“这是您的簪子,您拿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再来哈。”   洪弈拿过簪子,拉着眼睛瞪大、脑子发傻的姜歆就往旁边走去。都已经走出了好远,姜歆这才咽了咽嘴里快要流下来的口水,眨了眨快要被风干的眼睛,诧异地看着洪弈:“你……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姜歆有一种遭雷劈的感觉,虽然这算不上坏事,但是她诧异啊、她不可置信啊。想她在前一刻钟还担心洪弈会为了这簪子打欠条、留下做苦工之类的,但是在后面一刻钟他竟然直接就轻轻松松地丢出了二十两银子,还告诉老板不用找了?他这钱到底是哪里来的?难不成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刚好把他给砸了?   “洪弈,馅饼好吃吗?”姜歆傻呆傻呆地问道。   “啊?”什么馅饼?这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你是去赌坊赌钱了吗?”依着洪弈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去偷,更不会去抢,所以也就只能是人品爆发了。   “赌钱?”洪弈挑眉,“我看上去很像嗜赌成性的那种人么?”   姜歆很诚恳地摇头:“倒是不像。不过那些钱如果不是你去赌坊赢来的,那又是怎么来的?”   洪弈笑了笑:“虽然我平时的那些月钱都要交给我爹,不过我娘还是有偷偷放水给我。我平时又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我娘给我的那些零花也就一点一点存起来了。虽然算不上多,不过这么多年来也不算太少。偶尔有机会,我还会拿出一些钱去给外面的朋友帮着做做生意,所以手头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紧张。”   “是吗?”姜歆一脸崇拜地看着洪弈,“我真的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啊,竟然还能想到去做生意。”这样的话,即便到时候她和洪弈私奔了,那他们的日子应该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凄苦,兴许还能讨个老板娘来当当。   “收起你那放光的眼神吧,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男人的打扮。”   她原本体格就纤细,不像是男人。虽然她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稍微往男人上面靠拢,不过她的行为举止早就出卖了她。这丫头,演戏还真是演不像。   “就算是男人,那也有言行举止很女人的男人。”姜歆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听闻有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好男风,虽然我没见过,不过那种好男风的男人应该也就是一副女人的模样吧。”   洪弈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大家都这么议论啊。不会吧,难道你都不知道?这么好玩的事你都不知道啊?”姜歆用一副‘你没救’的眼神看着洪弈,“好吧,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跟你说啊,就城南的陈公子,还有城北的林公子,他们据说喜欢的都是男人。你想啊,身为大男人,怎么可以喜欢男人呢?当然啦,我身为女子还是可以喜欢女子的,不过那也就只是姐妹情谊而已。我真的很难想象,两个大男人那是要怎么在一起呢?这根本就不和谐啊。一想到会有两个男人手牵手走在路上,我就觉得一阵恶寒。”   “不必恶寒了,方才我们便是如此的情形。”洪弈很好心地提醒道,“你可是一身男装,若是别人看不出你的性别,那我们就是两个男人,而且方才还刚好手牵手的走在路上。怎么,你是不是觉的很恶寒?”   “……”   姜歆没想到,她万万没想到这么离谱的事竟然……竟然还能被他们给对号入座上。唉,这还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抬头仰望天空,姜歆默默地抹了一把辛酸泪。   不过她这一把泪还没有抹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冲着他们就飞过来了。没错,姜歆确定那个黑衣人是冲着他们来的,虽然路上有很多人,不过女人的直觉可不是说着玩的,瞧瞧那黑衣人的眼神,俨然是一副盯着猎物的样子。   可是她又没拿着什么值钱的宝贝,根本就没财可劫啊。要是说劫色的话……那更不可能了,她现在身着男装,哪儿来的什么色?难道说那黑衣人正如她之前所探讨的,好男色?   就在她还没分析出来自己成为猎物的原因,突然感觉到脖颈处被凉凉的东西抵住。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那黑衣人不仅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甚至还用刀抵住了她的脖子。呜……就说她是目标吧,看看看看,说中了不是。   “你是什么人?为何挟持她?”洪弈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慌张,他的不慌不忙倒是让那黑衣人来了兴致。   “哼,我是有任务在身的人。而且我的目标也不是她,而是你。”黑衣人冷哼一声,“这里人多,如果不想我伤了她,那你便跟着我来。”   “你的目标竟然是他?”一听黑衣人说的那番话,姜歆心里的害怕全都被放到一边,大喊道:“不可以!他是我的人,就算你喜欢他,我也不会把他拱手让给你的。”   黑衣人皱了皱眉:“叫的那么大声,你是在自找没趣吗?信不信我杀了你?”   “来啊,你来杀了我啊。与其要我亲眼看到你和我的男人在一起,那我倒不如直接被你杀死来得痛快。”姜歆一边说着还一边挺了挺脖子,一副‘谁怕谁’的样子。“来啊,你不是要杀了我吗?那你愣着做什么?我的脖子都已经伸长了等着你割呢,难不成你睡着了?”   姜歆并不是那种怕事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她也知道,她越是害怕,那对方就越得瑟,到时候他们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虽然这样做其实也很冒险,但毕竟她和洪弈没人会功夫,与其坐着等死,甚至是看着洪弈被这男人勾搭走,那她还不如赌上一把。更何况……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也是她真的想说的话。   黑衣人的额头上乌鸦成排、乌云密布。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见过不要命的,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命的。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竟然能愚蠢到这个地步,甚至还没头没脑的说出那些不知所以的话来,真是见鬼!   “你劫持歆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洪弈虽然对姜歆方才说那一番话很是无奈,不过现在也不是无奈的时候,还是说正事比较重要。   “我的目的就是你!”黑衣人冷声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我告诉你,他是我的男人,你休想把他从我手里抢走,我是不会退让的!”姜歆气的够呛,脸都红了。那一张红透了的脸并不是被吓出来的,扎扎实实是被气出来的。“洪弈,你说你平时也不出来,怎么突然就摊上这样的人了啊?我看他一定关注你很久了,要不然怎么会指明了要你呢?难道你背着我和他也有暧昧?所以现在他找上门来了,目的就是和你厮守终身?”   黑衣人这一次忍无可忍:“你叽里呱啦的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还能说什么?”姜歆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竟然不顾我的感受在私底下搞暧昧,现在还找上门来,难道我不应该说些什么吗?你好不好男风我不清楚,不过我们家洪弈可不是,他正常的很。我劝你还是少打他的主意,你没希望了。如果你真的觉得难过的话,那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信息。”   黑衣人的眼角默默地抽了抽,声音又冷了几分,还有了微不可查的几丝颤抖:“什么信息?”   姜歆哼了哼:“还能是什么信息,当然就是和你一样同为喜好男风的公子名单啊。虽然这方面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当然,条件就是你以后不得再纠缠洪弈!”   “作为一个人质,你竟然敢跟我谈条件?”黑衣人的胸口急速起伏着,“还有,我听不懂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我的目的是要杀掉洪弈,不是爱好什么男风!”黑衣人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咬着牙根吼出来的。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这是第一次,他竟然有了想要自杀的冲动!   “就算你真的好男风,为了你男人的尊严,你也不会承认的,不是么?”   “你这女人……”黑衣人现在气的连手都在发抖。他严重觉得他的杀手生涯现在已经出现了瓶颈,而这个瓶颈就是眼前的这个脑子有缺陷的女人!   “我怎么了?我说的还不都是真的!你……”姜歆的眼珠子转了转,也不顾那刀子还抵在她脖颈上,扭着头一脸惊讶地看向那个黑衣人:“你说我是什么?你说我是女人?你竟然看出我是个女人了?我哪里像是女人了?”她分明就是一副男装,怎么她就被黑衣人这么轻而易举地揭穿了?她的心里大大的失落感,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啊。   作者有话要说:   ☆、认错人了   洪弈无奈地在心底叹气、再叹气。这小丫头,还能再无厘头些吗?能和一个杀手聊天聊得这么开心,她还真是不知死活了。不过看到她竟然和这杀手聊得这么开心,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咕咚咕咚咕咚……一缸子醋被洪弈当成白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你为什么要杀我?”洪弈看了看周围,“现在这里的人还不算太多,你想要说什么大可以就在这里说,没必要去别的地方。”要是到了偏僻的地方,反倒不好办了。不过现在看此人被歆歆说的那些话震惊成这幅模样,想来他也没心思再去想别的。   “我是杀手,有人要买你的命,我自当奉上。至于要你命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我就管不着了。”黑衣人愤愤地把目光转移到一旁,坚决不能再看她挟持的这个女人一眼。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挟持她?你的目标是我,但此时你却挟持一个女人,这未免太不光彩。”洪弈冷哼一声,“还是你觉得凭着你的能耐根本就不能把我这个从未习过武的人打败?”   黑衣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先后被这两个人冷嘲热讽外加刺激,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憋闷。奈何他的任务尚未完成,但碍于这里人多,他又怕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迟迟未能下手。他是杀手,麻烦并不少,但他不能给他的主顾制造麻烦。   虽然眼下他手上挟持的这个女人甚是棘手,但完成任务更为重要。黑衣人运了一口气,刚要把姜歆带走,顺便引着洪弈一同前去,身体却突然瘫软了下来。他原本挟持着姜歆的手无力放下,手上的刀子也应声掉了下来。他诧异地费力转过头,只见一名女子身穿淡青色纱衣,双手环于胸前,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他。   “你……”黑衣人不甘心地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我就纳闷了,你说你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出来做这种害人害命的勾当,当真是脑筋不灵通。”冯怜拍了拍手上的药粉,“虽然我对你这种人很憎恶,不过倒也不至于杀了你。倘若我杀了你,那就和你没什么区别了。你放心,我给你用的只是软筋散而已,十天之后药性自会解除。不过在这十天之内,你怕是用不了武了。我看你找个地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这么多年来做了多少亏心的缺德事,等到你反省完了,大概也就能活蹦乱跳了。”   “你……”黑衣人虽然蒙着半张脸,不过光是看他的眼神也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气炸了。   冯怜瞪了黑衣人一眼:“你什么你?还是你想要让我再帮你多加一些药量?”   黑衣人一听这话,就算还有很多不满的情绪要宣泄,他都宣泄不出来了。他愤恨地瞪了冯怜一眼,又痛心疾首地瞪了姜歆一眼,最后充满敌意和杀意地瞪了洪弈一眼,这才一步三颤地找了条没什么人的小路离开了。   “怜儿,怎么是你啊?”姜歆兴奋地拉住怜儿的手,“你可成我的救命恩人了。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们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这还真是惊心动魄。   冯怜笑了笑:“是很巧,我刚去给药铺送药材,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竟然看到你被人劫持。”冯怜的视线越过姜歆,定格在洪弈的身上。在视线和洪弈交汇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想到我都扮成男装了,你还是能认出我来。”一想到这一点,姜歆不由得有些沮丧。她这装易的未免也太失败了吧!   “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穿成这幅模样?”冯怜狐疑地打量着洪弈,“没想到你也太说到做到了,想来歆歆就是你未来的妻子吧。也是,歆歆是相府小姐,你们倒也算是般配。”   冯怜这一番话让姜歆和洪弈两个人都面面相觑。于洪弈而言,他之前并未见过冯怜,对于冯怜方才说的这一番话,他表示很摸不到头脑。于姜歆而言,她好奇洪弈和冯怜之前是怎么认识的。而且……为什么冯怜方才说那一番话的时候,略微的有那么一些不满和醋意?   “呃……怜儿,你们两个认识么?”姜歆疑惑地问道。   “算是吧,如果他还愿意当做认识我的话。”   显然,怜儿这一句话并没有让姜歆混乱的思绪清楚起来。姜歆疑惑地看向洪弈,洪弈皱眉摇头,他自己也不清楚。   “洪弈,你和怜儿什么时候认识的?”现在若是说洪弈和怜儿不认识,那应该不太可能。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而且……他们两个人之间又发生过什么?   洪弈一脸迷茫:“我不认识她啊。”   怜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受伤的表情,不过就只有那么一瞬间:“也是,您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记得住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呢?也罢,只当我们从未相识过。不过我还有句话想要和你说……”怜儿看了看姜歆,“歆歆是我的朋友,倘若你真的要和歆歆在一起,希望你能待她好些,不要再辜负了她。毕竟当初是我要离开,算起来和你也没关系,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个女人的心,就算你身份高贵也不行。”   “……”   怜儿说的那么慷慨激昂,洪弈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断她的话。其实他很想说……她认错人了啊。什么身份高贵,就他这身份,高贵的起来么?   姜歆现在也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怜儿和楚逸翔有关系,大概就是楚逸翔说的那个追不到的女孩子吧。不过这倒也凑巧,绕来绕去没想到大家竟然都是认识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戏怕是不太好演啊。   “那个……怜儿,你先冷静些。我看我还是先向你介绍一下……”姜歆把洪弈拉过来,“他是洪弈,在我家是……家丁。我想你们两个人之前应该没有见过面,你认错人了。”   冯怜一愣:“什么?”他是相府的家丁?怎么可能,他不是太子么?什么时候又成了家丁?难道她真的认错人了?可是张脸这分明就和楚逸翔长的一模一样,她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无缘无故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想我可能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你说的那个人……是太子吧?”   冯怜诧异地看向姜歆:“难道他的不是楚逸翔?”   听到冯怜说出楚逸翔的名字,姜歆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发誓,他绝对不是宫里的那位太子。他只是我家的家丁而已,但是他们相貌却极为相似,你会认错人也是正常。”还好怜儿说的那个人不是洪弈,要不然她这小心脏不确定能受得起这么大的打击啊。   “是吗?”冯怜不可思议地打量了洪弈好几遍,这才恍然大悟、豁然开朗:“果然是我认错了。虽然他们两个相貌一模一样,但若是仔细看来,还是有很多细节上的差别。洪公子对不起,方才多有冒犯。”   “没关系,方才若不是怜儿姑娘,那我们这麻烦怕是难以解决了。”洪弈对此倒不介意。   “举手之劳而已。”冯怜看向姜歆,“对了,你今天怎么是这一身打扮?还有刚才那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我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至于刚才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说他要杀洪弈,可是……洪弈,你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洪弈想了想:“应该没有。”姜歆她爹算么?   “对了,怜儿你见多识广,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姜歆把冯怜拉到一旁,背着洪弈开始咬耳朵。“你能帮我去找些东西么?”   “什么啊?”   “那个……嗯……就是《秘戏图》之类的。”楚逸翔貌似是这么说的。   “啊?”冯怜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更靠近姜歆一些,“你说什么?我刚才好像没听清楚。”   “就是《秘戏图》啊,你不知道这个么?”   “这……”冯怜的眼角抖了抖,“知道是知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嘿嘿,这个是秘密。麻烦你帮我去找一下吧,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出来的。你现在能不能帮我去找找?我想趁着这次机会就带回去研究的。”   姜歆倒是没说出具体的目的,主要是担心冯怜知道的太多,到时候那戏演了也是白演,倒成了耍猴的。   “呃……”冯怜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姜歆,“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姜歆非常严肃地点头:“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   “那好吧,我……我就去帮你找找。”姜歆一点都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冯怜的脸都已经变绿了。   “谢谢你,怜儿果然是我的好姐妹。”最重要的问题解决了,姜歆的心情格外的好。   看着冯怜那秋风般萧瑟、无奈的背影,洪弈纳闷儿地问道:“你刚才和她说什么了?她怎么一副受了刺激的样子?”   姜歆没有自觉性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看到我所以太开心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意图煮饭   待姜歆拿着冯怜帮她找来的《秘戏图珍本》回到府中细细查看之后,姜歆有一种想要用面条上吊,或者是用豆腐拍脑袋……反正就是诸如此类解决了自己却不伤及性命的冲动。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书中的画——里面有两个身无寸缕的男女,他们正以各种姿势相互交缠着,而在他们的中间,有一部分紧紧镶嵌着……   这书上的画面让姜歆看了脸红心跳。她以前从未见过这类的画册,更从未见过真人的表演。起初她对画上的那些东西是完全不懂的,奈何这书记载的真是太详细,不仅有彩绘的图画,更有详细的注解。这下子就算她的脑子有问题,恐怕也不会再看不懂这画上的人是在做什么了。   虽然一开始她觉得自己真不该看这种东西,心里还反反复复地把楚逸翔骂了好几遍。他这不是坑人么?她好好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咳,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她好歹也是个女人,怎么能看这些东西呢?再想想楚逸翔之前给她出的馊主意,这意思不就是要她直接把洪弈扑到么?她看上去真的就那么彪悍?那么禽兽?那么……不像女人?   想到这一点,姜歆下意识地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胸前,唔……女性特征分明很明显,要不然大家也不会在她穿上男装之后还能知道她是女的。   仔细研读了这本《秘戏图珍本》后,姜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把书藏进衣柜里。刚巧月儿这时候沏了茶水过来,见到姜歆这不怎么正常的脸色,担心地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啊?额头还有汗珠呢,是不是发烧了?”   姜歆无力摇头:“我没事。”   “那小姐你这是……”   “月儿,我问你一件事,一件很严肃的事。”姜歆非常严肃地看着月儿,“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然后慎重地回答我的问题。”   月儿的脸色白了一层。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家小姐今天只不过偷偷跑出去一趟,再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平时一向和“严肃”沾不上边的小姐,这突然犯的什么病?发的什么疯?难道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突然这么异常?   小姐,您老人家不会真的要和洪弈私奔吧?   虽然这确实很浪漫,不过万万使不得啊。您这都要嫁给太子的人了,这要是临阵脱逃了,那整个府上还不都得跟着您倒霉?虽然之前咱们确实一起谈论过这件事,但那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您不会真的当真了吧?小姐哟,您千万要给我们留条活路,要是到时候惹怒了圣上,来个满门抄斩,那咱们不就全都完蛋了么?   小姐呀,月儿我还没成亲呢,月儿我还没生孩子呢,月儿我还没老掉牙呢,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撒手不管了啊!   小姐呀,就算您真的要和洪弈私奔,那好歹也把月儿带上啊。这路上怎么说也需要人照顾不是?话说救人一命可胜造七级浮屠呢!   月儿越想越悲愤,越想越激昂,最终在心里泪流满面,郁闷挠墙。   月儿把低着的头抬起起来,力道大的差点儿甩断脖子把脑袋飞出去。“小姐,不管你要做什么决定,月儿都支持你。所以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她一定不会否决的。   唉,虽然小姐万一真的逃婚了,那这府上就会意料之中的不太平。不过好歹她和小姐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名义上是小姐和丫鬟,但实际上就是姐姐和妹妹。小姐待她这么好,她当然要支持小姐的任何决定,只要小姐能幸福,她豁出去了!   看到月儿这么认真,姜歆的气势倒是弱了下来,她耷拉着头,绞了手绢:“月儿,我挺喜欢洪弈的。”   月儿用力点头:“嗯,小姐不用说月儿也知道,这是明摆着的。”   姜歆又绞了绞手绢:“那个……我非常非常喜欢他,他也非常非常喜欢我。”应该是这样没错。   月儿更加用力点头:“嗯,小姐这么喜欢洪弈,洪弈一定也很喜欢小姐你。再说了,小姐那么好,单纯善良、活泼可爱,他洪弈也没有理由不喜欢。更何况洪弈对待小姐你一向都那么好,虽然有些时候要顾虑一下主仆尊卑,不过在私底下他还是很听小姐的话,只把小姐当成心爱的女子,并没有什么身份的芥蒂。依着月儿看,洪弈铁定是对小姐动了不少的心思,要不然他也没必要抱着要惹怒老爷的风险和小姐暧昧不清。”   月儿发挥出她最大的本领来分析这件事,本来只是想安慰安慰自家小姐,没想到后来她越说越觉得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所以语气也就越来越笃定了。至于姜歆……她也很赞同月儿说的这一番话,这和她心里想的几乎没什么出入。她觉得如果洪弈真的对她没感觉,那他又怎么会是是宠着她,眼睛里只有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所以啊,即便洪弈嘴上不是说的那么勤快,但可以确定,他很喜欢她,一定很喜欢她。   确定了这个问题之后,姜歆觉得自己信心倍增。深吸一口气,姜歆看向月儿,这一次不再是羞怯的模样:“月儿,我想要和洪弈把生米煮成熟饭。”   “啥?”生米……煮成熟饭?这……她家小姐要表达的意思和她心里想的是一个意思么?还是她太不单纯了,所以才会曲解了她家小姐的意思?嗯,一定是误会了,一定是的。   “就是生米煮成熟饭,把一切都落实了啊。”姜歆突然想起来月儿有可能还单纯的什么都不知道,于是耐心解释道:“唔……其实说的再确切一点就是把洪弈扑倒,把夫妻之间该做的事都做了。这样的话,我们虽然名义上还是主仆,但实际上已经成了夫妻。如此一来,洪弈便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躲避我,我爹就算再怎么不满意,那也不得不让我们在一起了。”虽然楚逸翔这法子听上去有些胡闹,但实际上似乎可行性还是蛮高的,也许她真的可以试一试。   “小……小姐,你已经决定了吗?”其实月儿更想问的是:小姐,这么不靠谱、这么猥琐的主意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姜歆皱了皱眉:“其实也没有。”   月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姐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接下来姜歆要说的话却让月儿再一次把这口气提了起来……   “刚才没有,不过现在我就决定了。”姜歆笑着看向月儿,“我就知道找你商量是对的。多谢你方才那一番话,原本我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我是名女子,怎么能主动做出那种事来呢?我又不是勾栏院里出来的。不过方才你那一番话已经彻彻底底的打消了我的顾虑,我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我要和他在一起。”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其实这应该也不算什么代价吧?   月儿的脸皱成包子状。   小姐啊,我刚才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嘛,能不能不要把问题都堆在我身上?这……你怎么能就这么决定了呢?就算我真的说了什么,你也应该好好考虑啊,这可是事关小姐你的名节,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随随便便的就决定了?   小姐啊小姐,你决定就决定了,以后千万别说是受了月儿的鼓励,月儿可禁不起这刺激。   不过这些不赞同、拉后腿的想法她想想就好,她跟了姜歆那么多年,自然了解姜歆的脾气。她既然已经决定了,就算是别人说破了嘴皮子她还是会无动于衷,自己做自己的。唉,其实那个洪弈也没什么不好,最重要的是小姐喜欢。既然她方才已经说了,不管姜歆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下去,那她总不能出尔反尔啊。好吧,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管以后出了什么麻烦,她都担着了。   哎哟,可怜她这小身板,这压力真是比山都大啊。   “月儿,我需要你的帮忙。”算上去,想要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一切都需要进行完美周详的计划,然后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来,最终再顺利达成目标!   月儿一咬牙一跺脚:“好,小姐尽管吩咐,月儿一切都会听从小姐你的安排。”   “月儿,你真是我的好姐妹。”姜歆激动地一把把月儿抱住,“你放心,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担下来的。就算到最后我爹还是不答应我和洪弈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私奔也会带上你一起的。”   “谢谢小姐。”   月儿心里激动不已,热泪盈眶、热血翻腾。小姐啊小姐,你可知月儿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啊。凭着小姐和洪弈的脑袋,这危险性一定会比留在府里小很多。老爷和二夫人那么可怕,留在府里也是提心吊胆的,还是出去比较有前途。只是……能不能不要抱那么紧啊?要不然她就算没有被吓死也没有被满门抄斩连累,现在也会被这拥抱勒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上房揭瓦   “小姐,月儿不明白,为何你这么着急要和洪弈生米熟成熟饭啊?”月儿不解地歪着头,“真的有那么着急?”   姜歆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真的有那么着急。你不知道,我怀疑我爹现在开始要对洪弈下手了。”   “老爷要对洪弈下手?”月儿的声音微微上扬,不过音量却有所减小,“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老爷他怎么会……”   “你最好相信这是真的,更何况我也没必要说假话,更没有必要诬陷我那位伟大的父亲。”姜歆郁卒地叹了一口气,“今天我和洪弈在外面遇到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指名道姓要杀洪弈,你说这不是我爹做的,还能是谁做的?洪弈只不过就是府上的一个家丁,平白无故的谁会去暗杀他?而且那可是受雇于人的杀手啊,买凶杀人要花不少钱,若只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又会吃饱了撑的浪费钱?所以啊,综上所述,指派那黑衣人来杀洪弈的必定是我爹无疑。”   现在想想,她还真是太没脑子了。当时她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就把洪弈给招出来了呢?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爹那杀人不眨眼的性子,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把洪弈送上刀口了?现在倒好,麻烦接踵而至,他们怕是要应顾不暇了。所以为了弥补因为之前她没有脑子而犯下的错,她必须要舍身取义,成就一桩生米煮成熟饭的光荣事迹。   月儿一脸诧异地看着姜歆:“老爷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杀人可是犯罪的,老爷他身为当朝宰相,这不是知法犯法么?”   “月儿,你太单纯了。你以为我爹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宰相,真的就干干净净吗?说句实在的,他的手底下怕是早就不知有多少冤魂了,联合着宫里的姑姑,倘若真的杀人就要偿命,那怕是数都数不过来。在他们而言,杀人就等同于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人挡了他们的路,只要有人做了让他们不满意的事,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杀之而后快。我都怀疑那黑衣人不是我爹雇来的,而是他手底下养着的。”总而言之一句话:有这样的亲爹,那还真是造孽。   月儿的嘴张的大大的,估计塞下一个鸡蛋绝对不成问题。月儿现在觉得,在这府里呆着当真是危险重重,倘若她有一天也犯了什么错,那老爷是不是直接一刀就把她给捅死了?要是出逃的话,虽然还要冒着被人追杀的风险,至少也还有条活路啊,唉。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能直接和而我爹摊开了谈,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赶快把生米煮成熟饭。如此一来,他定不会逼着我再嫁给太子。毕竟到那时我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他没必要让冒天大的风险让我去触怒皇上和太子。如果我真的嫁给太子,到时再被太子直接戳破这个秘密,那这整个宰相府的脸也就丢尽了,满门抄斩不是什么难事。”   姜歆这话说的很轻松,反正楚逸翔也不会娶她,只不过她还是要为自己找个借口,这样才算是上了双保险,而且也不会耽误了楚逸翔那边的戏码,一举两得,刚刚好。   “可是小姐,倘若你真的和洪弈……生米煮成熟饭,恐怕你的名节也就不保了。”虽说名节比命重要的多,不过适当的还是要注意注意。   “没关系,我的名节就是为了洪弈准备的。反正迟早都要坏在他的手上,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   月儿偷偷地抹了一把汗。   小姐啊小姐,你还真是想得开。   ★☆★   “失手了?”   “属下失职,还请主人惩罚。”   姜启冷哼一声,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连一个毫不懂武的人都杀不掉,你还能做什么?真是怪了,以前让你去做过那么多事,从未见你失手,如今你却败在他的手里,总要给我个解释吧?”   黑衣人沉默半晌:“属下被突然出现的人算计,中了毒,所以才失手的。”   “突然出现的人?若是你速战速决,那还能有谁会出现?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对吧?”姜启并不傻,想要糊弄他可没那么容易。   “是小姐。”   姜启皱眉:“小姐?”   “今天是小姐随着洪弈一同出府的,原本属下想要挟持小姐,牵制洪弈,但小姐实在聪慧过人,所以……”岂止是聪慧过人,简直就是聪慧过神,就她说的那一番话到现在还在他的脑海中徘徊,根本就挥之不去。想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如今竟然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上,这何其丢人,实在令他相当苦闷啊。   姜启的眉头越皱紧:“你说小姐和洪弈在一起?她出府了?”   黑衣人犹豫片刻:“是,似乎小姐是被洪弈带出来的。只听小姐还在念叨:不能再外面多呆、她不能出来之类的话。”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时姜歆分明就高兴的不得了,根本就是她故意逃出来玩的。但主人若是知道这些,小姐定会挨骂。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姜歆看上去疯疯癫癫,令他很头痛,不过他就是不忍心见她受到伤害。心里一丝异样的情愫由心而生,那是他前所未有的感受。所以他下意识帮着姜歆做掩护,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洪弈身上,毕竟那洪弈不论如何都活不了多久。   “这个该死的洪弈!”姜启气的拍了下桌子,“季腾峰,我相信你的能力杀洪弈绝对不成问题。这一次失手我不怪你,等你这毒性过去,找机会再去下手,我一定要见到你把洪弈的人头摆在我面前,听到没有?”   “属下遵命,属下断然不会令主人失望。”要他对付那个只能躲在女人后面的洪弈,呵,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当然,前提就是姜歆不能和洪弈在一起,绝对不能。   姜启让季腾峰离开,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的密室里双手紧握,眼睛里露出阴狠的光芒。   “果然是冤孽,看来这一次断然不能留你了,楚逸飞!”   ★☆★   夜半无人时,灯火未燃处,正常人都睡觉了。再瞧瞧相府别院里某间屋子的屋顶,一个粉红色的身影蠕动啊蠕动……   洪弈此时此刻正在看书,他坐在书房就感觉屋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他微微挑眉,继续看书,对此噪音表示暂时不予理会。   姜歆在月儿和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顺利的翻过了墙头,顺便还爬上了洪弈的屋顶。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本来爬墙都困难的她,现在竟然在精神的刺激下顺利的爬上了房顶,虽说折腾得她是大汗淋漓啊。   她对着墙外的月儿悲壮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这边已经没什么问题,自己又继续往前爬去。她的目的地是洪弈卧室的位置,确切一点,应该是他的床榻正对的位置。这样的话,她只要直接掀了屋瓦,跳上他的床,然后再按照《秘戏图》上面的图画一步一步照做就大功告成了。   其实她的方位感并没有那么好,这不,找了半天最终选定的位置实际上竟然是洪弈的书房。就在她揭开第一片屋瓦的时候,她看到的那一幕差点就把她吓得直接掉下去。   洪弈一边看着书,一边饶有兴致地听着屋顶的动静。等到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他头顶上的位置停了下来之后,他把书悠悠放下,身子向后倚着椅背,饶有兴致地盯着屋顶看。果然,没过一会儿,一片屋瓦就被掀开了,而后姜歆那鬼灵精的小脸一瞬间就换成了一脸的错愕,这一系列的变化直接就映入了他的眼眸中,丝毫都没有错过。   洪弈嘴角含笑,戏谑地开口:“歆歆,在屋顶上玩得可好?”   姜歆的嘴角抽了抽、眼角抽了抽、浑身都跟着一起抽了抽:“还好,还好。”完了,竟然被他发现了,计划有变啊。   “来都来了,难不成你要一直在上面趴着?”   姜歆心虚地笑了笑:“那个……我是想下去的。”这不是下不去么。   本来她以为上去的时候麻烦点,下来的时候腿一蹬不就跳下来了么?可是现在到了蹬腿的时候,她这腿却怎么都蹬不开了。   “笨丫头,现在不敢下来了,当初上去的时候你怎么胆子就这么大?”洪弈无奈摇头,站起身来,“你从上面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姜歆眨了眨眼睛,接着她啊……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那个……我可能有点沉。”最近吃的多了点。   “放心吧,我有这个心理准备,不会被你压到骨折的。”   骨折?这也太夸张了吧?她只是随便谦虚谦虚而已。   “那我可就跳了。”姜歆又掀开两块屋瓦,看了看那个洞,再看了看自己的腰围,小声嘟囔道:“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咬了咬牙,闭了闭眼,反正在下面的是洪弈,她怕什么?只听衣服和空气摩擦出来的“噗通”一声,姜歆顺利降落在洪弈的怀里,准确无误。   作者有话要说:   ☆、扑倒吃掉   折腾了半天终于安全着陆,姜歆那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来了。不对,这个时候放下来未免太早,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呢。只是……本来她的计划是在洪弈睡着了的时候执行,可是现在洪弈分明很清醒,那该怎么办啊?   洪弈把姜歆放了下来,无奈地指了指屋顶:“歆歆,屋顶你打算帮我修回来么?”   “啊?这个……”姜歆为难地笑了笑,“这个我恐怕……不是很在行。”修回来?恐怕要让她拆了会比较实在。   “听说今天晚上有雨。”洪弈挑眉,“你这屋顶拆的可真是时候。”   “呃……”今天晚上有雨?她怎么不知道?   就在姜歆感叹这天公真是不作美,外加祈祷千万不要下雨的时候,一声响雷惊得她紧紧抱住了洪弈,完全是下意识的。   她虽然某些时候看上去貌似很彪悍,不过实际上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啊,而且她的胆子也很小,尤其怕打雷。每一次打雷的时候她都要把月儿拉过来陪着她一起窝着,这下子好了,月儿不在,她就只能窝在洪弈怀里了。   其实这天公看似不作美,实际上倒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件好事。原本姜歆一直在担心着怎么才能继续这生米煮成熟饭的伟大事业,现在一声响雷,她就理所当然的和洪弈有了亲密接触,这应该也会比较方便下一步的行动吧。   洪弈轻轻地拍了拍姜歆的背,安慰道:“我会陪着你,别怕。”   姜歆又往洪弈的怀里蹭了蹭,贪婪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气味儿。果然和他说的一样,有他在,她原本紧张的情绪全都不见了。他的怀抱好温暖,给她十足的安全感,她很贪恋这种温暖又安心的感觉。   洪弈抬头瞧了瞧屋顶,无奈叹气:“歆歆,你先等我一会儿吧。这天气怕是马上就要下雨了,我要把你移走的屋瓦移回去,不然这房间里就呆不了人了。”   姜歆也抬头看了看她亲手折腾出来的麻烦,扁了扁嘴:“好吧,早知道我应该从门进来的。”事实证明她选择了一条最不好走的路,但结果却没什么区别。   洪弈笑着捏了捏姜歆的鼻头:“只可惜,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不过不管她要做什么,他欣然配合就是了。   洪弈还原屋瓦的时间很短,也就是姜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的时间。她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过他又不会武,怎么那么快就能爬上爬下的把屋瓦归位?   “你……”   洪弈打断了姜歆要说的的话:“别问我为什么动作这么快,要不是因为担心你一个人害怕,我至于爬树爬的比猴子还快么?”   姜歆扑哧一笑:“普天之下就只有你洪弈待我最好了。”   “真是个小傻瓜。我待你好你就这么开心、这么满足,那你为何不说,普天之下也只有你待我最好?”洪弈的口中微微传出了一声叹息,“或者应该说,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把我当成人来看待。”   “洪弈……”姜歆紧紧抱住洪弈的腰身,似是安慰洪弈,似是在自我安慰。“我们两个要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好。”洪弈笑了笑,“不过现在我还是要把你送回去,免得你爹知道了之后会不高兴。”   “不要,我……”还未等姜歆长篇大论地反驳,外面倒是传出了淅淅沥沥下雨的声音,姜歆得意一笑,“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你忍心让我回去么?”   洪弈无奈看着她:“丫头,你有预谋的是不是?今天的天气只是帮你找了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其实你是有目的的,对不对?”其实刚才瞥见她那一瞬间精明的目光他就明白了,这笨丫头看来是要耍些什么把戏啊。   姜歆把她抱的更紧,小手还不老实地在他的背上挠了挠:“对,我就是有目的的,我的目的就是要扑倒你。”   洪弈倒吸了一口气,这温香软玉在怀,他就算是再怎么清高也会把持不住,更何况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清高。现在倒好,他这快要崩塌的坚持被她这不老实的小手折腾的,真是要把持不住了。   “歆歆,别胡闹。”洪弈的呼吸开始紊乱,脸上略微带着些许的潮红,哑着嗓子说道:“你可是个女子,怎么能……”   “女子怎么了?”姜歆轻啄了一下洪弈的嘴唇,“男女之事是两情相悦的表现,而且这是一种神圣的行为,怎么你们都这么有偏见?男子主动和女子主动有什么区别?滚到床上去还不都是一样的。听说女子第一次还会痛呢,我都不在乎会痛也要和你在一起,那你又什么好犹豫的?为了这一天,我可是把《秘戏图珍本》翻来覆去研究了好久。你也别说我不知廉耻,月儿还拦着我,说我这么最有损名节。不过在我而言,我的名节只能损在你手里,反正早晚都得损,那当然是赶早不赶晚了。”   洪弈的表情僵硬了,然后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她这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些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所以……她这大半夜爬墙、上房,目的就是要把他给吃干抹尽?洪弈泪流满面,无语望青天——这些难道不该是男人想的事么?她这么主动,这未免也太挑战他男性的尊严了吧。   其实姜歆心里还是挺紧张的,毕竟这种事她是破天荒头一遭。本来想的好好的,趁着洪弈睡着的时候对他上下其手,把该做的都做了,至少她也不会那么尴尬。但是现在……难度太大了。   洪弈挑眉:“所以你是下定决心要把我拆吃入腹咯?”   姜歆坚定地点头:“没错。”   洪弈嘴角一勾:“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不拦着你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他倒是要看看这笨丫头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虽说正常的情况下,他是应该把她拦住才对,不过她有一句话倒是说进他心坎里了,反正她迟早都是他的,那早个一时半刻应该也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这可是她亲自点的火,火都烧起来了,她总得帮着把火扑灭,要不然他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面对这笨丫头软软的身子,他着实沉迷了。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感情从未变质。相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他沦陷的越来越深,直到现在……他已然无法自拔。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在她小小的挑拨之下就燃起了熊熊烈火呢?他好想抱着她亲吻、抚摸,让她的柔软包裹着自己。但是既然她已经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他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这是她的第一次,亦是他的第一次,他要给她一个美妙而难忘的回忆,所以就从了她的心愿吧。   得到了洪弈的首肯,姜歆心里一喜,开始回忆之前自己研读过的内容,一步一步的摸索兼落实。   她第一步就把洪弈推倒在床上,没办法啊,之前那些图画都是在床上,换了别的地方她可就不懂了。接下来,她又颤颤巍巍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再把洪弈脱了个精光。其实这一步对她而言虽然有些纠结,但并不是太困难。她和洪弈小时候就一直在一起玩耍,她见过他光着身子的模样,只不过现在变得不太一样嘛。至于她……她都见过他的了,那为了公平起见,她现在也得大方一点,让他瞧啊。   洪弈躺在床上,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姜歆一身透着粉红的肌肤,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几分,某处也起了不小的反应,慢慢地抬起头来。   见到洪弈的反应,姜歆浑身燥热地吞了吞口水。天呐,之前光是看图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她觉得自己能不能顺利达成目标真是个严重的问题。就他那处那么大,她怎么可能……这不是拿她开玩笑么?   “怎么?不敢了?”瞧她那样子就知道,就算她说的再怎么慷慨激昂,表现的再怎么无所畏惧,终究到了紧要关头还是怕了,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谁……谁说我怕了?我……我只是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而已。”   姜歆吞了吞口水,手犹犹豫豫地悬着半天。印象中,只要两个人紧密镶嵌起来,那就算是大功告成,既然如此,那她还是早些解决了比较好,免得到最后越犹豫越不敢。   她慢慢俯下身来,让两个人的肌肤紧紧相贴,没有任何隔阂。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以及他的呼吸,一起一伏、一呼一吸,让她的心砰砰砰地越跳越快。   她微微抬起自己的腰肢,按照图上做的,想要直接和他嵌接起来,不过洪弈却在这紧要关头拦住了她。   “你……”姜歆的声音有些酥骨的柔媚,这声音一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洪弈微微一笑,那笑容荡漾着勾人魂魄的魅力:“笨丫头,这么直接就到这一步,你可是会很痛的。”   姜歆脸一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怯和害怕,她故意装作毫不在乎,反而是一脸戏谑:“你怎么知道?看来不是你的经验丰富,那就是你经常钻研。反正第一次都是会痛的,我又不是不知道。”   洪弈挑眉:“嘴硬的丫头。”话音刚落,原本的位置彻底被他调了过来,此时此刻,洪弈已经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   作者有话要说:  伟大的女纸终于把腹黑的男纸扑到~~~潜水滴亲们,快点冒个泡吧~   PS:明天在上午十点更新~~ ☆、吃干抹尽   “你……”姜歆大惊,她原本的计划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洪弈闷闷地笑了笑:“放心,前面你不会的我会帮你完成,等到紧要关头,我会再把主动权交到你手上的。”知道她爱玩,他当然要顺了她的心思。   姜歆眨了眨眼睛,其实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洪弈的话。紧要关头?那什么才算是紧要关头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俩很快就要把生米煮成熟饭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洪弈啃上了她的唇,时而浅浅地轻啄,时而重重地啃咬,让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姜歆觉得自己一阵阵眩晕,像是飞上了云端。   他们的进展着实太快了些。算起来他们在这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太过于亲密的接触,最亲密的也就只有牵手而已。如今倒好,他们完全丢掉了那些过渡期,直接就滚上了床单,这发展……显然很迅速。   洪弈不断对姜歆上下其手,轻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身子,在她的身上点燃一簇又一簇火苗,让姜歆的热情一步一步慢慢燃烧到最为旺盛的一刻。姜歆在他的引导下渐渐失去了理智,身子下意识地扭动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得到更多。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洪弈却停下来了。   姜歆睁开自己迷茫的双眼,不解地望着他:“洪弈……”   洪弈微微扬起嘴角,顺势躺下,让两个人的位置做了一下变换:“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换你了。”   姜歆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之间脑子又混乱了。他的任务完成了?那她要做什么?她的眼睛直直看向屋顶,脑子里盘旋起来那些若有若无的《秘戏图》画面。方才做的那些书上似乎都没有详细提起,那接下来要做的岂不就是……   姜歆本来这脸色就已经通红,在得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之后,那股子羞怯不安让她浑身燥热难安,浑身的肌肤又蒙上了一层红晕。   “怎么?你不想生米煮成熟饭了么?”洪弈的声音虽然有些哑哑的,不过仍旧不难听出其中的戏谑,或者该说是调戏。   “……”   姜歆有那么一瞬间了解了一句话的含义,那句话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为什么要这么逞英雄啊?这种事情……男人主动应该会更好,不是吗?好吧,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她又不是一个遇见困难就退缩的人。不就是参照着那些图画做么,她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困难的!再说了,她早在之前还不是想要自己把洪弈扑倒?总不能因为失去了一会儿的主动权,整个人就变得没有上进心那。   于是一边想着,她一咬牙一跺脚,终于狠下心来照着图上画的直直把他嵌入在自己的身体里。   “呃……”   好痛啊,那是一种撕裂的痛,让她顿时僵硬了身子,再也做不出其他动作。该死,那秘戏图上说的竟然有假,什么叫做“轻微的疼痛”?她一动都动不得,这样还叫做轻微吗?现在还没有太过于深入,但是却已经疼得她不行,这《秘戏图》还真是“毁”人不倦。   “洪弈,我好痛啊。”姜歆的脸皱成包子状。   洪弈心疼地把她的身子慢慢拉了下来,贴着自己,吻向她的额头:“乖,一会儿就好了。”   其实这话虽然说的轻松,现在他身体里的冲动都在不停地叫嚣着。她的紧致让他沉迷,若不是顾虑到她的感受,他定然想都不想就顺着自己的心思在她身上驰骋开来。   “洪弈,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你的人了吧?”姜歆扁了扁嘴,“我刚才都看到血了。”   洪弈轻柔地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帮她顺毛:“嗯,你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成为我的人了。不过,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洪弈顿了顿,“怎么样,现在还会很痛么?”   姜歆摇头:“不,不会了。”代替疼痛的是一股痒痒的酥麻感,也很磨人啊。   “那我就继续了。”洪弈再一次翻过身来,把她压在下面:“不必太紧张,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好吗?”   “嗯。”洪弈的声音向来有一种莫名的催眠功效,不管他说什么,姜歆都不会反对,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   这一晚大家都在这适宜的温度下睡的香甜,只有洪弈那房间里时不时发出暧昧的声响,两个人足足折腾了一晚上,这才餍足地相拥而睡。   等到姜歆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已经是太阳高高挂的中午了。姜歆睁开眼睛,迷茫地晃了晃神,然后又动了动酸痛的身子,哎哟,这身体到底是不是她的啊?   “小姐,你醒了啊。”月儿打了个呵欠,“小姐你肚子饿不饿?午饭时间已经过了,洪弈送来了些饭菜,月儿帮小姐热一热吧。”   “嗯。嗯?”姜歆这才反应过来,“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应该在洪弈的房间里才对啊。   “今天早晨天刚亮的时候,洪弈就把小姐送回来了,说是担心被其他人发现小姐你夜不归宿,让小姐落人口实。洪弈知道小姐不会醒来那么早,所以中午的时候就给小姐送来了饭菜备着。”月儿揉了揉眼睛,“月儿以为小姐你要到下午才会醒来,所以自己就先睡了,不好意思啊。”   “这样啊……”姜歆的嘴角漾起一丝甜蜜幸福的微笑,“我现在还不是很饿,一会儿再说吧。那个……你先帮我准备些水来,我先清洗下身子……咦?”   其实也有些奇怪,她并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汗湿的不适,明明她昨天就流了很多汗啊,当然还沾上的洪弈的汗。不过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很干爽,还有些花瓣的清香。   “月儿,你是不是帮我擦过身子了?”   月儿摇头:“没有啊,洪弈送小姐过来之前应该就帮小姐清理过了。”月儿眨了眨眼睛,“小姐,你和洪弈一定已经成功地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姜歆红着脸低下头去:“月儿你说什么呢?思想怎么这么不单纯?”   月儿张大嘴,诧异地看向姜歆:“小姐你没搞错吧?我不单纯?”月儿撇了撇嘴,“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研究春宫册子,想要直接把心上人扑倒呢。”   “吼,月儿你竟然敢嘲笑我?”   月儿无辜地摇头:“月儿绝对没有嘲笑小姐的意思,月儿只是在光明正大地笑话小姐而已。”   “你这丫头。”姜歆嘟囔了两句,一边从床上费劲地站了起来,一边问道:“我爹有没有来找过我?我早饭和午饭都没有过去,我爹还有那个女人有没有怀疑什么?”   “小姐你就放心吧,月儿一大早就按照洪弈的意思去告诉老爷小姐身体不舒服,没办法出去用餐。老爷只是说要让大夫过来帮小姐瞧瞧,早上大夫已经来过了,开了一贴补身子的药就走了。”月儿偏了偏头,“要说那洪弈着实细心,连后续都想好了。月儿就在想啊,明明是小姐把洪弈给吃干抹净了,怎的却是洪弈来收拾残局?”   姜歆伸了个懒腰:“那是因为洪弈贴心啊,也不看看是谁选的男人。”   “小姐,您这话说的还真是不知羞呢。”月儿鼓了鼓嘴,“而且小姐还有在欺负月儿这孤家寡人的嫌疑。唉,可怜月儿没人疼爱,还是小姐幸福啊。”   “所以咱们月儿现在也思春了?”姜歆挑眉,压低了声音佯装成男子,“小妞,你若是真想找个人嫁了,那本大爷就好好的帮你找户人家,如何?”   月儿脸一红:“算了吧,月儿的眼光可不低呢,还是要自己相中才行。月儿要是相中了谁,那一定会效仿小姐,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先把关系坐实了再说。”   “哈哈哈……月儿果然思春了。好吧,作为你小姐我,如果你将来也需要这方面的帮助,我一定会不懈余力地帮助你。”   姜歆心情可是极好的。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和心爱的人互许终身,相爱不离。虽然她和洪弈并未成亲,不过却提前过了洞房花烛夜,其实这并没什么影响,反正她是等着做他洪弈的妻子呢。   只可惜,好心情总是维持不了多久,眼看着选秀的日子就到眼前了,姜歆这块自认为是选秀的废柴终究还是被推上了火坑……不,是推进了宫里。   经过了一遍又一遍的筛选,姜歆毫无意外的进入了最后的一关,也就是总决赛。   “姜宰相之女,姜歆。”传唤太监公鸭嗓子一响起,姜歆恶心地打了个寒颤。   “臣女姜歆,见过皇后娘娘、宁妃娘娘、太子殿下。”姜歆恭敬地跪下行礼,眼睛还往楚逸翔那边瞟了瞟。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恩典。”   “姐姐,我看歆歆倒是不错呢。”宁妃娘娘微微一笑,“倒也不是我偏心,我这侄女当真乖巧的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几乎无所挑剔。再者……”宁妃别有深意地看了楚逸翔一眼,“方才我看太子和歆歆之间还有些交流,看来两人应该有所熟悉吧。”   皇后颔首:“是啊,歆歆这孩子着实不错,本宫也甚为喜欢。”只可惜,她是宰相的女儿。   “那姐姐的意思……”   皇后看向楚逸翔:“翔儿,今天是帮你选妃,想挑谁做你的王妃,你还是自己做决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就选她吧   楚逸翔微微一笑:“其实宰相大人的女儿确实是不错的。之前就听说宰相大人的女儿温文尔雅、知书达理,那日相见,翔儿觉得确实名不虚传。”   “是啊,歆歆虽不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但这孩子着实没什么缺点。只不过宰相大人向来疼宠女儿,不愿让她受太多的礼仪约束,性子可能活泼了些。”宁妃娘娘起身走到姜歆身边,慈爱地拉起姜歆的手,“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本宫才认为你们两人相配。太子,你不是一直不喜欢那种普通的世家小姐、名门千金么?一直以来,你都嫌弃那种大家闺秀们太做作,脂粉味儿太重。歆歆这活泼的性子说白了,有些时候就像是个男孩子一样,你们两个一定能说到一块儿去。”   宁妃这并不是在自卖自夸,她说的绝大多数都是事实。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提议让宰相把姜歆送进宫里来。虽然她也担心姜歆会因为这好动的性子而惹出什么麻烦来,也担心她会不受教,而后把这皇宫闹得鸡飞狗跳。不过显然这些并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能得到太子的喜爱,不管姜歆以后犯了什么错,太子都能帮她化解。太子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能得到他的庇佑,那才是最首要的问题。   “宁妃娘娘说的是,姜歆这性子确实让我很喜爱。”楚逸翔想了想,“不过今日虽为选秀,实际上我并不想这么早就选定我妻子的人选。”   宁妃脸色微微一僵:“太子这话的意思是……”   “父皇为我选秀不过就是因为我到了该成家的年纪罢了,但并不是代表我一定要成婚。我觉得两个人要在一起,首先就是彼此了解、彼此熟悉,确定对彼此又好感之后再成亲。选秀对我而言的却是找个人选没错,但有了人选,总要接触一些时日,免得到时候再发现彼此根本不适合,那岂不是耽误了两个人的大好年华?”   楚逸翔这一番话说的句句在理却又句句荒谬,只是要看到底是听在谁的耳朵里。在宁妃看来,这婚姻定然是受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岂容他们年轻人去自作主张?在姜歆看来,两个人就应该是在相互了解、相互喜欢的情况之下再结合,要不然就只会酿出一出悲剧。毕竟谁都不了解谁,那谁又知道自己嫁的人有一天会不会就变成西门庆?   “可是太子,这选秀的目的就是为你选出一名王妃,倘若你如今已经选中一名女子,但是最后却没能和那女子在一起,那岂不是坏了那人的名誉?毕竟你选出来的人到时候可是要昭告天下的啊。”   宁妃觉得楚逸翔的想法太不妥当了。就姜歆的性子,她能保证太子第一眼会喜欢上姜歆,却不能保证在以后的时间里太子还是能够继续忍受着她的性子。本来只要他们成了亲,就算以后楚逸翔喜欢上别人,那姜歆也能顺利稳坐太子妃的位置,倘若在这期间她能怀上身孕,那这位置自然稳定如山。可是谁又能想到在这当口太子竟然又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原本那么保险的计划全都被大乱,这能不让她头痛么?她甚至都怀疑太子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所以故意提出这种想法来为难她们。   “就算是昭告天下也没关系啊,只说我是选了一个王妃的候选人,若是最后我们相处的并没有那么好,到时候再昭告天下换她自由身。”楚逸翔说的很随意,就好像他只是提出意见,至于要不要执行都无所谓。但是看在宁妃眼里,这种随意之中却又带着不容否定的气势,让她没理由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宁妃暗中咬了咬牙,既然她没办法对楚逸翔说什么,那她就转移目标,说服皇后远远要比直接说服楚逸翔来的容易。   “姐姐,那这件事您看……”   皇后对楚逸翔这一番话的态度显然没有宁妃那么夸张,皇后只是淡淡一笑:“既然这是翔儿的想法,那就照着他的意思去做吧。说到底也是为他选妃,我们说再多都没用,毕竟将来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人。依本宫看就由着他去吧,妹妹也不必太过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自己总要为了自己的将来负责,我们还是少插手为妙。”   “可是姐姐,话虽如此,但这从古至今儿女的婚事都要听从父母的安排,这……”   皇后摆了摆手:“终究也不是我们成亲,安排了又有何用?我可不想看着我的孩儿因为听从了安排,所以一辈子都过的不幸福。妹妹,这件事你也不必再管了,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宁妃的笑容这下子彻底僵了:“那皇上那边……”   “他和我的想法一样,不必顾虑他。”   “那好吧,既然姐姐和皇上想的一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太子不是她儿子,她有什么资格管太子的婚事?原本就是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说上两句话,现在人家的亲娘都不管了,她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无话可说。   姜歆对皇后方才说的话也有些诧异,她以为宫里的人都很不好相处,尤其是皇上和皇后这样的人物,现在看来她之前想的都是大错特错,皇后分明就是一名很慈爱的长辈,至少比她那位姑姑强得多。   “翔儿,那你有没有想好到底选谁做你的王妃候选人?”   楚逸翔很“慎重”地思考了片刻,最终把手指向刚好也在场的姜歆:“就选她吧。她是宰相之女,宁妃娘娘又那么推荐,那我就选她好了。宁妃娘娘说的对,她的性格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比起其他官家之女,姜歆不娇柔做作,大大方方、不隐不藏的性格我刚好欣赏。”   姜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他确实喜欢、刚好欣赏,其实还不就是为了做戏。他当然那要选她了,要是不选她的话,别的女人能帮着他演戏去追别的女人吗?好在他们这是各取所需,所以麻烦明显就少了很多。   事实证明楚逸翔倒也这不辜负和洪弈一模一样的这一张脸,他和冯怜也算是般配。虽然不知道冯怜为什么要拒绝他,不过既然这一边是她的好姐妹,一边又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那她就勉为其难地做一回媒婆,帮着他们牵媒拉线吧。   皇后微微颔首:“好,那就照你的意思,等会儿我就去禀告你的父皇。”   宁妃娘娘也笑开了:“以后你们若是真的能在一起,那也算是亲上加亲。歆歆,既然太子已经选上了你,那以后就多来宫里走动走动。我也会去和你爹说一声,有机会的话把你留在宫里住些日子。”   “……”她才不要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她还要回去见洪弈,要是在宫里住着的话,那就见不到洪弈了。   “等下你先跟着宫女去检查一趟,回来之后跟姑姑好好聊聊天,怎么样?”   “检查?”姜歆愣了一下。所谓的检查难道是……   宁妃含笑点头:“是啊,只是例行检查,你放心,没什么的。”   没什么?怎么可能没什么!   姜歆朝着楚逸翔眨了眨眼。她可不能去检查,若是检查了,那她的秘密就会被发现。她倒是不怕被发现,只是这个时机不是很好。   楚逸翔得到姜歆的指示,赶忙向皇后请示道:“母后,宁妃娘娘,我和歆歆有几天没见了,上次聊到一半,我能不能和她先去把上次聊到一半的事情聊完,然后再带她回来?”   宁妃一听这个,眼睛一亮:“好啊,那你们就先去聊天吧,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宁妃又看向皇后,“姐姐,你说呢?”这可是一个让他们培养感情的大好时机,怎么能不同意?   “随他们去吧。”   楚逸翔把姜歆带到御花园中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姜歆才刚站定就着急地说道:“楚逸翔,等一下那什么检查是必须的么?”   楚逸翔愣了愣:“检查?应该是必须的吧。你急急忙忙找我出来就是要问这个?”   “是啊。”姜歆叹了一口气,“她们无非是要检查是不是干干净净的处子之身,换做是别人大概都不会担心,要是在之前我也不用担心。”   “什么叫做之前不担心?”楚逸翔越听越听不明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姜歆咬了咬嘴唇:“其实这事我也不该和你说,尤其你还是个大男人,不过我把你当朋友,而且我们现在是处于同一战线,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我其实已经和我喜欢的人,就是上次和你说的洪弈,我们俩已经在一起了。”   “……”   楚逸翔张着大嘴,瞪着大眼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群乌鸦默默飘过。   “你……不会是你直接把他给扑倒了吧?”楚逸翔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咳,就算是吧。”不过其实一多半的时间都是洪弈在主动的,她只是在比较重要的时刻主动一些而已。   楚逸翔无奈的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姜歆啊姜歆,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了。”不得不佩服姜歆的彪悍。做女人能做到这程度,那也是一项技术活。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贼船   “我知道你佩服我,不过现在可不是佩服我的时候。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躲过那个检查啊?”   楚逸翔挑眉:“你做都做了,还怕被发现么?”   “我当初只是想要把事情都坐实,这样我爹拿我也就没办法了。但是后来想想,我也怕我爹会找洪弈的麻烦。不过现在说那些都是早的,倘若我的事情被发现,那你可就不要指望我帮你演戏了。”姜歆哼了哼,“你想想吧,还有谁能像我一样帮着你演戏,还不觊觎你未来王妃的位置?”   “那你想要让我怎么帮你?”楚逸翔无奈了。她说的对,那些进来选秀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抱着嫁给他的想法出现在这里,也就只有姜歆这一个奇葩是在确定参加选秀,确定有机会成为他的女人之后还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你能不能帮我随随便便找个理由,让我逃过这个检查?”   楚逸翔皱了皱眉:“这应该不行,选定的秀女都是要经过例行检查的,这是为了维护后宫的秩序,避免出现那些秽乱后宫的事,也是为了保证皇室血脉的纯正。”   “那该怎么办?”姜歆的五官全都皱在了一起,比包子的褶皱还要多上好几倍。   楚逸翔想了想:“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   “什么办法?”别的先不管,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反正我们现在都已经出来了,要不然就直接将计就计。你去我的寝宫,我们两个演一出戏,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发生了关系。”   “啊?”姜歆瞪大眼睛看着楚逸翔,他这想法未免也太……   “难道你不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么?”楚逸翔耸肩,“你爹和你姑姑都巴不得我娶你,难道就没发现方才我说选秀只是为我以后的王妃找一个人选,而后还要经过相处才能确定的时候,你姑姑惊得那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倘若现在她知道我们之间都发生了关系,那她大概会笑疯了。而且要是让大家知道我们已经有了关系,那她们就不会让你再做那个例行检查,以后的麻烦会少很多。”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但是演戏也需要一些真实□?”虽然楚逸翔和洪弈长的一样,但那也不是一个人。再说了,这事要是被洪弈知道了,他一定会伤心的。   楚逸翔挑眉:“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和你……拜托,就算我再不洁身自好,我也不会和你发生什么。更何况我的贞操可还为了我的怜儿留着呢,才不会浪费在你身上。”   “……”   这话说的,虽然让她把心放下来了,但是……怎么感觉就那么奇怪呢?好像她有多被嫌弃似的。   “那好吧,就听你的。不过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瞒着,绝对不能让洪弈知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认识你的怜儿,你要是把我们今天演戏的事情说出去,那我就对怜儿说你的坏话!”   楚逸翔无奈:“我又不认识那个洪弈,我总不至于为了把你这事说出去还去找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吧?我又不是疯子。”   两个人在达成了共识之后,楚逸翔就直接带着姜歆去了他的寝宫。楚逸翔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轰了出去,把自己的长袍脱下,随意丢在了地上。姜歆见此不由得倒退了一步,他这要做什么?他不会在外面文质彬彬人模人样,回到寝宫就变成禽兽了吧?   楚逸翔斜睨了姜歆一眼:“喂,你那是一副什么表情?别用你那看着采花贼的眼神看我,我对你这朵仙人掌没什么兴趣。”   “……”仙人掌?她分明就是出水芙蓉。   “你还愣着做什么?脱啊,有人做那种事的时候还穿的那么整齐么?”   “你……我……你是男的,我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脱衣服呢?”姜歆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退。   楚逸翔无奈扶额:“你现在想起男女授受不亲来了,那你当初和你的情郎身心交融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你要是太在意这个问题,那要不我们就不折腾这些了,你大大方方让她们去检查,这不是更方便么?”拜托,现在可是她拜托他帮忙,又不是他非要和她怎么样。   姜歆郁闷地扁了扁嘴:“好吧,我知道了。那你先转过身去,不许看我。”   楚逸翔先用刀子割破自己的手指,在床单上抹了抹,然后又走出五米开外:“你脱得差不多了就把衣服往外面丢,丢的越远越好,然后去被子里面躲着。”   “哦。”   第一次在陌生男人的寝室里面脱衣服,姜歆觉得这世上怕是没有比这还要尴尬的事情了。她把自己的外衣脱了,按照楚逸翔说的把衣服全都丢到帐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把自己的中衣也脱了,只剩下肚兜和亵裤,郁闷不已地钻进了楚逸翔的被窝。   天呐,她竟然脱成这样还进了别的男人的被窝,饶是她再怎么大胆,做了这事她内心都会羞愧不已。很难想象要是洪弈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一甩手就不要她了。毕竟她这又不是被逼迫,完全就是自己心甘情愿,唉。   “我已经准备好了。”姜歆这话刚一说出口,立马就有一种想要掐死自己的冲动。这句话再搭配着她们现在的状况,她怎么看怎么像是青楼女子,而且她还是那种没□的青楼女子。   楚逸翔朝着床榻走去,看都没看姜歆一眼,只是把她丢在地上的衣服再丢乱一些,自己也脱了上衣,钻进被窝里去。   “你,你,你,你可不能对我做什么啊。”现在他们俩那么靠近,姜歆觉得自己快要被罪恶感淹死了。   “你放心吧,别说我不对你做什么就要倒霉,我要是真对你做了什么,那我就等同于不要命。”天地明鉴,他这绝对是上了贼船,绝对绝对是上了姜歆的贼船。   “我们要这样呆到什么时候?”姜歆撇了撇嘴,“难不成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着来人发现?”那也太久了吧。   “我这寝宫里有你姑姑安排的眼线,方才我把那些宫女太监支开的同时,想必就有人去向你姑姑汇报了。相信我,再过不久你姑姑就会过来捉奸了。”   “……”捉奸?唉,她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惨啊。   果然,宁妃的速度远比他们想的要快。一听到太监通传,楚逸翔赶紧转过身抱紧姜歆,让他们两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其暧昧、极其亲密的姿势。所以宁妃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不堪入目的一幕,但她的心里却立即乐开了花。不过她当然不能把这些表现出来,所以仍旧板着一张脸,一副要收拾人的模样。   “太子,方才你说和歆歆有话要谈,怎的如今却谈到这里来了?而且你们竟然还……”   楚逸翔厚着脸皮笑了笑:“宁妃娘娘,原本我们的确只是在聊天,但后来兴之所至,所以就……”   宁妃转而看向姜歆:“歆歆,你是个女生,怎么能如此不自爱?”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却在心里夸赞了姜歆一番。果然是她的侄女,竟然知道用身体绑住男人。如此一来,就算到时候楚逸翔后悔了,他也必须要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负责。万一他们这一场邂逅再让姜歆阴错阳差的怀了身孕……那就是天助她也。   姜歆把脸埋在被子里,按照之前楚逸翔吩咐的话,老老实实地装死。   “宁妃娘娘,反正歆歆也是我挑的人,您没必要这么气愤。我知道您是替您的侄女抱不平,不过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我定是会对她负责的,您不必这么担心。”   宁妃听到楚逸翔说这话,心神才算是定了下来:“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经发生了这种事,再说什么也都是没意义的。我先出去等你们,你们快把衣服穿上。”   宁妃走了,房间里只留下一个小宫女,楚逸翔当然认识这个宫女,因为她可是他宫里的人。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楚逸翔终于知道宁妃安排在他这里的人到底是谁。真没想到这小丫头看上去那么老实,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小宫女和以往一样,收拾了楚逸翔的床榻,不过却悄悄地把染了血的床单收了起来。不用说也知道,这定是宁妃的吩咐,她是要拿这做证据呢。倘若楚逸翔到时候真的想反悔,宁妃就可以拿出这床单来,逼着楚逸翔负责。她是姜歆的姑姑,姑姑替着侄女出气,那也是理所应当。   “唉,太子你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做这种事情按说也不必报备,更不必和本宫报备。但歆歆是我的侄女,你好歹也要提前说一声啊。女人的名节何其重要,虽说你现在选定了她,但你之前也说过,选秀的人选并不一定会是你的王妃,既是如此,那你要我们歆歆怎么办?”宁妃声情并茂地诉着苦,实际上还不就是要间接地逼着楚逸翔给姜歆正个名分。   “宁妃娘娘放心,既然我已经和歆歆在一起了,那我定会对她负责。”这话要是不说出来,宁妃应该是不会甘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冤孽   “宁妃娘娘召微臣前来可有什么要紧事?”姜启方从宫中要回家去,没想到却被宁妃的宫女又叫了回来,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事,那应该也不会如此匆忙吧?   宁妃笑了笑:“不是什么要紧事,是大好事。我本身就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现在得知了这一桩大喜事,想都没想就把你叫回来了。想说提前支会你一声,让你也一同高兴高兴。亏了你还没回府,要不然怕是要麻烦你再折腾一趟了。”   “哦?”姜启一听是好事,原本微皱的眉头便松了下来,“那是什么大好事?倘若真是件好事,就算折腾一趟,那也不是白折腾。”   今天他送姜歆进宫,后来只知道姜歆被太子选中,但又听说太子并不打算把选中的人直接纳为妃嫔,所以这应该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才对。   “咱们歆歆已经和太子成了好事,弟弟你说,这能不是大喜么?”宁妃喜不自胜,“本来知道太子并不打算直接娶了咱们歆歆,可是马上又发生了这种事,这无异于是天将大喜。看来咱们马上就要准备他们二人的婚事了,以后姜家也就算是讨到了一个天大的庇护。”   姜启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特别开心,反倒是又将眉头蹙起:“姐姐,话虽然这么说,但那也要看太子是不是真心愿意负责。倘若他只是玩弄了歆歆却不愿负责,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点你无须担心,我已经向太子讨了一个承诺,他说他定会对歆歆负责。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这些都不必担心。我已经叫人收了沾有歆歆处子之血的床单,倘若太子不愿意负责,到那时即便找到皇上那里也是他楚逸翔理亏。”   姜启点头:“还是姐姐想的周到,如此一来,我们就只需要等着太子上门迎娶歆歆便可。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此话怎讲?”宁妃想不明白为何这分明是个大好的事,但是却被姜启想成一副天大阴谋似的。   “姐姐你有些事尚且不清楚。歆歆其实早就有了心上人,这是她亲口向我坦白的。依着歆歆的性子,倘若她真的承认了,那人定是对她十分重要,但是她如今却从了太子,这……这并不像是歆歆会做的事,所以我才担心会不会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阴谋。歆歆那孩子向来古灵精怪,更何况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倘若他们两个联起手来,那岂不是根本就没有我们转圜的余地?”   “什么?歆歆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还是她亲口承认的?”宁妃现在也有些兴奋不起来,“那人是谁?”   “是我家管家的儿子,洪弈。”姜启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宁妃。   宁妃的脸色顿时被这答案惊得惨白:“是他?你……你没搞错?这真的是歆歆亲口承认的?”   姜启叹息:“是啊,这是她亲口承认的。我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两个人竟然有什么联系。原本我并没有刻意让管家看着洪弈,不让他和歆歆见面,那是因为我了解歆歆,越是见不到的她越是有好奇心,只是没想到最后仍然是这样的情况,真是躲不过啊。”   宁妃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因为紧张和恐惧,她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手中的茶杯也随着她的颤抖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那该死的宫女有没有和洪弈说些什么?”   “没有。那宫女自从嫁给了洪管家之后,便把所有的心思放在相夫教子上面。他们两个人后来还生下一个孩子,女人嘛,总是对自己的孩子要亲一些,所以她便一直冷落着洪弈,情况也算稳定。”   “不行,为了以防万一,活口还是不留为妙。虽然现在她什么都没说,难保以后她什么都不会说。想个办法杀了那个宫女,然后把罪名转移到洪弈的身上,就说他弑杀亲娘。这些日子我会把歆歆暂且留在宫中,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我希望等到歆歆成亲之前,这件事就已经风平浪静。”   姜启点头:“好,这件事我会着手去处理。如此也好,原本我派了我手下的杀手去处理他,倘若能用这种理所当然的原因置他于死地,那我们的安全也就更有保障了。”   “这件事你就着手去办吧,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明白吗?”宁妃再次嘱咐道,“尤其不能失手,这一点最为重要。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你。”   “娘娘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绝不让此事再有什么多余的隐患。”   “行了,你先下去吧,本宫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微臣告退。”   “冤孽啊,真是冤孽。”姜启离开后,宁妃的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两句话,整个人脸色惨白,晃晃悠悠地随后离开。   ★☆★   “师父,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郊外的一处空地,洪弈一身夜行衣,对面的亦是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人。   “你和姜歆是什么关系?”那男人声音沉稳,一听便知当是习武的中年人。   洪弈从容地回答:“我喜欢她,您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如今却要嫁给太子。今日太子已经选了她,想来之后……姜启和宁妃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若仍旧执意和她在一起,怕是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   “师父,我知道您的意思,歆歆要嫁给太子的事我也了解。这件事我自有安排,您不必担心。”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不必担心?今天我的人得知消息,姜启如今已经安排了一系列的暗杀行动,都是针对你的,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没关系。对于这些挑战,虽不至于多多益善,至少用来打发一下无聊时间也是不错的。”   中年男子狐疑地看着洪弈:“你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看你这么自信,莫非……你和他已经见过面了?”   洪弈笑而不答。   “不说话?这便是默认了吧。”中年男子无奈摇头,“什么时候的事了?怎么为师都不知道?”   “已经很久了,您不知道是对的,因为除了我们彼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洪弈挑眉,“只有这样谁都不知道,一切都是谜团的情况下,那这一场戏才会更精彩、更刺激,不是吗?”   “你这臭小子,真是拿你们没办法。为师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姜启开始不老实了,所以你平日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过若非必要时刻,你最好还是隐瞒着你的实力,免得让姜启有所准备。”   洪弈点头:“徒儿知道,师父您就放心吧。您身为大将军,平日里也有许多国事操劳,我这边您暂且不用担心,倘若真的有什么麻烦必须要您帮忙解决的,徒儿也不会客气,”   中年人冷哼一声:“哼,你们两个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收了你们这两个徒弟,指不定我的白头发多了多少。”   “师父辛苦了,等事情解决之后,徒儿一定好好孝敬您,让您吃完就睡,睡晚就吃,绝不再有什么费心费神的事儿打扰您,这总行了吧?”   “吃完就睡,睡晚就吃?你师父我又不是猪,还是带兵打仗有意思。”中年人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就当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们家的。”   “对了师父,我上次见到您的外甥女了,是叫冯怜吧?”   “是啊,那孩子成日就喜欢与一些草药为伍,我想把她接到府中吧,她又不想去。”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她娘当初未婚先孕有了她,后来生下她不久就离世了。她就我这么一个舅舅,我想弥补给她亲情吧,他又不愿意,让我不仅做师父失败,做舅舅也失败的很。”   “师父您大可不必这么懊恼,有时间的话,我们会常去看看她的。她和歆歆是朋友,如今过的也很好,成天治病救人,没什么不好。而且听说她也有了喜欢的人,大概再过不久,您就能参加她的婚礼了。”   中年男人来了兴致:“是吗?对方是谁啊?你们认不认识?”   洪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师父,这暂且是个秘密,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免得被人发现。师父,后会有期。”说罢,洪弈便飞身而去。   看着洪弈里去的背影,男人叹气抱怨:“好歹我杨通也是镇国大将军,怎么如今就沦落到为你们这些小辈处理这些麻烦琐事的地步?就算这样也没关系,至少我问什么也要答什么吧。凡事都说是秘密,真不知道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秘密。其他秘密我可以不过问,我自己的外甥女都要嫁人了,我这个做舅舅的竟然连她要嫁给谁都不知道,这像话吗?”杨通仰头问青天,只差捶胸顿足。   作者有话要说:   ☆、毒发身亡   “洪弈,听说你最近和小姐走的很近?”   “还可以。娘,您不会也是来劝我和歆歆保持距离的吧?”   洪弈的娘亲已经许就没有单独和洪弈这么单独的聊天了,不过这一次却特意找洪弈来谈心,洪弈也有些诧异。他娘刚一开口他就明白这谈心的用意了,看来还真的没有一个人看好他和姜歆的这一段感情啊。   “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大小姐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啊,你怎么能和太子抢女人呢?”洪夫人越是说道后面声音就变得越小声,最后变得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你不能抢,你也抢不起。”   洪弈笑了笑:“娘您说什么呢?不管是太子还是皇上,大家不都是人么?既然都是人,那又能有什么区别?感情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总不会因为谁的身份就偏袒着谁。只要两个人是相爱的,就没什么能阻挡这两个人在一起。我并不介意和太子争取一个歆歆,我相信他也不会介意,除非他没有那个胆量。”洪弈眯了眯眼,看上去一副很危险的模样。   啧,之前姜歆追着他跑的时候,他怎么就没说这话呢?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拒绝的那么干脆,让姜歆的心疼了又疼。   “洪弈,我警告你,你不要妄想那些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你是平民,说白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和小姐在一起?人家是要做凤凰的,你不过就是一只癞蛤蟆,凭什么和凤凰相提并论?”   “娘,我是您的儿子,您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么?”洪弈无奈苦笑,“娘,在您眼中我是不是谁都比不过?就算不是和太子比,哪怕是和洪达比,我也比不上他,是不是?”洪达根本就是个人渣,是个败类,洪弈觉得他自己跟洪达根本就没有半点可比性。   洪夫人猝不及防地给了洪弈一记耳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洪达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好,既然你真的要和洪达比,那我就告诉你答案,你比不上洪达,你连洪达的半根脚趾都比不上。你算是什么东西?倘若没有我,能有你吗?现在你竟然敢和我顶嘴,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的!”   “是,洪达是我弟弟,我和他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所生。可奇怪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待遇并不一样。娘,您想想,和洪达相比,您可曾把我当成您的亲生儿子?”洪弈摇头,“没有,不是吗?”   洪夫人顿了顿:“你的年纪好歹比他大一点,为何就不能让着你弟弟呢?你看看别人家,兄友弟恭,那不是很好吗?为何到了你这里就要跟你弟弟争这些东西?好在你不是生在皇家,若是你生在皇家,那你为了皇位定会做出那种弑兄杀弟的大逆不道之事!”   “娘,这是不一样的。您该知道,这一切都是相对的,兄友弟恭,我可以做到“兄友”,那他洪达是不是能做到“弟恭”呢?更何况他从小到大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拿起来有哪一件是该做的?我知道您疼爱他,但这并不是为了他好。”洪弈叹气,“好了,今天您也不是来和我说这些的。我和歆歆的事您不用管了,那是我的感情问题,我自己会处理的好,您不需要担心。”   “你真是不受教!”洪夫人苦口婆心继续劝解道:“娘这是为你好啊,你知不知道和姜歆混在一起会给你招来多少麻烦?”   “不管有多少麻烦,我都认了。”洪弈给洪夫人倒了一杯茶,“娘,我自己做的事,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自己承担,您与其担心这些,倒不如自己品品茶、刺刺绣,享享清福。”   “享清福?”洪夫人喝了一口茶,“我生来就不是享福的命,从小到大就只能伺候别人。虽然现在老了,不过也改变不了什么。”   “没有谁生来就是什么样的人,一切都是要靠着努力才能得到的。”   “话虽如此,但也有的人即便努力了一辈子,最终仍旧什么都得不到。”   洪弈笑而不语,拿起茶杯转了转,放在嘴边。茶水尚未入口,洪弈便皱了眉头:“这茶水的味道不对。”   “怎么了?”洪夫人许是口渴,将刚倒了一杯的茶水一饮而尽。“这茶可是我亲自泡的。味道不对?怕是你的嘴愈发挑剔才是。”   洪弈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些什么来。眼看着洪夫人又倒了一杯茶水准备往口中送去,洪弈赶忙把洪夫人手里的杯子打落在地。   洪夫人不解地看着洪弈,显然有些生气:“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茶水里面有毒。”   “什么?”洪夫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许是因为情绪受到了波动,所以更促进了那毒性的发作,当下洪夫人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   “娘……”洪弈探了探洪夫人的脉搏,毒入心脉,便是神仙怕也回天乏术。   “你……是你……你在这里下……下毒!”洪夫人指着洪弈,那眼神充满了怨恨,“我待你不薄,你……你竟然……”   “不是我。”洪弈薄唇轻启,眉头紧蹙。   “你……你就是……就是这么……回……回报我的养育之……”恩字还没说出来,洪夫人就倒下了。   洪弈看着那桌子上的茶杯,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借刀杀人?呵,游戏要开始了吗?”洪弈看向洪夫人,“娘,仇我会替您报,就当是还了您的养育之恩。”   “娘,爹让我来找你去……”洪达风风火火地进来,但是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彻彻底底地傻了眼,整个人差点儿坐到地上尿裤子去。“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娘怎么会趴在桌子上?为什么有那么多血?”   洪达战战兢兢地走向桌子前,用颤抖着的手试探了一下洪夫人的鼻息,顿时就傻了:“娘,娘你怎么了?娘……”像是才想起来什么,洪达怒气冲冲地看向洪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娘怎么了?为什么娘和你在这聊天,你毫发无伤,可是娘却……”   “中毒身亡。”洪弈倒是有闲心解释。   “你竟然能说的这么自然!洪弈,娘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你杀的?”洪达拉着洪弈的领子怒吼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竟然对娘下毒手!那是你亲娘啊,你怎么就下得去手?洪弈,我恨死你了,我要杀了你!”   “娘不是我杀的。”洪弈皱眉,不费吹灰之力地推开洪达,“这茶是娘带来的,不是我沏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娘自己在茶水里下毒,最后还自己喝下去了?”洪达冷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傻到你随随便便说了一个理由我就会信以为真?是,我确实不聪明,但是我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看不清真假。”   “毒不是娘自己下的,当然也不是我下的。”是有心人想要一石二鸟。   呵,那个下毒的人想的倒是真周到。他也算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倘若这茶两个人都喝了,那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同时解决掉两个麻烦,最后再找一个替死鬼草草收场,他们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倘若这茶是任何一个人喝了,最后都可以嫁祸给另外一个人。最后结果很简单,一个人是被毒死的,另一个人则必须承担着杀人的罪名,最后被冤死。   “不是你下的,那还能是谁下的?难道是我下的吗?”洪达拉着洪弈就往外走,“走,跟我去见爹,跟我去见老爷,我要让你给娘偿命!”   “我说过了,娘不是我杀的!你连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认为凶手就是我?”   “因为也就只有你才会做出这种事,你有动机,而且事发现场也是你最有可能下毒,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洪管家不耐烦地进来,“成天就知道吵,你们就不知道去帮忙做些什么事吗?府上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处理,你们怎么就……”   洪管家说的好好的,但是当他看清眼前这一幕之后,顿时脸就黑了。其实洪管家的反应和洪达别无二致,只是两个人的脸色一个人是变白,另一个则是变黑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洪管家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是难过的还是吓的。“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的娘这是怎么了?说啊!”   “爹,是洪弈,我一进来就看见娘倒在那里,而洪弈就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娘一定是洪弈杀的!”   “是你?”洪管家看向洪弈,目露凶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娘平日里待你那么好,你为何要杀了她?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娘不是我杀的。”当然,这个理由不会有人相信。   “不是你杀的?那好,你倒是说说你娘是谁杀的!倘若你说的出来,我便信了你的话,倘若你说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   洪管家点头:“好,好,你厉害。你现在长大了,就因为我们平日里对你严苛了些,现在你竟然就杀了你娘。好啊,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也杀了呢?还有你弟弟,是不是你也打算一起杀?你是打算把全家人都杀了,只剩下你一个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事不好   “看来你们全都认定娘是我杀的了。”洪弈无奈苦笑,“既是如此,那我还能说什么?你们都已经替我安上了罪名,就算我为自己辩解,你们也不会相信,不是吗?那我又何必再多说。”   “哼,如今人证和物证俱在,有什么话你还是等到官府的人来了再说吧。”洪管家翻出了一条绳子扔给洪达,“把他给我绑上,好好的看着。我这就去把这里发生的这些荒唐事都告诉老爷,然后再去上报官府,我一定要让他给你娘偿命!”   “爹,您放心吧,我绝对会看好他,就算是神仙来救他,我都不会让他逃跑。”洪达说的信誓旦旦,真不知他是何时拥有这项本领的。   其实何必这么费劲,既然洪弈现在还留在这里,那他定然不会逃走。要不然……他们以为一个洪达真的就能看得住他吗?这还真是异想天开。   ★☆★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月儿风一般地从带路太监那跑到自己小姐身边。   “月儿,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虽然我确实是好不容易把你弄进宫来陪着我,不过你也不至于兴奋成这样吧?”姜歆无奈地笑了笑,“你这样显得很没见过世面欸。”   “小姐,现在月儿可管不了什么兴奋不兴奋了。”月儿喘了好几口气,“我是说真的,真的大事不好了。还好小姐你让人把我带进宫,而且我也没有惊扰到老爷,直接偷着就出来了。要不然等小姐你回去,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洪弈了。”   “什么?”一知道这事有关洪弈,姜歆立刻紧张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什么叫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其实是……”月儿刚要把这事情的原委向姜歆一一说起,余光无意扫到坐在远处石凳上的楚逸翔,当即就傻了眼,“你……洪弈?小……小姐,他怎么在这里?”   姜歆摇头:“他不是洪弈,他是太子,只是和洪弈相貌相似而已。你不要管他,快说说洪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月儿愣了愣,给了姜歆一个“这样好吗”的眼神,最终在姜歆的强势肯定之下,她才把事情从头到尾都向姜歆说了一遍。姜歆听后大怒:“洪管家怎么那么无知!这种事就算是陷害也很容易做到,他们怎么能直接判定洪弈有罪?虽然洪夫人对待洪弈并不比对洪达那么好,但那也是他亲娘,他怎么可能会对洪夫人下毒手呢?这种事分明动脑子想想就能知道其中的蹊跷,为何他们还这么不明是非、颠倒黑白?那我爹呢?他是怎么说的?他也以为洪夫人是洪弈杀的吗?”   “老爷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的出来他很生气。而且他还亲自派人把这件事上报官府,想来老爷定然也以为洪弈是杀人凶手。”   “我爹他是老糊涂了吗?还是他趁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姜歆皱了皱眉,“现在可怎么办啊,你知道什么时候开庭审问么?”   月儿摇头:“我听说这桩案子不打算开堂问案了,毕竟这件事牵扯到相府,官府那边担心这件事会给相府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只做私下审问。”   “私下审问?那要是严刑逼供怎么办?”姜歆越来越着急,如今的形势显然对洪弈极为不利,倘若她不能想到救出洪弈的办法,那他也许没有被处死也会被狱中的刑罚折磨死。“对了,楚逸翔,这件事你能不能帮忙?”   楚逸翔转过头来看着姜歆:“你打算让我怎么帮?”   “当然是把他救出来。”   楚逸翔摇头:“那可是杀人凶犯,你要我怎么救?”   “不是的,他才不是杀人犯呢!洪弈的心底善良,从小到大他的家人还有其他人都在欺负他,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更不会做什么。如果他真的有心要杀了洪夫人,他早早就可以动手,何必要等到现在?这件事绝对另有蹊跷,他是被冤枉的。”   “没办法,既然你说他是冤枉的,至少也要有证据证明才行。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照着月儿刚才说的,当时事发现场就只有他和那个受害者两个人,虽然东西是受害者带去的,不过死无对证,不是吗?”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除非那个真正杀人的凶手自己站出来,不然这就是一桩悬案了?”那这悬案未免也定的太轻易。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确实如此。”楚逸翔叹气,“你也不必这么担心,不就是一个下人而已么?就算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两个也不可能在一起。与其这样,倒不如借此机会断了你的念想,这不是刚刚好么?”   楚逸翔说的这些话可并不止是为了惹姜歆生气,只不过他说的全都是姜启的想法而已。虽然姜启也许并不是唯一一个幕后操作的人,但他至少也占了一个名额。虽然这也并不是姜启要家伙洪弈的唯一原因,但这也是一个不可缺少的原因。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姜歆气极,睁大杏眼瞪着楚逸翔,“好歹你们两个人长的一样,虽然没见过面,但这也是一种缘分,你不救他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就不信你身为太子,竟然连一个人都救不出来,更何况还是一个被冤枉的人。我看你还真没有同情心,甚至连良心都没有,怜儿那么善良,她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败类?”   楚逸翔皱眉:“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吧?我只是按照情况分析了一下现状而已,世界上有那么多花花草草,你何必钟情于那一棵歪脖树?”   “是吗?那照你这话说,世界上那么多花花草草,你又何必只钟情于怜儿一人?”姜歆冷哼一声,“我看下次见到怜儿的时候,我很有必要把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一番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她,看看怜儿听过之后会发表什么感想。”   姜歆这一句话把楚逸翔问到无话可说,而且还顺势被姜歆反将一军。楚逸翔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求饶似的看向姜歆:“好吧,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不过你不能把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告诉怜儿。”要是怜儿知道了,那他肯定要被怜儿甩得远远的。   姜歆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微笑:“我就知道你是吃硬不吃软,哼。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救他出来?”   楚逸翔想了想:“至少我也得见他一面,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救。反正我对于你的心上人也蛮好奇的,好歹他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见一见也是应该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一想到洪弈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呆了一个晚上,姜歆这小心脏啊,真是疼得要命。“我们要怎么去?”   “这还用问?当然是坐马车大大方方地过去。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可是对于你来说是这样,对我就不同了。”姜歆咬着嘴唇,“不能让我爹知道我去看过洪弈,要不然他一定会怀疑的。”这样反倒对情况更为不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什么?”她是担心她去探望洪弈的事被她爹知道,但那也不至于连去都去不成吧?   “我觉得你还是留下来比较好,你可以去找宁妃。你不是不知道,我这周围被你爹和你姑姑安排的眼线也不少,你要是跟着我去的话,说不定我们才刚到那,你爹也就一同到了。”   姜歆低着头犹豫了许久:“可是我真的很想去。”   “我想你应该不是想进牢房,你只是想见到洪弈吧?时间多的是,等我把他救出来你再见他也不迟。不过现在的话……如果你想要让我尽快把他救出来,不生出什么多余的麻烦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去。”   “好吧,我不跟着你去了,不过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姜歆一个人默默地做了很久的心里斗争,最终为了洪弈,还是放弃了要同去的念头。   “放心吧,既然你说他是无罪的,我可以去问问他前因后果,也许还有希望。倘若真的没有希望,那……”   “那怎么办?”   楚逸翔挑眉:“那就想办法制造希望。我是太子,虽然不能颠倒是非黑白,不过我也有我的法子。不过,我帮你这一次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只要能把洪弈救出来,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她也答应。   楚逸翔朝着姜歆眨了眨眼睛:“你和怜儿是好姐妹,你们肯定无话不谈,我相信她也会很赞同你说的话。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在怜儿面前说些好话,就这么简单。她一直不想嫁给我,不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是因为她不想进宫。可是这宫里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至少有我在她的身边,我当然会保护她。我希望你能帮我开导开导怜儿,让她答应嫁给我。”   “你是让我当说客,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看怜儿对你也有感情,我想说服她应该并不难。”至少比救出洪弈要简单的多,这买卖很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贼船   “买卖?”楚逸翔眉毛微挑,“这些你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倘若让我的怜儿知道这不过是一桩交易,她一定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所以说啊,找个帮手也是需要十分谨的。就像是现在,他找姜歆帮着他撮合自己和怜儿的事,真不知是对是错。对了那还好说,但若是错了,那他可就真是死得惨啊。   “你也会怕?”姜歆笑了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咯。倘若你能顺利把洪弈平安的救出来,而且毫发无伤,我定会在怜儿面前大说你的好话。虽然我并不自信有能力让她听了我的话之后就对你死心塌地,不过至少她对你的印象会就此改观。不过你要是没能把洪弈救出来……结果你是知道的。”   楚逸翔无奈摇头:“为何我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分明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可到头来我却是被你算计得彻彻底底。”   “你堂堂太子还怕被我一个小女子算计吗?就算我当真算计你,那又能算计到几两荤腥?”   “唉,能说会道啊,以后我怕是得躲着你们远远的,一个比一个黑。”楚逸翔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姜歆只听他在那边嘟嘟囔囔,说的什么倒是没听清楚。   楚逸翔耸肩:“没什么。我只是在说,比起别人暗地里算计,你这确实已经手下留情了。就冲着你这手下留情,我也不能辜负了你的期望,是不?”   姜歆无害一笑:“你能这样像我真的很高兴。好了,话不多说,你还是快去救人吧。那牢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去的若是晚了一刻,洪弈受的苦就要多一些,所以……”   “所以我现在立刻快马加鞭赶往那边,尽快把你的情哥哥救出来,这总行了吧?”   姜歆脸一红:“那你还不快去!”   楚逸翔的内心无比愤怒,这姜歆未免也太不客气了吧?好歹他是堂堂太子,竟然被她当驴使唤,这世道还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   楚逸翔倒没像他之前所说光明正大去探监。树大招风,更何况他身边的那些阴风从来就没停过,所以还是低调点好,至少麻烦没有那么多。   他一身便装,身边也未带一人,只当散步般去了衙门。不过即便如此,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他才刚到距离衙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楚逸翔不悦地皱了皱眉,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想要绕开那个黑衣人继续往前走。不过那黑衣人倒也坚持的很,换了自己站的位置,继续拦着楚逸翔。   楚逸翔心中气恼,但仍旧很礼貌的扬起一记微笑:“这位公子,俗话说好狗不挡道,你这般挡着我的去路,难不成这路是你家的?”   季腾峰冷哼一声:“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楚逸翔眉头微皱:“这是什么话?我可不记得我们之前见过面,既然是第一次见面,那又何来你那一说?”   “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不是姜家小姐。”季腾峰拔出剑来,指着楚逸翔,“你分明已经被抓进官府了,为何又出现在这里?上一次我倒并未发现你是个习武之人,但今日你既然能从牢房中逃脱,想来即便没有习过武,那也该是个狡诈之徒。”   他是奉了主人的命令在衙门附近看守,以防洪弈从牢狱里逃出来。他原本以为主人的命令甚是多余,毕竟上一次的见面,他只觉得那洪弈是个小白脸,只能躲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面,受着女人的保护。虽然看上去似乎有些魄力,但谁知那是不是硬装出来的。要不然他为何能眼睁睁看着姜歆为他拼命,自己却只能在原地站着说空话?   “呵,我只想说,你是认错人了。”这种事今天已经是第二桩了,只不过这一桩貌似问题严重了些。   “你以为我这么好骗?”季腾峰并不相信这事件有如此相像之人,就算有也不可能刚好那么凑巧,就是眼前这一个。“真不明白姜家小姐到底喜欢你哪一点,想来一定是你迷惑了单纯的姜家小姐,要不然她又如何会看上你这个狡诈的斯文败类!”   “呵,是吗?”楚逸翔冷哼一声,他似乎已经看出了些许眉目,“我看你是喜欢姜家小姐吧?但可惜的是你知道即便如此,你仍旧配不上她的身份,所以你只能记恨她喜欢的人。正所谓,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大概就是在说你这种人吧?啧啧啧,还说别人是斯文败类,那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小肚鸡肠?心胸狭窄?”   “你……”   季腾峰被楚逸翔这一番话说得窘迫,只怕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成了那种人。   他是个杀手,他为姜启卖命,那是因为姜启当初救了他,倘若没有姜启的救命之恩和栽培之恩,他根本就不会有今天。当他那天见到姜歆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浮现出姜歆的身影,他虽然从未沾染过□,但他还是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喜欢上姜歆了。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姜歆是姜启的女儿,他是万万沾惹不得的。但即便如此,他对洪弈还是十分记恨,因为洪弈和他一样,都是不能对姜歆有非分之想的身份,但洪弈却得到了姜歆的青睐,而且那洪弈竟然还被小姐亲口承认为喜欢的男子,这让他心里觉得实在不公平。最重要的是,洪弈配不上他,绝对配不上!   “你没必要摆出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来,我不是你要看守的人,你要看守的人如今还在狱中,你若是不信,大可飞檐走壁前去证实。至于我,如今我还有很多事要办,没时间在这里和你说这些于我无关的事。告辞,不送。”   楚逸翔近距离朝着季腾峰快速攻击了几招,那虚虚幻幻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几招轻而易举就让季腾峰失了分寸,只能留在原地看着楚逸翔的身影跃入衙门。   楚逸翔并未去找负责这里的官员,他直接就去了衙门后面的牢房。大白天的,他总不能迷魂了那些看守牢房的狱卒,好在他身为皇子,有一块牌子在手,倒也没人敢拦着。   “太子,您请进来。”狱卒小心翼翼地帮着楚逸翔打开牢门。“这就是您要见的人。”   “行了,你出去吧。记住,不要告诉你们大人我来过,听到没有?”   狱卒连连点头:“下官记住了。”   楚逸翔丢给那狱卒一块银子:“赏你的,出去吧。”   “多谢太子赏赐。”狱卒手里拿着银子,脸上乐开了花。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发挥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朝着洪弈和楚逸翔看了一眼,嘴里不停小声嘀咕着,“还真有长的那么相像的人啊,真是见了鬼了。”   等到狱卒走了之后,楚逸翔一边摇头一边感叹:“果然啊,就说我们两个不能同时出现,分别遇见顶多以为眼睛花了,同时出现就一定会认为是见了鬼。你瞧,我说中了吧。”   洪弈挑眉:“你这堂堂太子,怎么有功夫溜达到这儿来?”   “亲爱的哥哥入了狱,我这个做弟弟的当然要来看看。”楚逸翔郁卒叹气,“别说这个,我要是不来的话,我那个未来的嫂子非得念叨死我不可。不仅如此,她应该还会整死我。”一想到姜歆他就郁闷,真是个精明的女人啊,和他这位孪生大哥正好凑上一对。   洪弈笑了笑:“歆歆在你那还好吧?”   “当然好了,吃得白白胖胖的,比我都好。”楚逸翔撇了撇嘴,“要不是为了你啊,我才不会在选秀那天选她呢,简直就是自讨没趣、自找麻烦。”   “她惹麻烦了?”洪弈皱了皱眉,“对了,她进宫之后的例行检查是怎么混过去的?”自从姜歆进宫选秀,他就没见着她,这些事他也很好奇。   “呃……这个吧……”楚逸翔心虚地瞧了洪弈一眼,“哥,我说了你可别揍我。咱们俩好歹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和你打我还真是没信心能赢。再说了,咱们俩好歹也是同一个娘胎、同年同月同日生,你只比我大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也是我哥,你不能欺负我这做弟弟的。还有还有,你这辈子第一个见到的人可是我,虽然后面没在一起长大,但是没几年不是又知道彼此存在了么,所以咱们俩怎么说也有革命情谊,是吧?”   “革命情谊都能被你搬出来,看来这件事还真是不可告人啊。”洪弈的眼睛眯了起来,“我希望你要说的和我想的不一样。”   “这个吧……不好说。”应该是一样的。“当时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毕竟这种事向来都按照规矩来,我也不好说什么。所以我就只能带她去我的寝宫,然后……”惨了惨了,某人那脸已经开始发黑了,“反正我们就演了一场戏。”这应该算是一个很笼统的回答。   洪弈的嘴角开始上扬:“演了一场什么戏?”   “就……就让大家以为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完了,越说越心虚,腿也有点软啊。果然气势这东西,真心吓人。   “就算是演戏,你们也得演得让人相信吧?脱衣服了?”   “咳,脱了……一点点。”确切的说是剩了一点点。   “你抱着她了。”   “咳咳,算是……吧。”其实就是。   洪弈点头:“好,我知道了。”   “欸?”所以说,这样就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掉包越狱   “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不然你以为我要把你怎么样?”洪弈悠悠地走到一旁坐下。   “我以为你好歹也得和我打一架啊。这么说……你真的不介意?”楚逸翔想了想,“你要是介意的话,最好现在就说出来,千万不要和我秋后算账,我记性可不好。而且你也不能从我的怜儿那边找补回来,绝对不能。”这话可得提前说明白了,免得洪弈现在说没事,后来又去抱怜儿。   “看来你是很希望我要做出什么来。”洪弈挑眉,“怎么,你不会是最近闲着没事做,想要找个借口打架吧?”   楚逸翔把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绝对没有,我是清白的。”   “你的清白早就毁了,你要是清白的,那天上就得有十个太阳。”   楚逸翔的嘴角抽了抽,无力叹气:“唉,我在斗嘴这方面永远赢不了你。算了算了,你和姜歆真是天造地设,一个比一个腹黑,我承认我是你们的手下败将。不过我今天可是奉了姜歆的命令过来的,我要想办法把你救出去才行。唉,我真是没想到姜启竟然会这么着急的用这一招来陷害你,看来你是把他逼急了。”   “姜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巴上你这棵大树,他当然不会允许我这个“意外”去破坏你们的好事。之前他就已经找过人来暗杀我,只可惜却被歆歆误打误撞的破坏了。他会继续找我的麻烦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他之前警告过我一次,让我不要妄想和歆歆在一起。”   “他还警告过你?”楚逸翔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呵,看来他倒是什么都不怕了,至少在他的眼里,你几乎没有任何威胁。至于姜歆……只能说,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不仅对于姜启是个意外,对于我们同样是个意外。喜欢上仇家的女人,我亲爱的哥哥啊,你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哟。”   “歆歆和姜启是父女没错,不过歆歆对于姜启的所作所为并不认同。所以你大可放心,她不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有任何影响。”   楚逸翔点头:“嗯,她和姜启确实没什么相同之处,所以我也没担心过她的问题。这一次姜启应该和宁妃又串通到一起了,他们是想要彻底断了姜歆对你的念想,同样也断了他们的麻烦。把之前抱你出宫的那个宫女杀了,顺道再嫁祸到你的身上,一石二鸟。不得不说,姜启和宁妃这两只老狐狸确实有点脑子。”   “只可惜,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有了偏差,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他们竭力隐藏的真相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是啊,当年的真相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师父以及当时参与者之外,就连父皇和母后都被蒙在鼓里。宁妃和姜启这姐弟二人还真是够狠心,当初母后诞下了双胞胎,宁妃竟然瞒着父皇和母后把你抱走,还说其中一个是死胎。到现在别说父皇,就连母后都不知道所谓的“死胎”还活的好好的。宁妃和姜启让大家都以为所谓的皇子就只有我一个,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稀有人物,这让我压力倍增啊。”   洪弈很不给面子地瞥了楚逸翔一眼:“压力?这一点我倒是真没看出来。”指不定谁的压力更大。   “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我可是带着任务的,要是不能把你完整无损的带回去,姜歆非得把我的怜儿弄跑。”这是一件极其棘手的问题。“我是想找一个替死鬼出来的,毕竟我们暂时还不能动姜启,这件事的主谋就是姜启,我们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他拖出来,就算把他拖出来,那也没有人会相信。”   “替死鬼?那你打算找谁?谁愿意莫名其妙的做替死鬼?”   “那个管家怎么样?我不信他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不然他也不会选在那个时间叫洪达去找你。反正那个管家跟着姜启也做了不少的坏事,找他做替死鬼也顺便给姜启一个警示,你看如何?”这是楚逸翔能想到的最方便的法子。   “不行,如果我们把管家拖出来,那姜启一定会保他,我不想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而且这件事也绝对不能闹到父皇那边去。”   “这样也不行?那该怎么办?要不就劫狱吧,只是劫狱之后你可就变成逃犯了,以后就不能再回到姜家。不过凭着你现在的功夫,回不去姜家才更方便你脱离姜启的监视,更方便你顺利盗取他的秘密吧?”楚逸翔觉得这个主意的可行性倒是很高。   “你说如果歆歆知道我成了逃犯,她会怎么想?”   “总不至于嫌弃你吧。”毕竟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   洪弈摇头:“我猜她会兴高采烈,甚至还会提出和我一起做江洋大盗什么的。”   楚逸翔的嘴角抽了抽:“这确实不是没可能。”   洪弈的嘴角往上一勾:“那就劫狱吧,正好也吓唬吓唬姜启。我这一次要是逃出去了,以后姜启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行,晚上我亲自出马,这年头不管对谁都不能完全放心,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比较实在。那姜歆呢?要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她么?”   “暂时先不要,等我出去了再说。你在外面先给我找个住的地方,成了逃犯已经够惨了,我可不想露宿街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对了,我差点忘记一件事,我进来之前在外面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楚逸翔耸肩:“具体什么人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听他说的那些话,我想他八成是你的情敌,而且他还是姜启的人,你注意着点吧。最近似乎越来越不太平,尤其是你这边,小心为上。”   洪弈没有说话,只是眯起眼睛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味儿。   情敌?姜启的人?那一定是上次的黑衣人了。不得不说,他很佩服那个黑衣人的胆识,上次他和歆歆见面的时候歆歆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喜欢上歆歆。唉,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个情敌,这还真是郁卒。不过这也正常不过,毕竟他的歆歆那么可爱,自然不会没有和他一样喜欢她的人。好吧,不就是一个情敌么?就算是有是个情敌,他也不会容许他们把歆歆抢走!   ★☆★   “弟弟,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人抓起来没有?”宁妃遣走了自己身边所有的宫女太监,独留姜启一人。还好他们是姐弟关系,要不然指不定会有多少人背地里嚼舌头根子。   “现在洪弈已经被关进牢房里,我派了人在附近严防死守,他绝对逃不出去。”   宁妃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那就好。接下来我希望能尽快看到洪弈的尸体,这已经是最后一步了,不要有任何意外发生。”   “当然,明天我就会叫人把洪弈解决掉,姐姐大可放心。而且就凭着洪弈现在的身份,即便他真是冤枉的,那也没人有兴趣替他鸣不平。”   “好,那你……”   “大人,大人不好了!”   姜启不悦皱眉:“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这可是在宁妃娘娘的寝宫里,你竟然没有我们的命令私自闯进来。最好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然我唯你是问。”   “大人,奴才真的有要紧事禀报。那个关在牢里的洪弈……他……他……”   一听事关洪弈,姜启立即揪上了那奴才的领子:“怎么了?那个洪弈怎么了?”   “他……他跑了。”   “什么!”姜启的脸色顿时惨白,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宁妃也慌了,“不是要你们去看着他吗?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你们怎么就让他给跑掉了?”   “我们也不知道,本来这一切都没什么问题的,可是……可是莫名其妙里面关着的人竟然变成了太子,我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什么?太子?他是怎么搀和进去的?”宁妃一听到这事有关太子,脸色瞬间从白变成惨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关在里面的是那个洪弈,可是就在今天傍晚的时候,狱卒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在大喊大叫,说自己是什么太子。起初狱卒并未在意,只以为是那个洪弈疯了,可是越到后来狱卒越觉得不对劲,他便去里面瞧瞧,只见那人从腰间拿出了盘龙玉佩,方知里面的人是太子并非洪弈。”   那奴才一边说着也一边觉得奇怪,这明明就是两个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搞混了呢?   宁妃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声音略带颤抖:“不,这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的?既然他都知道了,那太子是不是也知道了?”   “姐姐,我们先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悲观,我先回去看看,也许这一切就只是阴错阳差,也许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说不定。”姜启嘴唇紧紧抿着,紧张的心情不言而喻,“姐姐,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先不要那么烦恼,尤其在皇上面前绝对不能表现出分毫,我这就回去看看情况如何,而后再让人给你送信来。”   “好,好,你快去吧,快去。”希望一切并非她心中所想,否则她处心积虑想要隐藏的一切就全都浮出水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01   要说宁妃和姜启做的缺德事确实不少,其中最为缺德的莫过于这一件让人家父子、母子、兄弟不能团聚的事。宁妃善妒,姜启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当初宁妃费劲心思都未能怀孕,但她却在太医那里得知皇后怀的是双胞胎,这叫她如何甘心?   原本她的计划是让皇后在生产时出些意外,让皇后和她那两个孩子都不能存活在这个世上。只可惜,当时皇上亲自在门外陪着皇后生产,无论姜启如何说都不能把皇上支开,所以嬷嬷就只能按照之前宁妃给的第二条备用命令,把当时并没有那么哭闹的一个孩子换成了死婴。得知两个孩子只活了一个,皇上和皇后都伤心了好一阵子。后来皇上给那孩子起名楚逸飞,葬入皇陵,而这也就该是洪弈的本名。   宁妃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借着回老家省亲之便,把那个孩子丢到荒野中喂狼。只是那个宫女终究不像她主子那么狠心,所以就抱着那个孩子四处逃离,从此再未进过皇宫。   只是这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凑巧,那宫女最后竟然阴错阳差的嫁给了姜启的管家,这孩子也就理所当然的随了洪管家的姓,起名为洪弈。   原本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嫁了人,那孩子也就成了拖油瓶,再知道那孩子和自己娶的女人根本没有一点关系这拖油瓶的日子过的必然惨淡的很。后来随着洪弈慢慢长大,姜启越发觉得这孩子长得像是宫里的那位太子爷,心里的疑惑也随着时间以及他的查证而慢慢确定,于是他便暗中嘱咐管家看好洪弈,可是却没想到好几年过去,他竟没看好自己的女儿。   至于洪弈和楚逸翔是怎么见到面的,那就是咱们当朝镇国将军杨通的功劳了。当时杨通去姜启的府上做客,无意中闲逛就见到了洪弈。他见到洪弈和楚逸翔长得一模一样,心里只觉得疑惑,但他并未在当时就把这疑惑说出来,毕竟他和姜启也算是互相看不顺眼,他总不会愚蠢到自己去问。   某一天,他这大将军也做了翻墙头的事,当时洪弈就只有七岁而已。杨通见到洪弈之后告诉他宫里的太子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也告诉他之前宫里发生过的那些事。令杨通惊诧不已的是,洪弈听到这些之后,并没有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问那么多问题,只是很淡定地问了一句:“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杨通当时心里就对洪弈的好感倍增,原本他就是楚逸翔的师父,倘若再加上一个徒弟,那也未尝不可。于是他当机立断要收洪弈为徒,洪弈也并未拒绝。以后的日子里,杨通每晚都会过来教洪弈功夫。洪弈天资聪颖,只消五年的时间便已经把功夫融汇贯通,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当时他也就只有十二岁而已。   既然本事学的差不多,那他自当去要把真相找出来。师父一直说他和宫里的太子相貌一模一样,一直怀疑他可能就是宫里当初一出生就“夭折”的大皇子,但那毕竟只是猜测。如何把猜测变成一个有确定性的答案?那当然是要亲自前去见见那个人,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像。   楚逸翔第一次见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过了许久,他终于回过神来,这才看着“自己”说道:“你……你是不是大哥?”这张脸……除了他那位夭折的双胞胎哥哥之外,还能有谁?   洪弈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我要来向你确认。”   “确认?怎么确认?”   洪弈看着一旁的茶杯,倒了一杯清水进去,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先在自己的食指上割了一道伤口,滴落一滴鲜血,再把刀子递给了楚逸翔。   楚逸翔一愣:“做什么?”   “滴血认亲,这样就能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了。”   “哦。”   楚逸翔拿着刀子皱着眉头也往自己的食指上割下一个口子,将自己的血滴进同一个杯子里,只见两滴血慢慢的合二为一,融合在一起,楚逸翔又瞪大了眼睛看着洪弈:“你……你不是鬼啊!可是父皇和母后说哥哥生下来就夭折了,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楚逸翔自打洪弈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怀疑过洪弈的身份,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若非有血缘关系,那便是师父之前提过的易容术了。显然,眼前这个人并不是用了什么易容术,这可是一张真真正正的脸啊。   洪弈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师父那边听到一些当年的事,不过师父也不确定到底我是不是当年那个所谓夭折的孩子,所以我才来确认。现在看来,我确实就是他了。”这话说的也奇怪,什么叫做他是那个夭折的孩子?他分明就活的好好的。   “那我可要赶快把你的事情告诉父皇和母后,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每一年我生辰的时候父皇和母后都要准备两个人的礼物,过两个人的生辰,而且父皇和母后在那一天也很难过,现在他们要是知道你并没有死,以后也就不用再难过了。”   “不行。”洪弈拉住楚逸翔,“师父说,如果我真的是那个早就被认定夭折的孩子,那这其中必定会有很多的阴谋。所以我们要把这阴谋查出来,不能轻举妄动。”   “师父?”楚逸翔想了想,“你的师父不会也是杨将军吧?”   “是啊,他不也是你的师父么?”   楚逸翔撇了撇嘴:“其实就是一个奇怪的老头子。那你不打算见父皇了吗?还有母后,你也不想见见母后吗?”   洪弈低头沉默了片刻:“我想见他们,你能带我去么?不过……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他也想见见自己的父母到底是长什么样的,家里的父母……不,养父母,他们都只对洪达好而已,亲情对于他似乎越来越淡漠,直到现在才有了新的、也是真正的触动。   “我可以带你去见父皇和母后。”楚逸翔低头想了想,“现在时间都那么晚了,就算能见到他们,那也没有多长的时间。这样吧,我们两个交换,你扮成我,我扮成你,等到晚上我们再换回来,好不好?”   楚逸翔觉得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哥哥着实很可怜,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因为相貌相似,亦或许是因为血缘,总之他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哥哥还是很有好感的。想想他这么多年来从未和父母在一起接触过,楚逸翔的心里就不由得觉得十分同情。反过来再看看他自己,在宫里待到腻,这未免也太不知足了吧?好歹他还可以和家人在一起生活呢。   “不行。”洪弈摇头,“我只想见见他们,一面就好。我不可能扮成你,我们在今天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你认识的人我全都不认识,更何况你的身份是太子,我们从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看到了我自己。放心吧,正因为我是太子的身份,所以搭理谁不搭理谁就都是我的自由,都要看我的心情,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楚逸翔一边说着一边到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裳,“我们两个差不多高,你穿我的衣服应该没问题。”   洪弈伸手推拒:“不,我……”   “哥,你都已经十二岁了,你十二年没有见过父皇和母后,难道你不想见见他们么?难道你不想和父皇、母后说说话么?而且这十二年来父皇和母后也那么想念你,就算你不能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至少陪陪他们也是好的。身为你的双胞胎弟弟,我觉得我有必要帮你和父皇、母后做些事,我有必要帮你们创造见面的机会。”楚逸翔噘着嘴,很坚持地看着洪弈,“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去告诉父皇和母后你的存在,大不了就不抓那些恶人了。”   洪弈沉默了许久,虽然他觉得这么做似乎不是很妥当,万一被认出来那就麻烦了。不过见楚逸翔如此坚持,他也无可奈何。虽然自己也是和这个弟弟第一次见面,不过他相信楚逸翔一定会说到做到。双胞胎就是会有一种奇怪的感应,即便说不清道不明,但那种感应确实存在,这是别人无法了解的奇妙所在。   “好,我听你的,我会尽量不让别人认出来。那你呢?你要扮成我吗?”   楚逸翔嘴角咧开,露出一排牙齿:“要啊,当然要,我出宫一趟不容易,有你在宫里出现,那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所以你让我留下来也是为了帮你找方便?”   “算是吧。”   洪弈想了想,又道:“那你有没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特别习惯?”虽然就只是扮演一天楚逸翔,不过他仍旧不希望这其中出现任何问题,虽然只是小细节,不过往往这些细节才最容易露馅。   “我也不太清楚,我想我们应该是差不多的。放心吧,不需要那么紧张,放松一点,反正这也是你的身份,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我的身份?”洪弈喃喃自语着。他何时有过这等身份?从一开始就没有,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02   “太子爷,时候不早了,您要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了。”小太监一边说着,一边帮眼前这位“太子爷”整理着衣裳。   “嗯,那我们现在就去给……父皇和母后请安。”洪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尽量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变得自然,免得被别人瞧出不对劲。   其实他这谨慎的样子反而让那小太监疑惑了片刻,平日里他可是要叫这位太子好几次,人家那才溜溜达达地散步过去,这一次竟然这么爽快,小太监也不免觉得诧异。   感觉到小太监那有些疑惑的眼神,洪弈眉头微微一皱,舒了一口气挑眉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   小太监一见这太子爷招牌式的挑眉动作,心里的那些疑惑顿时消失于无形:“没,没有,奴才只是诧异今儿个太子爷怎么不打打太极,竟然这么快就同意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这样也诧异?洪弈越来越不明白之前楚逸翔到底都做了一些什么事,在这种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的情况下,他怕是很难扮演好楚逸翔的角色。   洪弈一直走到永安宫外还是皱着眉头的,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以楚逸翔的身份去见父皇母后,毕竟楚逸翔是他们疼爱了十二年的儿子,他们对他再熟悉不过了,如今换成了他……虽然他们的相貌相似,但终究不是一个人。赌一赌吧,就算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急着出宫的一时半会儿也叫不回来,他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父皇,母后。”洪弈一进去并未行礼,他只是朝着坐在那边谈笑的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女微微颔首而已。他之所以不行礼,首先因为他并未学习过宫中的礼节,做的越多也许错的就越多。另外……他怀疑楚逸翔这个太子平时在宫里也不是那么注重礼节,毕竟一个连请安都会迟到、拖延的人,还能有什么礼节和规矩可言?   皇上微微一笑:“今天咱们太子倒是难得准时了一回,我和你母后还以为你又要拖上一个时辰或是半个时辰的。”   洪弈笑而不语。   皇后疑惑地打量他片刻:“奇怪了,今天翔儿竟然没和咱们顶嘴,也没调侃咱们,这还真是奇怪呢。不会是生病了吧?”   皇上也跟着点头赞同:“确实,难怪今天气氛觉得不寻常啊。”   要是在以往,他们调侃楚逸翔没有迟到,那他一定就会说:“父皇和母后在这边卿卿我我,儿子怎么好打扰呢?为了避免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画面,所以我就只能迟到几个时辰,让父皇和母后好好准备准备。”   但是这一次倒是奇了,他竟然什么都没说,而且还表现出这么听话的模样,还真是新鲜啊。   “翔儿,你今天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找太医来帮你看看?”   “不用了,母后。”洪弈摇头,“我……我没事,只不过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   “这样啊,那你就快回去休息吧,要不要在这里先休息一下?”   洪弈想了许久,这才开口道:“父皇,母后,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问问题也要提前报备了?”皇上哭笑不得,“就说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说吧,有什么问题要问?”   “关于那个我从没见过面的哥哥……父皇和母后仍旧很惦念他,是吗?”   皇上和皇后没想到楚逸翔今天看上去不对劲,问的问题也不对劲:“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洪弈笑了笑,尽可能说的与自己无关:“没什么,就只是好奇而已。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只知道还有一个哥哥,可惜他刚出生就夭折了。每次生辰的时候父皇和母后都那么想念他,所以我想知道我那个从未见面的哥哥在父皇和母后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皇后沉默许久,叹气道:“我也从未见过你哥哥,当初我生下你之后只听宫人说你哥哥生来便夭折了,可是当时我就已经没有了力气,顾不得再问许多便沉沉睡去。后来我也想见见他,但那又并不合规矩,也怕给才刚出声的你招来晦气,所以到最后都没有机会能见他一面。但即便如此,他也是我的孩子,虽然我们从未见过面,好歹他在我肚子里也呆了十个月,我对他不可能没有感情。只可惜,我和他的母子缘分太浅,甚至连和他有关的东西、他用过的东西都没有留下,连个念想都没有。唯一的就是你们的生日,所以我总是把你的生日当成两个人的来过,希望连同你那可怜的哥哥的份也一同补上。”   皇后一边说着,眼眶也慢慢红了起来,皇上心疼皇后,将她抱在胸前:“我是见过他,当时他就已经没有了呼吸。可怜的孩子,还没有睁开眼睛多看看这个世界,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他和我长的很像吗?”即便洪弈知道不能告诉他们真相,但是他仍旧忍不住想要给他们一些提示,让他们知道那个所谓夭折的孩子并不是他,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皇上摇头:“你们并没有那么相像。”其实当初他也怀疑过,虽然当时只是两个小孩子,五官也尚未长开,但至少也该从眉眼中看出有几分相似,毕竟他们是双生子。可是如果那个夭折的孩子真的不是他们的孩子,那他们的孩子又会在哪里?而且当年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若是那孩子当真不是他们的骨血,那也该有些其他的消息不是么?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所以这疑惑也就慢慢归于了平淡。   “如果他并没有死,如果有朝一日他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你们还愿意接受他吗?即便他和你们过的是不一样的生活,即便他对这里的一切什么都不懂,你们还愿意接受他吗?接受一个陌生的亲人?”这是洪弈最想问的,也许这样的问题要有了答案之后,他才会有安全感吧。   这个问题让皇上和皇后纷纷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皇上深深地看了洪弈一眼:“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如果他现在就在我们面前,不管他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不管他对这宫里的一切懂不懂,他都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我们都会疼他、爱他。至于陌生的亲人,这个形容是不存在的,既然是亲人,哪怕分离了这么多年,也不会是陌生的。骨子里面的血缘不论如何都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消去,你现在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我想你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   “是啊,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还能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都会很开心的。”   洪弈释然一笑:“如果我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哥哥还活着,我相信他听到父皇和母后说的这一番话一定会很开心的。”他真的很开心,那种感觉……如释重负。   “他开心就好,只要他还活着,不管在哪里,只要他开心就好。”皇后低下头喃喃道。   “父皇,母后,我先回去休息了。”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就无需再害怕失去现在相处的时间。等到以后抓到恶人,解决好一切的麻烦之后,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共享天伦之乐,不是吗?虽然这也许还需要等待很长的时间。   皇上拍了拍洪弈的肩膀:“去吧,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洪弈微愣片刻:“嗯,我知道。”   待到洪弈离开之后,皇上才叹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妻子,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希望咱们一家人能尽快团聚,我相信这一天很快就能到来。”   皇后不解地看向皇上:“嗯?我们一家人不是一直都在一起?”   皇上笑了笑:“那个孩子,也许并没有死。”   皇后惊讶地看着皇上:“什么?你说飞儿没有死?那他现在在哪里?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他现在又在哪里?我想见他。”   “你刚才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啊?”皇后仍旧不解,“刚才?那不是翔儿吗?”   皇上摇头:“难道你刚才没看出来这个翔儿和平时很不一样吗?”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所以……你的意思是刚才的不是翔儿,而是……飞儿?”这有可能吗?   “是啊,他们是双胞胎,长的本该一模一样。他和翔儿应该先见过面的,所以他会以翔儿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至于翔儿……他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出宫去玩了吧。飞儿进宫大概只是想要见见我们,他并不急着回来,也许他们有他们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   皇上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放心吧,他们虽然才十二岁,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有过人的智慧。我们只要知道飞儿还活着,只要知道他就在我们身边不远的地方就好。我们应该相信他们的能力,有些我们做不到的,他们也许就可以做到。”   “我不期待别的,我只希望他们都平平安安的,这是我这一个做母亲唯一所期冀的事。”是啊,只要飞儿和翔儿都平安,那她就没什么别的期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成说客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把本太子关在监狱里!”楚逸翔冲着那些官差发脾气,就差砸东西来表示心中的不满了。   “太子爷您先别生气,宰相大人这就到了,您再稍等片刻。”府尹大人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生怕这位太子爷一气之下罢了他的官,摘了他的乌纱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小小的衙门竟然把太子爷都关进来了。唉,谁让那宰相大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和太子爷长得一模一样的犯人,所以这才害得他们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我都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要是耽误我上朝,我唯你是问。”楚逸翔冷哼一声,“你们真是能耐啊,竟然把我迷昏了关进来,你们就为了凑犯人的数量,这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府尹大人一脸纠结地跪在楚逸翔面前:“太子爷您息怒,是我们疏忽了,没有看守好犯人。我们真的不知道您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大概是那个犯人太狡猾了,看到您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把主意打到了您的身上。”府尹大人心虚地看了楚逸翔一眼,“而且您来我这里怎么不通报一声呢?而且还去到后面关押犯人的地方。”   “所以你这是在说我没有事先通报就去了牢房,所以才让犯人逃脱,让你们为难?”楚逸翔挑眉,“好啊,很好。你以为我堂堂太子闲着没事做,放出去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犯人,然后再把我自己关进去,是吗?你以为我疯了还是吃饱了撑的?好好的宫里不待,出宫一趟不去外面逛逛美景,反而跑到你这做个替死鬼?”   “这……那下官敢问您又是为何要到这里来,又为何要去到后面的牢房?”   “所以你现在是在审问我?”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就算你是审问我也没关系,谁让我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跑到你这里来。”楚逸翔耸肩,“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进去看看里面的犯人。不过你放心,我并不是为了劫狱。只是最近听说各州各县都有些官吏不明事理、草菅人命,父皇甚为苦恼,所以就派了几个钦差去外面查看到底是哪里出了这样荒唐的事。外面都查了,这里面自然也不能例外,所以就让我来查。”   府尹大人用袖子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那您好歹也要提前通知下官一声,下官好来迎接您,那也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   “哼,通知你?我若是通知了你,那我还能看到最真实的一面吗?不要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慌了?早干嘛去了?”   “下官知罪。”按照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先反驳,等反驳道实在反驳不下去的时候再承认。可是眼前的这个太子实在不好得罪,而且也十分不好对付,所以巡抚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只剩下连连认罪。   “算了算了,好歹你是在眼皮子底下,比那些外面的强多了。至少我在你的牢房走了一圈,虽然有问题,不过也没那么严重。到底有什么问题我暂且不说,我相信你心里比我清楚的多。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即处理掉这些问题。”   “下官谨记教诲,一定会再将手中的案子仔细处理,不会有任何冤案发生。”   “希望如此。”   “哎呀,太子,您怎么在这里啊?”姜启风风火火赶到,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慌乱。不过好歹他也在官场上混了好几十年,即便眼神不能控制,表面上还是一副很冷静的模样。   “宰相大人,大晚上的劳烦您过来一趟,这还真是让我挺过意不去的。”楚逸翔表面客气,心里早就不知道把姜启给咒骂了多少个来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逃跑的犯人可有找到?听说那个犯人是您宰相府的家丁,那他是犯了什么事?”   穆璟焕这一副对任何事都毫不知情的模样,让姜启暂时放了心:“那人是我们府上管家的儿子,他杀害了自己的母亲,罪无可恕。唉,没想到他竟然跑了,现在正在下令全城通缉呢。”   “没想到相府真是才能辈出,就连管家的儿子都是个习武之人,竟然还有逃狱的本事。”楚逸翔冷哼一声,“他逃狱也就逃了,竟然还有能耐把我迷昏,倒是成了他的替死鬼。我就好奇了,难不成他长得真和我一模一样?”   姜启犹豫了片刻:“是啊,着实神似,要说一模一样倒是不至于。太子,您方才说他是个习武之人,您是和他见过面吗?”   “没有,不过我想他若不是个习武之人,那应该也没能耐做出这种逃狱的事情来吧?除非他有帮手,或者他当真头脑聪明。”楚逸翔看向府尹大人,“他是在这牢里逃脱的,莫不是府尹大人您的手下帮着他一同逃狱?”   “不,这断然是不可能的。”府尹大人赶忙摇头,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姜启那边瞥,“下官可以确定,这看守牢狱的人绝不会帮着犯人逃脱。在这里看守牢狱的所有狱卒都是签下军令状的,倘若做出非他们职责的事,他们就要被当即处死,所以他们断然不敢做出这些事来。”   “若是如此,那大概就是那个逃走的人武功高强吧。”楚逸翔摆了摆手,“这是你们的事,我也懒得管。现在时辰不早了,宰相大人,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去上朝了?”   “那臣就派人护送太子回宫吧。”看楚逸翔这个反应,他大概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此甚好,接下来他们就只需找出洪弈,不管在哪里找到,就地解决以防大患!   ★☆★   “你……你是上次那个……歆歆喜欢的人?”冯怜见到洪弈有些诧异道,“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歆歆告诉你的吗?”因为上次见过一面了,所以这一次冯怜才能清楚辨认出此人并非楚逸翔。   洪弈摇头:“不是歆歆告诉我的,我只是逃到这里来的,没想到会遇见你。”楚逸翔倒是也够放心,竟然让他到这里来。这倒是新鲜,他的女人在楚逸翔那里,楚逸翔的女人却跟他在一起,他们这两兄弟做的这到底都是什么新鲜事啊?   “逃到这里来?”冯怜皱了皱眉,“你犯了什么事?”   穆璟焕耸了耸肩:“如果是通缉令的话,我想上面应该会写着我犯了杀人罪吧。”   “杀人罪?”冯怜微微诧异,“你杀了人?谁?”   “如果我说我是被陷害的,你会相信吗?”   “会吧,毕竟你是歆歆喜欢的人,我不相信她的眼光差到会去喜欢一个暴戾的杀人犯。”   “那你会收留我这个被诬陷的杀人犯吗?也许我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冯怜叹了一口气:“那你就留下吧,反正以你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不过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和楚逸翔是什么关系?我对医学向来有兴趣,医书我看了不少,所以我很清楚,如果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绝对不会相貌相似到一模一样。我可以确定,你们两个人绝对有亲缘关系。”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是他大哥,我们是孪生兄弟。”冯怜和歆歆不同,她并没有身在这些危险的漩涡中,所以让她知道这些秘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冯怜只是微微惊讶了那么一会儿,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整体还算是平静。   “既然如此,那肯定就是他让你来的。皇室的那些事麻烦得要命,我也不再多问你什么,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旁边的那个小茅屋吧。”冯怜叹了一口气,“还好在楚逸翔提出要带我进宫的时候我直接就拒绝了,如果我没有拒绝的话,很难想象我以后的日子有多难过。”   后宫斗争未免太惨烈,一个母亲所生的孪生兄弟竟然都能分隔两地,可见人心险恶。她才不想在和别的女人一同分享丈夫之后,还要接受着这种考验,过着度日如年的算计生活,这样未免太累了。   “你也不比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相信只要他认定的,一定会好好保护。”   冯怜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总不能因为你能这样对歆歆,你就想当然说楚逸翔也能这么对我。”   “其实双胞胎也无异于同一个人,我能做到的,他同样可以。对于歆歆,我这辈子就只会喜欢她一个,我想对于楚逸翔而言,他这辈子心里也只能容得下你一个人。”   “我现在算是知道他把你安排到我这里来的用意了,他是想让你帮他做说客。你们兄弟连心,你恰恰不负他所望。不过我也有我的坚持,除非我真的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皇宫的另一面,不然我不会进宫的。不要忘了,你们的父皇传闻中那么喜欢你们的母后,可是最后呢?他还是有那么多的妃嫔。如果男人真的能够说到做到,那现在也就不会有宁妃这号人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逃命鸳鸯   “看来你对楚逸翔的意见很大。”   冯怜摇头:“不,你说错了。我不是对他的人有意见,我是对他的身份有意见。也就是说,我不是对他本人意见很大,我是对他的身份意见很大。”   “这有什么区别么?身份又不是他能选的,如果可以选,谁愿意生在皇家受这份罪?”洪弈笑了笑,“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你就连这一点都不能体谅吗?”   冯怜撇了撇嘴:“不能体谅就是不能体谅,我才不想让我的丈夫也和我舅舅那样,成天忙得连家都回不去,我也不想成为第二个舅妈,每天只能对着蜡烛哭泣。”   “如果你是因为你舅舅和舅妈的原因才对楚逸翔的身份有排斥,那我大概要负上一些责任了。你可能不知道,你舅舅是我们的师父。之前的几年里,他每晚都要去我家传授我功夫,早上还要进宫去处理公务,也难怪没时间陪师母。这么多年来让师母整日见不到师父,也确实是我的问题。如果有时间,我定会去向师母赔罪。”   “我舅舅是你师父?”冯怜诧异地看着洪弈,“那我舅舅难道也是楚逸翔的师父?”   洪弈点头:“是啊。”   “你们的秘密未免也太多了。”冯怜狐疑地看着洪弈,“我真怀疑楚逸翔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而我不知情的。也罢,反正你们宫里的事情我又不知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就忙你们的大事业吧,那些小事我暂时也不会管。”冯怜顿了顿,“如果你见到楚逸翔的话,告诉他不用想着我这边的事,安心处理她身边的麻烦。”   洪弈挑眉:“那我可以不可以认为你算是接受他的身份了?”   冯怜把脸扭了过去,耳朵微微红了起来:“不见得,那也是要看他表现的。”   “好,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他。不过我想在我向他传话之前,他应该会迫不及待先过来才对。”   “很好啊,你们还真是手足情深。在宫里,这样的事应该很罕见吧。更何况你又从未在宫中生活过,两兄弟分离了那么多年,没想到关系竟然还能这么好。果然嘛,你们是孪生兄弟,虽然是两个人,不过就和一个人没什么两样。”   “啧,我怎么听这话里话外好大的醋意?不过我想说,这种醋你也会吃?听着就好像我是个女人似的。”洪弈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他过来是为了看谁?你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害羞是一回事,但是害羞之余还冤枉了人,顺便吃了一肚子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哼,你们兄弟俩都是一个模样。长得一样也就算了,性子也是一样恶劣。”冯怜无奈叹气,“我和歆歆还真是倒了大霉,摊上你们两个人。现在倒是好,我得帮着歆歆还有楚逸翔照顾你,楚逸翔又要帮着你照顾歆歆,你们还能再闹得乱一些吗?”   洪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现在已经很头疼了,万一再乱的话,那我们可真是该疲于奔命。所以,为了你的男人,也为了你男人的兄弟的女人,麻烦你还是留点口德,念点好吧。”   “……”   也是,要是真的越来越麻烦,那她岂不是也要跟着一起麻烦?唉,虽然是很想抱怨抱怨楚逸翔,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等他清净下来再说吧。   ★☆★   “人已经救出来了?”姜歆一晚上没睡,熬了一对大大的熊猫眼,这会儿看见楚逸翔回来了,眼睛才算有了光彩。   “放心吧,就为了让你的男的顺利逃出去,我可是折腾了一个晚上。你是不知道啊,那牢房里面蟑螂老鼠的,真是又脏又臭。”楚逸翔一想到那牢里面的环境就是一阵恶心,看来他得好好泡泡澡,洗掉这一身的臭味儿。   “那洪弈呢?他怎么样?他有没有受伤?他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停停停!”楚逸翔觉得,他要是再不拦住姜歆这一大串的问话,自己的脑子非要被她闹到爆炸不可。“你的问题这么多,我记都记不住,怎么回答你?”   “你又没到七老八十,难道连这些简单的问题都记不住?”   “唉,我真是服了你了。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们的,这辈子活生生就是来还债的。”楚逸翔仰天长叹,“你的洪弈现在很好,我已经顺利把他救出来了。因为是逃狱,所以他肯定不能再回到姜家,于是我就让他去怜儿那边了。你和怜儿是好姐妹,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姜歆果然松了一口气:“他没事就好,找个机会我要去见见他。不过他现在是逃犯了,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很不好过?”   楚逸翔挑眉:“怎么?现在知道他成了逃犯,你怕了么?”   “我怕什么?逃犯多好啊,惊心动魄的,多刺激。”姜歆对此倒是满心憧憬,“大不了以后我们两个就做一对逃命鸳鸯,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就知道她的想法跟正常人肯定有区别,不过倒也被洪弈说中了。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出宫,我是担心在这段时间他会受苦。虽然我相信怜儿肯定会帮我好好照顾他,不过万一有官兵找了过去,光凭着怜儿一个人也不能应付啊。”逃都逃出去了,要是再被抓回来,那罪过可就更大了。   “我看你还是不了解怜儿,你以为她是那么好对付的?”楚逸翔摇了摇头,笑容中多了些宠溺和骄傲,“你别看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其实她厉害着呢。她成日里摆弄那些草药,救死扶伤,当然,偶尔也会下毒捉弄捉弄那些她看不顺眼的人。所以就算有官兵真的找了过去,只要她撒下一些她的那些整人药粉,别说是十几个人,就算是几十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被她撂倒。”   “啊?怜儿还有这本事啊。”她还真不知道,以后有机会得向怜儿请教请教。“那我就放心了。”   “现在你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我可不可以去洗澡了?”他还真是倒霉,从牢里呆了一晚上,路上直接换了衣裳就去上朝。现在这才刚折腾回来,她就拉着他问东问西,到现在都还没洗澡。唉,他这辈子大概就这么一次最为落魄啊。   “等等,先别着急啊,反正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她这话还没说完呢,“今天不是要去陪着皇后娘娘和宁妃娘娘看戏么,我能不能不去啊?”   楚逸翔挑眉:“你是想去见洪弈?”   “呃……是吧。”   “好,这件事我帮你。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儿把地址给你。你自己去吧,免得被别人发现。”   姜歆点头:“好,没问题。”   “欸,不过可是要提前说好,你去是可以,但是可不能跟他私奔。晚饭之前回来,听到没有?”就算她不回来,洪弈应该也会把她给送回来。不过他还是提前嘱咐一声最好,让她配合一下。   “放心吧,我不会和他私奔的。”姜歆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很像是那种分不清楚青红皂白的人吗?”   楚逸翔打量了姜歆一眼,还围着姜歆转了一个圈,最后慎重地点头说道:“你还真像。”   “……”   ★☆★   “翔儿,听说你昨天晚上蹲大牢去了?”皇上抿了一口茶,“怎么,这蹲大牢的滋味儿如何?”   “臭啊。”现在这鼻子里还回荡着臭气呢。   皇上挑眉:“嗯?”   “是很臭。父皇,如果您不相信的话,那您大可以前去逛一圈,绝对比想象中要臭很多。”   “谁问你这个了。”皇上无奈,“听说你被关进大牢,为此姜启还亲自跑了一趟,你对此不打算做任何解释吗?”   楚逸翔站起来躬身一拜:“父皇真是老谋深算、高瞻远瞩、消息灵通。原本这件事该是姜启费尽心思也不想让您知道的,而我也没有提起过。所以父皇您知道这件事,那肯定是身边的眼线发挥了做用。由此可见,父皇手下的人着实得力,以后可以好好让他们帮忙做事了。”   “谁让你说这个了。我我在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要跟我说这些是个秘密,所以暂时什么都不能说。”这是楚逸翔一贯的说法。   楚逸翔嘿嘿一笑:“父皇,既然您都已经想到了,那又何必问我呢。”   皇上瞪了楚逸翔一眼:“你这臭小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正经话。”   楚逸翔耸肩:“那是因为父皇的问题让我无法回答。”   “听姜歆说,她认识一个人,相貌和你一模一样?”   “咳咳咳……”穆璟焕一口水喷了出来,“父皇,这您又是怎么知道的?您的眼线不会既偷看又偷听吧?”   “这可不是我那些眼线说的,这全都是姜歆说的。”   “……”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说,对谁都能说啊。她要是再这么大嘴巴,以后非得被别人算计了去。   “那人是谁啊?有机会你去见见,若真的那么相似,就带进宫来,让我和你母后也见见。”皇上一边说着,一边翻了一页书。   “这个……”楚逸翔为难地抓了抓脑袋,“那……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飞檐走壁   “你和姜歆相处的怎么样?你对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父皇,您怎么一见面就问我这个问题?我看上去很像会乱了分寸的人么?”楚逸翔打了个呵欠,“您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姜歆早就名花有主,我不会夺人所好。再说了,我也有我的花,犯不着去和别人抢。”   一听这个,皇上倒是来了兴致:“哦?这话是怎么说的?”   “父皇,您的眼线那么多,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皇上冷哼一声:“我的眼线是盯着敌人的,没事盯着你们做什么。”   “好吧。其实之前姜歆说的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便是她喜欢的人,人家是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然后再顺道两情相悦。至于我……喜欢上一个小丫头,不过人家瞧不起我这身份。唉,情路坎坷啊。”   “就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管做什么,倒是都能和感情沾上边。”皇上真是哭笑不得,“这明明是对抗外敌的大事,你们还能成就两对姻缘,真是佩服啊。”   楚逸翔一点都不客气:“好说好说。”   “姜启那边最近应该不会很平静,你盯紧点。这些日子有番邦使臣前来,我大概没太多的时间注意姜启那边的情况,所以全交给你了。”   “这是必然的。”楚逸翔拖着下巴又打了一个呵欠。“最近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疲于奔命。本来嘛,这件事事关重大,我肯定要奔波奔波,但是竟然都奔波到大牢去了,这还真是新鲜。父皇,我要先回去补眠了,晚上继续行动,不睡觉可不行。”   皇上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不过你可记住,不管做什么,一定要小心谨慎。就算出了麻烦也好,人一定要安全,听到没有?”   “父皇您就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不过父皇最近也要多注意注意宁妃,她应该也会有动作。”楚逸翔想了想,“这些天父皇还是去宁妃那边吧,听听她都说些什么、试探些什么。”   “我明白。不过……这些日子就要冷落你母后了。”皇上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为了不让姜家的人有所怀疑,我总是冷落你母后去宁妃那里。你若是有空,多去陪着你母后,免得她心里难受。”   “父皇放心吧,母后一向明白您的苦衷,她从未抱怨过什么。当然了,我肯定会去陪着母后,所以您也放心演您的戏。既然事情都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了,我们没有理由放弃。更何况姜家做了那么多坏事,不管是姜启还是宁妃都是满身肮脏,即便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如今马上就要找到证据了,我们也该给还给那些受到他们所害的人一个迟来的公道。”   “是啊,迟来的公道。一想到在他们手中丧掉的生命,我就恨不得立即把他们凌迟处死。”皇上握了握拳头,“原本你还会有很多弟弟妹妹,都是宁妃那个贱人,一次又一次地把那些堕胎药掺杂在食物里,甚至是香炉,让我们无法防备。害得她一次又一次地流产,搞得身体虚弱不堪。还有你的哥哥,倘若不是宁妃和姜启,现在也会和我们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父皇,过去的事就过去吧。那些没能出生便被宁妃害死的弟弟妹妹……也许他们和咱们没有缘分吧。”楚逸翔叹气,“再说了,没有弟弟妹妹,父皇和母后不是还有我嘛。”而且还有一个哥哥,这个算是惊喜。   “也罢,那些事提了只会令人更难过、更愤恨。”皇上再一次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回去休息吧,注意安全。”   楚逸翔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慎重地点了点头:“明白,父皇放心吧。”   他能理解父皇心里的痛。母后前前后后一共流产了约莫七八次,若是这些弟弟妹妹全都顺利生了下来,那这宫里想来也热闹的多。可恨的是,他们明明知道这些是宁妃搞的鬼,但是却对此无能为力。   宁妃的触角实在伸的够长,他们即便防备着,那也是防不胜防。每一次得知母后怀孕,他们就尽最大的可能保护着,每一道菜、每一口水都是慎重检查过的。但是他们低估了宁妃的能力,这种事即便不是在饭菜中动手脚,宁妃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母后流掉孩子。   母后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并未就此放弃,一次又一次的要孩子,最后又一次又一次承受着失去孩子的痛苦打击,以至于现在的身子若不是因为那些补药的调养,早就错弱不堪了。最近一次也就是两年前,母后得知自己怀孕,甚至连父皇都没有告知,就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可是最后……   母后分明才刚刚四十岁,但却承受了远远超过这个年龄的苦。还好他们身在皇宫,有各种珍奇的草药,若是在一般寻常人家,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不过这也是身在皇宫的悲哀,若不是在皇宫,那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一切全都是宁妃带来的,全都是姜家带来的。如果真的要杀人偿命,那宁妃和姜启的身上早就不知道背负了多少条无辜的性命,别说他们只有两条命,就算有二十条命怕是都不够!   ★☆★   “楚逸翔,你到底行不行啊?”姜歆狐疑地看着楚逸翔,“你带着我用轻功真的可以吗?我可不希望半路上就被摔成肉饼。”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楚逸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要是不信的话,那我就自己去了,你留在这里吧。”   “诶诶诶,你等等我啊。”姜歆见楚逸翔真的要走,赶紧拉住他的袖子,“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走啊。”   楚逸翔挑眉:“所以呢?你不怕我把你摔成肉饼了?”   “不怕不怕,你的轻功就算再差,那应该也不至于连我都带不了吧。我很轻的,几乎没什么重量,就像羽毛一样。”   “羽毛?你是看重了羽毛,还是看轻了自己?”   “……”   “快点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要是再不出去的话,那就直接睡觉好了。”   姜歆撇了撇嘴:“来了,来了,我这不是来了么。”   楚逸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认识这样的朋友,而且还是自己未来的大嫂,真是他的“荣幸啊”。一边感叹着,楚逸翔一把揪起姜歆的腰带直接飞身而去,那功夫……若真是出神入化啊,虽然说不上是腾云驾雾,不过足以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姜歆瞠目结舌。   “我们已经到了,你还不睁开眼睛把我松开?”楚逸翔一边掰开她拉着他衣服的手指,一边无奈嘟囔着:“你再不松开手,一会儿要是被你男人还有我女人看到误会,那我可就惨了。平时看你胆子那么大,不过就是用了一次轻功,你至于吓成这样吗?”这等下可怎么回去啊,唉。   姜歆先睁开了一只眼,确定自己现在已经安全着陆,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拉着他衣服的手也放下了。   “楚逸翔,你飞那么快做什么啊?搞得我晕晕乎乎的。你以为你轻功很好,所以很了不起吗?显摆什么啊,不知道还带着人吗?”   “拜托大小姐,你这可是偷偷溜出来的,要是不快点的话,那你见洪弈的时间就要缩短,难道你不想多和他相处一会儿?”楚逸翔真是服了姜歆,“好好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下次再带你出来,我绝对慢慢悠悠,让你就像是逛大街一样飞檐走壁,成么?”   “算了吧,那我宁可闭着眼睛被你拉过来。”   楚逸翔一副不成器的模样朝着姜歆摇了摇头,然后径自走向小茅屋:“怜儿,你睡了么?”   原本房间里面熄灭的灯火再次被燃起,过了一会儿冯怜没睡醒地披了一件衣服出来开门。看到楚逸翔,她倒是并不奇怪,毕竟方才是他叫的门。不过再看楚逸翔身后的姜歆,她才有些惊讶:“歆歆,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不会也是逃出来的吧?”   姜歆无奈地噘着嘴:“不是啦,我是偷偷溜出来看人的,一会儿还要回去呢。”   “你要见洪弈吗?”冯怜指向后面的小茅屋,“他在那边,你去看他吧。”   姜歆眼睛一亮:“谢谢怜儿。”   怜儿看着姜歆那飞一般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   “怜儿,就说你笑起来最美了。”楚逸翔趁着冯怜不备,从她背后环住了她的腰身。“可是自从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都不对我笑了,不公平啊。”   “因为你让我不开心了,我当然笑不出来。”这一次冯怜倒是没太拒绝楚逸翔的怀抱,因为先前洪弈对她说的话令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怜儿,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不该让你生气。”楚逸翔在她的颈子处磨蹭了两下,“原谅我,好不好?”   冯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嗯,我原谅你了。”   “真的?”楚逸翔开心地看着冯怜,两眼直放光。“你真的原谅我了?”这么快啊,大哥还真够义气,竟然这就帮他说服了怜儿,佩服,实在是佩服。   作者有话要说:   ☆、坦白事实   “我并没有原谅你,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轻松。”冯怜清了清嗓子,“我要考察你,如果你在考察期间的所作所为令我满意,那我就嫁给你。倘若你的所作所为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令我对你的印象大打折扣,那以后我就和你划清界限,再没有任何关系。”   “好,我赞成你的意见。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表现,让你接受我,让你再也不舍得离开我。怜儿,我爱你。”楚逸翔亲吻着冯怜的额头,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冯怜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她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从未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而已。唉,大概她上辈子真是欠了楚逸翔的,要不然为何他明明是她最看不上的皇室身份,可是却仍旧给了他机会?   这一边浓情蜜意,另外一边自然也是你侬我侬。   此时此刻,姜歆正依偎在洪弈的胸口,小手在他的胸膛有意无意地画着圈圈。   “歆歆,你的手能老实些么?”洪弈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不要在这种分明很危险的时刻心猿意马。   “不要。”姜歆嘟着嘴,在洪弈胸口画圈圈的手赌气似的用了些力,“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那你又是怎么把自己照顾到牢里去的?”   洪弈无奈叹气:“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有人要诬陷我,我能做什么?我若是真能做些什么,那也就不叫做诬陷了。”   “话虽如此,可是现在怎么办?你现在都已经成了逃犯,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虽然做逃犯听起来确实很刺激,但是如果一辈子都做逃犯,那多累啊。”是啊,多累啊。现在还好,可是如果年纪在大一些,那个时候他们要的大概就不只是刺激,而是一种安逸的生活。可是既然被冠上了“逃犯”的帽子,那这一辈子怕是都不能安逸了。   “一辈子都做逃犯?”洪弈低声笑道,“你看我像是那种一点追求都没有的人吗?”   姜歆认真地打量了他半晌,然后慎重地点头:“虽然我觉得你应该不会一点追求都没有,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有追求也没用。除非你可以洗清罪名,还自己一个清白,要不然你不论走到哪里,都只会是个杀人犯。毕竟你触犯的可是王法,我们总不能把王法推翻吧?”   这还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洪弈现在是得罪了她爹。她并非未曾见过她爹的狠辣手段,当然知道凡是被她爹看不顺眼的人,定然难有好下场。俗话不是还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她爹可比地头蛇厉害多了,说句大不敬的话,那就是地头龙啊。这件事别说皇上肯定不会管,即便皇上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怕是都难以推翻他的罪名。   “王法自然不能推翻,但是这又不代表罪名不能被推翻。毕竟我的罪名之所以成立,那是在推翻了事实的基础上。所以想要除去罪名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要把事实再重新建立起来,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姜歆剜了洪弈一眼:“是啊,你说的倒是容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以为建立事实就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吗?你又不像我爹,只要挡着他去路,不管前面是谁,人挡杀人魔挡杀佛。更何况你这好似要和我爹过不去,就连我这个女儿都对他没辙,你还能怎么办?”   “歆歆,你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洪弈想了想,而后摇头,“不对,那是你爹,也算不上什么“他人”。”   “算了吧,有那样的爹真是让人头疼。别说我不孝顺,实在是因为我爹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过分,我也没心思孝顺了。”姜歆叹了一口气,“这两天我一直被软禁在宫里,爹和姑姑都不让我回家。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他们除了不想让我知道你的事情之外,还想让我和楚逸翔好好培养感情,最好生米就煮成熟饭。说到生米煮成熟饭……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虽然我并不想告诉你,不过我觉得还是不应该瞒着你才对。”   洪弈挑眉:“什么事?难得见你这么认真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他也有些明知故问。   姜歆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久,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做了一件貌似……对不起你的事。”   其实她相信这件事就算是不说出来,洪弈也不一定会知道。只要她不说,楚逸翔不说。但是……宫里的那些人就难说了,尤其是她姑姑。虽然那是她亲姑姑,但是她并不认为她那位伟大的姑姑会为了她的幸福而放弃争夺自己的利益。况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窗,与其到时候让别人告诉洪弈,还不如她诚实一点。两个人感情之所以会出现裂痕,大多就是因为顾忌、不诚实,她可不想自己和洪弈的感情破裂。   “会么?”洪弈歪着头想了想,“我想就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姜歆诧异地看着洪弈:“为什么?”男人听到女人做了可能对不起他的事之后,难道不应该发怒吗?怎么洪弈看起来还是那么镇静?   “因为你有你的坚持,虽然平日里看上去稀里糊涂的。”洪弈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我相信,除非迫不得已,你不会打破你的坚持。”   姜歆吸了吸鼻子:“洪弈你真好,你都把我宠坏了。”   “那很好啊,你是我的娘子,我就喜欢宠着你。”   “我……那天选秀我被选中,必须要经过验身。可是你知道,我在那之前就已经和你……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顺利通过验身,我和楚逸翔演了一场戏,让大家都以为我和他做过什么。但是我发誓,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只是脱了衣服躺在一起而已。”她越说到后面就越心虚,生怕洪弈听了之后会发火。不过奇就奇在洪弈听了之后不但没发火,反而依旧是保持着那一抹宠溺的笑容,让她的心底觉得暖暖的。“其实我并不是非要被选上,只是……被逼无奈,而且我也答应帮楚逸翔演一场戏的。”   姜歆越说越没底气,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洪弈叹了一口气,心疼地紧了紧自己抱着她的手臂:“小傻瓜,我有没怪你。相反的,我很心疼你,你当时一定很害怕、很难受吧。都是我不好,不该在那之前就和你在一起,让你又受这种委屈。”   姜歆的心里因为他这几句话像是抹上了蜜般,觉得甜甜的。她用小脑袋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把自己的眼泪、鼻涕流出来的、还没流出来的全都蹭到了洪弈身上。   “你真的不怪我吗?你真的相信我吗?”   洪弈无奈地笑了笑:“所以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姜歆摇头,“我只是觉得大概没有一个男人在听到自己的女人做过这种事之后还能毫不在意,我还以为你会打我、骂我呢。”   “我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不是男人一样。”洪弈想了想,“既然你觉得我现在的态度有些问题,那我要不要生个气,让你知道我是个男人?”   “不要不要,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还了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好在楚逸翔还算是个好人,而且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那就是怜儿,要不然大概也不会这么顺利,只是我担心宫里的那些除了楚逸翔之外的人。你不知道,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真的让我觉得恶心,可怜我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但是却只能做着棋子。唉,我真想大吐特吐一场,好好发泄发泄。”   洪弈轻轻用手给姜歆顺毛,低低的小声传入姜歆的耳朵里:“你要是大吐特吐,那我可就得准备赶紧把你娶回家了。”   “为什么?”姜歆不解。   “咱们把夫妻间该做的事都做了,你要是大吐特吐,那就很有可能就是怀孕了。”   “……”   “放心吧,你不用想那么多,一切都有我在。”   洪弈以为姜歆因为自己的玩笑话而傻眼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姜歆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竟然一开口就让洪弈有一种掉下巴的冲动……   “洪弈,如果我怀孕了,那是不是就自动退出那个什么太子妃的位置了?”   “……”洪弈默默无语,无话可说。   “难道不是吗?”姜歆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洪弈的嘴角抽了抽:“你可别忘了,之前你才刚制造出一副和楚逸翔在一起的假象,就算这个时候知道你怀孕了,那大家也只会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楚逸翔的。按照母凭子贵的规则,你这太子妃的位置就算是坐实了。别说自动退出太子妃的位置,你这辈子就算是跑不掉了。毕竟这件事除了我们还有楚逸翔知道,其他人又毫不清楚。倘若到后面自己承认那孩子不是楚逸翔的,那你就等同于犯了七出,在皇室犯了七出可是死罪。”   “不,不会吧……”姜歆深深觉得自己有一种走上死路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有气无力   洪弈无奈叹气:“不然你觉得呢?”   “啊啊啊!那这可怎么办呐?听你方才这么一说,我觉得我这辈子似乎和楚逸翔拉不开关系了。原本只是想和他配合着演一场戏,躲过那一次的麻烦,可是现在麻烦却越来越多,很有可能以后都解决不了。洪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和他假戏真做,你知道我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姜歆委屈地看着洪弈,心里急得不行。   姜歆现在就在想,楚逸翔和洪弈既然长的一模一样,那他们两个人能不能换一换身份?如果这身份换了,她也就能和洪弈在一起了。只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倘若楚逸翔只是一介平民百姓,那就算换了身份也无所谓。但楚逸翔可是当今太子,未来的皇上,如果他们换了身份,洪弈可就成了未来的皇上。洪弈只是长的和楚逸翔相像,实际上他并非皇家人,身上更没有皇家血统,如果这皇帝被他当了去,那岂不就等同于混淆皇室血统?这岂止是大不敬,简直就是在造反。   不过……如果到时候楚逸翔和怜儿有了孩子,然后把他们的孩子封为太子,那是不是就算把皇位还回去了?   “洪弈,你说如果我们和楚逸翔商量,让你们两个人身份对调,他会答应吗?”   “啊?”洪弈一时间没听懂她的意思。   “呃……我就是说,你和他调换身份,你变成他,他变成你。等以后他们有了孩子,到时候再封他们的孩子做太子,在把这个皇位还给他们,好不好?”姜歆扁了扁嘴,“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洪弈失笑:“真亏你想得出来这种法子。”   “要不然该怎么办啊?”姜歆最近经常把自己的脸整成包子状,“我不想和楚逸翔假戏真做,更何况他还有怜儿。我也不想和你只能在暗地里结成夫妻,那样就好像是在做坏事,我不喜欢。所以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们调换身份的这个想法可行。我真的好后悔,早知道直接说明白不就好了,何必搞成现在这样?”   “这些事你不要再想了,相信我,我会解决好一切,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的婚礼,名正言顺地娶你做我的妻子。”   “什么时候?”姜歆巴不得就是明天,甚至是现在。   “你很急着嫁给我吗?”   “嗯,很急很急。”这话说的,她觉得矜持和她真是越来越远。   洪弈想了想:“具体时间我不能确定。”这要看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完毕。“不过我可先承诺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不需要调换谁的身份,也不会见不得人,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   “不会要等到我们人老珠黄以后吧?”   洪弈失笑:“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   “我只是觉得我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而且这一次还牵扯到皇家。”姜歆无奈叹气,“你也知道,但凡牵扯到我爹,事情就简单不了。更何况这又牵扯到了皇家,那便是难上加难了。其实我就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而已,怎么会那么难呢?”   “不难,很快就可以了。”   姜歆在洪弈的怀里摇了摇头:“我不踏实,一点都不踏实。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安心,可是现在我们分隔两地,都快成牛郎和织女了。”姜歆顿了顿,突然抬起头啄上了洪弈的嘴唇。“你现在就娶我吧。咱们就在这里,找怜儿去借两支蜡烛,直接拜了天地,好吗?”   “……”真的就这么着急?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姜歆噘着嘴看向洪弈,“难道你不想娶我?”   “想是想,但我不想以这样仓促的方式。”   “我不在乎什么形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   “嘘……”洪弈用食指点在她的唇瓣上,“好不容易才见面,春宵苦短啊。”   “啊?”姜歆愣了愣。   洪弈的嘴角微微上扬,而后一下子把姜歆抱了起来:“既然春宵苦短,那咱们就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吧。”大概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   姜歆有些凌乱,上一次也算是她把他扑倒的,原来他也是一个会主动的人啊。   转天一早起来,姜歆腰酸背疼腿抽筋,死也不想从床上爬起来。不过即便她这么不情不愿,洪弈还是硬生生地把她给揪了起来。想想也对,昨天她和楚逸翔一直留在这里都没有回宫,这要是再不回去,指不定宫里都要闹成什么样。只是昨晚洪弈生生要了她三次,这一晚上她根本就没怎么睡觉,现在甚为疲惫啊,瞧瞧这黑眼圈,都快成熊猫了。   “唔……怜儿、楚逸翔,你们俩早啊。”姜歆一边说着话一边打了个哈欠。   “唉,早。”楚逸翔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一见楚逸翔这样,有些和自己同病相怜的感觉,姜歆立马来了精神:“哟,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有气无力,不会是不行吧?”看看自己身旁的洪弈,人家奋战了一个晚上,这精气神真不是盖的,现在还神采奕奕呢。再瞧瞧楚逸翔,蔫了吧唧,反之怜儿倒是一点事都没有,楚逸翔的精力不会全被怜儿榨干了吧?   “我说你说话能含蓄点儿么?”楚逸翔翻了个白眼,“你男人还在旁边呢,说话也不避讳。”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她也是过来人,“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我是在门口蹲了一晚上,不像是你们春宵一整夜。”楚逸翔翻了个白眼,“作为一个女人啊,麻烦你思想纯洁一点、含蓄一点,好么?”   “唉,看来你还是没能把怜儿拿下,真是替你感到没用啊。”   “……”看来他刚才这一番话算是说给空气听了。   “对了,你们两个站到一起来。”姜歆把楚逸翔拉了起来,也顺便把洪弈拉了过去,让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而她则是双手环于胸前,像是打量大白菜一样打量着他们,一边打量还一边点头。“确实很像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还是有所不同,洪弈你的眉眼中有着些许的冷清,楚逸翔没有。”   洪弈挑眉:“你怎么不说我无欲无求呢?”   姜歆瞥了洪弈一眼:“你要是无欲无求的话,我今天会这么没气没力么?”   “……”   “不过如果是对你们不熟悉的人,真的分不出你们谁是谁欸。”这算是她研究许久之后的结果,“你们两个人之前真的不认识吗?你们两个人真的没有血缘关系?楚逸翔,你确定你不是皇上和皇后捡回去的?其实洪管家也是你爹吧?”   “……”   “歆歆,你说完了没有?”这会儿洪弈也有气无力了。“时辰可不早了,你们得赶紧回去才行。”   一听到要回去,姜歆的表情瞬间崩塌:“洪弈,我不回去行么?咱们两个人私奔吧。”   “我这最该私奔的还没奔呢,你们两个奔什么奔?”楚逸翔撇了撇嘴,眼神幽怨地看向一旁整理草药,完全不理会他们的怜儿,“有人好不容易要试着接受我的身份,现在还要给我考察期。原本我要不是这个倒霉的身份,现在早就和怜儿成亲了,也许再过过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们两个好好的,有什么好私奔的?”   楚逸翔是这么想的,等到以后事情解决清楚,洪弈也认祖归宗,成功的变身成楚逸飞,那他就可以带着怜儿远走高飞。至于太子……他只是个老二,太子之位当然要由嫡长子继承,而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退位让贤,两全其美。   所以说,如果姜歆拉着洪弈私奔了,那就代表他和怜儿以后的感情之路还要继续绕着远路走,实在是辛苦的很。   “人家怜儿愿意给你考察期就说明她心里有你,你这根木头怎么连这都不明白?”姜歆郁卒地叹气,“你们也是郎有情妹有意,而且当朝将军还是怜儿的舅舅,身份也算是般配。再瞧瞧我们,原本他的身份就不被我爹看好,现在又成了杀人逃犯。另外我和你又纠结不清,莫名其妙就成了你的太子妃候选人。你说我们要是不私奔的话,谁会同意我们的婚事?”她和洪弈分明就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没有一处是顺利的。   “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洪弈对姜歆担心的那些事毫不在意,“你无需多虑,只管在宫里享福便是。你不是一向爱吃?宫里山珍海味何其多,又不怕被你吃穷,难道你不打算好好满足一下你的胃?”   楚逸翔在一旁无奈扶额:“感情你是把皇宫当成你们家后厨房了。”好吧,那确实也是洪弈的家,里面也确实有厨房。   “好吧,这些日子我一直担心这担心那,都没什么心情吃东西。虽然听上去很迷茫,不过我还是相信你。”她这辈子别人的话可以不信,但是洪弈的话她绝对不会不信。“那我这一次回去就好好大吃大喝,绝对把便宜占尽了,然后等着你来娶我。”希望指日可待。   洪弈点了点姜歆的小鼻子,宠溺地笑了笑:“那就预祝你早日把皇宫吃穷。”   姜歆很认真地点头:“我会的。”如果她真把皇宫吃穷,那她也就不必嫁给楚逸翔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变态姑姑   “歆歆,姑姑问你,昨天晚上和太子出去做什么了?”宁妃斜倚在贵妃榻上,左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右手摆弄这一只玉镯,甚为惬意。“明明一天有那么多时间,你们为何偏偏选在晚上出去?而且还不是光明正大从宫门出去?”   姜歆心虚地笑了笑:“姑姑,您也知道歆歆爱玩,只不过出宫转了转,没什么的。”   “没什么?”宁妃轻声笑了笑,“瞧瞧你这黑眼圈,一看就是没休息好。不过即便如此,你的脸色却红润非常。姑姑也是过来人,你和楚逸翔昨晚应该很没有节制吧?听说楚逸翔回宫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不愧是我的侄女。”   “姑姑,不是您想的那样。”姜歆心中气愤。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说的话吗?听上去怎么那么像是青楼的老鸨对那些姑娘们说的话?   “是吗?”宁妃摆了摆手,“没关系,知道你们年轻人脸皮薄,不愿意承认就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在批评你,相反,我是在夸奖你。以后你大可以和他夜夜厮混在一起,争取早日怀上孩子,如此一来,你的位置也就稳当了。”   “……”   果然洪弈说的没错,如果她要是真的有孩子,十成十会认为是楚逸翔的,到时候别说和洪弈在一起,就算她想不和楚逸翔在一起都不行。   “我说对了吧,就知道那个楚逸翔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人。不错,你果然不负我们所望,成功把楚逸翔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宁妃缓缓起身,围着姜歆打量了一圈,“瞧瞧你玲珑有致的身材,未经调丨教就能把男人栓得这么牢,真是不错。”   “……”姜歆越来越怀疑她这位姑姑到底是不是真的做过青楼老鸨。   宁妃拉过姜歆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姜歆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宁妃手里抽回来。宁妃那手大概擦了太多保养的油脂,滑滑腻腻的,让她觉得有些恶心。不过再想想那人可是她的姑姑,即便人家做的过分些,血缘亲情还是摆在那里,她也不能太不给面子。   宁妃捏了捏姜歆的手,一边捏着还一边点头:“柔若无骨,甚好甚好。”   说完这话,她的左手就顺着姜歆的手臂往上移去,到了锁骨又转个弯划了下来,直到胸口处。宁妃挑眉看了一眼姜歆,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捏上了她的胸口。   姜歆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亲姑姑给非礼了,当下只觉得一阵恶寒。   “姑姑,您……”   “嘘……”宁妃用手指压住了姜歆的唇,“瞧瞧咱们歆歆这身子多敏感啊,男人就喜欢这样敏感的身子。你放心,不必害怕,姑姑是为了你好,总不至于害了你不是?来,跟着姑姑去里面坐坐,姑姑要好好教导你,让你牢牢抓住楚逸翔,让他这辈子都逃不开你的手掌心。”   “您都已经说过了,楚逸翔就喜欢我现在这样,那又何必画蛇添足呢?”姜歆现在光是看着宁妃那眼神就觉得恶心,之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这位姑姑原来脑子有问题?   “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虽然他现在喜欢你这样子的女人,但未必以后也是如此。男人的心是不老实的,所以女人就要多变,只有变换自如,才能将男人牢牢抓住。”   “可是……”   “歆歆,难道你连姑姑的话都不听了吗?”宁妃面上一冷,“姑姑这可是为了你好。现在你觉得自己的地位没人能撼动,但是以后呢?姑姑也有姑姑的事要做,将来总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提点你。这一次让你留在宫里,原本就是为了趁着这些时间好好教导教导你,难道你不愿意?”   姜歆默然:“歆歆一切听从姑姑教诲。”照着现在的情况看来,她不得不全都听了她那好姑姑的话,要不然一定会没完没了。   宁妃嘴角又漾起了微笑:“这就好。”   宁妃拉着姜歆去了内室,把她按倒在床上。姜歆的心扑通扑通跳的越来越快,看她姑姑这样……为何那么像是要非礼她呢?可是她们都是女人啊,这种荒唐事应该不会发生的,对吧?   “把裤子脱了,腿张开。”   “啊?”姜歆的头皮开始发麻。“姑姑,这……”   宁妃见姜歆这么犹犹豫豫,眉头有些不悦地皱起:“我是你姑姑,再说我们都是女人,你怕什么?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姜歆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赶快逃出去,但是一想到这是她姑姑,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倘若她现在逃出去了,之后她这位好姑姑还不一定要和她爹说些什么呢。   “姑姑,今天早上我才刚回宫就被您召来了。昨晚玩儿疯了,浑身臭汗,要不歆歆先回去洗个澡,换件衣裳再来……”   “没关系,没洗澡最好。快点,不要拖拖拉拉的。”   姜歆无语地看着床顶,忍着自己想要翻脸的冲动,一口气扒了自己的裤子。真是羞耻啊,即便是被自己亲姑姑要求这么做,那也羞耻啊。虽然大家都是女人,虽然那是她亲姑姑,但是现在这情况怎么看怎么像是青楼的老鸨验身。她好好的也是相府大小姐,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她姑姑不是宁妃么?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个变态!   宁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坐到床沿,探下头去,用手开始翻弄着她的私密。宁妃的手指刚一触及,姜歆便打了个冷颤。宁妃的手冰冰凉凉的,散发着一股寒意,而她这也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翻来覆去的研究私密之处,心里真是别扭兼恶心。   “姑姑,你……”姜歆正想得出神,突然瞪大了双眼。宁妃竟然……竟然把手指伸了进去,这是在和她开玩笑吗?她这姑姑该不会因为自己的丈夫不能只疼爱自己一个人,所以就开始喜欢女人了?   “放轻松,害怕什么。”宁妃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她的双腿,“这就紧张了,以后你要是生孩子,难不成也不让人看?”   “……”拜托,这是两回事。   宁妃的手指往里又伸进去几分,手指在里面转了个圈,这才抽了出来。姜歆这一口冷气吸的,差点没把自己冻死。看着宁妃手指上挂着的有些半透明质地的液体,嘴角微微抽搐。   “瞧瞧,还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宁妃嘴角含笑,似乎对自己见到的一幕甚为满意。“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男人的东西。你昨晚若是真的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做,那你的身体里又岂会有这种东西?姑姑是过来人,想骗姑姑,你还是嫩了点。”   “……”她还能说什么?   “现在的状况不错,趁着楚逸翔对你欲罢不能的时候,赶紧为他生个孩子。”宁妃起身,走到一旁的盆子洗了洗手,“以后你们再做完那事儿,记得不要让他急着出来,最好多多停留些时间。而后再把你的腰部垫高,不让那些东西流出来。”宁妃顿了顿,似是在思考什么,“你先回去净身吧,等会儿我会派嬷嬷把册子给你送过去。那册子里面讲的多事怀孕之法,男人的那一部分你不需要再看了,只需多多钻研女人要做的事便可。这个月你的葵水已经来过了,记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一个月之内怀上楚逸翔的孩子。”   “为什么要在一个月之内?”一个月?她以为这他们是动物?   “这是最保险的时间,男人是花心的没错,不过在未来的一个月之内,他对你还是会有很多的新鲜感。要记住,这是你最好的机会。”同样也是她们最好的机会。   宁妃之所以会这么着急,还不就是因为洪弈逃跑了。她不确定洪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更不确定楚逸翔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为了保住他们的地位,姜歆这一招棋必须要好好利用。倘若姜歆真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怀了楚逸翔的孩子,不论如何,就算楚逸翔再怎么憎恨他们,都必须认了这门亲事,要不然他楚逸翔就是忘恩负义。他可是未来的太子,若是被冠上了这忘恩负义的罪名,那这太子之位也就保不住了。虽然他是唯一的皇家骨血,但那也难耐悠悠之口啊。   姜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好,我会按照姑姑说的,尽力而为。”当然,她就只是敷衍而已。   ★☆★   姜歆一从宁妃那边回去,整个人就魂不守舍的。唉,知道自己的亲姑姑不仅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有些变态的女人,她实在是大吃一惊。   “喂,你想什么呢?”楚逸翔的手在姜歆面前挥了挥,“你不会是在做白日梦吧?”   “唉,别烦我,我已经够烦的了。”一个月的时间啊,要是没动静,那她怎么交代?   “怎么了?你不就是去找了宁妃一趟,难不成她为难你了?”楚逸翔摸了摸下巴,“不可能吧,她是你姑姑,而且你现在对她的计划至关重要,她怎么都不会得罪你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甘心赴死   “是啊,她是没有得罪我,不过她却交给我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还有一个月的期限。”真是郁闷。   “任务?”一听到这新鲜的事,楚逸翔立刻来了兴致,“什么任务?你不妨说说,人多力量大,也许就能相处合适的法子呢。”   姜歆撇了撇嘴:“这件事就算和你说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宁妃要我在一个月的时间怀上你的孩子,你说你能帮上什么忙?”他要是敢说直接就给她一个孩子,那她绝对要把他的脑袋揪下来。   “这样啊……”似乎这件事他确实帮不上忙,“虽然我帮不到你,不过你可以去找洪弈。谁的孩子不是孩子啊,你怀上他的孩子再向宁妃交差不是也一样么。”最好是这样,到时候皇子、皇孙都凑齐了,他就能功成身退了。   “这怎么行?”姜歆摇头,“他又不是皇室的人,我可不能为了应付宁妃就做出那种混淆皇室血统的事。”虽然她现在心里确实着急,不过再着急也不能做出那种不忠不义的事来。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现在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先过了宁妃那一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找个什么借口再把孩子还给你们不就成了。”楚逸翔耸肩,“实在不行到时候我认你们的孩子做干儿子,我不把皇位传给他就好。”干儿子?啧,这似乎差辈了,他分明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叔叔。   “可是我觉得这样似乎不是很好啊。”姜歆的眉毛开始拧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岂不是要嫁给你?而且你只能是我和洪弈孩子名正言顺的爹爹。那在孩子眼里,洪弈不就成了干爹?那这关系未免太乱了。还有,你的怜儿怎么办?虽然我相信她不会介意我们这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但是毕竟我的名分挂在那里,你堂堂太子总不能随便休妻吧?”虽然事情还没走到那一步,不过她必须要提前想好以后未知的那些可能,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她不喜欢那种慌张的感觉。   “都和你说过了,你只需要专心对付宁妃,其他事都不需要你来操心。”楚逸翔无奈叹气,“你总不至于这么不相信我们吧?好啦,好啦,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今后就负责努力地和洪弈生孩子,其他的事全都不需要你来操心。”   “……”负责生孩子?她是人还是母猪?   ★☆★   “人还没有找到?”姜启一脸阴郁,手中捏着茶杯,看上去像是要把茶杯捏碎似的。   季腾峰低头回答:“回主人,尚未。”   “叫你看着人,你到底是怎么看着的?”姜启冷哼一声,“在他们的手上,你已经是第二次失手了。”   “主人,虽然属下并不知道那洪弈逃往何处,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洪弈失踪当天中午,属下见过一人,那人和洪弈的相貌甚为相似。属下起初将他认成了洪弈,后来和他交谈才知那人并非洪弈,只是和洪弈相貌相似而已。那人武功极高,而且招式灵活,而那洪弈先前属下便试探过,他并未有那么深厚的功力。所以即便洪弈真的会武,也不该一时间出神入化到如此境界,所以属下判定那人应当确定不是洪弈。”   “楚逸翔……”姜启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相貌和洪弈相似,又不是他,那……就只能是楚逸翔了。”   “主人,那楚逸翔又是什么人?”   “是当朝太子。”姜启叹气,“看来事情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当朝太子?”季腾峰也有些被这个答案震惊到,“当朝太子为何与那洪弈相貌相似?”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了。”姜启叹气,“希望楚逸翔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   “主人,那属下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季腾峰是个明白人,既然主子不愿多说,那他就不该继续问下去。只是他心中仍旧好奇,毕竟那是关于洪弈的事,也就是关于姜歆的事。   姜启思考片刻,方才说道:“我不能让你进宫,太容易暴露。好在宫里也有我的眼线,所以你只需在宫外等候,倘若看到姜歆出来便跟着她,相信她一定知道洪弈在哪里。”   他现在首先要知道洪弈到底身在何处。不管楚逸翔到底是不是知道了洪弈的事,洪弈定是必死无疑。就算到时候楚逸翔来找他的麻烦,他大可以说自己并不知道洪弈是大皇子,诛杀他只是为了还给洪管家和他儿子一个公道。毕竟洪弈现在还背着一个杀母的罪名,不管是养母还是亲母,杀人就要偿命。这件事他做的滴水不漏,所有知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被他封了口,就连洪管家对此都毫不知情。呵,想要翻案,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是,属下遵命。”如此一来,他就能见到姜歆了。   ★☆★   接下来的日子,楚逸翔几乎天天都拉着姜歆去怜儿那。美其名曰是让她抓紧完成造人任务,实际上是他在对着怜儿死缠烂打,只不过找到一个很好的挡箭牌而已。不过奇就奇在,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在他们暗度陈仓的过程中,早就有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监视了下来。   季腾峰早在楚逸翔和姜歆出去一次之后就明确知道了洪弈的藏身之处,只不过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尚且不知道洪弈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会武,还有一同住在这里的小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每一次跟随过来,他都并未过于接近,只是在远处等着他们出来,所以他对里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不过身为武夫的他,在得知洪弈竟然和另外一个女人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之后,心里那一股想要把洪弈杀掉的想法立即转变成要将洪弈碎尸万段。   他怎么可以负了姜歆呢?即便姜歆和那女人看起来也是认识的。不过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男人,和一个同样独自一人的女人在一起,那又怎会什么事都不发生?于是这也就更加坚定了季腾峰要杀洪弈的心。   “呵,看来是老朋友了。”看到浑身杀气的季腾峰,洪弈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恐惧甚至是诧异,他从容的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季腾峰来的目的一般。其实他真的不知道吗?瞧瞧季腾峰手里拿着的剑都出鞘了,这要是再看不出来可就成瞎子了。   “我来是要杀了你!”季腾峰把剑指向洪弈,“上一次是因为有姜歆在场,这一次她不在,没人能阻止我杀你!”   洪弈耸肩:“那又如何?你跟着他们到我这里跑了好多趟吧?能忍到现在才来杀我,我确实要感激你。也许是因为歆歆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其他,不过我还是得感激你,毕竟你又给了我那么多天的机会。”   季腾峰对洪弈说的这一番话显然有些诧异:“你这是甘心赴死?”   “我一不会武功,二又没有歆歆在我身旁,我有什么资格说“不”?莫说你现在手中拿着剑,即便你是徒手,想要杀掉我也是轻而易举。虽然我很不甘心,不过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洪弈苦笑,“我现在是逃犯,朝廷通缉我,你这边又追杀我,我现在的处境也算是前有狼后有虎了。好歹我都逃不过去你们其中任何一边的捉拿,既是如此,那我又何必多费力气?”   季腾峰愈发觉得洪弈别有阴谋。虽然洪弈这一番话句句在理,但是听上去还是会令人感觉怪怪的。也许没有接触过他的人不太清楚,但是季腾峰上一次和洪弈见面,虽然算不上是交手,但仅仅是那几句话的时间就让他觉得此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霸气。   当他得知那个和洪弈相貌相似的人是当朝太子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个洪弈会不会也是皇上的儿子,譬如私生子。但是就算他真的是皇上的私生子,那对他的行动依旧不会有任何影响。毕竟他只是一介武夫,他不懂得这些有的没的,他只知道要听从主人的安排,做主人命令的事,效忠于主人。   其实不管这洪弈到底有什么阴谋都已经无所谓了,好歹洪弈在功夫这方面和他是觉得没有可比性的。杀人靠的其实就是武力,在武力上,洪弈差的太远,所以即便他有什么阴谋,那在他季腾峰的面前都无法实现了。   “既是如此,那我们还需要打么?”季腾峰冷笑一声,“我看如果你自觉一点,还是自己抹了自己的脖子吧。我真没想到,姜歆竟然会喜欢你这种懦夫!原本杀你是因为任务,不过现在看来,我都不屑对你动手了。”   动手之前,季腾峰确实是犹豫了。他在想,如果是他亲手将洪弈杀死,那姜歆知道之后……会不会记恨他?依着姜歆那别扭的性子,一定会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亲自动手,更不能假手他人,而洪弈自己自尽……那便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季腾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丢给洪弈:“你是要保留你自己最后的尊严,自绝在我面前,还是要让我亲手杀了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其实是一个无能之辈?”激将法,这是他唯一会用的招式。   洪弈拿着手中的匕首轻轻笑了笑:“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突变   “你只有这两个选择。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选择什么你自己决定。我数五下,如果你仍旧没有做出任何选择,那我只当你选择由我来亲手杀掉你。”   主人交给他的任务,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等到洪弈死了,想来主人也会给他一些休息的时间。虽然他并不期待自己可以和姜歆在一起,但是他私心仍旧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就算主人会很生气,就算他和太子的身份相差太远,他也要试一试,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他也相信,凭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主人的忠诚,凭着他这么多年来立下的功,主人不会直接否定他的。   洪弈拿着匕首笑了笑:“很感谢你给我选择的机会,我选择自己了结自己。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些话要说,这个时间你应该可以给我吧?”   季腾峰想了想,点头:“好,有什么话你就说。”反正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任何结果,他是冷血的杀手,没有谁能改变他的任何决定。   “我知道你喜欢歆歆,不过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她是未来的太子妃,这是你和我的身份无法觊觎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声,不要把心思放在不可能有结果的人身上,不然你会很惨。”   季腾峰冷哼一声:“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你说我的身份无法觊觎,那你为何又要与她纠缠不清?更何况我是要杀你的人,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更不相信你说这些话是为了我好。我们是敌对关系,除此之外便是陌生人,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呵,还是你觉得在你马上就没有未来的时候,还要除掉一个你的情敌?不要忘了,等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那也就没有情敌不情敌的关系了。”   洪弈耸肩:“我只是说我该说的而已,听不听由你。”   其实他一点都不在乎季腾峰是不是情敌,就算是情敌又能怎么样?只要歆歆的心里只有他洪弈一人,再多的情敌也就只能在一旁羡慕罢了。他好心提醒季腾峰无非是想让姜启少一个帮手。姜启连杀他这种重要的事都能派季腾峰出来,可见季腾峰是姜启很重视的得力助手。只可惜,他的得力助手却喜欢上了一个最不该喜欢的人,也就是姜歆。现在季腾峰对此毫不知情,倘若姜启知道这件事,那就算季腾峰是他的得力助手,他怕是也会毫不手软地除掉他。毕竟在姜启的眼里,凡是有可能会影响到他计划的人,他必定要斩草除根。   所以说,与其白白浪费掉一个人才,倒不如把人拉拢过来。再怎么样周详的计划都抵不过一个呆在姜启身边的卧底,而且还是姜启最信赖的人。不过这个季腾峰似乎还是个死心眼,想要拉到他们这边来……怕是有些困难。   “我给了你说话的时间,现在你是不是就该……”   洪弈还没等季腾峰的话说完,直接就把刀子刺向自己的胸口。那位置……还真是当当正正啊。不过当他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到诡异的一幕——从洪弈的伤口处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的,也就是说刀子有毒!   “为了永除后患,这是最保险的方式。”季腾峰拔出洪弈胸口的刀子,一股黑血就喷了出来。“如此一来,就算那一刀无法致命,但这毒也会要了你的命。这毒虽不见得是天下至毒,但这是从西域得来的,至今为止都没有解药。也就是说迄今为止,此毒无人能解。这样的话,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都无法实现了。”   洪弈的眼睛微微眯起,脸色越来越苍白,而嘴唇却变成了青黑色。   “看来我……我到底是……小……小瞧了你们。没想到,你们果真如……如此狠毒。”狠毒到他似乎都没想到的地步。   原本洪弈他们是计划着来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游戏,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计划有变啊。计划有变?计划真的有变吗?   “呵,不过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在中了这种毒之后还能坚持这么久。”季腾峰冷哼一声,“不过坚持再久也没用,就算你现在请来再世华佗,那也来不及救你的命,更何况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那么一号能人神医。”   “你们……”洪弈一句话刚要说,但是一口黑血又吐了出来,整个人便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直直地倒在地上翻了白眼。   季腾峰眉毛微挑,俯下身去探了探洪弈的鼻息和脉搏,确定全部停止,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之后,随手又在洪弈的胸口处用内力补了一掌。这样即便洪弈受那刀伤和毒伤都没死,现在也活不了了。   他并不想把洪弈的尸体带回去,他知道姜歆肯定会再来找洪弈,所以他更希望姜歆亲眼看到洪弈的尸体,亲自对洪弈死了心。不过他还是要砍下来他的头颅或是四肢,好让主人看到之后放心。   季腾峰一边想着,一边举剑要对着洪弈的左臂砍去,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惊得季腾峰险些以为是姜歆来了。   “住手!”怜儿把草药扔在一边,从屋子里走出来。看了看躺在地上中毒颇深、血流成河的洪弈,又看了看季腾峰,瞪大眼睛问道:“是你把我的朋友伤成这样的?”   “伤?哼,他已经死了。”   “什么?”冯怜不可置信地蹲下去查看洪弈的脉搏,“你……你竟然在这里杀了人?”   “姑娘,念在你对此一无所知,我也不想伤你。所以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我要砍下他一只手臂回去向主人复命。”   “你还有没有人性?”冯怜大怒,“人都已经死了,你竟然还要砍掉他的手臂,目的只是为了回去交差?你还是不是人?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季腾峰眉头紧皱:“我原本就是个杀手,只做主人命令的事,人性那种东西和我无关,你这么说并不能影响我做决定。”   “哈哈哈……”怜儿突然大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好。你会所人性和你没有关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自觉性的人。所以说,你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人,而是没有人性的畜生,那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姑娘,我没兴趣和你在这里耍嘴皮子。烦劳姑娘让开,我断了他的手臂,任务就算完成了。”   “如果我不准呢?”   季腾峰心道这女人的性格和姜歆倒是很像,不过却比姜歆稳重得多。   “这件事和姑娘并没有任何关系,即便他是你的朋友,倘若姑娘聪明,那姑娘应该知道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且你也没有资格去干涉。”   “既然我是他的朋友,那就理当为了朋友挺身而出。”冯怜双手张开,拦着季腾峰,“我知道像你这种人肯定不会有朋友,所以你更无法体会那种心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今天你若是想要砍掉他的手臂,那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季腾峰皱眉:“你是他的什么人?你们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可是难道你不觉得普通朋友之间做到这些已经太多了吗?”虽然他杀个人不过等同于碾死一只蚂蚁,但是这女人和姜歆应该也是熟识,若是再杀了她,万一被姜歆知道,那怕是会恨死他。   “他是我男人!”冯怜说出这话之后自己都觉得头痛。洪弈什么时候和她也扯上了关系?好吧,如果洪弈和楚逸翔是孪生兄弟的话,那他也就是她的兄长了。就说他们这关系不是一般的乱,没想到她真的也搀和进去了。   “什么?”季腾峰的眉头越皱越深,“如果我没记错,姜歆和他应该才是……”   “没错。但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原本我和姜歆是打算姐妹相称的,但她要嫁给太子了,所以我就和洪弈理所当然的在一起双宿双飞。怎么,你有意见吗?”   季腾峰不屑冷哼一声:“哼,看来这洪弈还真是一个只会花言巧语哄骗人心的无耻之徒,如今我杀了他也算是除了一害。”   “无耻之徒?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凭什么来管?”冯怜看了看太阳,在心里算了下时辰,懒得继续和这季腾峰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聚在季腾峰面前:“你想试试化骨散的厉害么?你如果执意要留在这里,那我会让你在碰到洪弈尸体之前就先化为一滩尸水。”   见楚逸翔依旧没有动静,冯怜觉得季腾峰大概是不太相信她说的话。她打开那瓶子,在地上倒了一些化骨粉,只见那粉末遇到了地面立即蒸腾了起来,场面甚为诡异。原本季腾峰不相信冯怜说的话,他只以为冯怜是在唬人。毕竟她只是一介女流,即便平日里摆弄些花草,那也不该有能力制出什么化骨散来才对。可是当他看到那地面上折腾出来的烟雾,他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作者有话要说:   ☆、已尽力了   “怎么?难道你还是不死心?”冯怜冷哼一声,“这化骨散此时此刻都能把石头腐蚀,你觉得你的骨头会比石头还要硬么?”   季腾峰皱眉看着地面,又有些不可置信兼犹豫地看了看冯怜。   “好,他的这一只手臂我不要了。不过,我必须要拿到一些能证明他已经被我杀死了。”   “他的衣服你可以拿去。反正那衣服也破了一个洞,而且还染了他的毒血,足够证明你的所作所为。”冯怜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洪弈的衣服扒了下来。“他是我男人,我自是要厚葬了他,我不希望我的男人被莫名其妙的人杀了之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我男人”这三个字冯怜现在实在是越说越顺口,因为……她在心里把现在在一旁躺尸的人当成了楚逸翔……   “哼,这样的男人,真不知道为何你们都倾心于他,真不知道为何你们都对他死心塌地。”季腾峰冷哼一声,拿起衣服便用轻功飞走了。   冯怜看着季腾峰的身影消失许久,也没有要返回的迹象,赶紧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放在洪弈的鼻子前面晃了晃,又顺势点了洪弈身上的几处大穴。过了许久,她又探了探洪弈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不过也算是有了呼吸。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拉起他往屋内走去。   好歹她也只是一介弱小女子,现在竟要她硬生生地扛个男人回房……这还真是难为了她。虽说洪弈分量倒是不重,不过那也是个男子啊,再轻又能轻到什么地步?她觉得自己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潜力,完全是因为洪弈的那张脸。她看着洪弈那张和楚逸翔一模一样的脸,就算性子再怎么冷漠,也不忍心坐视不管。唉,倘若洪弈有什么事,那楚逸翔会不会也出事啊?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又是孪生兄弟,几乎形同一人。虽然她自知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心底里就是忍不住这么担心,所以也就只能心甘情愿地揽下这个麻烦。   也罢,算上去洪弈还是歆歆的男人,她和歆歆是好姐妹,救下洪弈也算是应当。   ★☆★   “翔儿,你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啊。”皇后皱了皱眉头,“怎么,今天的菜色不合你的胃口?”   楚逸翔摇头:“没有。”   皇上见楚逸翔有些奇怪,手中的筷子也放了下来:“你母后说的对,你今天脸色确实不好,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逸翔想了想:“都不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自己也费解地摇了摇脑袋,“大概是没休息好吧。”   皇上看了看楚逸翔,又看了看一旁淡定吃饭的姜歆,挑眉道:“听说你这些日子你们两个一直大半夜的出宫,玩儿疯了吧?难怪没休息好。”   “咳,咳咳……”姜歆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不代表她什么都没听见。虽然不知道皇上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经过宁妃之前那一番谈话,下意识地就以为皇上是说她和楚逸翔……不知节制。   楚逸翔没注意姜歆那边的动静,兀自叹气:“唔……最近确实很忙。”   “……”   于是大家又开始沉默了,各自吃着各自的饭,其实心里想什么的都有。   “嘶……”楚逸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放下筷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翔儿,你怎么了?来人,传御医……”皇后慌张地说道。   “不用了母后,我没事。”楚逸翔按着自己的胸口,静静地喘息了一会儿,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楚逸翔,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到底怎么了?”姜歆也觉得奇怪,楚逸翔明明身强体壮,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毛病,这突然一下子是怎么回事?   楚逸翔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歆:“可能……出了些麻烦。不行,父皇母后,我得出宫一趟。”   “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哪儿?”皇上皱眉,“脸色这么不好,有什么事还是吩咐手下的人去做吧,你快回去好好歇着。”   “不行,这件事我若是不亲自去才不放心呢。”   他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想必八成是洪弈出事了。他们是料到那个季腾峰会在最近就有所动作,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而且这一下子洪弈怕是伤的不轻,虽说这只是苦肉计,虽说还有怜儿在那边坐镇,不过他还是得亲自去看看状况才行。   皇上听着楚逸翔这没头没脑的话,愈发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清楚了再去。”   “这……”楚逸翔想了想,“我有一个朋友可能遇到了些麻烦,我去看一下。”   姜歆这下子终于反应过来,蹭的一下就站起了来:“一个朋友遇到了麻烦?是不是洪弈?是不是他出事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要去看看。”他们的计划是瞒着姜歆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她担心,不过现在看来……这似乎不太可能。   “那你快去,我……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她一边起身,一边慌张地喃喃道:“洪弈,你千万不要出事啊。”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插上一双翅膀,直接飞到洪弈身边去。   “洪弈?那他是……”皇后也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不过被皇上拉住了。   “既是如此,那你就快去吧。”皇上看向姜歆,“歆歆,你还是不要去了,继续吃饭吧。”   “可是……”她为什么不能去?   “你就留在这里吧。”楚逸翔确实不想带着姜歆同去,“有什么消息我会回来通知你的。”   “……”那她希望会是好消息,而不是什么让人听了就崩溃的坏消息。   看着楚逸翔匆匆离开的背影,皇上和皇后也担心地对视了一眼。希望一切安好,希望什么事都不要发生。   ★☆★   “主人,洪弈已经被属下杀了。这件血衣便是从他身上取下来的,他的胸口受伤,匕首上淬了毒,之后属下还在他身上补了一掌。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   姜启瞥了一眼那血衣,冷哼一声:“你就是拿着这个来向我交差吗?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该不会不知道只有斩下那人身的躯体才算是复命?”   “属下有罪。”季腾峰跪了下来,朝着姜启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属下当时杀了洪弈之后,有一女子突然出现,说洪弈是她的男人。那女子拼死也要留下洪弈的全尸,属下当时觉得那洪弈既然已经无法再活过来,留他全尸也无妨。”   “妇人之仁!”姜启甩袖,“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也有了这妇人之仁的!也罢,我相信你的话,毕竟我让你做的事,除了那两次之外就没有失手过。不过你最近仍要注意姜歆的动向,看看她是何反应。”知道姜歆的反应,那也就算是知道洪弈到底还活着没有。   “是,属下遵命。”   ★☆★   “怜儿,我哥怎么样了?”   楚逸翔才刚到门口就发现外面那些黑红色的血迹,当下便知道自己担心的确实成了真。只是想不到那姜启倒是狠毒,刺伤了人还没忘记在匕首上下毒。   冯怜无奈叹气:“我已经尽力了。”   “啊?”楚逸翔有些傻眼。这做医生的一说这种话就代表肯定没什么好事,像是冯怜这种医术高超的若是说了这话,那岂不就等于神仙在世也无能为力?“怜儿?这玩笑可不好笑。”   “我确实已经尽力了。”冯怜看向洪弈,“他身上的伤其实不打紧,最后被那人补上的内伤……多家调养,喝上两服药问题也不大。只是他所中的毒着实棘手,这毒我是第一次见,毒性极大,而且十分霸道。现在毒性已经走遍他全身,我虽然已经暂时压住了毒性,不过……毒发大概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赌错了?”楚逸翔喃喃道。“怜儿,那你可能寻到解毒之法?”   怜儿皱眉叹气:“我是可以试着解毒,但是我不确定那些可以解毒的药都能寻得到。毕竟单是我现在想出的几味药就已经极其罕见了,至于后面的……我实在无法保证。”   “没关系,有解毒的方子就行。宫里有很多别处上供来的珍贵药材,也许那些可以解毒的罕见药材宫里就有。怜儿,拜托你了,不要放弃,一定要救活我大哥。”   “嗯,我会尽力的。毕竟他也是歆歆喜欢的人,又是你的大哥……唉,我若是救不活他,怕是都没脸见你们了。”   楚逸翔轻柔地把怜儿换在自己的双臂中:“不会的,我相信你的能力。我的怜儿是最厉害的,即便是死人你都能救活,这又算什么问题?”   “你还是不要这么说了,万一……”   未等冯怜说完,楚逸翔便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她的,随后又点了点她的鼻子:“不会有万一的。”   “……”   这边的气氛实在甚为暧昧,若是在那边因为中毒伤重而躺尸的洪弈看到这一幕,真不知道是不是得气得脑袋冒了烟。   他在这边要死要活的,感情人家倒是好,还趁着这个机会培养感情,这合适么?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未卜   “这是药方。”冯怜一夜没睡,终于把这药方想了出来。“这里面有几味药甚为珍贵,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寻得。我已经尽可能的在想可以替代它们的药品了,不过……也许是我学识尚浅,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结果。照着洪弈的状况,他最多还可以再坚持一天,倘若这一天之内没能制出解药,那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楚逸翔拿着这张药方只觉像是拿了千斤重的担子,希望在那珍宝万千的皇宫里,都可以找到这些很难找的药材。   他叹了一口气,轻声对冯怜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进宫去找这些药材。你已经一天没合眼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冯怜摇头:“不行,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我要在这里随时注意着他的状况,免得出现什么意外。你去找药材吧,别再耽误时间了。”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如今真是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辛苦你了,怜儿。那我先回宫,很快就回来。”楚逸翔顿了顿,“我看那季腾峰八成还会过来查看这边的情况,如果没什么事你就不要出门,免得被他发现什么不对。不过我想他应该会尤其盯着姜歆的动向,所以这边情况暂时还算安全。”   “我明白了。”怜儿苦笑,“我发现自从认识了你们这群人,我的日子就开始变得不太平了。”   “以后会好的,一定会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以后会是多久之后。   ★☆★   “父皇,听太医院的人说,前两年蛮夷进贡了几只雪蚕,但那雪蚕极其珍贵,若是要用只能经过您的同意。”现在那药方上的药全都找齐全了,不过还差这一味雪蚕,好在不是没有。   皇上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要用那种东西?还有,你昨晚一夜没有回宫,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湖救急。父皇您还是赶紧下个旨,或是传个口谕,时间紧迫,救人要紧。”   “很重要的人?”   楚逸翔点头:“非常重要。”   皇上抿了抿唇,对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传朕的口谕,不管太子要用什么药材,但凡他需要的,全都拿给他。”原本那药材再珍贵也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观赏。更何况,现在还是要救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是。”   “你快拿着东西救人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明早的早朝我怕是也到不了,现在先顺便和父皇请个假吧。”   “准了。”   有了皇上的口谕,别说楚逸翔只是要拿一只雪蚕,就算他全都要拿走,太医也不会不给。所以这一趟倒也算是顺利,至少没有某一种药是寻不到的,果然还是老天有眼,看得出谁是好人。   “楚逸翔,你等等我!”姜歆气喘吁吁地跑到楚逸翔身边,“我从昨天你离开之后就一直在等你,终于等到你了。我问你,是不是洪弈出事了?他现在怎么样了?你急匆匆地回宫就直接跑去了太医院,他到底怎么了?”   楚逸翔沉默半晌,沉重地叹气:“歆歆,我对不起你。他的胸口受了刀伤,那刀子又被淬了毒,而且还受了内伤。怜儿已经在想办法,但是……他伤得实在太重,怕是很难撑过去。”   “什么?你说什么?不,这是不可能的,你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   “你看我现在像是在开玩笑吗?”楚逸翔把自己手中的药材举起来给姜歆看,“我是按照怜儿的方子来取药,但是怜儿说即便凑齐了这方子,他怕是也醒不过来。你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子,若是你见到……你就知道了。”   “我,我要去见他。”   “不行。”楚逸翔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你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不能再惹麻烦了。你放心,我和怜儿会尽力救他,你就留在宫里等消息吧。”   “可……”   “我不能和你说太多了,现在时间紧迫,我要拿着这些药材回去交给怜儿救洪弈,若是再耽搁下去,那洪弈就该没命了。”   “那,那你快去吧,我不去就是了,我就在宫里等消息。拜托你和怜儿,一定要把洪弈救活,拜托你们。”姜歆一边说话一边掉泪,都快给楚逸翔跪下了。   “放心吧,怜儿一定会尽力的。我先走了,你若是一个人觉得闷,就去找母后聊聊天吧。”   “我知道了。”   不过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聊天,她只想见洪弈而已。只是一个人呆着确实会胡思乱想,也许去找皇后聊天是最好的选择,至少皇后不像她那位姑姑一样成天想着害人。   “歆歆,你的脸色怎么也这么差?出什么事了?”姜歆去到皇后寝宫,刚好皇上也在那里。她本想告辞的,不过却被皇后留了下来。   姜歆嘴一扁,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我有一个朋友出了事,现在生死未卜,我想去见他一面,但是我又不能出去。”   “生死未卜?那……你的那个朋友是……是谁?”皇后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不过现在的姜歆自己还在难过不已,更不可能注意到这些。   “他……他是我家管家的儿子,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我把他当成朋友……就只是朋友。”姜歆越说到后面就越是小声。她差一点就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她现在可是太子妃的候选人,要是对皇后和皇上说自己有一个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楚逸翔,那她岂不是罪无可恕?   “他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皇后并不关心姜歆和洪弈的关系,她关心的只是他现在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姜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楚逸翔……不,太子,太子说他的情况很不好。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伤。”   她不知道吗?她怎么会不知道!有那闲情逸致去伤害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人,除了她爹还能有谁?只是这话她又不能直接说出来,虽然她爹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不过她的手里没有十足的证据,总不能轻易就给自己的亲爹按上罪名吧?虽然即便没有证据,事实仍旧是事实。   皇上也开始焦急了起来:“有多严重?”   “太子说洪弈的胸口受了刀伤,而且还中了毒,好像还受了内伤。”这其中的任何一项听上去都是很要命的那种,更不要说他这三点都沾上了。   “这么严重……”皇后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皇上赶忙扶住了皇后。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您……认识洪弈?”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未等皇后开口,皇上就先替皇后答道:“不,我们不认识那个人,只不过皇后心地善良,一听到有人受伤,心里就很不舒服罢了。”   姜歆点头:“皇后娘娘心地善良,这是百姓们的福气。”唉,她确实不擅长奉承。   ★☆★   “怜儿,这是你单子上面需要的全部药材,我都找到了。”楚逸翔把一个又一个为了掩人耳目而拎出来的礼盒打开,把里面的药全都摆在了桌子上,“你看看这些东西可有什么不对?”   冯怜走上前来一样接着一样地亲自查看:“没问题,就是这些东西。看来洪弈果然是命不该绝,有了这些药材,他定然会渡过难关的。”   楚逸翔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我对姜歆说的很严重,我说即便有这些药也不一定能救活他。”   “为什么?你很喜欢骗人?还是你想给她一个惊喜?”这恐怕应该是惊吓。   楚逸翔摇头:“都不是。我是打算将计就计,姜启的人要让我哥死,好啊,那就死给他们看。如此一来,他们定然会放松警惕,那些狐狸尾巴也就会不自主地露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你说给我听我也不明白。”姜歆一边说着,手上一边开始调配她的解毒药方,“反正你们皇室就是那么麻烦,陷害来陷害去的,要不然我舅舅怎么可能忙成那样?”   “……”   “你先去帮洪弈擦擦身子吧,之前我用针灸帮他引毒,排出来很多带着毒的汗液。我是女子,可没办法帮他擦身子,只能等你来了。”姜歆把桌子上放着的一碗药递给楚逸翔,“你先喝了这个,免得自己沾了带毒的汗液也中毒了。”   楚逸翔笑了笑:“谢谢怜儿。”   怜儿的脸颊微红:“少来,我只是尽自己做医生的责任而已。而且如果我不把这可以避毒的汤药给你,那你万一也中了毒,我还要再帮你解毒,好麻烦。”   “我知道我的怜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真是我的宝贝。”   “好了,好了,我要去煎药了。”   怜儿被楚逸翔那一番话羞得满脸通红。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赶紧离开,她一定会被楚逸翔说得无地自容。这楚逸翔还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竟然不分时间场合就在这边想说什么说什么,找个机会一定要把他这张嘴缝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将计就计   “喏,解药在这里,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自己喝吧。”怜儿把碗交给楚逸翔,随后又想了想,继续说道:“接下来再继续针灸搭配着药汤来解毒,应该有十天半个月就能把你身上的毒完全排清了。”   洪弈苍白着脸皱了皱眉,声音也有些虚弱:“这么久?”   冯怜翻了个白眼:“这还算久?你知足吧,若不是我医术高超,别说是十天半个月了,想要全都把毒排出来,至少也得半年。好在我研究出了这解毒的方子,而且那里面难得一见的药引都能找得到,要不然你现在应该跟着鹤飞到西边儿去了才对。更何况你身上的伤难不成你自己不知道有多重?那一刀可是伤及要害,你自己想想心脏破了个洞,换做是一般的大夫,谁有那能力把你救活啊?”   “……”   “我就知道这全天下就属怜儿最聪明,我的女人果然不一般。”楚逸翔的甜言蜜语向来想说就说。   洪弈斜睨了那两位一眼:“你们两个打情骂俏就不能挑个好的时间和地点?”他这还中着毒,他们就在这暧昧,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冯怜脸上一热,转头就出了门:“药我已经配出来了,喝了之后把毒血吐出来就对了。我两天两夜没合眼,现在要去补眠,剩下的你们就自己解决吧。”   “果然是一位……仁医,当真贤惠啊。”洪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未来能拥有一位这么随性的妻子,我真是……恭喜你。”   楚逸翔的眼角抽了抽:“我看你还是赶紧把药喝了吧。”   洪弈叹了一口气,拿起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   “我没告诉姜歆你这边的真实情况,我只告诉她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怕是熬不过去了。我想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暂时就让大家以为你真的出了事,先让姜启他们放松防备,然后再予以反击。”   洪弈垂着头想了想:“好吧,就照你说的做。不过……怕是要苦了歆歆,你回宫之后帮我照顾照顾她,”   “放心吧,有父皇和母后照顾她,她肯定不会有事。倒是你这边问题比较大,姜启会不会不放心,再派人过来查证啊?本来我是没觉得姜启有那么小心翼翼,不过看他属下那个季腾峰的做法,我觉得想蒙他们恐怕不简单。”   “季腾峰应该只会盯着歆歆的动向,只要歆歆呆在宫里不出来,应该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我光是解毒就要十天半个月,这十天半个月就先让姜启那群人开心开心吧。”   “那姜启本人呢?他不会亲自来查么?”   “去准备个棺材摆在门口,我就不信骗不过姜启。”   “难不成你要去睡棺材?”楚逸翔打量了洪弈一遍,“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爱好。”   洪弈挑眉:“你要去睡我也没意见,反正长得一样,谁睡不是睡啊。”   “……”   “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先把姜启扳倒,就算是睡一回棺材也值了。不过宫里那个宁妃我们暂时应该动不了,毕竟这件事宁妃也算是没怎么直接插手,我们抓不到她的把柄。”还是有点可惜啊,竟然还要再忙活一次。   “扳倒一个是一个,总有全部解决的时候。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洪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不过话还没说出来,他就先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吐出一口黑血。   “呼,药效终于出来了,吐出来一点是一点。”楚逸翔给洪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这两天我先不回宫了,宫里比这安全,暂且不需要担心。倒是这里,这里就只有怜儿,她又不会武功,也不方便照顾你,而且还是高危地带,我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洪弈倒是没有反驳:“不过你还是得回去一趟,至少……你要把这边的消息传回去。而且一定要嘱咐歆歆,不论如何都不能出宫。”   其实他的心里清楚的很,如果歆歆知道他已经翻了白眼,那她定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出宫来看他。但是矛盾就出在,她应该有这样的表现,但是她却不能出来。希望歆歆能坚强一些,不要因为他“不在了”,就开始变得失魂落魄。唉,不得不说,这一场戏对她来说是极其残酷的。看来他要在这里先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才行,虽然她那边听不到。   “放心吧,晚上我找个时间回去一趟。”楚逸翔的眼珠子转了转,“不过说实话啊,哥,你这么一受伤,倒是给我找了个方便。我正愁着没有时间和怜儿在一起,这下倒好,至少在你这伤还没好之前,我都可以和怜儿朝夕相处了。”   “我麻烦你们换个时间暧昧,行么?我都怀疑那些人是不是都是你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找个方便。”   楚逸翔摆了摆手:“那当然不会啦,我可是很有良心的人,就算想要用这一招,好歹也得提前向你打个招呼,你说是吧?”   “……”   “你还是先休息吧,估计你现在的状况,这一天十二个时辰得睡上十个时辰。”   洪弈打了个哈欠:“所以你就有足够的时间和你的怜儿卿卿我我了。”   “回答正确。”   “你们俩去暧昧吧,我要睡觉,懒得管你们。”   话一说完,洪弈直接就钻进被我梦周公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伤口真是很痛啊。唔……如果他的歆歆也在就好了,抱着歆歆睡一定可以止痛,很显然,抱着被子并不能对他伤口的疼痛有任何缓解,唉。   ★☆★   “情况如何?”宁妃一脸凝重,生怕这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   姜启脸上爬满了毛毛虫般的皱纹,满面桃花,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姐姐你大可放心,问题已经全都解决了。那个洪弈已经被我派出去的杀手杀死,绝不会再有麻烦。”   “你可确定?”宁妃即便听到这应该是好消息的消息之后仍旧没有半分松懈,“你有没有见到人头?”   “虽然人头没有见到,不过那血衣还是见到了。根据血衣上的印记来看,他的伤口确实伤及要害,而且还中了剧毒,即便华佗在世,恐怕都不见得能救得回来。”   “可是你并没有亲眼所见,不是吗?”宁妃叹气,“弟弟,我们如今几乎走投无路,所以必须小心行事。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极其艰难,倘若再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会要命的。”   姜启想了想:“好吧,姐姐你放心,我会亲自去那边瞧瞧,看看洪弈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宁妃点了点头:“嗯,而且不论如何,即便他已经死了,你也再给他补上一掌,以防万一。人家不是说有一种假死的方法么?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也会这种诡异的法子。”   “不过我派出去的人已经给过他一掌了。不过姐姐你说的确实也有道理,等我前去查看的时候,定会再补上一掌。”   “今天晚上就快去,免得他们逃走。不论如何,今天他肯定走不了,照着你说的,只要你的手下没有问题,他即便不死也会掉半条命,剩下这半条命他还没有那个能耐逃跑。但是明天就说不准了,也许明天他恢复了些许元气,就开始让我们寻不到踪迹。”   听了宁妃的话,姜启连连点头:“姐姐说得对,等到天黑入夜,我定会去把这个问题好好落实。”姜启顿了顿,“对了,歆歆现在怎么样了?她知不知道洪弈的事?”   “应该是知道了,听我的人说,她都哭成泪人了,现在在皇后那边呢。”   “什么?”姜启皱眉,“她怎么跑去皇后那边了?难不成她……”   姜启了解自己的女儿,姜歆一向嫉恶如仇,对他们做的事本就不认同,而且她还猜测到了他们的所作所为。现在她竟然和皇后的关系那么好,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万一姜歆把他们做的那些事全都透露给皇后,那他们岂不是……   “你未免担心的太多了吧?歆歆可是你的女儿,难不成你自己的女儿还会把自己的亲爹给出卖了?”宁妃轻笑,“弟弟,你这是想得太多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放心吧,不会有那个万一的。歆歆从小就听话、懂事,这些日子在宫里也极其安分,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再说了,她现在和皇后亲近些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皇后也是楚逸翔的亲生母亲,媳妇若是能得到婆婆的喜爱,那比什么都重要。”   “希望如此。”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他还是对姜歆极为不放心,生怕她惹出什么乱子,不好收场。不过好歹这宫里还有宁妃看着她,应该问题也不会太大。“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宁妃点了点头:“快去吧,好好准备准备晚上的事,千万别出了岔子,听见没有?”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的。”不过就是杀一个人,这对他这杀人杀习惯的人来说,还能有什么问题呢?   作者有话要说:   ☆、风波不断   “楚逸翔,你回来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洪弈已经平安?”姜歆一脸期冀地看着楚逸翔,她在期待一个令她安心的答案。   楚逸翔静默片刻,一脸抱歉地看着冯怜,嘴唇轻启道:“对不起,我和怜儿已经想尽了法子,但是洪弈伤得实在太重,怜儿说就算华佗在世都不见得有回天之力,所以……”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姜歆不停地摇着头,不停地拒绝接受这个真相。“楚逸翔,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怜儿医术高超,怎么会有她救不活的人呢?”   楚逸翔苦笑:“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大夫,又不是神仙,她只能治病但是却不能救命。”   “不会的,他答应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为什么现在就发生了这种事?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地把我丢下,他要我怎么办?”姜歆的眼泪终于溃堤,泣不成声,“他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   “姜歆,你冷静些,若是他知道你现在难过成这样子,他的心里定然也不会好受。逝者已矣,你应当节哀顺变才是。”叫一个伤心不已的人对一个活人节哀顺变?这也算是天下奇闻。   “你叫我怎么节哀顺变?那是我最心爱的人啊。不,我不相信他不在了,他一定只是睡着了,是你们看错了,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姜歆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不行,我要去看他,我要去把他叫醒。楚逸翔,你带我出宫好不好?你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   楚逸翔摇头:“不是我不想带你出去,而是你一旦出宫就会被人监视。有件事我没说,当时那个人杀了洪弈之后还要砍去他的手臂,是怜儿拦住了。倘若你现在去,万一惹怒了那个监视着你的人,难道你要让洪弈死无全尸吗?”   这一句话让姜歆脚底杂乱的步伐顿时停了下来。若是洪弈真的已经不在了,那她怎么能因为自己莽撞的原因而害得他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呢?更何况从一开始就是她的问题,若不是她爹那狠毒的心肠,洪弈怎么会出事?不过她就不明白,她爹怎么就只为了她和洪弈的私情,竟不惜大费周章杀掉洪弈?   都是她,说到底都是她害了洪弈。倘若她没有和她爹说自己喜欢洪弈,那洪弈也不至于……说到底,她是个罪人,天大的罪人。   楚逸翔见姜歆这么难过,刚开口想要安慰她几句,恰好就见到姜启从宁妃寝宫的方向离开。楚逸翔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骇人地微笑,随后便轻易抹去。   “姜歆,宫外还有很多事要办,我担心那边很危险。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带你去母后那边吧,你不要太难过,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带你出宫去见他,好不好?”   姜歆冷笑一声:“带我去见他?见什么?见墓碑吗?既然他不在了,那我的心也就跟着死了。你不需要担心我,我没事的。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爹做的,我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因为我要让我爹为了他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所以姜歆是打算大义灭亲?果真威武。“咳,你也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候大家商量一下再决定也不迟。”   “你不用管我,洪弈那边的事……交给你了。”姜歆抿了抿自己毫无血色的嘴唇,“至于我爹那边,也许我不能再做一个孝顺的女儿了,毕竟我不能为了孝顺他一人,而让更多的人遭到他的毒手。倘若真的是那样,我也会良心不安的。”   “就算你有这样的打算,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免得……”   楚逸翔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姜歆的身体摇摇晃晃就晕了过去,还好他眼疾手快,要不然她铁定会摔倒在地上。   现在时辰不早了,他要争分夺秒赶在姜启之前回去。不过姜歆这边也是个麻烦,他还是先把她送到母后那边,再请个太医好好给她补补身体吧,万一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还不得天下大乱?   “母后,姜歆晕倒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您能照顾她一下么?”楚逸翔把姜歆放在床榻上,“我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大概一会儿就能到。现在我要出宫一趟,宫外有些事要处理,她就拜托给母后了。”   皇后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她。不过宫外到底出了什么事?姜歆又为什么晕了过去?你让母后帮忙,好歹也得给母后一个由头吧?”   “这个……”楚逸翔叹气,“姜歆的一个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出了些麻烦,所以她才会晕过去的。”   “出了些麻烦?”皇后控制着自己紧张的情绪,笑着问道,“如果只是出了些麻烦,那也不至于晕过去啊。你和母后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人命?”   楚逸翔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了头:“是,我们的那个朋友,现在已经……”   这下子皇后也惊了,她听到这消息之后硬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一次仍旧多亏了楚逸翔的眼疾手快,赶忙把皇后扶住。   “母后,您没事吧?”   皇后摇了摇头:“没,没事,可能因为最近身子不方便吧。”   楚逸翔皱眉:“母后,您最近也不舒服?那有没有找过太医?”   皇后叹气:“母后不是不舒服,母后只是……”皇后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才继续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你父皇,谁都不要说。”   “母后,到底出什么事了?”最近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处处都透着诡异,竟然连母后这边也是。   “母后又有了身孕。”皇后的眼睛里透露着几丝黯然,“你也知道,之前那么小心翼翼,可是最后都……所以这一次连你父皇都不要说,谁都不知道,也许反倒是安全一些。”   楚逸翔愣了愣:“那太医……”   皇后摇头:“太医也不知道。”   “可是还是要诊个脉,开几副安胎的药才好。更何况这样总瞒着也不是回事吧?现在还好,以后应该也瞒不住。”楚逸翔现在有一种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能瞒一阵子是一阵子吧,不知道这个孩子能在我肚子里呆多久。时间越长,或许这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就越高,不论如何我总要一试。之前我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个孩子,这一个我拼死也要保住。”   说来也是命运弄人,原本这也是一件大好的事,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的飞儿又……她分明还期盼着能和那孩子早日相认,可是现在得到的竟然是他的噩耗。为什么老天就这么不公平呢?难道一定要让他们一家人经历那么多的磨难才甘心吗?   “母后您放心,我会派手下的人保护您。虽然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不过以防万一,凡是您吃的东西都要多注意一些,至于熏香什么的,就不要再用了。虽然有些防范过度,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宁妃她可是无孔不入,我们就只能步步为营。”   “母后明白了,你不是还有要紧的事?快去吧,别耽误了。”宫外还有一个孩子,就算那个孩子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至少……也要为他办好身后事。“姜歆这边我帮你照顾着,你放心吧。”   “谢谢母后,您也别累着了。”楚逸翔看看窗外的天色,真是不早了啊。   ★☆★   “快快快,时间紧迫,一会儿姜启可就到了。”楚逸翔觉得,这种疲于奔命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洪弈的眉头微皱:“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我在宫里看见姜启从宁妃那边匆匆离开,他这么着急,肯定不会拖到明天再行动。要是再不抓紧,等一会儿他来试探就要露馅了。”洪弈辛辛苦苦地挖了个坑,然后把棺材扔了进去,“我已经和姜歆说你驾鹤西归了,她伤心了半天,一翻白眼估计和周公哭闹去了。具体的等一下再和你说,现在先应付姜启要紧。”   洪弈看到楚逸翔拿出一套他的衣服准备换上,心里疑惑:“你另有计划?”   “我扮成你去睡棺材。”楚逸翔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继续说道:“我想过了,姜启这一次来试探肯定还会再打上一掌来个保险的。如果以你现在的状况,已经伤成这样,要是再受伤,恢复的时间又要往后拖。如果是我受伤的话,恢复起来也不会那么慢,时间上就缩短了很少,所以当然是我来扮演你比较合适。”   洪弈想了想,点头:“确实如此,那就你来吧。”   “可是你就会受伤了啊。”怜儿有些紧张,“一定非要这样吗?”怜儿就纳闷了,他们不是兄弟么?那应该有所推让才对啊。她还以为洪弈会阻止楚逸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怜儿,反正有你在,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还要麻烦你的假死药丸,这样才真实。虽然龟息的效果也差不多,不过还是你的假死药丸更好用,不仅省心还省力。”楚逸翔换好衣服之后……还真别说,和洪弈着实没什么两样。果然还是同一张脸比较好用,姜启那老糊涂绝对认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相见   冯怜一边叹气,一边把药丸找出来交给楚逸翔:“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总之你不准出事,听到没有?”   楚逸翔在冯怜的额头上吻了一记:“放心吧,我哥伤的那么重都被你救回来了,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神医大人,在下可就把这条小命交给您了。”   冯怜撇了撇嘴,把身子转了过去。她知道自己能救他,但是看到他受伤她也会很难过,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唉,有人不识相,让神医心疼了。”洪弈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可怜我都伤成这样,还得看着你们在那边暧昧,真是惨淡。正所谓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我的歆歆,唉唉唉。”   “别唉个没完,在唉下去,姜启就该到了。”楚逸翔的手摸了摸下巴,“我扮成你,你总不能在姜启的面前扮成我吧?那你藏在哪里?”   “我不用藏了,他在外面找到“我”之后就不会有心思再找别处。而且就算他怀疑,他也绝不会想到我竟然光明正大地藏在屋子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不躲了。”   “这样说确实也有道理。”楚逸翔点头,“那你们就呆在里面,不管外面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声。”   事实证明,姜启的速度绝非一般的快。楚逸翔才刚刚服了假死的药丸进了棺材,没多久的时间姜启就到了。他大概是想速战速决吧,也避免夜长梦多,夜幕才刚刚降临就开始行动。   为了引起姜启的注意,他们把棺材摆在了一个很显眼的位置上,棺材盖是盖着的,但是并未钉上。姜启手上运气,直接把棺材盖一掌推开,看到里面的人,他的嘴角微扬。   “看来季腾峰说的是真的,洪弈果然已经死了。不过,是真的死了吗?”姜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前去摸了摸楚逸翔的动脉。“呵,没有心跳,看来确实是死了。不过为了避免你用什么龟息法,还是再给你一掌比较保险。也别怪我们要杀你,谁让你是皇家人呢。”   话音刚落,季腾峰便将自己的功力全都集中在手掌之中,朝着楚逸翔胸口打了出去。还好现在楚逸翔在药丸的作用下呈现出假死的状态,如果是龟息的情况下,受了这么一掌,那还不得喷血出来。到现在为止,还没见到过死人也能喷血的。   任务完成,姜启借着月光便使着轻功飞奔回去。还真别说,姜启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这身手仍旧那么矫健。也罢,倘若他这身手没有了,那他早就不知道被人杀多少次了。   ★☆★   “这个姜启,我真是……要是哪天能处置他了,我一定要判他凌迟处死!”楚逸翔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喝着药,“这一掌还真是够狠的,我这几天就好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打个喷嚏都害怕把肋骨给再打折了。”   “不要再抱怨了,再休息十天左右就没事了。”冯怜把空碗收了回来,“你这几天都没回宫,没问题吧?”   “有问题我也没办法啊。”楚逸翔无奈地趴在桌子上,“我现在想回也回不去,行动困难啊。不过我哥说他今天要回去一趟,你看他的身体能行么?”   “他恢复的很快,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我把剩下的药都制成了药丸,每天服一粒,再六天就没事了。他胸口的伤基本上也已经愈合,只要不打架就好,内伤则是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如果他要回去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楚逸翔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让他去吧,看看那边情况如何,把药给母后送去,顺便再见见他的歆歆。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一件事,姜歆火眼金睛,一眼就能把我们分辨出来。我担心她到时候认出洪弈,那之前因为骗她而的那些话不就全都白费了吗?”保不齐还得被她揍。   “可是你现在根本回不去。”冯怜挑眉,“当然,如果你要为了不让之前做的那些事白费,那你完全可以考虑英勇牺牲在半路上。而且最可笑的是,不是别人和你打斗才牺牲,而是运动过度才翻白眼的。其实如果你不在意的话我当然也无所谓,不就是有些丢人么,反正你那时候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   这女人,明明就是担心他所以才不让他去,竟然非要把这些担心、关心的甜言蜜语变成一块块硬石头砸过来,还真是不懂得浪漫啊。没办法,谁让他就喜欢上这嘴硬心软的小女人呢,认了吧。   ★☆★   “歆歆,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你现在的身体不能饿着。”皇后一边哄着一边劝着,可是姜歆就是自顾自在一边愣神,一点反应都没有。“歆歆,你这样子若是被你那个朋友知道了,他的心里一定也不会好受。”皇后叹气,“翔儿出宫这么多天都没回来,希望他不是出了什么事才好。”   “娘娘,您说这个孩子……我是不是不该要?”姜歆看向窗外,眼睛里弥漫的是浓浓的悲伤和惆怅。“我还没有成亲,怎么能有孩子呢?”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皇后呵斥了一声,“这可是你和翔儿的孩子,你将是他的妻子,这孩子自当名正言顺,没有什么能不能的。”   “可是……”这孩子并不是楚逸翔的。   “别再可是不可是的犹豫,我们没有那些奇怪的规矩。有了孩子是好事,就算没成亲也没关系。”皇后叹气,“你也知道,我们皇家原本就子嗣单薄,这孩子怎么可以不要?更何况翔儿在选秀中选了你,你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人选,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是这孩子是洪弈的,现在洪弈已经不在了,难道要让她带着这个孩子嫁给楚逸翔么?不,不可以,她不能背叛洪弈。而且如果她和楚逸翔成了亲,那怜儿又该怎么办?她不能同时背叛两个人。   “也不知道翔儿这几天去做什么了,我等下叫皇上派人去找找,等他回来就把这件事告诉他,然后给你们安排安排婚礼,好不好?”   “皇后娘娘,其实这孩子并不是……”   “太子殿下到。”   一声公鸭嗓打破了姜歆还未说完的话,她本想把真相告诉皇后的。皇室血统不容混淆,这点她知道,这种事她也不能做。反正洪弈现在已经不在了,就算她说出真相,也没人能再去找洪弈的麻烦。至于她……如果要判下个淫丨乱之罪她也认了,处死她,她就能和洪弈团聚。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竟然就被打断,既然楚逸翔回来了,那就等他进来一起说吧。   “你们全都下去吧。”‘楚逸翔’一进来就把这屋里面的宫女太监全都轰了出去。   “翔儿,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皇后担心地拉着‘楚逸翔’仔细检查着,“瞧瞧这几天没见你,你都瘦了,脸色也不是很好。一定累坏了吧?”   ‘楚逸翔’摇头:“母后不用担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等会儿回去好好歇一歇。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皇后把在一旁发愣的姜歆拉了过来,“歆歆怀孕了,找个时间,你们……抓紧成亲吧。”其实如果飞儿出了事,那这时间是不能办婚事的,但是姜歆这边也拖不得太久,所以只能……   “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这会儿发愣的人成了‘楚逸翔’。   “太医说歆歆都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要不是她那天晕倒,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件事。”   “歆歆,你……没事了吧?”   “你……你来了?是你,对不对?”   姜歆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因为她已经掐过自己了,会痛。她知道自己也不会认错人,楚逸翔和洪弈就算两个人换了衣服,她照样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她很确定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洪弈,他回来了,他现在就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他还活着。   洪弈顿了顿,微微颔首:“是我。”   得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答案,姜歆一把就扑了上去,洪弈很默契地张开了双臂把她接到自己怀里。闻着她这熟悉的发香,他的心里一阵阵暖流轻轻滑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有了他们的孩子,算起来大概在他们第二次亲密的时候就有了。亏了她后来还缠着他说是宁妃的任务,非得要个孩子,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嘛。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那所谓的任务,她肯定不会天天都偷偷跑出来和他缠绵吧?唔……如此一来,他确实是赚了。   皇后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对话,心里先是疑惑,很快又恢复了一片清明。所以,眼前的这一个并不是翔儿,而是……飞儿?所以他并没有死?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都是那个楚……”   “咳咳……”   姜歆差点儿就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还好洪弈反应快,要不然麻烦大了。   “呃……没事,没事。”姜歆缩了缩脖子,她这张嘴真是管不住。现在皇后还在呢,她就算想骂楚逸翔,那在心里骂就好,说出来就不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疑惑丛生   皇后看着洪弈,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瘦了。”   洪弈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虽然他这几天确实受了伤又中了毒,不过冯怜也没少给她喂补药,再加上动都没动,他不胖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瘦?当然,要是和楚逸翔那家伙比就不见得了,那家伙成天锦衣玉食的,不胖也难啊。   “这几天你在外面都做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回宫?”   皇后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情绪不要有任何波动,不过这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母亲隔了这么多年,终于又再一次见到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那种心情怎么可能平静?也许在这期间他代替翔儿回来过好几次,不过她都没有认出来,这一次大概若不是姜歆说的那些话,她仍旧以为眼前的人是翔儿。她果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分不清楚,唉。   “没有啊,遇上了一些好玩的事,所以就耽搁了几天。”洪弈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交给皇后,“对了母后,这是我找朋友帮忙配的药,每日一粒就好。”听楚逸翔说母后又怀孕了,他一开始是有些吃惊,不过想想这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变成媳妇和婆婆一起怀孕……听上去确实怪怪的。   “娘娘,您也生病了吗?”要不然为什么会吃药?   皇后笑着摇头:“没事,只是一般的补药而已。”   “下次给你也带一瓶,我看你也得补补了。”   姜歆摇头:“算了吧,这些日子我天天喝着太医院送来的补药还有安胎药,真是苦死了。还有我姑姑那边也没闲着,早上还送来一群人参、鹿茸,我现在看到药就头疼。”   “既然这边的药那么多,你就更应该吃我给你带来的。怜儿的医术你还不了解,有了她的一粒药,其他的药你都可以省了。”虽然宁妃很看重歆歆肚子里这个孩子,不过难保她突然有了别的想法,或者是其他人不安好心。所以她还是只吃怜儿的药,其他的药都推掉比较安全。   “也对,药丸又没有药汤那么苦,你一定要赶快把药丸给我,我就可以远离苦得要命的汤药了。”   “翔儿,你……今天还出宫吗?”   “外面的事还没处理完,我最近可能不会经常呆在宫里。”楚逸翔大概还需要恢复几天才能折腾起来。   “什么事那么忙?这几日你不在,父皇和母后都想你了,还有歆歆也是,她这几天连饭都没吃好,你不能留几天吗?”   “可是……”洪弈想了想,“那好吧,我先不出宫了,过两天再说。”宫外暂且安全,就让楚逸翔和冯怜两个人单独相处些日子,他也好陪陪歆歆,也好享受一下一家团聚的日子。反正在楚逸翔恢复身体的这段时间,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交换一下身份也就无所谓了。   一听到洪弈说要留下来,姜歆倒是开始担心了。洪弈和楚逸翔交换了身份,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一旦被发现,那可是冒充皇子的大罪,就算不被砍头,怕是也要受到不小的刑罚。洪弈虽然现在还活着,但他一定也受了伤,不然上次楚逸翔也不会那么匆匆忙忙地拿着一大堆珍贵的药材出宫,他可不能再被用刑了。   不过她确实也很希望洪弈能留下来,和他分开的这几天,她一直都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现在他回来了,她好想抱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下心来。   皇后发现姜歆看着洪弈的眼神充满了暧昧情愫,心里也愈发糊涂了起来。之前听翔儿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姜歆也有喜欢的人,所以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现在将这些问题总结在一起,也就是说姜歆喜欢的人不是翔儿,而是她的大儿子飞儿,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   唉,年轻人的心思她是越来越不明白,不过她相信不管现在他们的关系混乱到什么程度,最终他们都会把问题解决。也罢,就由着他们去吧,只要这几个孩子都平平安安的,那她就什么都不求了。   “你这几天跑来跑去一定也累了吧?先回去云翔宫歇一歇,等会儿一起吃晚饭。”她要赶快把飞儿回来的消息告诉皇上,相信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也会很开心。   “母后,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您可以不可以把歆歆借给我?”他有好多话要对歆歆说,相信她也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他说吧。   皇后拉过姜歆的手交给洪弈,“原本歆歆就是你的人,你带她回去实属当然,我这也是物归原主,可算不上是借。你们小两口几天没见,现在赶紧去说悄悄话吧,母后不打扰你们了。”   洪弈拉起姜歆的手,对着皇后微笑道:“多谢母后成全。父皇该忙完公事了,您快和父皇说悄悄话去吧,我们不打扰了。”   “你这孩子,净胡说。”飞儿和翔儿倒是一个性子,都那么爱胡闹。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说明在飞儿的心里没有存在什么阴影。   姜歆刚想要提醒洪弈说话小心点,再一看皇后竟然脸颊微红地转过头去,一点恼怒的迹象都没有。姜歆心里越来越佩服洪弈,他未免也太幸运了吧?活生生地换了一个人,但是皇后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大概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向楚逸翔讨教过才对。   不过令姜歆诧异的还不止这一点,她本以为洪弈第一次进宫,肯定对这里面的环境不熟悉,更不会知道楚逸翔的云翔宫在哪里。虽然楚逸翔应该会告诉洪弈大概的位置,可是到了宫里之后肯定会晕头转向,这是她的亲身经历。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却发生了——洪弈竟然拉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带她去了云翔宫,就好像他去过多少次似的,大概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那地方吧?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才刚进云翔宫,里面的那些宫女太监就跪了一地欢迎主子。姜歆虽然在宫里呆了一段时间,不过也是第一次在皇上和皇后都不在的情况下见到这么大阵仗,不由得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   再看看洪弈,他倒是自在得很,不仅没有被吓到,而且还很淡定地对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们点了点头:“都起来吧。”他拉着姜歆往里面继续走着,转头问向一旁的小太监,“最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宫里可发生什么事?”   小太监想了想,恭敬答道:“回太子,这几天您不在,宫里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宁妃娘娘近日缠皇上缠得紧,皇上已经接连几日在宁妃娘娘那边过夜了。”   洪弈的眉头皱了皱:“宁妃最近还安分吗?”   “说来也奇怪,宁妃这几日出奇地安分,几乎都没怎么外出,更没有去找皇后娘娘的麻烦。奴才认识延庆宫的一个小太监,听那小太监说,宁妃的宫里最近时不时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味儿,那气味儿像是……”小太监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像是什么?”   “怡情香。”   洪弈的脚步顿了顿:“催情的?”   小太监微微颔首:“是。”   洪弈冷哼一声:“这宁妃果真是越来越大胆。那父皇知道吗?父皇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控制,将来宁妃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奴才也不清楚皇上知不知情,不过皇上这几日还是一直在延庆宫留宿,怕是还不知道。”如果皇上知道了,那他怎么可能还继续往宁妃那跑?   “事无绝对,也许父皇还有什么别的计划我们也尚未可知。行了,你先下去吧,在外面守着,除了我父皇和母后,其余谁都不见。”   “奴才遵命。”   “洪弈,你是洪弈没错吧?”刚才听到他和那小太监的对话,姜歆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认错人了。方才他说话那气势俨然就是一个皇子,而且他对宫里的事似乎又是一清二楚,如果是洪弈……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洪弈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吻:“不然呢?你觉得如果我是楚逸翔的话,他会吻你吗?”   姜歆摇头:“绝对不会,他应该会很担心被怜儿揍。”而且那唇瓣的触感也确实是洪弈的。“可是如果你是洪弈,那刚才又是怎么一回事?”   “歆歆,我们差点就要经历生离死别了,现在好不容易才见到面,难道你就只问那些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么?”洪弈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你现在都要做娘亲了,难道也没什么话要对我这个相公说?”   “我们还没成亲呢。”姜歆扁了扁嘴,“我更怕有了这孩子之后,我就只能嫁给楚逸翔。现在宫里所有人都以为这孩子是楚逸翔的,我刚才就想和皇后说明真相,可是你恰好回来,我的话就被打断了。”   “这件事你无需操心,顺其自然便好。”   “怎么能顺其自然?难道你真的要把这个孩子给楚逸翔?可是毕竟这孩子的身上没有皇室血统,以后若是真要封他做太子,那……”姜歆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拉着洪弈的袖子,“洪弈,你对我说实话,你……你是不是要篡位?你是不是要造反?”   作者有话要说:   ☆、表明真相   洪弈被姜歆这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姜歆:“歆歆,你觉得我像是会篡位谋反的人么?”   “虽然看上去不像,可是若非如此,那你为何偏要做这混淆皇室血统的事?”   洪弈摇头:“我并没有混淆皇室血统。”   “那你还说顺其自然?”姜歆都被他搞得脑子被拧成了一团乱麻,“如果真的顺其自然,那这孩子肯定要成为皇家人。除非我说出真相,告诉所有人那孩子不是楚逸翔的,可是你们偏偏又都不让我说。”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混淆皇室血统。”洪弈无奈叹气,“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孩子就算被谱上了玉牒,那也是理所当然。”   “为什么?你我都不是皇家人,他的名字怎么能被谱上皇家玉牒?”   “你不是。”洪弈顿了顿,然后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我是。”   洪弈这淡淡两个字按说不疼不痒,但是却把姜歆吓得够呛。她觉得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她的人生观被彻底颠覆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家管家的儿子竟然一转眼就变成了皇家的人?这算是麻雀变凤凰么?   “那,那你是什么人?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姜歆的脑子乱作一锅粥,她现在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想先把他的身份弄明白。   “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不会猜不出来吧?”   姜歆皱着眉头想了想:“你和楚逸翔相貌相似……难道你们是兄弟?可是不对啊,当今圣上不是就只有楚逸翔一个儿子吗?那你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如果你真的也是皇子,皇上和皇后怎么会任由你流落在外?难道你是……私生子?”   洪弈失笑:“笨丫头,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不是什么私生子,我和楚逸翔是同父同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孪生兄弟,我要是私生子,那他又算什么?”   “啊?”姜歆的下巴混合着眼珠掉了一地,“你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孪生兄弟?”   “如假包换。”   姜歆眨了眨眼睛,吞了吞口水,感叹道:“难怪你们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既然你们两个是孪生兄弟,那你怎么会……”   洪弈深深地看了姜歆一眼:“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并不希望你知道的太多,但是……”   姜歆低下头,了然一笑:“但是有些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又是我爹和我姑姑做的,对不对?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你也牵扯进来的,但是我一直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或许我该替我爹和我姑姑对你说声抱歉,很抱歉害你到现在还流落在外,没能和父母相认,很抱歉害得你还几个弟弟妹妹还没有出生就被他们杀害了。”   “这些都不是你做的,和你无关,你没必要替他们道歉。”洪弈皱着眉头,双手抓紧姜歆的手臂,“不要对我有任何愧疚,你不欠我的。我不要你去做那些子代父过的事,你该知道他们做的事天理不容,我相信你不是愚孝的人。”   姜歆有些茫然地看着洪弈:“你很怕?”她的手看向洪弈抓着她手臂的手,“你的手在发抖,你在怕什么?我以为这个时候该怕的人是我。”   洪弈一把将姜歆搂进自己怀里:“是的,我很怕,我怕你离开我。歆歆,求求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更何况现在你还有了我们的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不想把我的身世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怕你会有负担,我怕你会怪我骗了你。我怕的太多了,你不要让我的噩梦成真,好吗?”   姜歆的肩头微微抖动:“可是……”   感受到她细微的变化,洪弈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生怕她下一刻就消失一般。“不,不要说可是,我不想听。”   “可是……”   洪弈一下子将她的嘴堵住,深深地与她辗转深吻了起来。姜歆起先有些愣神,而后渐渐开始对这个吻做起了回应,许久之后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看着姜歆那微微泛红的双颊,还有那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眼神,洪弈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方才她抖动得厉害,他还以为她是哭了,再看看现在……她刚才该不会是在笑吧?脸上连一点泪痕都没有,完了,这丫头当真是把她骗了。   洪弈眉头微挑:“可是什么?”   姜歆这一次反客为主地抱住洪弈,毛茸茸的脑袋瓜在他的胸口前蹭了蹭:“可是我不会离开你,我还要嫁给你呢,我可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至于我爹和我姑姑那边……之前我就已经提醒过我爹了,是他不听劝告,那他们就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虽然他们是我至亲的亲人,但是他们的双手却沾满了鲜血。我不是一个为了私人感情就可以是非不分的人,他们是我的亲人,可是他们伤害的那些人同样也有亲人,我不能这么自私。所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不会护着他们,更不会去逃避事实。”   “歆歆,你让我刮目相看了。”洪弈这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哼,你早就该对我刮目相看了。”姜歆撇了撇嘴,“看来你以前一直把我当成心胸狭窄的女人了,是不是?”   “那倒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就能把这件事情想清楚,我还以为你至少也要哭一哭,反驳一下,之类的……”   “不过你可不要以为我心胸宽阔就什么都不计较了。”姜歆戳了戳洪弈的胸膛,“你现在是皇家的人了,你是皇子了,那未来你就是王爷,再不是市井小民了。我要提前警告你,不论如何,你这辈子除了我之外不能有其他女人。别的事如果有道理,我一定会尽可能去体谅你,但是唯独这件事不行。不管是联姻或是什么,我都不准!”   洪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我对你发誓好不好?我发誓我这辈子就只有你这一个女人,如果再有了其他女人,那就惩罚我一辈子不举。这可是用我男人的自尊发的誓,足够权威了吧?”   “唔……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你要是真的违背了誓言,那我就带着我们的宝宝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让你天涯海角找去吧。”姜歆越说越兴奋,好像那是她的终极目标似的。“对了,还有个很严重且严肃的问题没有问你。”   “什么问题?”她能有什么严肃又严重的问题?   姜歆摸了摸下巴:“你和楚逸翔虽然是双生兄弟,但那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你和他谁比较早出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严重且严肃的问题’?”洪弈越来越对姜歆的思维摸不着头脑了。   “是啊。”姜歆点头,“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关系到了她的地位。   “那你希望如何呢?”洪弈眨了眨眼睛,“我倒是很想先听一听你的想法。”   “就算我说了想法也没用,总不能把你们塞回皇后娘娘的肚子里重新生一遍吧?我是比较认命啦,不过还是有一个期待。你先说,你说完我再说。”   洪弈对姜歆的做法越来越不能理解,只能一边看着她的眼色,一边小心翼翼地答道:“我比他早那么一时半刻的,所以我应该算是楚逸翔的兄长。”这女人不会嫌弃他老吧?虽然按理说应该不可能,不过姜歆的想法没办法用常理去推断,因为常理往往会败在她的一时兴起。   “真的吗?”姜歆的嘴角慢慢扩大,看到洪弈点头确定之后,整个人笑成了一朵花,“那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楚逸翔以后见到我就得喊我一句大嫂,身份顿时高了一截。一想到当今太子,未来的皇上竟然会称我一声“嫂子”,我这心情就亢奋了。等我下次见到楚逸翔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这个做小弟的好好孝敬孝敬我这个嫂子。”   那你怎么就没想到你的相公还是皇子呢?洪弈在心中腹诽道。   洪弈的嘴角抽了抽:“歆歆,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他有预感,楚逸翔一定会被姜歆闹得很惨很惨。   姜歆斜睨了洪弈一眼:“怎么?你现在是在摆出你做兄长的架子吗?你是要帮你亲弟弟,然后让我伤心难过吗?”   伤心难过?不至于吧。   “我只是觉得……”洪弈想了想,最后长叹一声,“算了,我没什么意见。再说我又不是你的兄长,对你摆什么兄长架子?”唉,别怪他这做兄弟的没给亲弟弟求情,只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暂且还没有裸奔的打算。“不过不管你有什么想法,现在暂且先放一放,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等一切尘埃落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好吧,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总不至于去拆你们的台。那我们就愉快地决定了,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想怎么玩儿就让我怎么玩。”   某妻奴乖乖点头:“好,都听你的。”好吧,他这做哥哥唯一能为弟弟做的就是先给他一个缓刑,他已经尽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的娘   “对了,你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伤得重吗?”   洪弈点头:“我确实受伤了,不过现在已经被怜儿那位神医治好了。其实伤得并不是很重,只是中的毒比较麻烦,所以楚逸翔才会进宫来取药。”   “中毒?”姜歆现在听到这些都是一身冷汗,他竟然还能说得那么轻松,“那现在毒已经完全解了吗?你既然能进宫来保平安,一定是没事了,对吧?”   “嗯,虽然身体中的余毒还没有完全排出,不过再有几天就无碍了。”   “还没有完全排出?那要不要请太医来给你看看?虽然宫中的太医比不了怜儿的医术,但是至少也能先开两剂药帮你把毒解了。”姜歆愧疚地看着洪弈,“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你留下来,你若是不留下来就能让怜儿帮你解毒,可是现在你在宫中,那解毒的时间就要被耽搁了。”   “没事。”洪弈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这里面的就是解药,怜儿早就给我备下了,这几粒药吃过就没事了。看来怜儿不仅医术高明,而且还有先见之明,所以才提前把这药都给我了。”   姜歆松了一口气:“那你今天的药吃了没有?”   “还没有。我急急忙忙就进宫来找你了,药晚一些再吃吧,不着急。”主要是这药吃了之后会有后续反应,他怕她会担心。所以还是等到晚一些,避着信心的的时候再说吧。   “这怎么行?”姜歆秀气的眉头皱起,“怎么解毒也要磨磨蹭蹭的?”她从洪弈的手里抢过药瓶,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药丸递给洪弈,“快吃了它,我现在恨不得你马上就可以把身上的毒解干净。你自己这么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但是我这个孩子的娘关心,快点吃了它,我去帮你倒水。”   “孩子的娘?”洪弈饶有兴致地又把这四个字重复了好几遍,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这个称呼我喜欢。”   姜歆把水递给洪弈:“那孩子的爹,孩子的娘都帮你把水倒好了,你还不快快把药喝掉?”   洪弈接过姜歆手中的水,悠悠地叹气:“好吧,娘子有命,为夫岂能不从?不过等会儿娘子可不要吓到,这药可是有不良反应的。”   姜歆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洪弈手上的药上面,根本没听到洪弈后面说的这些无关紧要却又至关重要要的话。洪弈以为她的意思是她胆子很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被吓到,所以二话不说就把药吃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小太监突然的通报让姜歆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和皇后怎么来了?”   洪弈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他们来的时间还真是不巧啊,他的药效还没有发作,一会儿这云翔宫非得乱起来。   “听你母后说你回来了,怎么样,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竟然让你连家都不回了。”皇上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进来就在笑。   “父皇说笑了,外面能有什么好事,不是大麻烦就要谢天谢地了。”   皇上携着皇后坐了下来:“今天你也回来了,我和你母后想在你这吃顿晚饭,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当然没有。”洪弈笑道,“我还想说一会儿收拾收拾换件衣裳就去找父皇母后蹭饭去,现在倒是省事了。”只不过药效要发作了,此时此刻大家都在,这样……不好吧?   “好不容易大家在一起吃顿饭,在哪里都无所谓。反倒是你这里还清静些,倒是适合咱们一家吃饭了。”皇上不由得心生感慨,“现在这宫里清净的地方可是太少了。相比起来,你这里已经算是个小桃源了。”   “父皇这话说得怎么这么伤感?”不过也确实是实话。“其实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若真的并没有那么糟糕,我倒也不至于这么伤感了。”身为皇上,他实在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明明自己的大儿子就在眼前,可是却只能把他当成二儿子来看待。他明明是最有权力的人,但却也是最没有自由的人。不要说是一举一动,哪怕只是说一句话,哪怕只是脸上的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要被人监视着,这何其的悲哀?“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这几天在外面可有遇到什么危险?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叫太医来帮你看看?”   姜歆想都没想就顺口说道:“岂止是受伤,他都中毒……”   “咳,只是小伤而已,都已经没事了。”   洪弈倍感无力,都说他现在是以楚逸翔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这丫头怎么随口把他中毒的事都说出来了?姜歆此时似乎也有些恍然大悟,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在一旁立正站好,一句话都不说。   “什么?你中毒了?”皇后一阵惊呼,赶忙起身对洪弈检查了起来,“你的脸色确实不好,中的是什么毒?严重么?”   洪弈摇头:“没事。”   相对于皇后的慌张,皇上明显冷静多了。“毒解了吗?”   “嗯,解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父皇和母后不必这么担心。”   皇上点头:“那就好。不过等一下还是找太医来帮你把个脉吧,看看这几天用什么药帮你调养一下身子。”   “倒是不……”话还未说完,洪弈转过身去便吐了一口黑血。唉,话说道一半就吐,他又不是在害喜。不过他这一下子倒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脸色纷纷都变得比他还苍白。   “洪……”姜歆发觉自己的称呼不对,赶忙纠正过来,“楚逸翔,你没事吧?怎么吐血了?是毒性又发作了吗?”   “翔儿你怎么了?”皇后急得手都在发抖,“你不要吓母后啊。”   “我去传太医。”皇上似乎是对之前两个人的发言做了一个总结性的决定。   “不用了。”洪弈抹掉嘴角的血迹,虽然仍旧是黑血,不过比起第一次排毒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我刚才服了解药,这只是正常的排毒而已,吐过就没事了。”唉,就知道大家一定会乱起来的,不过这都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我看还是找来太医帮你看看吧,这样大家也就放心了。”皇上唤来他身边的小太监,吩咐把他的御用太医传过来,“张太医是我的御用太医,我和你母后平时都是由他来看诊的,很可靠,你大可放心。”皇上的心里当然明白洪弈不传太医的顾忌,不过张太医是这皇宫里少数可以信任的人之一,所以这些顾虑可以暂时抛开。   洪弈见此也不好再多做推辞,只得由着这个心疼儿子的父亲把太医请来帮他看诊,安他们的心。   太医风风火火地被召了过来,一看是楚逸翔这位太子殿下身体抱恙,赶忙认真地把起脉来。张太医的眉头先是紧锁,而后又微微放松,最后又紧紧皱在起,看得人心惊胆战。   洪弈看到大家都跟随者张太医眉头的松紧程度来调节紧张的心情,顿时失笑:“张太医,您能不要一边把脉一边在眉头上做动作吗?若不是我清楚自己的情况,别人见您的眉头这么变化无常的,即便没什么问题都要被吓死了吧?”   张太医一愣,然后也笑了起来:“太子殿下若是不说,老臣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只是因为老臣思考得太过入神,所以才会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听太子殿下这么一说,没想到老臣的眉毛还有吓唬人的功效,看来以后是要改一改了。”   “那……”姜歆张了张嘴,一想到皇上和皇后都在这里,他们都还未开口,她也不好先说什么,所以只能悻悻地后退,继续闭嘴。   “那他现在情况如何?身体里的毒还有无大碍?”皇上接着姜歆的话问道。   太医起身,笑着摇头:“皇上大可放心,太子殿下身上虽然所中奇毒,若是换做老臣,怕是就算研究一辈子都不见得能研制出解药。只是太子殿下身上的毒几乎已经排清,想来定然是遇到了能解毒的高人。只要按照那高人所给的排毒之法,再过几天身上的毒就能排清了。”   “可是他刚才吐了黑色的血……”皇后现在想到那一幕还觉得很害怕。她差一点就以为自己又要失去这个儿子了,她差一点就要崩溃了。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那只是因为服了排毒的药丸起了作用,导致毒血排出。只要那黑色的血颜色越来越淡,最后变成红色就好了。只不过太子殿下也受过外伤,血气亏损,等下老臣就去开几副补血补气的药亲自送过来,喝上几副就无碍了。”   张太医这一番话终于让所有人都放下了心,皇后感激地向张太医点了点头:“多谢张太医,麻烦您了。”   “这是老臣应该做的。”张太医躬身行礼,“那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老臣就先告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宁妃有喜   张太医走后,皇上皱着眉头问道:“你身上的伤还好吗?方才应该让张太医再帮你看看身上的伤,上些药的。”   “没事,都只是皮肉伤,不碍得。”用了怜儿的药,只怕是以后连个疤痕都不见得有。   “这一切都要多谢那个帮你疗伤又解毒的高人了。若是没有他,那后果真的是难以想象。”皇后现在光是想象引得他受伤的那个场景都是一阵阵的心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给父皇和母后引见一下,我们得好好感谢感谢那个高人才是。”   洪弈扬起了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以后父皇和母后就能见到那个高人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高人,只是一个精通医术的小丫头罢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他们迟早都会见到面,不想见都不成。   “皇上,报喜啦,报喜啦。”门口的小太监一溜小跑地进来。   皇上对这小太监的突然闯入有些不悦:“什么事,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奴才有罪,奴才该死,奴才不该未经皇上允许就闯进来。”小太监赶忙跪下,“奴才是来向皇上您报喜的。”   “喜从何来?”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喜事?莫名其妙。   “回禀皇上,方才宁妃娘娘正在用晚饭,当时娘娘觉得身体不适,后来请了太医去为娘娘诊治,太医诊了脉之后,说娘娘是有喜了。所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要添一位小皇子或是小公主了。”   轰的一下子,皇上的脸都变黑了,皇后的脸色则是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倒是洪弈的表情虽然有些微妙,不过还算是镇定。   “话已经传到了,你先下去吧。回去告诉宁妃娘娘,等会儿父皇就过去看她。”洪弈吩咐道。   小太监磕了一个头匆匆离开,因为他觉得这里的气氛似乎不是很正常,未了避免自己被殃及到,他还是赶快溜之大吉为妙。   皇后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不堪。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浑身有些微微的颤抖。也罢,换做是谁知道了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孩子之后都不会开心得起来。不过她不一样,她的丈夫不是普通人,她的丈夫是一国之主,为了繁衍子嗣,定不会只有她一人的,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更何况她也着实不争气,只好好地生下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儿子暂时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回来。若是她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那也不至于让皇家的子嗣稀少。这全都是命,这是她的命。   “清儿,我……”皇上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当然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宁妃真的怀孕了,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个晴天霹雳。   皇后勉强地笑了笑:“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现在宁妃怀孕了,你总该去看看。我没事,我想留在这里和翔儿说说话,我们母子两个好久没有坐下来谈谈心了。你放心吧,我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皇上张了张嘴,但是有好多话要说,最后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全都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好,我今天可能会留在那边,你……你若是觉得烦闷,那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虽然这有些不太合乎规矩,不过也无妨。”   皇后仍旧微笑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皇上无奈,最后只能深深地看了洪弈一眼:“帮我照顾好你母后。”   “我知道了,我和溪溪会陪着母后的。”如今这事情真是越来越乱、越来越麻烦。看来他是该要想办法把这边的情况通知给楚逸翔,一起来想想处理的办法。   皇上才刚离开,皇后就已经抑制不住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默默流泪。洪弈和姜歆对视了一眼,姜歆很有默契地把门关上,然后和洪弈一起安慰皇后。其实这件事让姜歆也很不理解,皇上明明和皇后那么恩爱,那她姑姑为什么又会怀孕?不过转念一想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方才洪弈问那小太监的时候,小太监也有说她姑姑给皇上使了那种下三滥的东西。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产生这个错误吧。唉,她的姑姑为什么就不能消停点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我很大度,为什么我还会这么难过?”皇后不断重复地着问自己。   洪弈蹲下来,轻声劝道:“母后,父皇也是被逼无奈。宁妃对父皇用了药,父皇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的心还是会很痛。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能保护好我的孩子们,若是那些孩子都能平安出生,大臣们也不会给你父皇那么大的压力。他是一国之君,他有他的苦衷,我都明白。”皇后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片刻不移,“可是我已经很努力,我很努力的在保护我的孩子,可是它们还是一个个地受着伤害。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资格做母亲,都是我的错。”   “母后,这些都与您无关,分明是恶人太多,您已经做得很好了。那些弟弟妹妹们他们也不会怪您的,因为您一直都在用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着他们。”   “不,我一定是还不够努力,所以才让你们都受到了伤害。包括你,飞儿,是母后对不起你,害得你这么多年都不能回家,只能在外漂泊,受着那么多的苦,都是母后对不起你。”   皇后这话让洪弈和姜歆纷纷一愣,洪弈试探地说道:“母后您……认错了,我不是……”   “我知道你是飞儿,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计划,你们有你们的无可奈何,所以我和你们的父皇从来都只是心里有数,并未说出来。你和翔儿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我这个做娘亲的都分辨不出来。”皇后抬起头来,含泪看着洪弈,右手向洪弈的脸庞抚去,“你会怪母后吗?也许你进宫很多次,但是母后却只有鲜少的几次认出你来。这一次也是,若不是歆歆的话中露出了破绽,那我们也许还是认不出你来。对不起,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真的对不起,让你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委屈。”   洪弈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又是怔愣许久,而后叹气:“我不怪你们,这不是你们的错。而且这也并不是坏事,至少我比楚逸翔要自由得多,有些事他办不了、查不了,我都可以解决。在外面这些年来,我也见过很多人和事,只当是见多识广了。而且如果我心里真的有怨恨,那我也不会回来。所以您不要再自责了。”   “那这些年来你在外面过得还好吗?瞧瞧你这么瘦,一定受了很多苦,是不是?收养你的人对你好不好?”   “可能连父皇都想不到,收养我的人不是别人。”洪弈看向姜歆,“收养我的人就是歆歆府上的管家,听说当初是一个宫女把我抱了出去,然后那个宫女又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姜府的管家。”   皇后对这样的情况有些意外:“什么?那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姜启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岂不是很危险?”   “起初还好,不过后来姜启许是因为我越长大越像是宫里的太子,毕竟我是那个宫女在嫁给管家之前就带过去的,所以对我的身份也有了怀疑。至于养我的父母……他们对我……还好吧。”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对真相有些保留比较好,毕竟他的母后现在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了,不能让她再受刺激。   只是有人就是看不惯他在这边说还好,那个人就是姜歆。拜托,她和洪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能不知道?如果说那样就是还好,那她真是很难想象如果真的不好,那又会怎样。   “管家和他的妻子对洪弈一点都不好。”姜歆一下子就把实话说出来了,“一开始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后来他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是一个很上不了台面,而且只会给他们丢脸的儿子,不过依旧宠得要命,所以他们对洪弈就百般刁难。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冰天雪地的,我竟然看到他在那边用冷水为他们洗衣服,真是让我越想越气。”   洪弈无奈扶额,这丫头的嘴也太快了吧?   “真的吗?”皇后一听这话,更是对洪弈心疼得不得了,“他们竟然这样对你?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吗?你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洪弈摇头:“不会。一开始也许会觉得有些别扭,不过后来认识了师父,他教了我功夫,而且还告诉我我的身份,我也就不会那么觉得了。师父当时怀疑我可能就是宫里那个宣称夭折的皇子,所以我就进宫来确认,然后也见到了楚逸翔。后来……还和他交换了一下身份,见到了父皇和母后。从那时开始我就和楚逸翔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让江家把亏欠的全都补回来。只是姜启一定想不到我会把他的女儿拐来。”穆璟焕一边说着,一边对姜歆露出温柔的微笑,“不过这不算是补偿,因为歆歆注定是属于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速之孕   “是啊母后,洪弈说得没错,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要为了未来而活,总不能一直执着于已经没有办法挽回的过去吧?”姜歆笑了笑,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母后您瞧,我现在也有了洪弈的孩子,您是既要做母亲,又要做祖母,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儿啊,咱们总不能为了一颗老鼠屎而毁了一锅粥吧?”   皇后不解地看向姜歆:“老鼠屎?”   姜歆很认真地点头:“我姑姑就是那颗老鼠屎,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做了那些令人愤怒的事,大家就一起不开心吧?”   皇后犹豫地说道:“歆歆,宁妃是你的姑姑。”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她是我的姑姑。可是我知道的不止是如此,我知道的还有她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国有国法,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别说她是我姑姑,就算她是我祖宗我都不能替她说话。不是我自私,我不认这个姑姑并不是因为我担心自己也被牵扯进去。我只是觉得我姑姑做得那些事太过分了,她不该伤害无辜的人,更不该害人性命。如果我姑姑的存在只会给大家都带来不安宁,那我一味的要保护她只是对更多人不负责而已。我不想做一个徇私枉法的人,虽然我又不是什么官差,我只是看不过去而已。”   听了姜歆说的这一番话,皇后很欣慰地笑了,她拉起姜歆地手,转头对洪弈说道:“飞儿,你娶了一个聪明懂事的好妻子,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绝不可辜负了她。”   洪弈点头:“母后放心,这辈子我定不会负她,下辈子、下下辈子亦然。”   皇后点了点头:“好,有你们还有翔儿在,母后也没有理由不知足了。如今宁妃怀了身孕,其实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只会想尽办法保住她的孩子,而不会再去想着对付别人。如此一来,也许可以安稳些日子吧。”她现在只能把一切都往好处想。   其实要说她和宁妃都是女人,嫁给了同一个男人,她却可以得到更多的爱,对于宁妃也着实不公平。但有些事宁妃做得又太过分了些,她总不能因为自己心里不满足,所以就想着去害别人。那些可都是一条又一条的性命,那些性命都是无辜的啊。那些她未能见面的孩子,都是早夭在宁妃的手上,那些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也罢,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不想自己总是沉浸在过去的痛苦回忆之中。现在她又有了身孕,那她就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好这个孩子。   她现在年纪也大了,也许这个之后她就不会再有了。之前她有过那么多次小产的经历,身体已然不堪重负。所以这个孩子万万不能再出什么事,绝对不能!   “母后,现在不知道宁妃到底是真怀孕,还是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总之不管她到底有没有怀孕,那孩子都不能留。”洪弈突然严肃地说道,“如今宁妃的势力已经很大了,倘若她真的有了孩子,那她就有恃无恐了。以后我们若是想要动她,定是难上加难。”   “什么?”皇后的身体一颤,“那你的意思是,要害宁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那孩子毕竟是你父皇的骨血,是你的弟弟或妹妹,这……”   “母后,您早就该知道,宫里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地方。身在皇宫,大家有的就是相互算计。其实原本我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经过了这些事,我怕是不得不这么想了。”穆璟焕闭了闭眼,“其实这孩子是无辜的,但宁妃却是个大麻烦。我们不能让那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变成了宁妃的武器,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妃用那个武器来对付我们。姜家人现在愈发猖狂,若是再不能把他们连根拔起,那只会有更多的百姓要受到他们的压迫之苦,这也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姜歆虽然也知道她的姑姑十恶不赦,活该千刀万剐。如果是以前的话,她或许也会没心没肺地支持洪弈如今做的决定,因为他原本就是以大局为重。可是现在情况似乎不太一样了,因为她也怀着身孕,所以母性便自然而然地泛滥起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既不需要伤害到任何人,包括宁妃肚子里的孩子,又可以制止他们继续嚣张下去呢?”   皇后也赞同姜歆的意见:“是啊飞儿,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两全其美吗?”如果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洪弈闭上眼睛想了想:“倒也不是没办法,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狸猫换太子。宁妃需要的该是一个男婴,如此一来就可以让她的身份和地位得到稳固和提升。但若是她生下个女娃,那她的气势就会被灭掉一半,如此一来,他们姜家人的计划也就要搁置一些时日了。毕竟如果是个女娃,她长大是无法继承王位的,尤其是在前面还有一个皇子的情况下。”虽然似乎有些像是在下赌注,不过至少也是个主意。   “可是我们去哪儿再找一个孩子?没有谁愿意平白无故把自己的孩子送人吧?”   姜歆手一拍:“其实很简单啊。”   她的一句话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姜歆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和母后都怀孕了。这两个孩子中一半的几率会有一个孩子是女娃,到时候不就有了现成的小娃娃。只不过若是用了我肚子里的这个,怕是辈分上就有些不合适,不过就那么几天的时间,应该也无妨。”   洪弈想了想,而后赞赏地挑眉:“歆歆这提议着实不错。若是如此,我们就不用再去找一个孩子,免得被发现。只是这一半的几率到底能不能有,就要靠老天来决定了。倘若那孩子在宁妃那边,也不会受什么委屈。虽然是个女孩子,好歹也是宁妃她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宁妃想要孩子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不会对那孩子怎么样。只是她的心里肯定不畅快,怕是以后又要不停地找麻烦了。不过现在这些也只是我们在做最坏的打算,难保皇后的孩子本就是个女孩,那我们就白担心了。”   “为什么就不能有平静的生活呢?”皇后感慨道,“自从我进宫来,到如今都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在宫里我经历的全都是阴谋,好在还有那你们的父皇在,要不然我怕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母后,您放心吧,现在您除了父皇之外还有我和弟弟,还有歆歆。有我们在您身边,您什么都不要担心。”洪弈淡淡地微笑,“而且再过些日子,您就可以见到您的另一个准儿媳了。这宫里除去宁妃之后,只会越来越热闹,您什么都不必担心。现在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养着身体。您现在肚子里还有弟弟或妹妹,您不是说这一次一定要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出生吗?”   姜歆把手臂举了起来:“是啊母后,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洪弈他们去办。咱们婆媳两个孕妇就在这边好好休息,等着他们胜利的消息吧!”   ★☆★   “皇上,您怎么来了?”宁妃依靠在床边,一脸羞怯。   皇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听说你怀孕了,朕是这孩子的父亲,当然要来看看你啊。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好生保护啊。”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心里却万分希望这孩子出什么事,不能成功诞下。虽然这是他的孩子,但是现在的情况……这个孩子着实要不得。   “皇上放心,臣妾定然会护着这个孩子,哪怕是拼了臣妾的性命,臣妾也要让这孩子平安出生。”这孩子对她来说的重要性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这是个男孩,那她一定要让这个孩子成为未来的储君。只有这样,他们姜家才能继续辉煌下去。   “这孩子有没有折腾你?”皇上用手抚摸着宁妃的小腹,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关心。虽然这也是他的孩子,但远远没有飞儿和翔儿来得亲。因为他们是他和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而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却是没有任何感情因素而形成的,他着实谈不上什么疼爱不疼爱。   宁妃笑着摇头:“没有,这孩子乖得很呢。”   “那是因为你之前都没有怀过孕,等以后月份大了,你就该知道做母亲的辛苦了。”当年清儿怀孕的时候就折腾了很久,本想以后再也不让她受苦,没想到后来她却并不是没有怀孕,而是在月份未足之是,孩子就已经没了,而这一切就都是拜宁妃所赐!   “那也是应当的,只有这样,以后咱们才能更加珍惜这个孩子,因为得来不易啊。”   宁妃如今是真的开心,她计划了这么久,终于有了身孕,这也算是不负她所望。要不然她堂堂宁妃,竟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去留住皇上与她缠绵,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旅游归来,开始更新~ ☆、胸襟宽广   “最近朝上发生了一些事。”   听到皇上此时的语气似乎有些沉重,宁妃的心也揪了起来:“什么事?很严重吗?”   “倒也不是,只是涉及到的人让朕很为难。”   一听这个,宁妃的心里更是不安了。她勉强拉起自己沉重的嘴角,佯装什么事都没有一般问道:“能让皇上您这么为难的,到底是谁啊?”   “姜丞相。”皇上看向宁妃,很抱歉地叹了一口气,“你的弟弟。”   “怎么可能?”宁妃当然知道姜启做的那些事,她也知道最近确实不太平,但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好在她现在肚子里面有一个筹码,或许情况还不算太糟糕。“皇上,我知道我弟弟的性格,他应该不会有胆子做出背叛您的事情。所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么上报也就算了,但是如今好几个大臣都说姜丞相中饱私囊,暗中克扣军中的粮饷。虽然现在边关战事并不吃紧,但如果确有此事,而且还任由他为所欲为的话,那影响可是很大的。”   “皇上,臣妾请您定要查清楚此事啊。”宁妃突然起身,跪在皇帝的面前,“臣妾和弟弟从小相依为命,现在臣妾娘家便只有弟弟一人,姜家血脉也全系在他一人身上。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臣妾就是觉得弟弟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还请皇上一定要查明此事,查明是不是有人在陷害他。”   皇上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心里冷哼一声,但表面还是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朕明白,朕又不是昏君,当然不会只听片面之词就给任何人定罪。”皇上把宁妃扶了起来,“相信朕,朕会查清此事。如果这件事只是有心人凭空捏造,那朕自会还给丞相一个公道,但如果事实证明确有其事,那……朕希望到时候不管朕下了什么旨意,做出了什么决定,你都能体谅朕的无奈。毕竟朕是皇帝,朕不能因为任何原因而偏袒任何人,你明白吗?”   “臣妾明白,只要您能再给我弟弟一个机会,就算到时候查出来他真的做了那些不堪的事,臣妾也绝对不会再有任何怨言。”   只要再给了这个机会,那姜启就有机会回去处理一切。   相信以他的聪明和经验,绝对可以把这件事处理好,而且不露任何痕迹。到时候他们就算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朕知道了,朕还有些公事要忙,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累着了。”皇上站起身来,把宁妃扶上床,并且帮她盖好被子,“等到那些公事处理完,朕会再来看你的。只是朕以后怕是不能留在你这边过夜了,毕竟你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   宁妃很理解地点了点头:“臣妾明白,皇上不必担心臣妾,臣妾定然会好生照顾自己,照顾肚子里的孩子。”   其实皇上现在觉得宁妃怀孕了暂时也并非是一件坏事,至少他现在不需要再留宿在这边,他可以天天都去陪着清儿了。   只是他现在也该想想回去之后到底该怎么向清儿交代这件事,想必清儿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其实这一切也都并非他所愿,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能再逃避下去。   从宁妃这边出去之后,皇上无奈地望了望天空。他知道清儿在嘴上绝对不会埋怨他半句,但这才是他最心疼的,他倒是希望她能打他、骂他,不要把一切心情都埋在自己的心里,但她却绝对不会这么做。   一边想着,他一边走到了云翔宫,他以为皇后现在还在那边,没想到她却已经回去了。   见皇上如此情绪低落,洪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他倒了杯茶。   “父皇,宁妃那边是真的吗?”   皇上困难地点头:“是真的。那孩子应该也是我的没错,毕竟我已经在她那边持续留宿了一个多月。”   “母后很伤心。”   “是我对不起她。”   “那个孩子……不能留。”   “我知道,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想办法。”   “皇上,其实刚才我们已经想到了更好的法子,不需要伤害任何人的。”姜歆见洪弈迟迟不肯把之前他们想好的法子说出来,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毕竟皇上现在都那么难过了,他还卖什么关子嘛?   “什么法子?”   “如果宁妃生下的孩子是女孩,那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倘若是个男孩,那就只能掉包了。只要不让宁妃的手上有筹码,那个孩子其实未必不能留。”   皇上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地摇头:“这样太冒险了。万一中间出了任何差错,后面的一切可就都不好办了。”   “母后不想见到任何人受伤,毕竟那也是一个无4辜的生命,也是您的骨肉。”洪弈顿了顿,“这一切交给我吧,我会解决这一切,不管是杀还是换。”   “你现在也有伤在身,歆歆又怀了身孕,还是去和你弟弟商量一下吧。这件事交给你们,我是放心的,但你们也不要太勉强,毕竟对手并没有那么弱。”他不想再见到任何人受伤了,尤其是他这两个孩子。   “皇上您放心,他们兄弟两个反正长得一模一样,只需要里应外合,一定可以处理好所有问题。”姜歆都已经信誓旦旦地说完了这番话,这才发觉似乎皇上现在还并不知道,应该是并未拆穿洪弈的身份,那她这么一闹,岂不是都知道了?   唉,她真就该一句话都不说,在一旁看着就好。   “是啊,他们两兄弟确实可以把所有人骗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踪。”皇上笑道,“就连身为他们父亲母亲的我们还不是一样被骗。”   洪弈耸肩:“可到底还是被父皇和母后认出来了。”   皇上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是满满的愧疚:“飞儿,当年父皇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在刚出生就要面对那么多,还不能再我们身边长大,不能受到父母的疼爱。其实原本我们不想再让你陷入任何混乱之中,可是现在父皇着实无能,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让你们兄弟来帮忙解决。”   “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你们。虽然小时候没有和家人在一起生活确实是一件遗憾的事,但以后还可以补回来。我很庆幸我并不是一直被瞒在鼓里,至少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事。”洪弈把姜歆搂在自己的怀里,“而且如果我没有在宫外长大,那也许就不会认识歆歆,也许即便我们认识了,最后也不会在一起。”   毕竟他们可是敌对的关系,如果不是这些意外,那他们断然是不会有结果的。   “是啊,这一切也许都是命中注定,我们谁都无权改变,更无权做任何决定。”皇上苦涩地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只希望这风雨能尽早过去,我真的累了。”   “皇上,您不要那么担心。”姜歆眨了眨眼睛,“我一直都很相信邪不胜正这个道理,虽然我和我爹说过很多次,但是他仍旧不觉悟。不过我相信即便现在有很多波折,可结果是不会变的。您现在有了洪弈还有楚逸翔这两个左右手,还有那么多忠心的大臣们,相信很快就可以云开雾散。至于我爹和我姑姑,他们做的坏事太多,也该被惩罚,不然对其他人就不公平了,尤其是被他们害过的人。”   姜歆觉得自己可能其他的忙帮不上,但至少还是可以安慰安慰大家。不知怎么了,似乎今天大家都是一副愁云惨雾的模样。   而这一切都是拜了她姑姑所赐。   她真是想不到,她一直以为温婉端庄的姑姑不仅仅做了那么多心狠手辣的事,现在竟然连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堂堂皇妃啊,竟然用那种花街柳巷的迷药来留住皇上,让她怀孕,这也太卑鄙无耻了吧?   以前读了一些诗词,她还一直很心疼姑姑被困在宫里,失去了自由。   可是现在看来,她怕是要认同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难道就是因为失去了自由,所以才要做一些杀人、害人等惊心动魄的事来吗?这还真是丧心病狂。   皇上赞赏地看了姜歆一眼:“你和你爹与姑姑当真一点都不一样。先前我对你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那都是多虑。”   姜歆很大度地耸肩:“没关系,谁让我却是是有一个不争气的父亲和姑姑,所以您之前会对我有偏见也是应该的。好在现在已经见识到我的真性情了,熟悉就好了嘛。”   洪弈失笑:“你还真是宽宏大量”   “因为我有侠女的胸襟。”她一边说着,一边挺了挺胸,证明自己确实是“胸襟宽广”。   洪弈对她这傻乎乎的举动搞得有些无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打算对此做任何评论。   “看到你们两个现在好好的,我也很欣慰。只不过现在歆歆有孕在身,若是再不办婚礼,怕是要被别人说闲话了。”皇上顿了顿,“歆歆以前一直都是在以未来太子妃的身份留在宫里,原本我们也以为歆歆是和翔儿在一起,可是现在情况显然和之前不一样,我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们两兄弟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后续问题?总不能让这关系一直混乱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欲拒还迎   “这一点您不必担心,二弟有他心爱的女人,现在他们正在一起。到底我们都是各有所爱,所以这关系即便表面再乱,也不会改变根本。”洪弈顿了顿,“其实并不是没有办法,我们有两个处理办法,只是一直在犹豫选择哪个。”   皇上颔首:“说来听听。”   “第一个方法:就让歆歆嫁给太子,但成亲的人肯定是我,只是到时候歆歆就会被挂上一个太子妃的头衔,名义上是二弟的妻子。”   “我不要。”姜歆不满意地鼓了鼓嘴巴,“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不管是表面还是实际,我都不要做别人的女人!”   拜托,她又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外界的说法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但她在这方面还是很坚持的。   “我也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若是如此,等以后昭告天下,那怕是会被大家说闲话的。要不然你就只能和翔儿互换身份,这才能平静下来。”皇上对这个方法也不是很赞同。   “那就只有第二个方法:把我的身份公开,如此一来我便能光明正大地迎娶歆歆。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敌人,对宁妃的打击一定不小。”洪弈有些犹豫地看向姜歆,“只是以后歆歆怕是会受到很多压力,尤其是姜家那边。”   “可是我不怕。”姜歆挺胸抬头,似乎是想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我们夫妻并肩战斗,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是飞儿,若是如此,那你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皇上叹了一口气,“这宫里的危机重重,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前兆地多出来一个皇子,那些人肯定会把你当做靶子,不断找你的麻烦,即便你是皇子也无济于事。”   是啊,这就是后宫,这就是后宫的现实写照。   不要说只是一个皇子而已,哪怕是皇上,那些人还不是照样算计不误?   “没关系,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我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洪弈无所谓地耸肩,“更何况我在姜家的日子也并未好过多少,所以也算是习惯,没什么问题。”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他是担心歆歆到时候的处境。   身在宫中,她就要和宁妃正式面对面,而且还是呈现出对立的状态。   现在情况尤其特殊,他的母后和妻子同时怀有身孕,而宁妃亦然。宁妃向来心狠手辣,想必在这个时候尤其如此,毕竟她要为她未出世的孩子尽可能地争取到更高的地位。   皇上歉然一笑:“到底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能照顾好你。这件事你再去和翔儿商量一下,若是没有其他法子,那就如此吧。”   姜歆双眼一亮:“那也就是说,我马上就要成为新娘子啦?”   洪弈宠溺地揉了揉姜歆的脑袋:“是啊,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哪儿都别去,你姑姑那边也不要去了,听到没?”   “我才不想去见她呢,一看到她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事实证明,当你身边的亲人是一个杀了很多人的凶手的时候,即便不是因为害怕想要躲着,那也会因为看不惯对方的所作所为而不想和对方有任何往来。   只能说,如果不是因为那是她姑姑,那她早就直接把她的罪行公诸于众,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了。   只是,她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冷血啊?   ★☆★   “怜儿,这药能不喝了么?”楚逸翔苦着个脸,像一只哈巴狗似的乞求着看向月儿,“这药实在是太苦了,而且我都喝了好几天,可以停了吧?”   怜儿淡淡地瞥了楚逸翔一眼:“好啊,如果你不想喝药的话,那你就离开这里吧。反正我这也算是医馆,你如果不吃药,那就不是病人。既然不是病人,那就没有需要留下来的必要了,你说是吧?”   楚逸翔的下巴瞬间掉到了地上。   他看着手中捧着的一碗黑乎乎的药,倒吸了好几口冷气,而后又吞了吞口水。终于怀抱着一颗视死如归的决心,仰头把那一碗药一饮而尽。   那药确实很苦,不知道是怜儿故意在里面加了几味苦药还是怎么的,这简直就苦到不行。如果要给这苦味的程度定下一个等级,那一定是最高级别,没有之一。   “很苦吗?”怜儿斜睨着楚逸翔,把他手中的碗拿走。“既然知道这药苦,那就不要受伤。要不然,以后但凡你受了伤,我就都给你配制这种苦药。瞧见那边的黄连粉了么?”   楚逸翔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飘向怜儿所说的地方,看到那边一篓子的黄连粉,顿时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一地。   果然被他猜对了,这药里面确实是加了料。   “怜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他这几天喝药喝得舌头都要报废了,要是再喝上几碗怜儿的特调药,那他以后应该就会完全失去味觉。   “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让自己受伤的话,那你也就不会吃这些苦头。”怜儿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把脉,“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受的伤有多严重?虽然不致命,但是却半点耽误不得。如果我今天不懂医,那或许是在我们去找大夫的那会儿时间,你就已经没命了。”   “可是你懂医啊,而且还是个女神医。”楚逸翔反手抓住了她的,“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我做事也是有分寸的。如果当时你不在,或是你不懂医的话,那我们也许就会换另一个方式。毕竟我也不是傻子,当然要在保命的基础上选择对付敌人的最佳方式。”   “但那也很危险。你们只是考虑到你们要做的事,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别人怎么想。”怜儿低下头,似乎是为了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你还说要我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时常陷入危险之中,你要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要担惊受怕。和你在一起,我根本就无法得到半点安全感。既是如此,那我又要怎么和你在一起?”   楚逸翔怔愣片刻,而后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所以,所以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其实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只是因为现在的我让你很没有安全感?”   怜儿叹了一口气,对楚逸翔的问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其实我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就不是一般人呢?如果你不是什么皇子,如果你只是寻常人,那我和你之前也许就没有那么多的隔阂。可是这显然只是一个美丽的梦,你是皇子,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光是从身份来说,我配不上你,再从身份来说,我高攀不上你。总而言之,我们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那么的不合适。”   “不是的,杨将军是你的舅舅,你不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只是你想做平民百姓而已。”楚逸翔有些兴奋地拉着怜儿的手,“而且我是皇子也没关系,我不会娶很多个妻子,我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你我的保护,我不会让你受伤,也会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受伤。你要的安全感,我可以给你。所以怜儿,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在一起好吗?”   怜儿还在考虑要怎么选择,楚逸翔竟然一把就将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用自己的双唇在怜儿的耳垂上磨蹭着,从未经历过人事的怜儿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浑身瞬间绷紧。   “怜儿,我是爱你的。”   他似乎是想要用行动来证明这一句话,所以极尽爱怜地用他灵活的舌头亲吻、舔舐着她的耳垂,而后又到了她白皙的脖颈。从性感迷人的锁骨再往上到她红扑扑的的脸颊,最后才定格在她红樱桃般诱人的双唇。   “不,不要。”   怜儿对这种陌生又奇妙的感觉感到很害怕,不知该如何是好。   随着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几乎要迷失了自己。   她想要推开他,但是却又浑身使不上劲,好像是中毒了一般,没有半点力气。   “怜儿,你也是爱我的,是吗?”楚逸翔的声音有些嘶哑,听上去倒是更令人着迷了。   “不……”怜儿急促喘息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逸翔闷声笑了笑:“不?是不爱我,还是不知道?或者……是欲拒还迎?”   怜儿不知所措地微微蠕动了一下,但是她这不经意的挣扎举动却差点让楚逸翔疯掉。   “怜儿,你这是在主动勾引我吗?”   怜儿一惊。   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正抵在她的大腿根上,她顿时僵硬了身子,一动不动,生怕眼前的人一会儿就变成了凶猛的野兽。   她是学医的,对于人的身体结构还是很清楚。但她以前就只是在书上见过,因为她鲜少涉世,所以更没有机会为其他人看这方面的病症。   这一次她明显地感觉到了危险在蔓延,她深知如果再继续任由事情发展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不让现在的状况一发不可收拾,她在楚逸翔无从注意她的小动作的时候,从一旁的药箱中摸索出了一枚银针,对准楚逸翔的穴位,直接扎了进去。   楚逸翔身子一顿,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问题。。从明天现在开始。。日更 ☆、缴械投降   楚逸翔自认自己这辈子就没遇上过什么窝囊事,但经此一役,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当真是功德圆满了。   见过在准备提枪上阵的关口就被女主角以一枚银针而导致缴械投降的么?他就是。   见过在狼狈醒来之后,发现裤子湿漉漉的,但是罪魁祸首的女主角竟然在那边淡定如常看书的么?怜儿就是。   楚逸翔觉得自己这回真是面子和里子都丢光了。   但是再瞧瞧人家罪魁祸首,显然没有干了坏事的自觉性。   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片段——洞房花烛夜,他刚脱下彼此的衣裳,想要和怜儿深入交流之时,怜儿因为一个不顺心,直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浑身“舒爽”得直截了当。   一想到这个画面,楚逸翔不禁打个一连串的冷颤。   看来有一个神医娘子,这并非是一件好事啊。   “你醒了。”怜儿抿了抿唇,脸上不可避免的浮出了一抹红晕。   楚逸翔的嘴角抽了抽:“我醒了,但是我想知道我还能行么?”   “什么?”怜儿没听懂楚逸翔的意思。   楚逸翔委屈地指着自己的裤裆:“你瞧,这你怎么解释?你知不知道做这种事的时候被中途打断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如果以后我都这样,那你未来的“性”福岂不是就毁在你自己的手上了?”   怜儿这才知道楚逸翔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歹她姑娘家家的,虽然平时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娇弱,但是听到这种事还是会很羞涩。   怜儿红着脸,但是仍然装作无所谓的模样说道:“我只是扎在可以刺激你的穴道上,让你尽快发泄,而后陷入昏睡而已。说到底,我是帮了你,要不然你怕是要累得腰酸背疼了。”   楚逸翔饶有兴味地挑眉:“哦?这么说我是该感激你才是?”   “是,是啊。”怜儿这话说得很没底气。   “那你可就错了,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但我至少很清楚,在滚过床单之后,腰酸背疼的是女人,男人只会精力旺盛而已。你是神医,怎么能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楚逸翔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唉,原本我也是好心想要亲身教导你这些知识,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可怜我人生第一次啊,竟然就这么草草了事了。不对,是根本就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话若是传出去,那我还不得被大家笑话死?”   “谁要你说出去了?”怜儿的脸更红了,“这种羞人的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   她倒是不介意他被迫“不行”的事情被传出去,她是介意自己被别人知道让他“不行”的人是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怜儿清了清嗓子,试图缓和现在尴尬的气氛:“其实男人第一次的话,确实是会快一些。你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大家都是这样的。”   楚逸翔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你说的是男人的第一次,可是我才刚站起来,该做的都还没做,这不算。”   还有,她又不是男人,怎么知道男人的第一次会快一些?明明他身为男人,都还不知道这些。   “既然这不算你的第一次,那快一点就更正常了。”怜儿现在说着这话,真是一点都没有火上浇油的自觉。   楚逸翔也看出来不管自己再多说些什么,面对这个青涩单纯的小丫头,都只有无奈的份儿。索性,他就直接用行动来惩罚她一下吧。   他一把将怜儿抱在自己的怀里,重重地允吸着她娇嫩的双唇。这一次他并没有继续延伸,只是吻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两人的四片唇瓣分开之后,楚逸翔很满意地观赏着眼前的这幅美景——怜儿一脸的恍惚和震惊,却又在其中夹杂着羞涩以及些许动情的感觉。如此娇媚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又要忍不住了。   楚逸翔迅速放开了怜儿,自己把头撇到一旁,深吸了一口气。   唉,此时此刻倒不是他懦弱,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他也不是担心自己会再被怜儿搞得早早缴械投降,他是确实不想勉强怜儿。   好吧,经过那么一次,他也确实要承认自己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可怜他这人生第一次竟然惨败到如此地步,以后若是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那他岂不是要变成真的站不起来的男人?   怜儿晃了一会儿的神,待她刚一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便以最快的速度跳了开来。   “你,你在对我做什么?”   “我只是在教你一些东西。”   怜儿有些不满地瞪着他:“我不需要。”   这种手足无措的慌张感觉,让她真的很害怕。   但她不可否认,自己确实很喜欢这种感觉。   楚逸翔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你迟早都会需要的。”   “你的伤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你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我这里。”怜儿深吸一口气,“你还是回宫吧。毕竟你是堂堂太子,总是在宫外也不是回事。”   “所以你是想要赶我走?”   怜儿摇头:“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我觉得你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你在宫里还有未来的太子妃等着你,你不回去,你未来的太子妃可是要伤心了。”   怜儿说完这话之后才觉得很诧异。为什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微妙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是……心痛。   “我未来的太子妃?”楚逸翔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未来的太子妃是谁?现在在大家的眼里,姜歆是我未来的太子妃人选。我相信你不是不知道,姜歆是我哥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怜儿一顿:“可是别人不知道啊。”   “那又如何?早晚有一天也会知道的。”楚逸翔扳过怜儿的身子,让她看着他,“总之我要告诉你的就是,我楚逸翔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我是一个很死心眼的人,所以你还是不要想着逃开我,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怜儿看着楚逸翔的眼睛,再一次沦陷在他的眼神中。   其实她也是喜欢他的,如果抛开一切不谈,她应该真的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吧。   但是她喜欢的是平静的生活,她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和她的舅舅一样,成日里冷落着自己的妻子,只是为了他的什么抱负。   男人有理想是对的,但是如果连家都不顾,那到底还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她不想重蹈覆辙,一点都不想。   “和我进宫吧。”楚逸翔认真地说道,“和我进宫,我带你去见我的父皇和母后,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   怜儿摇头:“我还没有想好。”而且那并不是她向往的生活。   “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想,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楚逸翔咧嘴一笑,“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回宫,那我就不回去了。大不了就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反正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能回宫,如果他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人,那就全都是她的错喽?   ★☆★   “姐姐,我这几日没有来向您请安,真是失礼了。”宁妃跪在那边,一副过来请罪的模样。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想要把宁妃扶起来:“妹妹快起来吧,我知道妹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没来请安也无妨。依我看,妹妹以后就直接免了请安这档子事儿吧。”   宁妃不来,她也就清净了。   “这怎么行?虽然我现在的身子不比往常,但是每天的请安这都是妃嫔们的必须功课,一日都不得少的。”   宁妃纯粹的妒妇心理,她的目的其实就只是向皇后炫耀自己的肚子而已。她想让皇后看着她肚子一天一天变大,他想让皇后知道,能够为皇上生育子嗣的女人,不止她一个。   皇后叹了一口气:“我也只是担心妹妹的身体。想来这宫中原本有那么多妃嫔怀过孕,包括我也是,可是却都未能顺利将孩子生下来。妹妹这是第一胎,还是小心为上。”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自然会小心自己的身体以及腹中的孩子,绝对不会让这孩子出任何状况。”   反正之前那些妃嫔的孩子都是她害的,她总不会傻到去害得自己流产,不是吗?   “皇后娘娘,我来给您送好吃的糕点啦,这糕点……”   姜歆端子一盘牡丹糕想来送给皇后,但是没想到却在这边遇见了自己的姑姑,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姑姑,您怎么也在啊?”   宁妃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姜歆,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歆歆,你这吵吵闹闹的,万一吵到了皇后娘娘休息该怎么办?”宁妃训斥道。   姜歆就端着一盘牡丹糕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还真是尴尬。   “歆歆是我叫来的。”皇后朝着姜歆招了招手,“毕竟歆歆是将来的太子妃,我到底也是要教她一些这宫里的规矩。”   “让姐姐来亲自教,这怕是不好吧?派个教习嬷嬷就可以了。更何况歆歆也是我的侄女,就算要教,那也该是由妹妹我亲自来,怎敢有劳姐姐呢?”   宁妃并不是客气,她是担心姜歆这丫头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她知道姜歆一直不赞成他们的所作所为,如今让姜歆和她的死对头在一起,万一姜歆一不小心说出来什么,那她之前所作的一切岂不是全都暴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宁妃得瑟   皇后不甚介意地摆了摆手:“无妨,反正将来歆歆也是要做我的儿媳妇,到底都是一家人。反倒是妹妹,如今有身孕在身,怕是不便太过劳累才是。”   皇后极尽所能地敷衍着眼前的宁妃。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但除此之外,她又能如何?   宁妃没说话,只是抿着唇,莫测高深地笑了笑。   “歆歆,你近日和太子相处得如何?”宁妃状似关心地问道。   姜歆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很好啊,没什么不好的。”   “那就好。毕竟你是未来的太子妃人选,这规矩可是至关重要。以前在家里,你爹似乎都没怎么教你这些,现在才会手忙脚乱。”宁妃语气悠长地说道,“要知道,这如今的太子妃,便是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所以你一定要守规矩,这样才能培养出以后一国之母的威仪来。你和皇后娘娘多多相处是对的,如此一来,你便能向皇后娘娘好好学学礼节,以后才能做好你的太子妃,明白了吗?”   姜歆低下头撇了撇嘴,抬起头来便又是很谦虚学习的表情。   “姑姑的话歆歆记在心里了,歆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记在心里?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对了,怎么就只见你一个人?太子呢?”宁妃张望了一下,“太子没和你一起来啊?”   “我今天还没有见过他啊。”姜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很自然地说起了谎话。   “咦?”宁妃有些诧异地看向姜歆,“你们两个不是住在一起的吗?”她的人可是这么说的。   姜歆笑着摇头:“不是的。我和太子并未成亲,怎么可能住在一起?姑姑您多想了,歆歆到现在可都还是清白的女儿身呢。”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做出女儿家的娇羞表情。   其实姜歆都觉得说这话不太好意思。   清白女儿身?她从哪天开始就不是了?   如果她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是吗?”宁妃这语气中不免有些失落。   她还以为姜歆早就和楚逸翔生米煮成了熟饭。而事实上……他们确实也早就煮成熟饭了,毕竟之前她还为此特意检查过。   现在毕竟皇后也在,她当然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还是隐晦一些比较好。   只是她这熟饭都熟了那么久,为何到现在都未见到结果?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之前她还没怀上皇上的子嗣,所以才想着要让姜歆赶快怀上楚逸翔的孩子,巩固地位。   现在就算没有姜歆和楚逸翔的孩子,那还有她和皇上的孩子。到底她的身份是不会太低的。   而且,如果她生下来的孩子成了未来的皇帝,那她可就是太皇太后了。   宁妃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无尽的希望。   现在她所有的希望就全都寄托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毕竟自己的孩子到底是要比弟弟的孩子亲得多,而且在血缘上也占了更多的优势。   “歆歆这几天一直都住在我这里。虽然他们现在也算是未婚夫妻,可是毕竟没成亲,住一起终究不太合适。”皇后笑了笑,“妹妹大可不必担心,歆歆是我的儿媳妇,我定会好好照顾她。所以妹妹还是好生调养身体罢,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多想了。”   皇后话才刚说完,就因为怀孕初期的害喜的原因有些想吐。但是考虑到宁妃还在这边,为了避免自己怀孕的事情被宁妃知道,她只得硬生生地压下了这种不适的感觉。   宁妃是个细心的人。   不过与其说她细心,那倒不如说她多疑,她是真的多疑。   “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看着皇后有些苍白的脸色,宁妃心下一慌。   虽然应该不会真的就那么凑巧,但是有没有可能,皇后和她一样,同时怀孕了?   希望她只是多想,不然的话,她怕是又要再去准备解决麻烦了。她现在身子原本就不是那么爽快,精神也明显没有之前好,她一点都不想再做这种麻烦的事。   皇后随意地摆了摆手:“无碍,只是昨天着凉而已。早上已经吃过药了,等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宁妃有些狐疑地继续问道:“真的只是着凉而已吗?有没有请太医来看看?”   皇后失笑:“当然,要不然是谁来帮我开得药?妹妹不必太担心,我这边没什么大碍。”   见宁妃似乎还是有所怀疑,姜歆赶忙挺身而出化解尴尬。   “姑姑,皇上今天不去您那边吗?”姜歆很随意地问道。   宁妃一愣,不解地看向姜歆:“嗯?什么?”   “我只是觉得,您好像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若是皇上去看您,但是您不在,这是不是不太好啊?”姜歆很担心地说道。   姜歆很清楚自己姑姑的弱点。   她的姑姑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后宫中的位置。   女人在后宫中的位置是谁给的?当然是皇上。所以她才要极尽所能地铲除一切会干扰到她和皇上感情的人。也就是说,她的弱点就是皇上。   所以现在她就把这个弱点摆出来,那她的姑姑就必然会上钩。   果然,宁妃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黑了一半。   如今皇上这么担心她的状况,难保他不会去找她。可是如果皇上去了,她不在,让皇上白跑一趟,那以后兴许皇上就不去了,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妹妹,歆歆说得对,咱们可不能让皇上等着。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要是皇上去找你,你当真不在,那岂不是很怠慢?”皇后勉强又撑起了一记笑容,“我也想休息了,让歆歆在这陪着我就好。”   宁妃觉得此举可行,便顺着点头赞同。   “那好吧,妹妹着实不想怠慢皇上。毕竟皇上处理了一天公事,那么繁忙。若是去到我那,肯定是希望我能好好服侍他,让他好生休息的。若是我不在,那着实不好。”   宁妃一边顺势找着台阶,一边还不忘了得意地向皇后炫耀自己得宠的事实,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是啊,那你就快些回去吧。”   皇后也着实想要好好休息了,她是真的很疲惫。   “那妹妹就先行告退。”宁妃行礼之后还不忘嘱咐姜歆道,“歆歆,你就留在这里好生照顾着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派人来找我。”   姜歆福了福身子:“歆歆明白了,姑姑慢走。”   她姑姑还真是“大气”。   她以为自己是谁?皇后有什么需要就要去找她?那到底谁才是皇后?那到底谁才是后宫之主?   看来她姑姑最终的目标就是成为皇后,如此一来,她的地位就算是稳如泰山了。   姜歆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有野心的人竟然会是她的姑姑?这真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娘娘,您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了?”姜歆担心地问道。“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吃那个药丸,那个很有效。”   皇后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我。”   见皇后娘娘并不开心,显然是因为她姑姑的原因,姜歆有一种要替自己姑姑赎罪的感觉。   不论如何,这都是她的婆婆,她可得好好照顾婆婆才行。毕竟婆婆如今心情如此低落,那也是因为她的姑姑。所以不管是作为儿媳,还是作为她姑姑的侄女,她都有义务这么做。   “皇后娘娘,您不必太在意我姑姑说的那些话。皇上和我姑姑在一起都是逼不得已,皇上是不爱我姑姑的。而且我姑姑那人原本就小气,她最喜欢的就是炫耀自己,不管有没有那个炫耀的资本。您若是因为这件事而难过的话,那可真的太吃亏了。”   皇后失笑。原本阴郁的心情也被扫掉了不少。   “那毕竟是你姑姑,血浓于水,你也不能太偏袒我这边。”皇后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觉得累了而已。”   “那您就先吃了安胎药,休息一下吧。”   皇后点头:“好。对了,飞儿呢?他不会又出宫了吧?”   “嗯,他应该是去找楚逸翔商量之后的计划。不过您放心,他还会再回来的。”姜歆眨了眨眼睛,“反倒是楚逸翔一时半刻应该不会想回来才是。”   皇后不解:“为什么?”   “唔,楚逸翔的心在宫外啊。他喜欢上了一个不太好追的女孩子,现在怕是还在那边死缠烂打呢。我想如果他不能追到他心爱的人,那应该就不会想要回来。”   “不太好追的女孩子?”皇后对此倒是来了兴致,“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都认识吗?”   姜歆颔首:“是啊,她的医术很好,这些药也是她做出来的。她有一个将军舅舅,但是她似乎并不喜欢那种大户人家的生活,所以就自己到外面种植草药,潜心钻研医术。”   “那她的性格如何?”   “她很有主见。”姜歆耸肩,“所以楚逸翔追了她那么久都没有结果。听说起初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挺好的,但是后来她因为知道楚逸翔的太子身份,所以断然选择和他分开。只能说,如果楚逸翔不是太子,那他们现在应该就已经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愿进宫     “我不进宫!”   洪弈回去一趟的结果就是,一个时辰他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进宫”,听得他都快有些要幻听了。   “怜儿,可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回去,如果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宫的话,那我们大概有很长时间没有办法见面,难道你就能忍受这样的相思之苦吗?”楚逸翔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道。   “我当然可以忍受。反正我的态度很明确,皇宫,我定然是不会去的。”怜儿抿了抿唇,摆出一副冰冷的面孔。“而且你现在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好,如果停了我的药,那很有可能旧疾复发,最后再落下病根子。”   这回楚逸翔还未开口,洪弈倒是先行发声。   “这可不行。怜儿,虽然你偏心,但是也不能偏心成这个样子吧?”   楚逸翔眨了眨眼睛。   怜儿偏心?他没听错吧?怜儿会偏心于他?   真的假的?   还是他真的当事者迷了?   怜儿的脸微红,尴尬地急着反驳:“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偏心?”   “你若真是没有,那为何现在如此激动?”洪弈挑眉,“你方才说的那一番话,不仅仅是表明了你不会进宫,还在暗示他也不能回宫。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楚逸翔听了洪弈这一番分析,终于恍然大悟豁然开朗,露出了十分阳光的微笑。   “我就知道怜儿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一直都不承认。现在我哥都这么说了,而且你的心里一定也是在乎我的,那我们就一起回宫吧。”   熬啊熬,他的感情终于有了八字的那么一撇。   这还真是一件可以让他痛哭流涕的事情。   “那都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我并没有承认。”怜儿撇了撇嘴,“反正皇宫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是不想去的。如果你想要去,那你便自己回去罢。我在外面找个好男人成婚,从此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若是见了面,擦身而过只当谁都没见到谁,如何?”   “怜儿……”楚逸翔动摇了。   到底还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儿更重要啊。   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也虽说他身为太子,要先为国着想,再想家。可是……   宫里的那些事还有兄弟可以帮忙,家国天下,好歹也是“家”先排在前面。如果连“家”都顾不好,那还怎么去顾着“国”?   而且到底手足都是连在自己身上的,即便被砍断了,那还是自己的,因为血脉在那连着呢。可是如果没有衣服的话,衣不蔽体,那还能做什么?   “冯怜!你够了啊,别在这边危言耸听。”洪弈气得够呛,他这毒才刚解得差不多,估计也快要再复发了。“你不让他回去,那我就只能在皇宫里孤军奋战。好歹我也是个病人,你身为大夫,对待两个同样的病人,你不能有私心。再说了,宫里的事情本来就是他的,我现在只是扮演了他的角色。歆歆那边怀孕了,我总不能让她大着肚子却没有个名分,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以我的身份回去。既然我回去了,那太子呢?难不成说太子消失了?”   怜儿有些犹豫。   “可是皇宫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我不想参与到那些无谓又可笑的争斗之中。”她更不想楚逸翔再一次陷入危险的集中点,她不想他再像上次那样受伤,而她亲眼所见,却无法阻止,只能任凭其发生下去。   好吧,她现在彻底承认,她离不开楚逸翔了。   “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楚逸翔紧紧抓着冯怜的手臂,似乎是想要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跟我回宫吧,好吗?我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姜家,宫里有些事情他并不清楚,哪怕是要让他继续代替我下去,迟早也是会被发现的。虽然我们是孪生兄弟,可那还是两个人。而且现在姜歆也有了身孕,你们两个是好姐妹,你忍心让她无名无份地在宫里,甚至是成了我名义上的妻子?若是如此,那这一切怕是真的乱套了。”   楚逸翔还是比较讲义气的,要是在这个时候把所有麻烦都丢给他大哥,这显然很不合适。所以他更希望自己能够说服怜儿,让怜儿跟着他一同进宫。   他当然不忍心看着怜儿受苦,不过以怜儿这种脾气和能力,谁能得罪得了她?   哪个她看不顺眼的一靠近,她怕是一把毒粉就撒过去了,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相信包括他在内,只要怜儿来了兴致,谁都别想逃过她的手掌心。   虽然她一点武功都不会,但到底这整人于无形的能耐可是比功夫好用得多。   只是怜儿是一个很随性的人,她向来怕麻烦,而且皇宫那种地方她有极其不喜欢,所以他很苦恼怎么才能说服她。   她以后想什么时候犯懒都好,他陪着她一起懒就是。但是在这个大敌当前的关口,还是让她有些奋斗的精神吧。   “好怜儿,拜托你了,好不好?”楚逸翔打算用温情路线来打击……不对,是打动她。“现在宫里都已经乱作一团了,我相信如果不是这样,我哥肯定不会急着来找我,他更不会主动说要恢复身份。我母后怀孕了,刚才你也听到了,那个宁妃也怀孕了。母后都已经掉了好几个孩子,都是被那个宁妃害的,若是这一次再出什么事,那母后虚弱的身体定会不堪负荷。宫里的那些太医根本都信不过,你若是进宫,我更希望你能去照顾我的母后。母后是个好人,她现在一定也在因为那个宁妃的事情伤心难过,你去替我陪陪她好吗?”   “那你呢?听你们这么说,那宫里定然险象环生。难不成你们要我进宫,目的就是让我帮着你们收尸?”   怜儿现在也有些着急了。   她原本确实很确定自己绝对不会进宫,可是听他们这么说来说去,她反倒是觉得自己不进宫未免也太狠心,太没有良心。   可是她又不想自己也被卷入到这宫廷的尔虞我诈之中。她倒不是担心自己,她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至少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但是她不想看到楚逸翔再继续回到那种天天胆战心惊、提心吊胆的生活,这会让她毫无安全感。   楚逸翔微微一笑,顺势把怜儿搂到自己怀里。   洪弈见此,觉得自己也不好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索性摸摸鼻子识趣地去外面等着结果。   “小傻瓜,你以为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吗?我承认,有些时候确实会危险一些,但那也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你以为我没事吃饱了撑的,自己折腾自己玩儿?”楚逸翔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她的颈窝处,一边嗅着她身上自有的馨香,一边继续说道:“在你眼里,大概只知道宫廷险恶。但说到底,那也只是部分现象而已。就想在宫里,所有人都安安分分,折腾的也就只有宁妃一人罢了。我父皇和母后从小就对我疼爱有加,如果皇宫真的不是人能呆的地方,那我这二十多年来又怎么还能活着出现在你的面前?怜儿,我求求你好不好,进宫帮帮我们吧。而且我也不想再和你分开了,这一次进了宫,我们就顺便准备成亲,我要让你嫁给我,我会一辈子保护着你。”   怜儿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本来她的气势很旺盛,但是因为他们的话,那些气势一点一点地就在她的眼前崩塌了。现在楚逸翔这么温柔地抱着她,这么低声下气地求着她,还对她许下如此承诺,她心中的防线彻底被摧毁。   到底她也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听了楚逸翔说的这一番话,怎么能不感动呢?   她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稍微眨了眨眼睛,泪水便夺眶而出。   感觉到从她眼角传来的湿润,楚逸翔微微一愣,而后便用舌尖将她的泪水一一舔去,不留一滴在她的脸颊上。   许是上了瘾,他渐渐从单纯的舔舐眼泪而变得愈发不老实。   他舔吻着她脸颊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是要尝遍她的美好般。他的双手也下意识地开始揉搓起了她的娇躯,试图让她俩之间的距离更靠近,最好能把彼此互相镶嵌起来。   然而这一次,怜儿并没有拒绝他,反倒是在他的引导之下慢慢地化成了一摊水,任由着他摆弄,任由着他在她的身上造出一层又一层的波浪。   “怜儿,我想要你,给我好不好?”楚逸翔哑着嗓子问道。   他之所以提前打一声招呼,问问她的意见,倒不是因为上次那悲惨的遭遇。他是真的很在意她的想法,他觉得这种事确实该是你情我愿才能做的,如果她不愿意,他反而做了,那便是畜生的行为。   他爱她,所以他很在乎她的感受。   即便他现在已经快要被逼上梁山,火烧屋顶了,但如果怜儿不同意,他也会停下来的。   唉,他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绝对深情、专情的男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斗志昂扬   洪弈听里面许久之前还隐约有说话的声音,现在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了,暗自叹了一口气,远远地去一旁坐着了。   身为一个过来人,光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里面的一男一女现在在做些什么事。   看来楚逸翔终于在此时此刻把怜儿搞定了,这还真是不容易。只希望他们不要太尽兴才好,要不然他可不想在外面打个地铺睡一晚上。   再看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纠缠的身躯竟然全都变得不着寸缕。两个人的急促喘息,还有楚逸翔激烈的亲吻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变得尤其明显。   怜儿看来是真的想要把自己全都交给楚逸翔,因为到现在为止,楚逸翔还能继续在这活跃着,而不是像上次一样,被怜儿直接一针就解决掉之后的运动问题。   楚逸翔一寸又一寸地膜拜着她光滑又细腻的肌肤,不知不觉,他的手便已经从上面滑到了底下最美丽的丛林处。   这陌生的感觉引得怜儿一阵阵惊颤。她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双腿夹住,不让他再继续之后的动作,但是可惜她的力量太小,他只需要轻轻扳开,她的身体动作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握之中。   “别害羞,让我来慢慢爱你。”楚逸翔的声音犹如魔咒,从她的耳边缓缓潜入她的大脑深处,完完全全控制了她的思想。   “楚逸翔,过了今天,你,你可要对我负责。”怜儿喘息着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轻易离开我。”   “好。”楚逸翔一边应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指试探性地挤入到她的花园中。   “呃……”怜儿难受地皱了皱眉,而后又觉得不舒服地拱了拱身子,继续说道,“我要你发誓。”   楚逸翔抬起头来,眼神恢复了些许的清明,认真地对她承诺道:“好,我楚逸翔发誓,从今以后定会好好待你,对你负责。今后除非你嫌弃我了,不然我绝对不会私自离开你。”   怜儿的嘴角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她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抬起双脚夹住了他精装的腰身,大胆地邀请他去她的秘密花园探秘。   不得不说,当她这么做的时候,楚逸翔当真是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怜儿不拒绝他便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他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这么热情。   一下子,他瞬间斗志昂扬。   不过他并不是一个粗鲁的人,虽然他这算是头一遭,但他还是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女人会吃亏很多。所以他觉得自己一定要照顾怜儿的感受,让怜儿舒服才是他的首要责任,而他则是可以忍着……虽然他俨然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怜儿,不要心急,我不想弄痛你。”楚逸翔慢慢揉搓着她的秘密花园,让她的花儿可以分泌出更多的花蜜,以便他等一会儿的探索。   怜儿有些不耐地弓着身子磨蹭了起来,嘴里也开始不清不楚地喃喃道:“女人第一次,第一次都会痛,呃……即便你等再久,还……还是会痛的。这是必经的过程,你不要,不要磨蹭了,难不成你之前连本子都……都没看过,所以不会做?”   楚逸翔的额头顿时冒出两滴无奈的冷汗。   拜托啊,他这是在疼惜她,想要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怎么到了她那边竟然就成了他不会?咳,虽然他是第一次,但他可不是不会。即便从来都没看过什么本子,他还是可以按照自己的直觉去摸索。好歹他也是个男人,这是最基本、最原始的本能,他若是连这都不会,那他不就不是男人了?   不过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有个问题。   她这么热情主动,莫不是她早就看过了那种本子?也对,她平时钻研医术,什么样的图没看过,还会少得了那几个本子?   这丫头啊,真真是存心要他吃醋吃得酸死才算是甘心。就算那是图,他都不愿意让她看到别的男人的身子!她就只能看他一个人的身子!   带着几丝郁闷得有些想要报复的心理,楚逸翔腰身一挺,直接就一举攻进了她的领地。   怜儿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不过就只有那么一瞬间,接下来她似乎便已经适应了这种外来物侵入的感觉。   从现在开始,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了,只属于他一个人。   听到她不舒服的闷哼声,楚逸翔压抑住自己想要肆意驰骋的疯狂,有些疼惜地看着怜儿,哑着嗓子,压抑地开口问道:“怎么样,很痛么?”   怜儿撇了撇嘴:“废话。”   楚逸翔有些不知所措:“呃……那……”   就在楚逸翔犹豫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怜儿却突然用力缩了缩自己的小腹,楚逸翔一愣,险些没把持住就直接缴械投降。   “那你还不快一点?”   怜儿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开放的人,她就是因为太害羞了,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她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尤其是楚逸翔的眼里,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至少是那种发生了事情,她不需要他来保护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那种。   所以啊,明明她现在已经羞到无地自容,但却还要佯装成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在这种事情上保持高度的镇定,甚至时不时地还找机会控制一下场面。但是天知道啊,她分明也是第一次,她分明什么都不太懂,她这一切都是硬装出来的,都是活生生表演出来的呀!   从夕阳西下到日上三竿,屋子里面就一直没出来过人。   洪弈在院子外面从南等到北,从早等到黑,几次三番地忍住了想要去踹门的冲动,终于在午饭前,那屋子里面才有了动静。   楚逸翔是先醒来的,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怜儿在身旁之后,心里满足感顿生。于是赶忙屁颠屁颠地穿好了衣服,打算出去跑两圈,以此来表达他的激动之情。   但是他这刚一出门,别说是跑,一看到那张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脸气愤,他就蔫了。他竟然把正事全都丢到一边,忘得一干二净!   “那个,哥……这外面风寒露重的,你应该不会就在外面等了我们一个晚上吧?”   洪弈冷哼一声:“当然没有。”   楚逸翔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样的话,我心里的愧疚感就可以少一些了。”   “是吗?”洪弈挑眉,“我记得昨天你们两个是从中午开始腻歪的,现在已经是转天的中午了。所以确切地说,我不是在外面等了一晚上,我不止在外面等了一晚上,我等了一天。怎么,黄毛小子第一次吃肉,就这么把持不住?”   “呃……”楚逸翔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倒不是……”   “我倒是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谁没有个第一次。”洪弈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楚逸翔一遍,而后笑了笑,“不过你这折腾了一天,未免也太不节制。你说你要是在这事儿上累到虚脱,丢人丢到了极点,那算不算史上的一大奇迹之一?”   “哥,我错了,我真心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是初犯的份儿上,饶了我吧,行吗?”楚逸翔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诚心忏悔着。   洪弈冷哼一声:“那我是不是就该对你说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或者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行了行了,快去叫醒你的怜儿,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你自己向父皇和母后交代。”   洪弈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他对歆歆说最慢晚上也回去了,可是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不知道歆歆昨晚睡好没有。这下回宫之后,有什么要解释的那就全都丢给楚逸翔吧,谁让这都是他惹的祸呢。   “这个,昨天怜儿确实是挺累的,再让她睡一会儿吧。”楚逸翔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看向洪弈,“而且她回宫的这件事,我还不确定她的想法,也许我还要再和她说一说。”   “你还没有搞定?”洪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楚逸翔,“难不成你昨天尽兴了许久,把正事都忘记了?”   洪弈真是越来越佩服楚逸翔的脑子。难道他不知道在床上聊这种事尤其能聊出一个满意的结果么?   唉,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真是一点都不想承认他和楚逸翔之间有半点血缘关系。   楚逸翔一时语塞:“那倒不是,我确实想着要向她说这件事。可是刚一开是做的时候还想着,后来就……”忘了。   洪弈有些无话可说地摆了摆手:“算了,现在宫里的人还在为了此事而担心着,你还是快点搞定怜儿去吧。我先回去,告诉他们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办妥当,让大家都稍安勿躁。”   “不需要了。”这时候,怜儿的声音突然出现。“我已经想好了,我跟你们回宫。虽然那个地方是我不喜欢的,但是为了楚逸翔,我愿意去。”   楚逸翔怔了怔,而后兴奋地喊出了声来,直接把怜儿抱个满怀:“我就知道怜儿最好了,真不愧是我楚逸翔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宁妃小产   “天呐,我刚才好像眼花了,竟然在宫里看到两个太子爷,一模一样啊。”   “是啊,我也看到了,我当时还以为瞧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皇上在宫外和别的女人的私生子?”   “那谁知道呢?不过我想这肯定也是一桩宫廷秘闻之类的事情。到时候咱们又有新故事可以听了。”   皇宫的角落里,宫女和太监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开始八卦着这宫里的新鲜事儿。   以往他们无非就是谈论这个妃子又得宠了,那个妃子又哭哭闹闹了。但是这一次他们有了新的话题,而且这话题还真是震撼得很。   就在中午,他们正准备给各个宫里送午膳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太子。   当然了,看到太子并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但是看到两个太子,那可就新鲜了。不,不止是新鲜,简直就是吓人。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宁妃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很不耐烦地说道:“真是乌鸦嘴,什么不好了不好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娘娘,这回可不是奴才乌鸦嘴,这是真的大事不好了。您可知道现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宁妃翻了个白眼:“本宫若是知道,那还需要你现在在这边传话吗?”   “娘娘啊,现在宫里出现了两个太子爷,您说这是不是大事不好了?”   “什么?”宁妃原本的慵懒一瞬间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的慌张,“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那小太监倒是能理解宁妃现在激动的心情,毕竟刚才他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那惊吓的反应比现在要夸张很多倍。   “不止是奴才看见了,很多宫女和太监都看到了,有两个太子爷在宫里,而且他们是同时进的宫。当时奴才还诧异了一下,不知道这世间怎么竟能有如此相似的人。现在大家都在想,那个和太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不会是皇上在外面留下的私生子。”   宁妃怔愣了许久,约莫是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去把丞相叫过来。”   “奴才遵命。”   “等等。”小太监才刚要走,宁妃又把小太监叫住了,“去,再把太医给本宫找来。”   “奴才遵……”   小太监刚想领命去找太医,就看到从宁妃的裙摆下面竟然有血流了下来,当即就下了一跳。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快去传太医,快去!”宁妃无力地命令着。   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就去找太医。   宁妃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狠狠地掐着那椅子的扶手。也不知道是痛意还是恨意,她的指甲几乎都已经陷入那扶手之中,再加上那狰狞的面目表情,这场面当真尤其骇人。   远远地,洪弈和楚逸翔从一旁经过,便看到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从宁妃那边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两人心里都有些疑惑,不知那宁妃到底是又出了什么岔子。   他们一回到宫里,什么事都没做,便在这偌大的宫里面逛来逛去。他们便是要这么招摇,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如今这宫里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太子爷,而后再把这消息传到宁妃的耳朵里,让她害怕,也算是给她一个警告吧。   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就有了效果,瞧那小太监的着急模样,宁妃怕是气极了吧。   “哥,你说那宁妃平日里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就这么吓吓她,她竟然这么不禁吓。”楚逸翔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被吓疯了,还是被吓傻了。最好啊,经过这么一吓,她肚子里的孩子就顺势没有了,那才是最好的。”   洪弈冷哼一声:“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连老天都不愿意帮她了。她如果再不死心,我都该佩服她了。”   于是,就为了能第一时间得到宁妃那边的情报,洪弈和楚逸翔两个人索性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瞧他们这偷偷摸摸趴别人墙角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便急急匆匆地带着太医回来了。   太医一进去,看到那满地的血,顿时就皱了眉头,然后颤颤巍巍地给宁妃诊了脉。   “太医,本宫现在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太医慌忙地跪在了地上:“宁妃娘娘,这……方才老臣为您诊脉,已经全然诊不出胎儿的痕迹。怕是,怕是那胎儿已经流掉了。”   “什么?”宁妃瞳孔微缩,“你说什么,再给本宫说一遍!”   “娘娘,您已经小产了。”   太医这一句话,无疑是给宁妃做了最后的判决。   宁妃整个人显得有些崩溃。   她大概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害了这么多别人的孩子,如今轮到自己,原本想要好好照顾,让这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但是报应也顺势而来。   到底这孩子竟然还是离她而去了。她不甘心啊!   “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宁妃脸色苍白,语气也是一样苍白。   太医浑身颤抖得更加剧烈了:“如今已经毫无喜脉,怕是……已经成定局了。”   宁妃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似乎是下定决心般,严肃且慎重地威胁太医道:“本宫小产这件事,希望太医能够严守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本宫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更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原本太医你和本宫并没有太多的交情,太医你着实也没有必要为本宫保守秘密。但是我相信你作为太医,而且这一大把年纪,在后宫一定见识过不少大大小小的风雨。倘若你当真不能替本宫保守秘密,那或许本宫就只能很被动地控制您了。要知道,让一个人不会随处乱说话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永远说不出话来。”   那太医真是吓得够呛,赶忙朝着宁妃磕头:“宁妃娘娘,老臣明白,老臣定然不会出去胡乱说话,还请娘娘饶了老臣一命吧。”   “那你这一次回去之后打算如何记录本宫的医案?”   “老臣便说您是胎儿不稳,但是这药单怕是瞒不过去。老臣只能出宫帮您配些小产之后的调养药,但是在明面上还是必须只能帮您送安胎药过来。”   宁妃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挺有心的。成,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老臣告退。”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时间,这位太医觉得自己已经是在天堂和地狱走了一遭。   总而言之,他的命这会儿算是暂时保住了。但是这件事情一旦被揭发,那就意味着他犯了欺君大罪,这是要掉脑袋的。但是如果他把这件事说了出去,即便宁妃就此失势,他还是不一定能活命,因为和宁妃在一条线上的人,还有一个丞相。   等到太医走了,洪弈这才和楚逸翔这才解除了蹲墙角的状态。   不过,虽然蹲墙角的行为确实窝囊了一些,但到底这窝囊也还算是值得。毕竟有些事情如果他们今天没在这蹲墙角,那怕是很难知道啊。   “宁妃果然小产了,这还当真是恶人有恶报。哥,你说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揭穿她?”   洪弈摇头:“现在去揭发的话,宁妃肯定不会承认。她不承认倒是没什么,但是如果莫名其妙地再被她泼了一身的粪,那就不太好了。”   “对啊,宁妃现在隐瞒事实,可是她肯定不能一直瞒着。要不然,她就去外面找个孩子,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要心惊胆战十个月。所以最方便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找一个她最记恨的人,而后跌一跤,制造出一副小产的模样,诬陷给那个人。”楚逸翔皱着眉头嘟囔道,“太狡猾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会把这些诬陷给谁,我看出了姜歆之外,我们都有可能中招,尤其是母后。她如果把这些都推给母后,那大家一定都会以为母后是个妒妇,因为嫉妒宁妃怀孕,所以才故意这么做。”   “不,我倒不是这么认为。”洪弈想了想,“就算这个理由看上去似乎成立,但是仔细想想,显然又说不通了。母后并不是没有孩子,如果母后没有孩子,那嫉妒宁妃也算是理所当然。可是母后有两个儿子,太子也是母后所出,而且这整个后宫也就只有母后有所出而已。所以即便宁妃怀孕,那也没什么值得嫉妒的。反倒是你觉得最不可能被宁妃诬陷的人倒是最有可能了。”   “什么?不会吧?姜歆可是宁妃的亲侄女,她总不可能这么狠心吧?就算她恨得下心来,她弟弟那老奸巨猾的丞相也不会同意的。”   “他们算计的都是自己的利益的权势,只要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他们可不管自己利用的到底是自己的侄女还是女儿。”洪弈冷哼一声,“现在也就只有歆歆是最容易被他们利用的。而且如今我又回来了,要是被他们知道歆歆一直是和我在一起,你觉得他们还会愿意把歆歆当成自己的侄女或是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约法三章   “歆歆啊。”洪弈一边说着,一边把姜歆抱在自己的怀里,“现在外面出了点事,如果没什么必要的话,你就不要出去了吧。”   姜歆抬起头来看着洪弈:“所以这是要我禁足的意思吗?”   “那倒不是,但是现在情况比较混乱,我担心你应付不过来。”洪弈叹了一口气,“明天我的身份就要被公开了,再加上今天又出了些麻烦……”   “今天怎么了?不顺利吗?”姜歆眨了眨眼睛,“今天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么?怎么还会出麻烦?”   “你姑姑小产了。”   “什么?”姜歆诧异地看向洪弈,“这是真的假的?是意外还是……”   “是意外。”洪弈无奈地耸肩,“我和楚逸翔一进宫就绕着皇宫转了好几圈,目的就是让你姑姑知道消息,但是你姑姑胆子太小了,明明我们什么都还没做,自己就先吓得不行。我和楚逸翔看到她宫里的小太监去找太医,然后又去听了墙角,亲耳听到那太医说你姑姑的孩子已经没了。但是你姑姑不死心,硬是要太医瞒着这个消息,大概是要去陷害谁吧。”   姜歆的嘴巴张得老大,她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够呛啊。   “陷害?为什么?陷害谁?”她对这件事完全搞不明白,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因为她现在最引以为傲的筹码没有了。她接下来能用这筹码最后做的一件事就是陷害别人,不然的话,她根本没有必要让太医瞒着她小产的消息。”   “所以你不让我出去,是担心我姑姑会陷害我?”   洪弈颔首:“虽然她是你姑姑,但是我想你应该也很了解她,你该知道的,她绝对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是啊,她姑姑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姜歆一点都不怀疑洪弈的推测。   她姑姑便是一个那样的人——只要是对自己有帮助的事情,不管是要做什么,她都会不择手段。   但是她一点都不想被软禁,可是更不想被陷害。   “那如果我被陷害的话,会给你们造成很大困扰吗?”   洪弈愣了愣,而后失笑:“歆歆,我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和我们不一样的东西。我是在提醒你,要你小心一点,不要被陷害。可是你倒好,竟然问我被陷害了会不会太困扰,你说我应该怎么回答你?”   姜歆鼓了鼓嘴巴,调皮地笑道:“当然是要据实以报喽。其实你也知道,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如果要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我断然是做不到的。可是我又担心如果真的中招了,就会对你们有很多负面的影响。所以我在想啊,如果事情严重的话,那我就忍着一点,不出去就是了。但是如果事情一般般严重,那我就可以冒险一点。你说呢?”   洪弈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姜歆的鼻头:“我说呢?我还能说什么?”   姜歆讨好地笑了笑:“其实我是觉得,就算我足不出户,那我姑姑也不可能一直守株待兔啊。依着我姑姑的性格,就算我不出门,她还是会找过来的。所以我不出门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麻烦长着腿,还是可以自己找过来的。”   洪弈挑眉:“所以?”   “所以我们就不要可以去躲着了,我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我不喜欢躲躲藏藏的,还是勇敢面对吧,你说怎么样?”其实她只是太闲了,所以想要在任何事情上都有参与感罢了。   “那我们可要约法三章。”   姜歆立即从洪弈的怀抱中跳了出来,整个人站得笔直,像是在听家长教导的小孩子似的。   “好!”   洪弈无奈地把她抱回自己的怀里:“你现在肚子里有宝宝,被这么活蹦乱跳的,有点做母亲的自觉,好吗?看你这样子,我真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   “呃……刚才只是误会,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姜歆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我也是才怀孕不久,而且那些孕妇的反应也不是太明显,所以时常就忘记了这件事。等到时间长了,我的自觉性会越来越高的。”   “好吧。”洪弈打胸腔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那我就暂且满足你爱玩的心思。不过第一:你要完全听我的话,服从我的命令,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先告诉我,不能瞒着我。”   姜歆大力地点头:“好。”   “第二:任何事情以你自己的安危为重。倘若你姑姑威胁你,要你杀了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你都要暂且答应,保命重要。要知道,你现在不止是一个人,你也是我的全部,你不能出任何意外,明白吗?”   姜歆愣了愣:“可是我不能杀你啊。”   “傻丫头。”洪弈浅吻了一下姜歆的鼻尖,“这只是权宜之计,骗人你还不会么?虽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你可不是君子,你只是我的娘子,我允许你骗人,当然骗我除外。”   姜歆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想了半天才似乎有些想明白。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先假意应承,而后再回来向你汇报,你再教我接下来怎么做,对不对?”   虽然骗人是一件很不优雅,很不光彩的行为。但是他们现在是要团结一致对付坏人,那这就另当别论了。   洪弈欣慰地点了点头:“终于开窍了。没错,正是如此。”   姜歆爽快地点头:“那好,我答应。约法三章,现在已经两章了,最后一个是什么呢?”   “还是和前面的一样,保护好自己。”洪弈把手抚上了姜歆的脸庞,轻轻地用自己有些粗糙地大掌摩擦着她细腻的脸庞,“你知道的,我最在乎的就是你。其实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参与到任何危险之中,奈何我也知道你更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所以现在我是无奈之下才答应你和我们一起经历之后的风雨,但是如果这中间真的将会发生一些对你不利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藏起来,不管你愿不愿意。”   姜歆感动地稍微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想保护我,我也很愿意接受你的保护。我只是想出一些力,帮你们一些忙。做坏事的坏人一个是我的亲爹,另一个是我的姑姑。你不明白,我心里其实有着很强烈的罪恶感,我不会愚蠢地想要子代父过,他们自己犯下的错,是该由他们亲自品尝后果。但是我希望自己可以替他们赎罪,帮他们减轻一些罪过。所以如果我也能为你们出一份力的话,那我的心里会舒服很多。”   “所以才说你是个傻姑娘。”洪弈把姜歆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温柔地帮她顺毛。“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算他们是你的家人,那也和你毫无关系,你是无辜的。而且你并非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之前并不是没有劝过他们,而是他们一意孤行,拒绝了你的好心劝道。既是如此,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如何,那就都是他们自找的。”   “洪弈,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坏人,我也变成了像是我爹和我姑姑那样,你还会爱我吗?你会不会嫌弃我、不喜欢我?”姜歆在他温暖宽大的怀抱中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尽情地享受着他带给她的温暖以及满满的安全感。“你还愿意像现在这样抱着我么?你还愿意让我想怎么抱你就怎么抱你么?”   “你会么?”   姜歆想了想:“嗯……应该不会,我只是做个假设而已嘛。”   女人啊,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胡思乱想,然后胡乱假设。姜歆其实也只不过是犯了所有女人的通病而已,没什么意外。   洪弈也很认真地想了想,而后闷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从他的胸腔直接就传入了姜歆的耳朵。   “你若是有朝一日能做了女魔头,那我得去好好地膜拜一下。毕竟你若是都能修炼成魔头,那委实不易啊。且不说这难度之高定会让所有人都崩溃,就说这有心能让你变成魔头的人就值得尊敬。能看上你这样底子的傻瓜来试图培养成坏人,那人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怕是无奈之下得了失心疯才对。”   姜歆满脸黑线,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就知道你瞧不起我。其实只要我努力努力,我还是很有做魔头的潜质的。”   “那还是等你有了这潜质之后,再来对我做以上假设吧。要不然我的脑海中根本就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自然就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了。”   洪弈愈发佩服这个傻姑娘了。   原本应该是一个很严肃、紧张,很感人的气氛,可是莫名其妙就被她这一句很认真的问题打乱了。   他相信她当时问这问题的时候绝对是极为谨慎、极为严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嘴里问出这话之后……着实好笑得很。   其实他也很想要给她面子,但是这……好吧,他认输了,他做不到。   姜歆撇了撇嘴:“真没情调。”   “好好好,那我就给你一个答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还是会这样抱着你,还是会让你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洪弈突然压低声音,俯下身来,在姜歆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想怎么用我就怎么用我,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揭穿真相   “今日在这朝堂之上,朕要向诸位大臣们宣布一件事。”   大臣们在下面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宫里发生的怪事。听说这宫里出现了两个太子,大概皇上要宣布的就是这件事。不知道那位多出来的“太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也着实甚为好奇。   “当年众所周知,皇后诞下了双胞胎,但其中有一死胎,而后便被葬入了皇陵。但其实那死胎并非当年皇后所生,而是被有心人掉包了。而真正的大皇子则是被那些人送出了宫外,直到最近才找到他的身影。”   皇上的话音刚落,也有听见堂下的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显然,这一次议论的程度远远比刚才要热闹得多。   而其中有一个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就傻眼了,那个人就是伟大的宰相。   “原本想过些时日再把他的身份公诸于众。但他毕竟是朕的长子,皇室血脉在外面飘着断然也不是回事,所以朕便决定今日就向大家宣布他的身份。目的有三:一是担心大家不明真相,想入非非。二是让他尽早录入皇室玉牒,以慰祖先们的在天之灵。三是防止有心人试图对他不利,有了这个身份,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受到宫中的保护。”   “皇上圣明。恭喜皇上找回大皇子殿下,吾皇万岁,殿下千岁。”   大臣们纷纷跪在地上附和着。   不过这些大人们还是有些纳闷。既然大皇子的人都已经找到了,那为何不出来一见?难道不该在公布身份的同时也来和大家见上一面吗?这又是在卖什么关子?   而且当年竟然有人胆敢做这种掉包的事情,那人是谁,为何也没有个答案?   大臣们的心中,现在仍旧是疑惑重重。   “敢问皇上,既然当初大皇子之事是个阴谋,那皇上可否查出那阴谋的指使者是谁呢?可否查出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将大皇子偷偷调换出宫?而且这么多年来,大皇子到底身在何处,这些都是臣等好奇的,不知皇上可否透露给臣等。”   杨将军到底是个武将,急性子这种毛病一时半会儿怕是改不了了。   原本这件事在他心里憋了那么多年,他就已经够郁闷了。有的时候心里痒痒,就想把这事儿说给谁听,但是又考虑到兹事体大,他硬是要憋在心里。   为此,他连自己的妻子都已经疏远了,就是担心什么时候他一个不小心,睡觉的时候做梦把这件事说出来,那可就糟糕了。   现在他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刻,虽然于他而言确实也有些突然,但是他刚好可以借着这已寄回一吐心中所有的秘密。   当秘密不再是秘密,那他可就能放下这形如千金重担的东西了。   不过他这一问,皇上倒是尴尬了。   这些并未在他之前的计划之中,虽然姜启是势必要除掉的,但是他没想着会那么快。本计划是想和宁妃一起解决,现在见杨将军这一副气势高昂、信誓旦旦的模样,怕是拖不下去了。   唉,早先他竟然忘了杨将军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忘了嘱咐,当真失策。   杨将军其实是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只不过其他的人胆子没有那么大,可不敢这么直接问出来。既然现在杨将军出头了,那他们便跟着迎合就是了。   皇上现在倒是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现在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他怕是不得不给一个交代了。   皇上不动声色地把一旁的太监叫了过来,让他去把两个当事人找来。   他觉得,如果光是靠着他一个人孤军奋战的话的话,那是万万不能的。   “诸位大臣们安静一下。”皇上的声音缓缓传入大家的耳朵里,大家也都变得安静了,“这些事本是朕的家务事,原本也无甚必要向诸位提及。而且有些事情朕也不想现在就说出来,是想再给那些十恶不赦的人一个机会。不过今天既然杨将军问起,大家也都很疑惑,那朕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大家听,或许这件事拖得太久,现在也是时候该有个结果了。”   朝下的姜启浑身一颤,迅速地跪了下来。   他是要坦白从宽么?如果是,那太阳真是要从南边爬起来了。   “姜丞相这是作甚?”皇上心底冷哼一声,“姜丞相可是有什么话要讲?”   姜启一顿。   他原本跪下只是因为害怕,所以下意识地行为。但是该说什么……他确实也还没有想到。   他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更不知道皇上到底知不知道之前的那些事和他有关。若是知道,那他现在再装傻充愣,等到事情被揭发,他面上无光也就罢了,就连狡辩都不方便,而之前他装傻说的一干言辞也会被当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之言。若是皇上不知道的话,那他万一提前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到时候就真的可笑了,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跪在堂下,姜启进退两难。   “哼,姜启,你这莫不是要自己承认错误?”杨将军冷哼一声,“你之前仗着你丞相的身份,做了那么多亏心事,现在眼看着那些事情要被揭发了,你倒是自己站出来,是想要求一个宽大处理吗?只可惜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人神共愤,简直就是不可原谅!”   大家听了杨将军这一番点名道姓的指认,纷纷朝着姜启投向诧异的目光。不过多数人在微微的诧异之后又变成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毕竟姜启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一起共事许久,早就颇有了解了。   如果说这些大胆的事情都是姜启做出来的,那也并不是毫无可能,简直就是可能性极高。   “杨将军何出此言?”姜启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仿若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只是因为得知皇上找到亲生骨肉,而且还经过一番波折,心里替皇上感到高兴。一时激动,所以才跪了下来,想要向皇上表示自己的敬佩之情。不知杨将军所谓的承认错误,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我一点都不明白?”   “不明白?”杨将军朝着姜启便不顾形象地啐了一口,“呸!你会不明白?我看你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会不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你敢不敢说这么多年来,大皇子到底在哪儿?”   姜启身体一僵。   完蛋了,看来杨将军是知道这件事了,但是皇上呢?皇上知不知道?皇上若是知道了,他相信不相信?   “大皇子在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甚至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大皇子原来还在人世。杨将军,你今天莫非是糊涂了?为何净是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   “别人听不懂就算了,你若是听不懂,那除非你得了报应,成了聋子。”   “杨将军,你这……”   杨将军指着姜启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也不管如今自己身在朝堂之上。   “姜启你这个狗娘养的混账!你和你姐姐私底下做的那些亏心事,你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吗?当年皇后娘娘怀孕,你们原本计划着要把那孩子直接杀死,甚至连同皇后娘娘也一起害死,但是你们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产下双胞胎。你们见事情生变,所以就抱走了一个孩子,换成了死婴。也就巧了,你把那孩子交给你身边的宫女,吩咐她丢掉那孩子,任其自生自灭,但是那宫女有良心,便留下了孩子。但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那宫女竟然带着孩子嫁给了你家的管家。当你发现那孩子和太子愈发长得相似,你才觉得事情不对劲,所以你就吩咐管家折磨那孩子,成天不给他吃饱穿暖。你说你是人吗?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不成?”   杨将军这一番话引起了众人哗然。   大家没想到原来姜启还做了此等恶事,更没想到那大皇子竟然就在姜启的府上,知道现在才被找到。   而皇上也是第一次从外人的口中得知这一段故事。尤其在他得知洪弈小时候竟然被姜启如此欺负,连吃穿都有着莫大的问题,心里更是一阵酸痛,对姜启的恨意便是更加深刻了。   “杨将军,你这是在讲故事吗?说这话可是要有凭证啊。你如今说出这一番话,而且目标又指向了我,这岂不是在栽赃陷害?”姜启朝着皇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我并未做过那些事,还请皇上明鉴。”   “栽赃陷害?你以为我真的没有人证吗?”杨将军咬咬牙,“你在担心事情会被揭穿之前,找你的杀手杀了当年的那个宫女,甚至还把这件事陷害给洪……陷害给大皇子。你以为那宫女死了就真的没有认证了吗?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当年给皇后接生的产婆现在就在我的手里,你当初要杀她,但是很可惜,老天不帮你,她就差一口气,竟然被我找大夫救活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派人照顾着那个产婆,目的就是等着有朝一日在朝堂之上当众揭穿你!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可都快等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理清关系   “什么?人证?”姜启有些心慌,“杨将军,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这话万万不可以乱讲。总所周知,杨将军你对本相一直就有偏见,之前就在不停地找本相的麻烦。可是现在这是在朝堂之上,而且还是一件如此严重的事情,这是万万开不得玩笑的。一旦您拿不出来证据,一旦发现你此时此刻说的话毫无证据,那您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姜启觉得他的把柄绝对不可能落在杨将军的手里。   当年那件事他做得尤其秘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发现?而且那人证还在一说,他更是不相信。当年他可是亲自给了那产婆一剑,一剑当心,饶是他产婆是神仙转世,怕是都难逃回去见佛祖的命运。   既是如此,那杨将军又怎么可能找人救活了产婆?   他明明是亲眼看见她断气在自己面前。   “你到现在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杨将军大笑两声,“你如今这么信誓旦旦我没有人证,到时候如果我真的就把证人带到你的面前,你可不要哭给我看。”   姜启想着想着,现在倒是也来了胆子。   “杨将军您现在这话说得轻松,倘若你的手里真的有人证,那便带上来给大家瞧瞧。光是在这边用嘴说的,空口无凭,本相凭什么相信你的言辞?相信圣上也不会相信你这一番无理取闹的胡话。”姜启转头看向皇上,一脸的义正言辞,“皇上,杨将军方才的指证完全是一派胡言。臣对大皇子一事完全一无所知,若是大皇子当真曾经在臣的家里,那只能怪臣无暇顾及家事,着实没有看到。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鉴。”   姜启一直坚信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他自己坚持不承认,那么即便楚逸飞也就是洪弈站在朝堂之上一同指证他,皇上也不能单单因为听信了他们两个人的一面之词就定了他的罪。   他能这么自信其实也是有理由的。   宁妃可是他的亲姐姐,如今宁妃身怀有孕,原本皇上的子嗣就淡薄,现在他的姐姐怀孕了,不管那孩子是男还是女,对他姐姐,对他,对整个宁家都是有利的。   另外,他的女儿姜歆如今可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这件事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   若是太子对他女儿无意也就算了,恰好,太子也钟情于姜歆。如此一来,这太子妃人选就不可能再改了。   将来他的女儿无疑是太子妃,以后就是未来的皇后,皇上总不能让未来儿媳的父亲担上这么一个罪名吧?那对于皇室而言,脸上也无光。   所以只要他不承认,那皇上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哪怕皇上也知道这是事实。   毕竟这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即便当时确实是对大皇子不太公平,但大皇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计较之前那些事情,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他一直自以为是地如此坚信着。   “朕听两位爱卿所言,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些事情。朕已经去叫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同前来了,既然杨将军如此坚持自己的指认,而姜丞相又不承认此事,那便叫大皇子来对峙一下,听听大皇子的说法。”皇上顿了顿,“有些事,其实朕的心里原本是明白的,但是这说起来也算是家事,所以并不想撕破脸。既然如今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诸位爱卿们全都在场,想来若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也是不行的。”   姜启听皇上这话,不由得浑身生出了一股冷意。   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他觉得皇上这一番话是对他说的。   难道皇上之前不想撕破脸,现在就想了?   姜启摇了摇头,否认了这种恐怖的想法。   他还是坚信皇上不会动他,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动他分毫。   要不然万一皇上真的动了他,到时候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那皇上必定是要后悔死的。   那可是他皇家的血脉,皇家的血脉如此少得可怜,他当然要在乎。   “大皇子到,太子到。”   “儿臣参见父皇。”洪弈和楚逸翔纷纷跪下行礼道。   方才那太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有些诧异。听那太监说了朝堂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有些觉得措手不及,毕竟这事先完全都没有做过准备、串过词,那些证据虽然就摆在那边,但是到底结果要怎么去控制,他们全然没有计划。所以这一切就都要临场发挥、急中生智。   不过他们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姜启完蛋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可以顺便把宁妃拉下来,反正她现在手里的筹码也没有了。   或许,事情来得匆忙其实是上天在助他们一臂之力?   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   朝堂下的大臣们,除了杨将军以及姜启之外,都是第一次见到洪弈,也就是真实身份是大皇子的楚逸飞。他们虽然知道这大皇子和太子是孪生兄弟,但是如今一瞧见,发现两个人竟然长得如此相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一时之间也有些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他们现在也算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从后宫传出来的消息仿若闹鬼似的恐怖。   毕竟凭空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太子,而且毫无缘由,也没有解释,这说不吓人明显是不合理的。   不过现在他们知道了缘由,再见到本人,惊吓能力便没有那么大了。   “如今大家都到齐了,事情便能说得清楚明白了。”皇上转头看向洪弈,“飞儿,方才杨将军说姜丞相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而姜丞相却说自己是清白的。你根据这些年来你的观察,你觉得杨将军和姜丞相二人孰是孰非啊?”   洪弈朝着姜启瞥了一眼,在心里冷哼一声,据实以报:“回禀父皇,儿臣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姜丞相的府中,认姜丞相府中的管家为父亲,管家夫人则是母亲。”   “哦?”皇上挑眉,继续问道,“那你可否与姜丞相见过面?”   “儿臣与姜丞相几乎每天都会见到面,而且儿臣也和姜丞相的女儿,便是姜歆朝夕相处,互生情愫。”   洪弈这一句话引得全场哗然。   大家都知道姜歆现在已经成了默认的太子妃,她的头衔也就只差成亲来落实了。但如今这位大皇子竟然说自己与姜歆互生情愫,那太子又摆在哪里?   难不成这大皇子才刚回来,就要与二皇子上演一出兄弟阋墙的戏码吗?   “诸位大臣不必如此惊讶。”这回说话的换成了楚逸翔,“原本我对姜歆便只有叔嫂之情,并非大家所想那般暧昧。其实我早早就知道姜歆和皇兄有了感情,之前选妃一事,我也完全没有想到姜歆会被列入其中,所以这着实造成了大家的误会。”   楚逸翔这话一出,诸位大臣们倒是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姜启却迷茫了。   他明明安排的是姜歆和楚逸翔在一起,听宁妃说,他们两个也着实在一起,甚至还成了好事。可是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您说这话岂不是在和大皇子污蔑小女的清白?”姜启哭丧着脸,一副慈父的模样。“小女清清白白,从未与任何人私相授受。进宫来便与太子您在一起,甚至……甚至宁妃娘娘已经查实,小女已然失了身,而那男方便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如今您竟然说对小女只是叔嫂之情,那小女的清白该怎么办?本想着这是家事,而且也对小女不利,但是考虑到太子和小女关系甚佳,将来便是夫妻,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事当做全然不知。可是如今太子您竟然毫不认账,那小女以后可该如何是好?”   姜启抱着豁出去的态度,以为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就可以死死地抓住太子。就算楚逸翔不认账,而洪弈又不甘心,但是基于舆论的影响,姜歆也是必定要嫁给太子的。   毕竟床弟之事……这除了当事人明白之外,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他身为姜歆的父亲,在众人眼里,他自然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都把这种私事搬上朝堂,定然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显然,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受害者。   洪弈淡淡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姜丞相,令嫒从始至终就是我一个人的。如今令嫒已经有了身孕,那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我的。她与太子没有任何关系,之前在宫中与令嫒亲昵的人也并非太子,而是我。我可以提亮您和宁妃娘娘没有那么细心,所以分辨不出我们兄弟二人,但这一点父皇与母后都可以作证。”   “再者,本太子也早就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之前之所以会选到姜歆,其实也只是因为我知道她是我未来的大嫂,所以才显得和她比较亲近,而后便被误会至今。我想这个误会现在也确实该说清楚了,要不然我喜欢的人也以为我早就有了太子妃人选,那就不太好了。”   洪弈和楚逸翔两个人在这边一唱一和,让大家一头雾水。   原本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们到现在都还不能区分开来,现在再这么合作说着这样的话,他们也不知道事实到底该是如何。   这姜歆到底是和谁在一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祸不单行   姜启现在也有些着急,渐渐地开始沉不住气了。他的肩膀上下起伏着,可见他现在的情绪已经不是一般二般的激动。   “太子,大皇子,一切的一切你们都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毕竟这些事情知道的人甚少,怕是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谁知道,所以不管你们说什么,亦或者是我说什么,都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即便如此,那也不能就因为事实无法确定而任由有心人编造啊。”姜启看向皇上,那满目的忧伤,就差直接老泪纵横了。“这一切的一切臣和女儿都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明鉴,千万不要随意听信一人之言啊。”   洪弈饶有兴味地挑眉:“所以姜丞相如今的意思便是在说,我们就是那个编造出扭曲事实的有心人?”   “臣并没有这么说,臣只是不希望自己还有女儿的清白被无辜冤枉而已。”姜启义正言辞,“臣就只有歆歆那一个女儿,臣不愿女儿受此等委屈。另外,大皇子的事情着实与臣无关,杨将军如此无赖我,还请皇上还给臣一个公道。臣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对朝廷如此效忠,兢兢业业,若是在此等小事上被陷害,那臣着实不甘心。”   既然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嘴硬。   只要他不承认,那他们还能把他怎么样?   “姜启,你不要以为你如今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杨将军如今是抱着撕破脸的态度来说话的,忍了这么多年,他当然要好好发泄发泄。“皇上,还请臣亲自去把证人带来。既然如今大家都已经说到这了,那不如就占用大家一些时间,把事情全都说清楚,免得到时候再生出来什么事端。我是一介武夫,也不会说那种曲了拐弯的话,臣就是个直肠子。姜启这么多年来做的这些不要脸的事我真是看不下去了,眼看着他在那边做了那么多祸害百姓、祸害大家的事情,我真是恨不得一刀砍了他!但我虽然莽撞,也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现在我的手里有证据,那就让他死在证据的手里吧!”   “皇上,既然杨将军说他的手里有证据,那不如就让杨将军把证据拿出来。”一个老臣站出来说道,“杨将军的忠心耿耿臣等都清楚,相信杨将军若是手中当真没有什么证据,定然不会信口胡说。当然,若是姜丞相真的是问心无愧,那自然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只是现在这件事既然大家都已经说出来了,好歹也该有个结论。如果姜丞相是被冤枉的,也要还给姜丞相一个清白。到底姜丞相是一国之重臣,要是如今这传言传到了别人耳朵里,不仅仅是对姜丞相,对整个朝廷也都是不利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全都说清楚,事实摆在眼前,也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臣等也赞同。”诸位大臣附议。   皇上表面上皱着眉头,长叹一口气:“好吧,就按照大家所说。杨将军,你就去把你所说的证据带来吧。”   别看皇上表面如此,其实他的心里则是不知道冷哼了多少次。   看来姜启的好运算是用光了,今天他许是逃不过去。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在这里,事实就事实,姜启无从改变。而一旦认证了他确实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那他就彻底逃不过了。   姜启一听此话,心里慌乱得更甚。   他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姐姐的身上,希望宁妃可以尽早得知消息,然后助他一臂之力。要不然,如果真的有什么证据的话,那对他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而且不止是对他,对宁妃也有很大的影响。   虽说现在宁妃身怀有孕,可是这件事情一旦闹大了,那对宁妃在宫里的地位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影响必然是不可能的。就算皇上的子嗣淡薄,到底皇后也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现在这两个皇子简直就比狐狸还要精明得多,想要朝着他们下手,那岂止是一般的困难。   如此一来,只要皇上并非膝下无子,如果他出了事,而宁妃也被牵连了出来,那宁妃即便性命无虞,那以后也肯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受宠。最可怕的是,万一连她生下来的孩子都一并受到波及的话,那他们姜家可真是难以翻身了。   ◎◎◎   那一边朝堂之上愁云惨雾,这一边后宫之中勾心斗角。   只不过这回并不是嫔妃之间的争斗,竟然成了亲戚间的折腾。这种是啊,光是听这就觉得新鲜,看着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其实宁妃并不知道朝上发生的那些事,她只是确实就把陷害的时间定在了这一天,于是这后宫才和朝上同时间上演起了好戏,而且这主角还那么刚好,全都是江家的人。   这如果非要解释的话,或许可以简单地用四个字来解释,那就是——祸不单行。   “歆歆,这些时间你和太子相处得还好吗?”宁妃抿了一口茶,似乎只是在闲话家常而已。   姜歆笑着点了点头:“一切都托姑姑的福,歆歆很好。”   “那就好。只是,为何你这肚子到现在也都没个动静呢?”   “姑姑……”   “这种事你可别瞒着我,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别忘了,早早我就知道你和太子已经成事了,之前我还替你检查过,不是吗?”宁妃浅浅地笑了笑,“其实姑姑也没什么意思,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我问你这些,那也只是基于家人之间的关心而已。”   “姑姑,孩子这种事……其实这些都是要靠时机和缘分的,不是想要就能要。您进宫这么多年,不也是现在才有了第一胎身孕么?如此一来,那我这才短短的一阵子,怎么可能那么快。”   姜歆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嘿嘿,她的姑姑进宫那么多年,如今才有了第一个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已经没了。不过她和洪弈在一起也没多长的时间,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宝宝,这速度确实挺快的。   宁妃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宁妃站起身来,往姜歆那边走去,把姜歆也拉了起来,两个人站到了窗边。   “歆歆,你听说一件事了吗?”   姜歆困惑地摇头:“什么事啊?我不太清楚。这些日子我几乎就没怎么出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是不知道。姑姑之前不是也说了吗,要我在这宫里少听那些流言蜚语,安安分分地守着太子,和太子在一起才是正经。”   宁妃扬起一抹笑容:“那倒是,没想到你着实是个听话的孩子。”只可惜,表面上听话那都没什么意义,内心里和他们作对,可就不太好了。   “所以姑姑,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啊?”姜歆很一脸天真地看着宁妃,好像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唉,还不是这宫里最近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你不知道,宫里如今出现了两个太子,你说这是不是很诡异?”   “两个太子?”姜歆张大眼睛,“怎么可能?”   “歆歆,你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在和姑姑装糊涂?”   “姑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歆歪着脑袋,不解地看向宁妃,“装糊涂?姑姑,我是真的糊涂。”   “洪弈和太子不就是一模一样吗?他是你家管家的儿子,难不成你没见过他?”宁妃冷笑一声,“歆歆,你不要天真地以为姑姑什么都不知道。别看姑姑现在身处在宫中,但是对于外面的事情,姑姑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别想瞒着我。”   姜歆低下头来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歆歆听不懂姑姑说的这一番话,姑姑到底想要和歆歆说什么?”   “既然话都已经说道这份儿上了,姑姑也不想再和你绕弯子。”宁妃冷然地看向姜歆,“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洪弈的身份,而且一直以来,你并不是在和楚逸翔在一起,而是在和洪弈在一起?你们是不是联起手来欺骗我们,在我和你爹的面前演戏?”   姜歆冷静地摇头:“不是啊。姑姑,您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您说的话呢?您说我早就知道洪弈的身份?那洪弈是什么身份啊?”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这里和我装蒜?”宁妃冷笑道,“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姑姑,你在这边和我兜圈子,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你的身上流着姜家人的血,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心狠之人。我们心狠是用来对付外人,可你呢?你竟然把这份心思用来对付家人,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姑姑,我可没有对付家人,更没有对付您和爹爹。”姜歆耸了耸肩,“我只是不赞同你们的做法而已,但是如果你们以为这样便是在对抗你们,那我无话可说。”   她确实什么都没有做过,一直以来都是洪弈他们在做而已,她甚至连个注意都没出。她的意义其实也就只是支持他们,给他们鼓励而已,完全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毕竟她的能力有限,虽然她自己也不想承认这件事,但是她更不想拖洪弈他们的后退。   作者有话要说:   ☆、落入圈套   “好一个无话可说,真不愧是我的侄女。”宁妃的眼睛眯了眯,而后又扬起一抹微笑,“好了歆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就算是一家人,这想法也难免有相背离的时候。你不同意我和你爹所作的一切,这没关系。不过到底咱们还是一家人,是血肉至亲,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层关系都不会改变。”   姜歆很不耐烦地假笑道:“是啊,姑姑说得对,不论如何,您也是我的亲姑姑。”   宁妃走到桌子旁边,从桌子上拿过两杯茶。   “好了,既然我是你姑姑,那就不要再和姑姑置气了。姑姑做那些事到底也是逼不得已的,你不知道,这宫中险恶,若是我不用一些手段的话,那根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你所看到的,我是在害人,可是如果我不害人,那就只能任由别人害我了。你心地善良,看不惯姑姑迫害别人,难不成你就忍心看别人迫害姑姑?”   “可是在这宫里,还有谁会来欺负姑姑?”明明就是她姑姑一直都在欺负着别人,算计着别人。   宁妃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现在看到的是结果,你之所以认为不会有人来欺负我,那是因为我如今是强者。我们谁都无法想象另外一种情况,因为那是没有发生的。好了,不说这些,今天找你来,本来是想和你闲话家常的,怎么却说起了这般严肃的话题。”宁妃把手中的一杯茶递给了姜歆,“说了那么多,你也不觉得口渴吗?快喝点水润喉吧。”   姜歆倒也没想到什么。   虽然她知道宁妃这边定然是来着不善,但是她原本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说上两句话,心里一激动,就把正事给忘了。   这会儿顺势就结果了宁妃递给她的水,一点防备都没有,丝毫不知道自己如今早已被自己的亲姑姑算计得彻彻底底。   宁妃看到鱼已经咬钩,脸上原本装出来的温婉表情一下子就全都被阴狠所代替,   她不动声色地迅速拉过姜歆的袖子,姜歆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直接大喊一声,整个人摔倒了地上。   姜歆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是进入圈套了。   唉,她的姑姑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最后她这亲爱的姑姑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掉自己的亲侄女。   之前她还说什么?   血缘亲情?如果她真的如同她所说那样,重视血缘亲情,重视自己的亲人,那她如今又为何做出这种事来?   “啊……歆歆,你……你怎么能推倒我呢?”宁妃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喊叫道,那声音听着尤其凄惨。“歆歆,我是你姑姑啊,你怎么能这样害我?”   姜歆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姑姑,我如今还愿意叫你一声姑姑,那是因为血脉之情。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就那么好骗,那么好欺负。方才到底是我推倒你,还是你自己倒下的,你心里清楚得很。你想要把你流产的事情嫁祸给我,我早就知道了。我没有防着你,那是因为我闲来无聊,而且我也觉得或许你会因为我是你的侄女,所以良心发现。但是现在事实证明,我想错了,你永远都不会有良心发现的那一天。”   因为宁妃的喊叫,一群宫女太监全都一拥而进。毕竟这宁妃的肚子里怀着龙种,万一这龙种要是有什么好歹,皇上一气之下,兴许他们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这刚好符合宁妃的心思。   宁妃用手挤破了是先准备好了的血包,而后之间一滩出墨镜新的红色从她的身下渐渐蔓延出现。   “娘娘……”小姑娘着急地喊着,“快来人啊,快去叫太医。谁去通知皇上?快点啊,若是宁妃和龙种有个什么意外的话,谁来抵命?”   一听这话,原本就慌成一团的大家更着急了。   姜歆冷眼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没有说。   ★☆★   “皇上,证人已经带到了。为了防止姜启还有狡辩的机会,我还特意买一送一。”杨将军押着两个人一同进来的。“姜启,怎么,你不抬头看看我带谁来了吗?呵,若是有一个你觉得眼生,可能不认识的话,没关系,毕竟时间有点久,而且对你而言也确实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另外一个,我相信你就不会不认识了吧?”   姜启犹豫地抬头一看,当即脸色煞白。   杨将军带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很年老的女人,他确实记不太起来了,但是根据杨将军刚才说的那些话,这应该就是当年的产婆。   至于另外一个……他确实不会不认识,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才刚刚见过面。那个人就是——季腾峰。   他怎么也被抓了?   这是令姜启极为捉摸不透的一件事。   季腾峰的功夫高得很,他怎么可能落在他们的手里?   他这些年来所作的一切,季腾峰全都了如指掌,因为他都是吩咐他去做的。倘若季腾峰真的背叛了他,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样,姜启?”杨将军冷哼一声,“你还想说你不认识他们吗?倘若你真的不认识他们,那你的脸色苍白什么?那你紧张什么?那你流了那么多冷汗又是为什么?这难道不是心虚的表现吗?”   “杨将军,你胡说,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果真如杨将军所说,心虚非常。   “杨将军,这两位都是什么人?”皇上开口问道。   不仅仅是其他的大臣们,皇上对这两个人同样很好奇。毕竟他知道的就只是一个大概,至于细节,他也是全然不知。   “回禀圣上,这二位,以为便是当年给皇后娘娘接生的产婆,当年也就是他抱走了二皇子。虽然姜启想要杀她灭口,不过还好臣发现及时,救了这产婆一命,这么多年来一直派人保护着,她才得以活到现在。至于另一位,这就是姜启手下的杀手。早早臣就发现他了,这一次便趁着他不注意,臣来了一个瓮中捉鳖。虽然他屡次想要自杀,自己灭了自己的口,但是都被臣及时阻止了。”   这季腾峰的功夫着实了得,但是他这一次却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别忘了这杨将军是做什么的,他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屡次立下战功,现在虽然不年轻了,但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谁要是让他不开心,他必定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这季腾峰算是什么?虽然季腾峰的功夫确实了得,但是和他比起来,那也只是花拳绣腿而已。想要抓一个区区季腾峰,对他而言,那还真是杀鸡用了宰牛刀,绝对大材小用。   “哦?”皇上挑眉,“姜爱卿,你可曾认识这两个人?”   “不,臣不认识。”姜启回答得十分坚定。   “姜启啊,你原来都已经到了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地步。”杨将军大笑三声,“你不是才派出季腾峰去帮你做哪些肮脏龌龊之事,怎么现在就不记得了?”   “杨将军,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姜启十分愤怒地看向杨将军,“杨将军,我尊重你也是一个忠臣,但是你也总不能因为对我有偏见,所以就随便找来几个人,诬陷我啊。皇上如此圣明,定然不会听信你随便的几句胡言乱语就轻易定下我的罪。”   “哈,是吗?你就那么有自信?皇上,以臣看来,是不是要先听听这两个人证的话?”   皇上微微颔首:“确实,先听听人证是怎么说的吧。”   “罪妇参见皇上。罪妇当年……罪妇当年所作的事并非罪妇所愿,罪妇只是见钱眼开,因为丞相大人跟了罪妇一笔很可观的数目,还承诺罪妇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罪妇一时糊涂,就同意了。当时罪妇按照丞相大人的吩咐,把一名死婴和刚出生的婴孩交换,而后再把那换出宫来的孩子偷偷扔掉。但罪妇万万没想到丞相大人背信弃义,在罪妇做完这些事,回去交差的时候,竟然想要杀了罪妇。后来罪妇命大,被杨将军所救,这才得以有今天。”   “你所言属实?”   “罪妇所言句句属实。”   “胡说!你分明就是在诬陷我,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你为何要说这些话来陷害我?”   “姜大人,你先冷静,还有一个人没有说话,等他说完之后,你再激动也不迟。”皇上淡淡地说道。   但是季腾峰一点都不配合,他只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那边,一句话都不说,而且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洪弈见此,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交过那么多次手,倒是从来不知,原来你竟是个哑巴。那之前说话的那个人是谁?还是你最近才变哑的?”   季腾峰冷哼一声:“我也不知道原来你竟然还活着。”这还真是令他诧异。   “这并没有什么好诧异的,我想你最应该诧异的是,你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吧?”   “我能力不济,这是自作自受,我没有必要诧异。但是你们要知道的,你们想要我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就算你们抓到我,你们也不会达到你们的目的。”   洪弈点了点头,对季腾峰的态度一点都不意外。   “确实,你若是轻易就把一切都招出来,那我倒是要奇怪了。”   洪弈顿了顿,而后有意无意地说道:“歆歆怀孕了,孩子是我的。知道你喜欢她,不过她现在已经有了归宿,你也可以死心了。如此一来,即便你一心想要赴死,应该也没有任何怨言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闹剧上演   “什么?”季腾峰一愣,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可置信。“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倒不是他诧异的关键,他没想到姜歆竟然已经成了洪弈的人,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费尽心思帮着姜启做了那么多不要命的荒唐事,他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能讨得姜启的欢心。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不管怎么说都配不上姜歆,哪怕他是姜启的手下,说白了其实也就只是一个奴才而已。   所以他更努力地去服从姜启的安排,更努力地想要做好姜启让他做的一切。但是他这么努力,到头来还是迟了一步。他还没有得到姜启欢心,更没有得到姜歆的心,但是她却已经成了洪弈的人。   如此一来,那他所作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如此一来,他这么努力做的这些,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懂了,他迷茫了。   当一个人连自己的意义都不明白的时候,他一切的一切或许就全都没有意义,没有任何价值了。   “你没有必要这么诧异,你该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你的。觊觎别人的东西,到头来必定会是这种伤心欲绝的结局。”洪弈顿了顿,“不过,你得不到歆歆的那颗爱慕之心,总不会就想着让她视你为仇敌吧?如今机会就摆在这里,你有机会让歆歆以为你是一个好人,至少你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虽然你曾经做过一些过分的事,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依着歆歆的个性,她也会不计前嫌地愿意和你做朋友。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连这个机会都不打算要的话,我确实无话可说。”   楚逸翔斜睨了洪弈一眼。   竟然拿歆歆的事情来威逼利诱,啧,真是够“大肚”,“大肚”到能撑好几条船。   不过洪弈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季腾峰确实犹豫了。   对于这个一个杀人不留情的杀手来说,他既然犹豫了,那就代表这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虽然那个产婆已经提供了很明确的事实,但是依着姜启死不认账的厚脸皮,一个证人显然不够用。虽然说服大家是足够了,但是想要让姜启哑口无言,委实是差了些许的火候。   所以既然季腾峰这个姜启现任的杀手在,那只要季腾峰认了,姜启就算还想抵赖,也没什么底气了。   “我……”季腾峰犹豫地看向姜启,也就是他的主子。   姜启看向季腾峰,眼神里充满了威胁和急迫。   “如今这可是在朝堂之上,皇上就在这边,在皇上的面前,你可不能说谎话来蒙蔽陛下的视听,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说实话,我会告诉皇上,这一切到底是谁指使的。”   “姜启你给我闭嘴。”杨将军真想直接上前,揍姜启一顿,“你少在这边威胁人质。有本事你就什么都别说,听听人家是怎么说的。”   姜启冷哼一声:“我为什么不能说话?难道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诬陷我吗?”   “到底是不是诬陷,很快就要见分晓了。”杨将军转头看向季腾峰,“你想好了吗?你到底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   季腾峰的双手紧握成拳,因为内心的挣扎,他的眼睛都已经变得有些发红,基本上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了。   他看到了姜启对他的态度,那就是在过河拆桥。   虽然他早就该知道这些,毕竟他只是姜启养着的一条狗。他有需要了,就派他去做一些对他有益的事,一旦他不需要,或是对他有了威胁,他就会一脚把他踹开。   但此时此刻他对姜启这样的态度尤其不满。   他之前对姜启毕恭毕敬,一是因为姜启是他的救命恩人,二是因为姜歆。而姜歆确实最关键的原因。   如今这一切都没了意义,他对姜启也就没有了那些死忠的心思。   他以前不要命地帮着姜启做了那么多事,救命之恩早就不知道报答了多少次。除去为了姜歆,他和姜启也算是两清了。   或许他是该考虑考虑洪弈说的那些话,如果他现在把他之前帮着姜启做的那些事都说出来,那他还可以和姜歆做朋友。   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即便得不到,若是能和她做朋友,他的心里也会安慰一些。   以姜歆朋友的名义去接受他之前所作的一切罪行该有的处罚,他也算是心满意足。   或许,他真的不该一错再错了。   季腾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重要的决定一般。再度抬起头来看向皇上,那眼神已然充满了坚定。   “皇上,我决定说出一切。其实……”   “皇上,不好了。”   就在季腾峰要说出事实之前,就在姜启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之前,一个小太监突然打断了这一切。   皇上对这个小太监中途插播的事情也尤其不满,很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说道:“到底是什么事如此匆忙,竟然都跑到朝堂上来了,真是不懂规矩。”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倒是认得这个小太监,这是宁妃宫里的人。看来那女人是闲不住,开始闹事了。   这也就难怪那小太监竟然不知死活,不顾身份就往大殿上来吵闹。   显然,这都是宁妃吩咐的。   “皇上,宁妃娘娘小产了。”   姜启听此大骇:“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娘娘现在情况如何?”   他这戏演得确实不赖,他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是如今这般模样,当真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反观皇上,他倒是淡定许多,根本连个表情都没有,丝毫没有一个做丈夫、做父亲的担心表现。   不过诸位大臣们倒是因为姜启的带领,纷纷也着急了起来。   毕竟这皇室子孙原本就少得可怜,虽说现在找回来一个大皇子,但是也不能与此同时就失去另一个皇室子孙吧?   好在太子争气,如若不然,那连未来的储君人选都成问题了。   “皇上,宁妃娘娘怀的是您的子嗣,您还是先赶回去看看吧。这皇室子孙可是不容怠慢,若是娘娘和龙种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得了了。”一个大人说道。   “是啊,龙种为重。”其他大人们也开始应和。   洪弈和楚逸翔对视了一眼,而后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毛。   这宁妃倒是真会找时间,现在玩儿这一招,如果搞不好的话,那他们方才所作的一切可就都白费了。   不过好在宁妃早早就流产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父皇也都知道,如此一来,不管宁妃想要耍什么花招,到头来就只有自己害了自己。   “父皇,既然大家都这么提议,那您还是先回去看看吧,免得那未出世的皇弟或皇妹当真出了什么问题。”洪弈对下面的诸位大人笑了笑,“不过如此一来,诸位大人们怕是要在这边等一会儿了。既然杨将军都已经把证人带来了,那姜丞相的这件事也该处理清楚才是,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杨将军的一片苦心,也无法判定姜丞相到底是不是真的清白。而且诸位大人都已经在这听了那么久,想来若是没有个答案,心里也不舒坦。既是如此,大家不妨在这稍等片刻,等到宁妃娘娘那边安然无恙,大家再来继续说正事?”   “大皇子说得是,臣等愿意在此等待。”   “那就有劳诸位大人了。”楚逸翔对一旁的公公吩咐道,“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午膳时间,大人们一大早就来上朝,到现在也没喝口茶。快叫御膳房去准备点吃食,带着大人们先去后面休息一下,饱餐一顿。”   “多谢太子殿下恩典。”   ******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在去往宁妃寝宫的路上问向那小太监。   小太监缩了缩肩膀,谨慎地答道:“具体的奴才也不知,奴才只知道娘娘今儿个心情好,所以就去找往云翔宫想要去找姜歆姑娘聊天。娘娘说想和姜歆姑娘聊些体己的话儿,就让奴才们都去外面守着了。但是过了许久,里面突然传出了娘娘的惊呼声,而后奴才就见到姜歆小姐站在一旁,娘娘却倒在地上,身下全都是血。”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是姜歆姑娘伤了你家娘娘?”洪弈问道。   “这……奴才也不知道,奴才们当时都在外面,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奴才们一概不知。”   好一个聪明的小太监,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这样即便是宁妃出了什么问题,也与他无关,因为他就只是一个传话的。   “那姜歆姑娘呢?”这才是洪弈最关心的。   “姜歆姑娘也随着一起去了延庆宫。”   洪弈松了一口气。   看来歆歆一切如常,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惊吓,要不然她也不会跟去延庆宫等着看热闹了。   “可否传了太医?”皇上又问道。   “奴才去通知皇上之前,已经看到太医正往延庆宫赶去,现在应当正在给娘娘诊治才对。”   看来宁妃那边的人证也到了。   她先前就是由那太医诊治,也是那太医得知她小产的。所以在现在这关头,若是换了太医,她也就露馅了。   既然一切都如此方便,那今天就直接把姜家推倒吧。   其实这并非他们计划的,只是这一切恰恰就是如此巧合,事情全都赶到了一切。   只能说,这都是天意。   既然老天都不帮姜家了,那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处理一切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亲情凉薄   一进到延庆宫,洪弈就大步走到姜歆的面前。见到姜歆面色如常,也就放心了。   “歆歆,没事吧?”   姜歆见到洪弈之后,开心地笑了笑:“没事啊。反倒是你们,怎么上朝那么晚才回来?不会是你们那边出了什么事吧?”   洪弈挑眉,而后很自然地把姜歆搂在自己的怀里,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道:“师父在朝堂上揭穿了姜启的面具,而且证人也都带到了。如果不是这边出了乱子,再过不久,姜启就彻底失势了。只可惜,没想到事情恰恰就是如此巧合,宁妃这边也来了事,这下子就麻烦了。”   “麻烦?”姜歆秀气的眉毛郁闷地皱起,“是不是因为这边出了事,那边就要暂且搁置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止是麻烦啊,根本就是错失良机,还真是可惜。   “不会。诸位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只是在那之前,要先把宁妃这根刺拔掉。既然她自己不安分,选了这么一个好日子,那也不能白白浪费了她的心思。”   洪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虽然歆歆现在没有意外,也没有被吓到,虽然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在预料之中了,但是一想到这个宁妃竟然真的对歆歆下手,他就恨不得把那宁妃千刀万剐。   这宁妃一个女人,倒也真是坏事做尽。   对那么多妃嫔都下过毒手,还屡次伤害他的母后,现在甚至都开始伤害歆歆了,这样的人多留一日,那便是让她躲祸害人间一天。   “你去把怜儿找过来。”洪弈对楚逸翔说道,“那个太医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如果他和宁妃死活都要站在同一阵线,情况就没有那么有利了。让怜儿过来给宁妃诊脉,看她还能说什么。”   他们并没有找过那太医,因为这宫里宁妃的眼线确实遍布皇宫的各个角落,一旦被宁妃的人发现,那个太医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所以他们也不确定那太医到底会不会把实话说出来,如果他不说的话,他们还得再想办法。   不过现在宫里又来了一个神医,那就是怜儿。到时候只需要怜儿来把个脉,宁妃的马脚就败露了,到时候不管太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倘若宁妃不服,大不了再去找其他大夫来诊,到时候孰真孰假,立见分晓,饶是宁妃巧舌如簧,也再辩不出来什么了。   楚逸翔点了点头,刚好现在这延庆宫已经乱作一团,即便他溜走也不会有人发现。   要说他和怜儿的命真算是不错,怜儿才刚一进宫,这些问题就刚好一并爆发了出来。如此,一并解决掉,岂不是刚好?以后他们就可以过着幸福安稳的日子,也不用再来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   “太医,娘娘现在情况如何?”   那太医迅速地跪了下来,如同当时宁妃小产那天。   “回禀皇上,宁妃娘娘现在已经安然无恙,只需再修养几日便可。但是……但是这……”   皇上在心中暗自冷哼,皱眉问道:“但是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这……”太医暗自吸了一口冷气,擦了擦汗,认命地闭上双眼,忽而又迅速睁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快速回答道:“虽然娘娘的身体无碍,但是娘娘当时受到了惊吓,腹部还受到了撞击,严重伤害到了胎儿,导致娘娘肚子里的龙种却未能保住。臣无能,没有办法保住皇子,还请皇上赎罪。”   皇上虽然心里对一切都之情,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他转过身,看向宁妃:“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的,孩子就没了?”   宁妃见皇上似乎并没有对她太过疼惜的态度,反倒是有些不悦。虽然心里有些犹豫和畏惧,但是一想,毕竟是他的孩子没了,他不开心也是正常的。兴许这会儿看上去不高兴就是在气愤那个令她小产的人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宁妃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于是宁妃抬起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说道:“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觉得今天天气很好,所以就想过来了歆歆聊天。因为我们确实聊了好久,我就为歆歆倒了一杯茶,而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被人推了一把,自己就摔倒了,再然后……孩子就没了。”   宁妃说道后面,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哭了起来。   当初她真的小产那天,得知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她都没有落下一滴泪,有的就只是算计。现在想起来哭了?她到底是慈母之心突然爆发,还是另有所图,那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挑眉:“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是姜歆推了你,导致你失去了孩子?”   宁妃见皇上说这话时的神情似乎微妙得像是阴晴不定,心里也有些慌乱,但还是确定地点头:“是。虽然歆歆是我的侄女,但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即便臣妾想要保她,也不行了。毕竟如今她伤害的不止是臣妾,而是皇上您的龙种啊,这事关重大,臣妾不能包庇她。当时臣妾感觉到有个人在推臣妾,而在场的就只有歆歆一人,不管从方向还是各方面来看,都是歆歆推的我。而且当时我们确实是在谈论一些不太开心的事情,歆歆和臣妾的意见不同,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歆歆才下的手。但是臣妾相信歆歆一定不想伤害龙种,她只是想要吓唬臣妾,但是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地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宁妃情感丰富,若是不知道真相的人,定然不会想到她是在编故事诬陷人,恐怕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呵,好一个受害者,好一个大义灭亲。   “那姜歆,你来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妃一愣,哀怨地看向皇上:“皇上,您可是不相信臣妾方才所言?您可是以为臣妾无理取闹?您可是以为臣妾诬陷了歆歆?皇上,歆歆是臣妾的侄女,若不是她今日当真做错了,臣妾又怎会诬陷于她?我们姜家就只有歆歆这么一条血脉,但臣妾还是为了皇室的血脉,所以出卖了歆歆,无法保她,难道您却认为臣妾都在说谎?”   “宁妃,你未免太激动。朕只是想要听听当事人的说法,凡事都不能只听一人所言就妄下定论。若是如此,那朕岂不成了昏君?你也不必着急,朕当然相信你说的话,但你也不能不让别人说话。”   宁妃被皇上的态度吓傻了。   皇上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对她这么冷漠?这显然和往常的皇上不太一样。   莫不是今天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皇上的心情原本就不好?莫不是她没赶上好时机,自找了苦头?   “皇后娘娘到。”   皇上看到皇后也来到这里,不免皱了眉头:“皇后,你怎么也来了?”   皇后看了看宁妃,又看了看皇上。   “听说宁妃妹妹出了事,臣妾担心,所以来看看。宁妃妹妹的情况可好?孩子没事吧?”   皇上叹了一口气:“孩子没有了。”   皇上确实是在叹气,但是他叹的不是那孩子,而是皇后。   这边情况如此混乱,她一来,他就要分心了。   皇后一惊:“什么?孩子没了?”   “母后,是出了些意外,宁妃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您不要担心了。”洪弈对皇后笑了笑,示意她无需担心。   原本这些事没有告诉他们的母后,就是怕她操心。   看来,到底还是没能瞒过去。   “姜歆,你来说说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洪弈朝着姜歆点头,示意她照实回答便可。   “回禀皇上,歆歆什么都没有做,是姑姑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   “什么?歆歆,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说出这违背良心、违背事实的话来呢?”宁妃痛心疾首,“我是你姑姑啊,我是你的亲姑姑啊,我的肚子里,那是你的亲表弟或表妹,你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如今怎能不认账?”   “姑姑,你不要再演戏了,这样有意思吗?”姜歆闭了闭眼,“怕是这一切也都是你策划好的吧?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念在我是你的侄女的份儿上就饶了我呢?我怎能不认账?那您怎么就能诬陷我呢?”   看来,这姑侄的情分,到现在为止,是该断了。   呵,也罢,这样的凉薄情分,早就该断了吧?   她姑姑能坚持到现在才来陷害她、利用她、把她当成挡箭牌,或许她就应该很感激了。   “歆歆,你……”   皇上转过身来,冷冷地瞥了宁妃一眼:“宁妃,你冷静些,先让姜歆把话说完。”   宁妃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毛,但还是压下了这一股不对劲的感觉,不甘心地说道:“皇上,难道您真的信了她的话?臣妾说的都是事实啊,那可是您的孩子,您一定要替我们的孩子讨一个公道。可怜臣妾的孩子,都还没有和爹娘见面,就被自己的堂姐害死了,您一定要为臣妾母子讨回公道啊。”   说到最后,宁妃便只剩下了鬼哭狼嚎。   她是想要借此来博得同情吗?   只可惜,这样只会让大家对她更加厌恶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外甥像舅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播报~~   九月新坑《娘子,哪里跑!》   话说,有一个爱玩的娘子其实没什么不好。   但是有一个爱玩出格的娘子,就令人头痛了。   他倒霉啊,堂堂阎王,却摊上了一个不正经的王妃。   面子、里子,大大地碎了一地。   没关系,既然这个调皮的王妃要跑,那他就追。   冷悦笑得开心,朝着炎莫绯招了招手:   相公啊,我要去人间微服私访,你不要太想我哦!   一阵风吹过,一个人影不见了。   炎莫绯的五官同时抽了抽:   娘子,哪里跑!   又一阵风吹过,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链接:   虽然很无良地开了很多坑,不错介个是有存稿的~哇咔咔。   每天一章,都是定时的。   每天13:00准时更新嗷嗷~~   其他滴正在囤稿中,敬请期待。   现在这一篇这月底或是下月初完结,到时候《花舞,任悠扬》和《娘子,哪里跑》一起更新。   大家快来跳坑吧~~   皇上冷哼一声:“你不必如此激动,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姜歆的错,那她定然也逃不了。你说得对,那孩子不止是你的,也是朕的。倘若证明了这件事确实和姜歆脱不了干系,朕也不会轻易饶过他。但如果不是……”皇上故意在这里停了停,看向宁妃,“如果不是姜歆的话,朕也会找到那个罪魁祸首,让那人生不如死。宁妃,你觉得如此,可行否?”   宁妃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皇上和她这么多年认识的皇上不像是一个人。尤其是对她的态度,和以前真的是大相径庭。   她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莫非是皇上已经知道了她所作的这一切?   不,不会的,这绝对不可能。   这件事分明就只有她还有太医,以及她的心腹小太监知道,他们都不会去透露这件事,因为这件事一旦他们透露出去,他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都是拴在一个绳子上的蚂蚱,除非他们谁是自己不想活了,要不然绝对不会有人背叛她。   宁妃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臣妾赞成皇上的想法。”   她现在算是最后一搏了。   如果搏得好,那她便能除掉姜歆。   听闻姜歆是洪弈的命,那如果姜歆出了事,洪弈应该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少了一个对手,对她而言,可是相当有利的情况。   但如果搏得不好,那她就完蛋了。   大概最坏的一种情况就是,不但她宁妃的名分不保,而且连命都够呛保得住。   “父皇,让怜儿来给宁妃娘娘把个脉吧。”楚逸翔笑着看向宁妃,“娘娘,怜儿在宫外可是神医,轻易不给别人诊脉。现在您的身子这么虚弱,虽然太医说是调养几天就好了,但是您这金贵的身体,还是谨慎一些对待比较好。让怜儿帮您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药,能让您尽早恢复,再给我们生个弟弟妹妹。”   楚逸翔这一脸笑容牲畜无害,不管是谁听都觉得他是好心。   岂止是好心,这简直就是关心和担心啊。毕竟这神医可是从宫外请来的,楚逸翔这得是花了多大的心思,啧。   皇上点了点头:“好,难得你有这份儿心思,既是如此,就让你带来的神医帮宁妃娘娘瞧瞧吧。”   皇上倒是在这等着看宁妃的好戏。   这么多年来,真的是够了。他一点都不想再忍受宁妃一分一秒,今天他就要让宁妃彻底翻不了身。   “不,不必了。”宁妃急着拒绝,“方才太医都已经诊断过了,而且臣妾的身子也还好,不必劳烦神医姑娘再来诊脉了。”   “那可不行。娘娘,我都已经把神医给您找来了,您若是让她诊断,那才是不劳烦。要不然的话,岂不是让这个神医姑娘白跑了一趟?”   “这……”   “娘娘,就让民女来给您诊脉吧。”   在怜儿的眼里,可没有规矩这一说。   尤其一想到眼前的这个宁妃便和让楚逸翔伤得那么惨的人有联系,她就更是毫不客气。   宁妃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冯怜就直接不顾她的推辞,摸上了宁妃的脉搏。   楚逸翔对此大吃一惊,不过再想想方才在朝堂之上杨将军的所作所为,他也就能理解了。   不是说外甥像舅?   杨将军是冯怜的舅舅,如此一来……这还真是说得通。   他们的性格真是相似得出奇,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宁妃见怜儿当真就这么抓住了她的手,心下一慌,想要摆脱,但是却被怜儿钳制得死死的。   “你……你要做什么?本宫没说要让你来为本宫诊脉,莫不是你想要加害于本宫?”宁妃朝着皇上求救,“皇上,您快救救臣妾啊,这女人要对臣妾不利。”   不过皇上的反应却是出乎了宁妃的诸多预料。   皇上并没有顺着她的心思帮她说话,赶走那奇怪的女人。反倒是走到一旁,悠哉地坐了下来,喝起了茶。   “人家不是在对你不利,是在替你把脉,帮你查看病情的,你不必如此慌张。有什么事,等神医看过就立见分晓了。”   太医在一旁擦了擦汗,他觉得宁妃要倒霉了。   同样的,在宁妃倒霉的同时,他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   宁妃的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而打断她的,刚好就是怜儿。   “这位根本就没有小产。”怜儿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说道,“她是确实小产过,但绝对不是刚刚小产。她的身体虚弱是真的,不过即便如此,也已经调理了一阵子。再多不久,她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如果说是刚刚才因为什么意外而小产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   怜儿的话说得直截了当,毫不留情地,无形中抽了宁妃一个大巴掌,而且这声音还挺清脆。   “是吗?”皇上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宁妃,“宁妃,你说这丫头说得是对还是错?”   虽然皇上现如今也已经四十多的年纪,但是霸气未减,反倒是因为年龄的成熟而显得更加可怕。宁妃差一点就沦陷……不,是屈服在皇上眼神的威慑之下说出实话。   但是宁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能在这后宫摸爬滚打混迹那么多年,害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人命,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真是瞎掉了。   宁妃翻滚着从床上爬了下来,非常努力地在为自己辩解。   “皇上,臣妾没有说谎。方才那么多宫女太监们都看到了,而且太医也说了,臣妾是刚刚才小产的。这女子定然不怀好意,什么神医,她应该就只是一个骗子!她是来诬陷臣妾的,皇上明察啊。”   怜儿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关于这一点,光是看她的舅舅就能知道一二了。   怜儿以为,要不然就不进宫,既然进宫,那她就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当然,楚逸翔也不能被被人欺负,因为楚逸翔是她的男人。   “我不怀好意吗?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故意制造假象,诬陷歆歆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冯怜冷哼了一声,“像你这些换心思一箩筐的女人,倒也活该没有什么好结果。既然你说是我诬陷你,要不然再去宫外找几个大夫来瞧瞧?看看他们又说些什么。”   “你……”   趁着宁妃不备,怜儿往宁妃的脸上抓了一把。   手一张开,发现满手心的白粉。   姜歆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叫了起来:“难怪你的脸色看着这么苍白,像是真的一样。原来你是在脸上抹了粉,所以才显得这么虚弱。瞧你现在的脸色如此红润,哪里像是刚小产之后的样子?倘若当真不是为了做戏而涂抹这些东西,那你又有什么目的?”   总而言之,在这种时候装成虚弱不堪的模样,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演戏。   而演戏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一点也是呼之欲出——陷害。   “还能有什么目的,当然是陷害你喽。”洪弈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这下子好了,宁妃的脸因为被怜儿抓下去了一把粉,而变得白一块儿、红一块儿,滑稽非常。不过似乎那红的部分也在渐渐转为惨白。   话都已经说道这份儿上了,宁妃的把戏到底是离着拆穿不远了。她要是再不受点惊吓,那反倒不正常。   “太医,您在宫里也呆了许多年了。如今这一大把年纪,眼看着再过不久就要告老还乡了。可是您怎么就那么糊涂,非要搞得自己晚节不保?”   太医一愣,扑通跪倒在地上,浑身也配合着止不住地颤抖。   “太子饶命、皇上饶命,臣知错了。当日,宁妃娘娘派人把臣召了过来,臣为宁妃娘娘把脉,发现宁妃娘娘已经流产。是宁妃娘娘威胁臣,不让臣把真相说出来。臣当时确实是怕了,所以就做了错事。现如今臣把这一切都说出来,还请皇上和太子饶了臣一命吧。臣这就告老还乡,以后在家里闭门思过。”   太医想通了。不论如何,宁妃都没有皇上大。他的命运是掌握在皇上手里的,宁妃最多也就是做一些小动作。而如今,宁妃眼看着就要失势,如此一来,她就连小动作都做不了了。   所欲与其担惊受怕,倒不如坦白地承认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兴许还能保住他的一条命。   唉,皇宫是一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啊。   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被吃掉的,到底会不会是自己。   “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祖还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既然你都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了,我们自然会原谅你。”洪弈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宁妃娘娘啊,唉,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到底歆歆是您的晚辈,而且还是您的亲侄女,您怎么说陷害就陷害啊?我虽然刚回宫不久,不过还是觉得您如今做的这件事当真是不合适。”   洪弈如今说话的模样倒是和楚逸翔有那么几分相似,在宁妃眼里看来,那就是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尘埃落定   “大皇子,你既然是刚回宫,我们之间可是一点恩怨都没有,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要诬陷我?”   “我诬陷你吗?就算是诬陷,那也是方才为你把脉的神医在诬陷你,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娘娘说是我诬陷你?这倒是奇怪了。在场的哪个人的哪一只眼睛能看到我在诬陷你?如果真的有,那便说出点细节,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诬陷你的。如果你说不出来,那可就是你在诬陷我了。”洪弈想了想,“那这算是什么?应该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表现吗?”   “我……”   “够了!”皇上冷喝一声,硬是不让宁妃再继续狡辩下去。   狡辩了半天,有什么用呢?反正结果也不会变。倒不如让事情的进展得快一点,毕竟朝上还有一档子事儿等着他去处理呢。   “皇上……莫非您也不相信我?”宁妃一脸惶恐地看向皇上。   现在的宁妃脸色惨白。   她这一次不是涂的粉,是真的被吓傻了、吓坏了、吓疯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设计好的这一切,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翻了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那个突然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就是这个号称是神医的女人。如果她没有出现,没有揭穿这一切,那她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一边想着,宁妃一边朝着怜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怜儿一点都不想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她抿了抿唇,嘴角漾起一抹冷笑。   “宁妃娘娘,我劝您有些事情不要做得那么绝,更不要做得那么自信。”   宁妃的瞳孔微缩:“你这是什么意思?”   怜儿大笑三声,而后对着宁妃,一字一句地说道:“宁妃娘娘,忘记告诉您了,杨将军是我舅舅。虽然我不时常和舅舅见面,但是关于您和姜丞相做的那点缺德事也还是略有耳闻的,甚至我还亲身经历了。当初难道不是您和姜丞相派人去杀洪弈?刚巧了,案发地点就是我住的地方。还有那个季腾峰,也是你们的人,不是吗?他先是伤了大皇子,后来大皇子被我救了。后来姜丞相不放心,又伤了二皇子,不巧,被我瞧见个正着,更不巧,也被我救了。您说,我是该相信您在这边为自己的开脱,还是该相信我亲眼所见的事实?”   “你……你胡说!你说的事情无凭无据,你分明还是在诬陷我!”   宁妃越来越对自己的谎言没信心了。   她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当初在杀洪弈的时候竟然出了意外。   这姜启还真是疏忽大意,这样重要的事也能被别人发现,而他自己定然还对此毫不自知。要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现在倒是好,她完全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皇上那愈发变黑的脸,宁妃心里也愈发忐忑不安了起来。   她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希望这是她多想了。   要不然……她该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   “宁妃娘娘,季腾峰如今就在朝上等着呢,难不成您还想亲自见见他?”楚逸翔悠悠叹气,“人家可是什么都招了,娘娘啊,您倒霉的日子到了。”   楚逸翔把怜儿拉了过来,环着怜儿的腰,心中的骄傲不以言表。   瞧瞧他的女人,虽然有些时候是不太配合他的节奏,但是在对抗敌人的时候,那也是霸气威武。   这才叫做冷可令敌人疯狂,热可为爱人暖床。   唔,这样的娘子,他最爱了。   “咳,母后,您瞧见没有,这位也是您未来的儿媳妇。”洪弈小声在皇后的耳边说道。   皇后愣了愣,嘴角不由得漾起了一丝笑意。   她这两个儿子,倒是纷纷找了个有意思的媳妇啊。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宁妃,你以为你这么多年来所作的一切朕都不知道吗?以前朕不动你,那是因为当时朝廷确实不太稳定。你弟弟是丞相,若是动了你们,怕是会引发朝廷的动荡不安。可是你做了什么?朕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你,你竟然一次有一次地害皇后,甚至还把朕的孩子掉包到宫外去受苦,而且还害了朕那么多孩儿的性命。那些都是未出世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伤害他们?你如今没了孩子,那也算是上天给你的报应。但是你竟然一点自觉都没有,甚至还要借此机会陷害姜歆。她是你的亲侄女,你都能如此陷害,我真的不知道除了用蛇蝎心肠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词汇可以用来形容你。”皇上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如今你的事情败露其实也不在朕的计划之中,想来也是老天看不下去了。”   宁妃一脸慌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   她想解释,但是皇上都已经说这话了,她还能怎么解释?   还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   如果这么说的话,到时候皇上再直接把证据抬上来,那她可真是什么脸都没有了。   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要脸还有用吗?   分明就连脑袋都快保不住了,啧。   “可是,那孩子可是臣妾和皇上您的啊,难道您就如此狠心?”   “狠心?”皇上大笑三声,“是,那孩子确实是我们的,但是到底是谁的过失?是朕的吗?是别人的吗?还不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别管朕狠心,老实说,那孩子原本朕就想过不留的,朕不能让那个孩子来让你和你弟弟越爬越高,以至于祸害朝廷。”   “什么?皇上……”   宁妃已经完全崩溃,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受宠的光环背后,竟然是如此不受待见。甚至不仅仅是她,连她的孩子都一样不被喜欢,哪怕是孩子的父亲。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计划了这么半天,自己争了这么半天,竟然就换的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啧,其实她早就该想到的,毕竟自己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儿,要是鬼一直都不来敲门,那才奇怪。   皇上静静地看着,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瞪着。他默默地瞪了宁妃一会儿,那眼神简直就恨不得能在宁妃的身上挖出几个洞来。   而后冷哼一声,甩袖,绝尘而去。   远远的,只听到皇上的声音如寒冰一样冷冷地打入宁妃的耳朵:“把宁妃拖入冷宫,这辈子都不要再出来祸害宫廷了。”   ******   宁妃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因为宁妃倒台了,姜启得知此事,万分颓丧,也无力再反驳什么。   于是,到此为止,这纠结了二十多年的麻烦事终于能告一段落。   如此看来,这还真是一件喜事。   洪弈已经恢复了楚逸飞的皇子身份,按理说这皇位该传给嫡长子,也就是说太子的人选是要换人来做的。但这是以往的传统,只是传统又并非规矩,既是如此,那又为何不能打破呢?   所以在洪弈,不,楚逸飞的强烈拒绝之下,这个太子之位则是继续由楚逸翔来坐着。反正楚逸翔都已经坐了十几年了,倒也习惯了。   至于姜家那两位……   宁妃原本是被打入冷宫,这一辈子都不能出来的。但是后来皇上担心宁妃那脾气,兴许就算在冷宫也能再折腾出什么事,所以就直接把她驱逐出宫,和那些年纪大了,被放置宫外养老的宫女在一起。   说白了,以后的日子,宁妃也就是混吃等死。   和那些老宫女们相比,她的特殊待遇就是享受着十几个侍卫看守,这是不是很威风?   反正不管到底是威风还是倒霉,她都没机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姜启嘛,他的处罚就重多了。   原本应该直接砍了她的脑袋,但是考虑到姜歆,又考虑到姜歆必定会是楚逸飞的妻子,有一个被砍头的父亲确实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所以姜启就相当是拖了姜歆的福,只是被发配到边关流放,但是这辈子想要回来,那就不要妄想了。   对了,还有季腾峰。   好歹他虽然不是关键性的人物,但至少也是一个打了酱油的情敌,只可惜这情敌的战斗力并没有那么强大。   对他的处罚其实很轻,只不过是打了他五十板子。就他那飞檐走壁的本事和体格,五十板子定然是打不死的,大概休息那么一两个月也就好了。   “洪弈……”   姜歆的头枕在洪弈的腿上,双手摸着自己并未凸起的小腹,一副慵懒的模样。   “嗯?”   “洪弈,我记得之前我向你求亲了。”姜歆闭着眼睛,悠悠地说道。   “嗯。”   “现在越想起那件事,我就越觉得自己没有面子。”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还真显得有些气恼。   “嗯?”   “好歹我也是个女人,怎么能主动向男人求亲呢?”姜歆突然睁开眼睛,愤愤地说道。   “嗯。”   “可是到了现在,我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都没有向我求亲!”姜歆觉得这还真是不公平。   “……”   姜歆突然爬了起来,和洪弈面对面。   看着洪弈那一张泛着笑意的脸,姜歆突然做出了人生中第二次重要的决定。   为什么说是第二次呢?因为第一次已经用过了,还不就是那一次失败的求亲。   这一次她还想要做些什么?   “洪弈。”姜歆非常认真地说道。“我要嫁给你!你现在娶我吧?”   洪弈先是一愣,而后一把将姜歆抱了起来。   “你说什么?嗯?”   “我说,我、要、嫁、给、你!”这一次可真是说得一字一句,字字珠玑,“你愿不愿意现在就娶了我?”   洪弈俯下身来吻了姜歆好一阵子,待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这才放开姜歆,而后笑着说道:“我不愿意现在娶你。”   姜歆一愣,而后嘴一瘪,一副委屈得要哭出来的模样。   “唔,你欺负人。我现在人都是你的了,而且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可是你竟然不要娶我,你要我怎么办嘛?你要我怎么再去嫁给别的男人?”   “小傻瓜,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洪弈的鼻子在姜歆的小鼻子上蹭了蹭,“我不要现在娶你,那是因为婚礼的诸多事宜都还没有准备好。我要好好准备准备,然后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到手。这样,你可愿意?”   姜歆原本哭丧着的小脸也因为这句话而重新恢复了笑容。   她很不矜持地在洪弈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鸟~~   还有一章番外,应该会在放假期间发出来吧。。。   讲的是小包子的故事,mua~~   虽然某沫知道看文文的不多,但还是很感谢一路都在支持偶的盆友们,muamuamua~~   新文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嗷~~喵。。 ☆、番外03   作者有话要说:  哦吼吼,彻底完结鸟~   欢迎大家跳进新坑,《娘子,哪里跑!》日更中。   穿越门:   “喂!你这个小丫头,不要总是跟着我好不好?”   “不嘛,我就要跟着你!还有,谁是小丫头?我是你姑姑欸!”   年仅五岁的瑄儿显然并不想承认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一个月的丫头是自己的亲姑姑。   唉,一想到这件事,瑄儿就觉得很吃亏。   分明那丫头比他小,按照年龄来看,她应该称呼他为“哥哥”才是。可她偏偏是皇爷爷和黄奶奶的女儿,即便如粗,她还是比他大一辈。   世界上最倒霉的事情就是,明明眼前只是一个小萝卜头,但是你还得尊敬人家为长辈。   不巧,他遇到的就是这种倒霉事。   “哼,就算你的辈分比我大,那又怎么样?你的年纪没有我大,个子没有我高,脑子也没有我聪明,所以我有权不认你这个姑姑。”瑄儿双手环于胸前,嘴角扬起一抹和他爹一样魅惑的笑容,“如果你想要叫我哥哥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哥哥?”雅儿被瑄儿气得不轻,“你爹爹才是我哥哥呢,我要是叫你“哥哥”,那莫非也要叫你“爹爹”?”   雅儿可不傻,尤其在维护自己权益上。   “呀呀呀,哥哥,姑姑……你们在玩儿什么?我也要。”   又突然加入战局的是楚逸翔家的宝贝儿,睿儿。睿儿的年纪比瑄儿小五个月,比雅儿小四个月,是这三个孩子中最小的。   雅儿双手叉腰,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听到没有?睿儿都叫我姑姑呢,你也快点叫一个听听吧。”   “不要!”瑄儿把睿儿拉了过来,苦口婆心地说道:“你怎么称呼那个丫头“姑姑”呢?”   睿儿不解地眨眼:“不对么?那确实是姑姑嘛。”   “可是她才比你大四个月而已,称呼妹妹都不为过。”   睿儿皱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可她确实是姑姑啊。”   瑄儿懊恼地长叹一声。   他现在就是急于找到和自己站在一边的同伴,睿儿是最好也是唯一的人选。只可惜,睿儿竟然老实成这个样子,瑄儿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   见到哥哥一副纠结的模样,睿儿眨了眨眼睛,天真地笑了笑:“哥哥,其实多一个姑姑也没什么不好嘛。”   瑄儿不满地扁了扁嘴:“哪里好了?”   睿儿得意地瞄了一眼雅儿,然后拉过哥哥,小声地在耳边说道:“多一个姑姑就多一个红包啊。每年皇爷爷和皇奶奶都要给咱们三份红包,那另一份就是替姑姑给的啦。”   瑄儿一愣,后来发现确实是这样。   “所以啊,只不过只一个称呼而已,红包更重要,咯咯咯……”   瑄儿默默地看了睿儿一眼。   好吧,睿儿说的确实是对的。只不过是嘴上吃点亏,又不会缺块肉,但是却能得到一个红包,倒也算合适。   唉,是谁说睿儿老实?明明就是骗人。   他这精明的头脑,哪里老实了?   睿儿又默默地看了雅儿一眼。   既然都要为了红包而叫姑姑了,那以后他一定要多叫几年,哪怕是到他们七老八十了,他都得找这姑姑讨红包。   如此,赚得才多嘛。   被这两兄弟暗地里算计的小长辈雅儿在一旁打了个喷嚏。   吸了吸鼻子之后,她又继续玩儿起了她手上的玩具。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两兄弟倒霉地算计了一辈子……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